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名称:
我是精神病院的精神科医师,这些是我处理过的几个棘手案例。
I'm a psychiatrist in a mental institution and here are some of my hardest cas
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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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午安,奥莉薇亚。你今天感觉如何?”我问道,并指引她入座。
“还、还行吧,我猜。”
但她看起来的状态,显然与‘还行吧’差远了。她面色苍白,像是有好几个星期没吃东西
。我约略能从她的外观判断,她或许还患有厌食症。
“你看起来像快体力不支了,奥莉薇亚。也许是有些病了吧?你真的还可以?你觉得你今
天调整好状态了吗?”我问她,并倒给她一些水。
“我可以的,我没有生病——只是那些‘画面’又快恢复了罢了。”她说道,睫毛颤动着
,像是她很不愿承认这件事。
“我很遗憾听到这消息,奥莉薇亚。”我说道。而她转动着她的眼球。
“我是真的挺遗憾的。我知道,我们第一次会面时,你就曾经稍微提及那些影像。但今天
我希望你能谈论更多。”
我微笑道:“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
——这是我们第三次会面。我希望能从她的身上发掘出更多问题,以及,她之所以待在这
的原因。目前我们只能小部分知道她为何被送来这。
“是的,是啊!我的故事!我确实是该早点开始我的故事了——我的母亲之前病了,她也
曾经待在这,你晓得这件事吗?”
“她曾经是我的病人,奥莉薇亚。你的母亲是个可爱的女人,我非常遗憾她所糟遇的那些
事。且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父亲已经用尽全力救她了。她人很好,也很善良——”
“她确实人很好,也确实去他妈的善良。”她嘲弄的说。“而我很该死的清楚这件事,毕
竟是她养大了我。所以,她根本就——她根本就不应该遇上这种事。”她板著脸说。
“确实不该。”
“去他妈的,算了,先不谈论这个——从她生病以后,我就整天迷幻在药物里,且绝大部
分时间都喝得烂醉。那时的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倚靠。我的父亲已经失落到无法振作了,而
我的兄弟,则一头栽进他的新生活里——那时,他跟他的新女友厮混得厉害。所以,全家
就剩下我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了。
“自她死后,我的情况变得愈加糟糕。割了好几次腕,并且放弃了许多曾赐予我的机会。
直至后来,才有个朋友终于发现我身上的割痕。她当时劝我应该进医院治疗之类的,但我
拒绝了她。我告诉她,我只需要一点时间沉淀。
“所以,她建议我去她的湖畔小屋游玩。而我们也确实去了。我,诺尔,还有她男友马克
。我们大概待了一个月左右。前几晚都过得挺好的,我只做了几个恶梦。但我本来就挺习
惯这些该死的事,所以那时我也没特别放心上……”
“是什么样的恶梦呢?”
“像是,我会梦到那座湖正呼唤我的名字之类的。但当我抵达湖边后,我的母亲就会出现
,把我拖下水,企图以此淹死我。且当然的,在那种状态下,我显然是毫无防备。
“之后的某天夜晚,我从半夜醒来。那时我居然真的感觉到,那座阴森森的湖畔里有某些
东西正呼唤着我——我觉得我必须要赴约,而且完全无法推拒。
“但一旦我走进那座湖,我就感到有股无形力量企图拉我进去,使我完全无法动弹!我只
能僵滞在那,就像我才刚大梦初醒一样。我没办法移动,仿佛那些水波揪住了我,害我退
无可退——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她的脸色开始转红,并看着我。
“她的脸看起来……已经扭曲变形到某种程度了。她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看起来就像一
头怪物——听着!我知道这听起来显然很疯狂。但我可以发誓,那时的我绝对没有喝茫!
“我就看着那东西,就如同现在我看着你一样。我可以感觉到她正准备伤害我。她紧攫住
我的手,像是她能触及我内心深处那样,几乎要把我撕裂成块。
“我可以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疼痛。她像是存在于我每一个细胞,并由我的身体内部往外
灼烧——而接下来我的印象,就是诺尔把我拉出水面,以及我疯狂的想把水咳出我的肺。
“我的朋友让我休息一会,但我实在无法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我告诉他们,水里面有某些
东西,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它跟踪了!而且它现在就站在我们的屋外!但他们不肯相信我,
即便我再怎么乞求、要他们赶紧离开那个见鬼的地方,他们都不肯相信。
“那间屋子是变得不同了,它闻起来,就像是腐臭且发霉的鱼味。我看向一个方向,突然
之间,我就看到那面墙开始变成了红色。且除我以外,似乎没人发觉这件事……
“于此之后,每当我闭上眼,我就会看到那些病态的景象……这个状况后来已经严重到,
连我睁开眼时都会发生了。我甚至还看到了自己,趁著诺尔睡着时,着手取出了她的内脏
,并浑身沐浴在她的鲜血之中。”
她话说到这,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很遗憾,奥莉薇亚。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这一切都很艰困——就再费些时间吧!我相
信你会如你所说的,再变得更好一些。而你也需要找个人倾诉,我会永远待在这里陪伴你
的。”
我望着她,等待她下一部分的故事。
同样的,我依旧不相信超自然现象。但她的故事很有趣,让我很想听完它。且也只有这样
,我才能够帮助她。
“你是对的,我从来没向别人倾诉过这些事……我也曾看到影像中的我,活生生的剥除诺
尔的皮肤,然后我就这么穿上她的皮囊——喔!让我叙述这种事情在太可怕呢,我的天。
”她喃喃说道。
“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就这样看着自己慢慢地扒开她的皮肤,并且因她的痛苦而欢
乐大笑。我咯咯的笑着,当她哭喊着要我停手的时候。
“我甚至也看到自己活活烧死了马克。这些画面简直一团乱,但它们却感觉如此真实!我
觉得,我已经迷失心志了,而在这之后,事情又变得更加糟糕……”
“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它的详细情节,其实我是记不大清楚了。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正看着我的身体,
它做出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那样做!
