悲伤的他们将她的红嫁衣封进了棺材,女人们将嫁衣穿在一丝不挂的她的身体上。
她的头上贴了一张红纸,上面以金糸绣著举案齐眉的图案。
他们希望她再度睁开眼就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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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条河的底部不知沈睡了多久,终于醒来。
关于怎么掉入这条河,还是这之前的人生他都一概想不起来。
只见河边一个矮小的老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礼生,恭喜,今天开始你就是这条河的河守了。”
从今以后这条河,人称澧河。
礼生接过老头给他的服制,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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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生在闲暇时,常跟着当地土地以及附近月老庙月老对酌。
礼生长相俊美,常招惹附近山精水怪的风流债。
“老夫看你还有条姻缘未了,让老夫来为您牵线吧。”某日与月老饮酒时,月老意味深长
看着礼生。
“小生若不解此缘,则如何?”
“命中注定,不得不解。”
翌日,在省城的豪族葛家门口来了一队迎亲人马。
一名省城里的媒人也来了,说是要与贵府葛佳人定亲。
“这怎么回事?”葛家小厮回报葛老爷,葛老爷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
葛家自上代开始就只有男丁,并无女子,还是叫葛佳人的女子。
这时久居内室的葛太夫人在女仆的搀扶下来到外室。
葛太夫人原是晋家侍女,陪嫁进葛家后成为葛家小妾,在元配晋夫人去世后扶正。
此时的葛太夫人已逾百岁高龄,众人见葛太夫人到来,连忙手忙脚乱请太夫人坐下。
“曾祖母,您怎么不在内室休息?”葛老爷斥退下人亲自扶著蹒跚的太夫人。
“嫌曾祖母麻烦啦?”太夫人慈爱的看着葛老爷,“你曾祖母,就是等著有人来提亲,
然后风风光光的,当个能干的嫂子,看着自己的小姑出嫁。”
“这...”葛老爷依然一脸疑惑。
“我要说的,是百年前,发生的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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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的葛家,是住在另一省城的小小米商。
葛家当时的当家葛梁的太太生了对龙凤胎。
男子叫葛清,女子叫葛佳人。
当时的葛梁因善于经商,而受到晋家老爷的赏识。
晋家老爷有意与葛家结交,于是与葛家指腹为婚。
晋家生的是位千金,而身为晋家千金婢女的我,从小就常常往返葛家。
葛家在晋家的帮助下,一天天兴盛。
而葛家小姐葛佳人更是出落的如花似玉。
就在葛小姐十六岁时,葛家人将葛小姐与她的青梅竹马礼君定亲。
礼君也是地方望族,祖先代代侍奉朝廷,礼君更是年纪轻轻就及第。
而就在婚礼前日,礼君家抗衡的洛将军家族发起了政变。
礼君家人在府内全数遭到诛杀,洛将军也杀入了葛家与晋家,想占有葛家小姐。
佳人她在葛家的熊熊烈火中自尽了。
好不容易的,葛清,也就是你们曾祖父,抢出佳人的尸身,我们一家开始了逃亡之路。
在陌生的县城里开始自力更生,重新开始。
之后我们想帮佳人与礼君合葬,但重伤逃出的礼君也不知在何方,不知生死。
这么久了,也早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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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太夫人坐着轿子,领着葛老爷与众家丁,来到武山中一处墓穴。
婢女接过太夫人手中的钥匙,插进墓穴口巨大的铁门,门应声开启。
空荡的墓穴里,孤单的静置著一副棺材。
“佳小姐,礼君啊,终于来迎娶妳了。”葛太夫人轻轻的抚摸著棺材。
这是自己如此长寿的宿命吧,必须好好送佳小姐出嫁。
当年也是这么帮她穿上的吧。
太夫人颤抖的拔下头上的金钗,插进手腕,将血滴在棺材上。
“祝百年好合。”
“曾祖母!”
“太夫人!”
“祖母!”
那些呼喊的声音,她再也听不见了。
倒下的那一刻,她只记得,自己姓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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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君照着月老的吩咐,派了人去提亲,并在武山的山涧旁等待。
山涧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看着山涧里异常的倒映着张灯结彩的屋舍。
一股窒息从身体周遭涌现,仿佛回到了那个悲惨的夜晚。
鲜血淋淋的他一路逃到河边。
追兵最后一刀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倒在河中的那刹那,好像还听得见,迎亲的钟鼓琴瑟。
孤单的,在冰冷的河水里,度过百年。
因为害怕,所以忘记。
因为畏惧,不愿再重蹈。
正当礼君转身要离开时。
“别怕。”一双冰冷的手牵住他。
那甜又带着沙哑的嗓音。
“佳人...”
魂牵梦萦的她穿着红色的礼服,笑盈盈地望着他。
“等很久了。”佳人皱着眉娇嗔。
“我们走吧。”
礼生带着佳人上了马,欢喜的迎娶百年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