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4hk0am/
im_a_police_officer_in_a_small_town_in_texas_and/
给新读者:我在德州的矿泉井城当警察至今已经五年。它在一个界于有趣跟
恐怖之间的地方, 那里的居民很奇怪,发生的事件更诡异,往事从来没有过去。
回到公寓,我独自坐在微弱灯光下的小餐桌旁,手扶著头。我依然可以看到
那个年轻女孩面无表情的用双眼的窟窿盯着我。我打了个冷颤,拿起桌上的
包包,慢慢取出我从诺伍医院档案柜中拿回来的五个资料夹。资料夹是一般
文件的尺寸,橄榄色,只褪了一点色。这些资料夹跟一般在你办公室里看到
的资料夹没什么两样。然而,这些资料有着更邪恶更具毁灭性的意义。我拿
起一个资料夹,但提不起劲翻开它。我盯着资料夹看了一会后,把它们收进
包包关起来。我既疲惫又惊恐,而且我受够了,至少这晚我受够了。
隔天早上,我依然提不起劲看那些资料。前晚在我身上发生的事让我起了一
些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会试试看。我感觉迟钝,但不是厌倦,
而是像我身上明亮和发光的部分被刮掉或抹掉了,只留下粗糙和褪色的部分。
忧郁就是这种感觉吗?我想,假装知道真的遇到鬼怪时会怎么反应很容易。
我觉得我们在电影和电视上看到的情节,让人低估了真正经历灵异事件时,
当下会有的感受。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恐惧不是用意志就可以控制的。身体
会拥有主控权。也许是本能,某种嵌在DNA 的原始能力。这会让你有所改变,
至少我被改变了。约莫一周后,我才鼓起勇气想找出资料夹里的文件写什么。
第一个档案是一个因为白血病入院,来自南卡罗莱纳州的七岁小男孩,上面
只写他叫“查理”。我翻阅档案直到看见“手术纪录”那页,标题写着
“幼童断肢再植手术”。上头详尽记载手术过程,目的是要再度接上患者被
截断的……手?有些专业术语我不是很懂:
“……准备残肢端,包含缩短臂骨(桡骨及尺骨)一公分……”
“……尝试延著两条血管修补桡动脉、尺神经和正中神经,一条从手掌,
一条从手背……”
我跳过下一页,接着发现“手术结果”底下写着:
“手部接合失败。”
此外,有段女性字迹潦草写着:
“母亲送至M.S.”
一想到七岁小孩失去一只手就让我浑身发抖。但查理是因为白血病入院,为
何手会被截断呢?还有,谁是M.S.?可能是玛莉安娜(Marianna)?我往回
翻两页找到我想看的:
“准备记录:
医生第三次尝试接回孩童断肢。患者查理,以轻微剂量盐酸海洛因镇定,右
手腕施打局部麻醉,意识清醒。M.使用手术刀俐落的切除患者右手。患者母
亲从观察室观看手术。”
我震惊的坐着,渐渐领悟毛骨悚然的事实。我不愿意相信。我快速的扫过其
他档案,但都是类似的恐怖再植手术,这也确认了我的疑虑:玛莉安娜帮小
孩截肢,诺伍医生再试着帮小孩接肢。
那个失去双眼的小女孩、那首童谣、楼上的那个房间,甚至是维克说的那些话,
全都说得通了。看来诺伍医生在这些天真小孩身上,进行与他们就诊原因无
关的手术。我不明白的是他如何逃过制裁。那些父母当然不可能在旁边看着
小孩被精神错乱的护士切成一块块的。我知道,还有更多内情在这些档案里
是找不到的。我厌恶的把档案推开。
后来,我的忧郁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满。然而,我依然有工作要做,就是保护
德州矿泉井城的居民。我试着处理日常工作,一般会在德州小镇发生的交通
事故和其他小型犯罪。有一度我希望我会忘记发生过的事,回到单纯当个警
察的日子。也许这样我会再次感到正常,完整。不过,现在你们可想而知,
矿泉井城对我有其他的安排。有一天我听到一个城里望族的小孩,在试着开
除草机时发生意外(显然没有经过父母允许)。除草刀砍伤他的左手臂,
伤口长及手肘,结果必须截肢。这起意外被报导为惨痛悲剧。我一定是唯一
一个注意到这点的人,当地报纸刊登了那台砍伤小孩除草机型号的照片,
根据我近距离观察,发现那个小孩的脚根本踩不到踏板。另外还有一个布莱
德迪南尼的古怪案子,他是市议会主席和第一联合卫理公会信徒。一天晚上,
他拿出藏在床垫下的点四五手枪,冷血的射杀熟睡的妻子。正对太阳穴,一
枪毙命。布莱德“供称”,说人一定是他杀的。因为是他的枪,而且当时没
有其他人在房子里,但他不记得有做过这件事。他们那天早上发现他,依然
睡在他死去妻子旁,染得腥红的床垫上。