“我感觉自己像被困缚在那副躯壳里了,一个全然密闭的空间,而且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我听到自己说出那些话,也看到我手上的鲜血。但这根本不是我啊。我是不可能做出那些
事的!”
她朝上看向天花板,然后又看向我,继续说了下去。
“我杀了待在那的一只猫。而当其他朋友发现我时,我就正在吃这可怜的家伙。我朝他们
吼叫着一切可怕的事。告诉他们,他们所有人都企图帮我的这种作为,是有多么的糟糕。
“但我并没说出那些话啊。虽然它是我的声音没错,可那真的不是我。他们把我抓到莲蓬
头底下。而我记得,当时我的心脏突然猛烈抽疼。有道血从我头上流了下来,我甚至还可
以尝到,它流进我嘴里的滋味。”
她的嘴唇颤动着,然后咽下了口水。我可以看出,要她说出这些经过,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我也可以清楚看到,她身上的那些疤痕。但真要我听它们的由来……确实又是另一回事
了。
“我摔破了一面镜子,并试图拿那些碎片,趁马克睡着时切割他的腿。同样的,也试着切
开他的舌头。我甚至还……反正,那东西就存在我身体里!不管怎样,它就是在里面!
“然后,我在镜子里看见了我自己,我的手,拿着那只尖锐物,缓缓的挥动。我慢慢的割
开我的前额,但我却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疼痛——我根本什么都感知不到。但那面镜子里,
确实存在着我的映像。她的脸上还挂著一抹扭曲的笑。
“但那并不是我。可是我却能清楚感觉到,所有的血沿着我的脸,我的手,流淌了下来。
而我却无能制止这一切。等到诺尔发现我时,都已经太迟了。
“我是从医院里醒来的,而诺尔坐在我身边。她有三只手指头不见了。且她说,这就是我
干的。随即我听见自己以一种古怪的声音,向她尖叫。我尖叫着要活活的烧死她,我也会
杀死他们所有人!
“在那之后,你就直接逃出医院了?”我问。
“是的。那几天,我就先待在旅馆里,但它还是跟着我不放。它就住在我身体里,不知道
为何,我就是知道它在那。而我必须在它彻底毁了我以前,先毁了他。
“那时,我浑身都疼,可我却不能回去。他们都以为我疯了,根本不会有人肯相信我的,
不是吗?——妈的,而且那时我居然从镜子里,看到我自己的眼睛由蓝色变成了黄色!我
甚至看到自己取出了那两只眼睛!
“至于接下来,我又该何去何从,我想这就是我唯一的选择了……你必须知道的,当这些
东西一旦它躲进你身体里,你除了与它同归于尽以外,它是永远不会消亡的。这是你无能
改变的结局。而目前,唯一可以让我重获自由的方法,就是我必须彻底净化我自己……”
“那么,最后那东西离开你的身体了吗?”
“我原本以为是的。”她咽下了口水。
“最初当我还在医院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不断看见它,看见它就站在我的面
前。它的皮肤变得一团烂,被那些火烧的痕迹以及鲜血所覆蓋,全身无一吋幸免。
“它的外表,确实是跟我差不多没错,但它就是‘那东西’!它就躲藏在我的身体里,它
就是恶魔!它总对我喃喃细语着各式各样可怕的事、各种我永远不会去做的事!但我还是
发现,我自己总忍不住不幻想这一切!”
“那么奥莉薇亚,你现在还看得到那些东西吗?那东西是否现在正和你说话呢?”
她的下巴肌肉抽动了一下,然后说:
“我可以在你眼中看见了我自己……她的身上还被插了一千根针呢。”
她牵动唇瓣,露出了一抹笑。
我最害怕的东西就是针,我就是无法忍受它们。而该死的……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吓到你了吗?”
“不,她没理由吓到我的。”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并啜了一口咖啡。
“我并不晓得我为什么得待在这——你知道的,是我那兄弟把事情想得太糟了,所以扯出
了一堆可笑的理由。但现在的好消息是,我确实是没有疯!那天晚上,从湖里跑出来、并
附身我的东西,就是恶魔!
“它就如同我们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除非我肯照着它的意志做事,否则它永远不会收
手。而你知道,其余的一切作为,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它就这么存在于我的身体里……
”
奥莉薇亚,是这里的新病患。
她的兄弟与她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朋友——顺道一提,我的父亲就是这间病院的拥有者。
所以,我们才收留了她。而就如同你所见,这是一起非常艰难的案子。但我还是会尽我所
能去解决它。
我知道你们许多人,都普遍相信着超自然现象。且我也知道,在许多宗教病理里,或是那
些带有相似症状与特质的人,他们的这种状态,会被称作是卡到阴。
但我还是更倾向于一个科学家的做法。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及时找出解决那可怜东西的方
法,然后成功的拯救她——她才来这里一个礼拜,前后已经攻击三个护士了。
她总叫喊著什么血腥谋杀,并告诉她们,她会把她们分尸成块,而后吞食她们的灵魂。那
些护士都纷纷向我发誓:那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人类!其中一个护士甚至还必须
为她的脸缝针,可怜的玛丽!
更新:
诺尔失踪了。她的住宅现在保留了原样,地板上有血迹,以及一只破碎的瓶子。而现在完
全没人能掌握她的行踪。
***
天啊!愈看愈糊涂!
这些案子到底有没有关连?医生到底有没有问题?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超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