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进入人生低潮期,偶尔写写文章抒发,希望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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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天堂,敲了敲门。
里边走出一个白西装絮著胡须的男人,
系著镶金边的苏格兰格子领带,
上下打量着我,一边翻着手中的册子,说道:
“不好意思,记录上感谢妳提供援手的人数不足以让妳长住于此。”
我怔怔的点了点头,搔了搔已经溃烂的伤口,那时为了帮路人挡下捷运随机杀人案的刀伤。
跛着脚转身,想到当时被狠心的女人从楼梯上仍下来的那个可爱婴儿,半条腿换一个孩子的平安长大是值得的,至少当时我以为如此。
习惯性的拍一拍我的左耳,自从我退休后投入净滩志工后,离开海岸就会有习惯性耳鸣。
心有不甘的,我又再度转身:“不好意思,请问您刚刚的说明指的是我做的善事不够进入天堂吗?”
那位先生露出苦笑,虽然只闪过零点一秒,拉了拉他的领带:“不,我知道您一生行侠仗义勇于助人。但二零一七年,住在天堂的居民开了委员会讨论入住门坎时,通过了‘受帮助后对方感恩程度条款’,也就是如果你帮助的人当时是没有意识的、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就不列入计算。”
我再度默然。“啊,天堂也使用多数决呢!”
我按了电梯的向下键,开门的景象不出意料的,像百货公司周年庆的人潮将地狱的门口挤得水泄不通,门上虽然贴著“非达地狱门槛者,请转往投胎之路”但那些人仍不死心的嚷着:“我不想回去那炼狱,求你们开开门。”
没有力气的老人家蹲在一旁放空,呢喃著:“我不想再被打一辈子了、我不要、这一打就是一百零三年啊…”一位五岁的小女孩牵着三岁的弟弟,一边发抖一边安慰着他:“一定有办法的,姐姐会帮你挡住那些从天而降的砲弹的。不管哪一辈子。”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按下电梯内部的“投胎层”重新回到炼狱。
“看来,我受得磨练还不够呢。”我喃喃自语着。
一阵强光袭来,我正瑟缩在角落,沙发上那个和一群男人吸著粉末东倒西歪的不就是当初我救回的那个婴儿的母亲吗?
我丫丫的哭着,因为尿布里充满了不知道几天的排泄物,却引来其中一个男人拿起厨房的抹布将我的嘴堵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