一天晚上,我前往韦瑟福德大学矿井泉城分校学生宿舍,处理房间传出恶臭
的通报。该名学生已经好几天不见踪迹,而根据房间传出来的臭味,行政单
位不想自行进入房间,他们怕不是自杀就是谋杀。大学位在沃特堡的旧区,
二次大战期间是军事基地。我曾在历史协会翻到过沃特堡的资料,所以了解
一点这里的历史。战争期间,这里有一度是美国最大的步兵新兵训练中心,
有好几个二战知名军人都在这里受训。我也读到有好几个士兵,显然因为害
怕被送去打仗而在营房里自杀,每年身亡那天依然可以听见他们在大厅踱步
的声音。
我抵达后,保全带我去那个学生的房间。就像通报的一样,臭味非常强烈而
且应该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保全开锁后慢慢把门推开,就在那时我看到了他。
在房间中央,用床单吊在风扇上的就是那个学生。他的脸瘀青发肿,双眼凸出,
又大又红。有个女学生经过那个房间尖叫出声,造成保全慌张的带她离开现场,
留下我一人和尸体独处。我看了一圈房间搜寻挣扎的痕迹,但没有发现异状。
我随即通报调查小组让他们接手。
几天后,在其中一名调查警官找到但无法解释的证物中,我发现有个奇怪的
地方。整个房间都很干净,没有书本、文件或衣服散乱在地,除了一张放在
书桌底下对折的纸。那些警官本来以为会是遗书,可是他们觉得里面的内容
不合理。但我觉得合理:
“我不能去打仗。母亲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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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军营
几周之后,在一间我常光顾的咖啡店里(只喝瓶装水,我可不敢喝咖啡),
我发现坐在隔几桌的男人盯着我看。当我看向他,他便稍稍撇开头假装在看
别的地方。我记下了他的长相:六十几岁,黑发,穿着某种制服。他拿着咖
啡,我可以看到他的手因为劳动而肮脏弯曲,不像是会常去咖啡店的那种人。
当我起身离开时,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
接下来几周,我又看到同一个男人三次,永远都维持足够的距离保持他的伪装,
但又可以清楚看到我在作什么。当下我可以肯定他在跟踪我,但老实说我不
知道原因。他看起来无害,所以我并不害怕,只是好奇。我感觉他在打量我,
如果这样说有道理的话。有一天我醒来后,发现门边塞著一张纸条。我打开
纸条看到写在修车厂收据背后,匆忙潦草的字迹:
“咖啡店。下午三点。”
我承认,我有点紧张这个人知道我住哪,虽然要跟踪我回来应该不难。咖啡
店是安全的公众场所,所以我看不出有什么不该去的理由。我从来没想过,
我会是那种乖乖遵从随便一张塞在门边纸条上指令的人。但人是会随着时间
改变的。而且不管忧不忧郁,都是时候重返我的调查了。
我三点抵达的时候,看到我的新“朋友”坐在他的老位子上。他看见我走进来,
过一会后他离开座位走到咖啡店后面。我跟着他,从员工拿垃圾出去的门走
出去。他站在那,点了根菸,看起来紧张又凌乱。
“想告诉我你为什么跟踪我吗?史丹。”我开始说,也许听起来比我自己感
觉的更强势一点。我发现如果你叫人们的名字,他们会比较愿意遵从指示,
而他制服上的名牌写着他的名字。
“我只是必须确定。玛莉告诉我你们曾经谈过,但我想亲自确认你对我是否
无害。”他紧张的回答。
玛莉史考特,我想。他一定是她说的“其他人”其中之一。那些知道矿泉井
城实情的人。
“所以你跟踪我到咖啡店有什么发现?”我问。
“嗯,首先,你只喝一般的瓶装水。不喝咖啡也不喝自来水。而且,在你公
寓外面的垃圾桶里,我也没有发现任何疯水的空瓶。”
(一) 可怕,(二) 一针见血,我想。这个人比他看起来聪明。
“所以我在这里作什么?”我说。
他把菸熄了。
“玛莉说你知道矿泉井城发生了什么事。还说你也许会有所行动。”我当下
不确定是否信任他,而他也从我的表情看出来了。“噢,不用担心,我也不
喝那个矿泉水。我从来都没喝过。我父亲确保我了解那点。”
“你父亲是谁?”
“他是米灵疗养院的助理护理员。”
那该死的地方。“我知道那里。”我冷淡的说。
“我认为你应该要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对我说那里的。”他暂停了一分钟,
然后继续。“他说那是他去过最恐怖的地方。他协助病人、分派药物还有打
扫房间,所以他对那里发生的事很熟悉。他告诉我他们对病人作的那些不同
种类的“疗程”:电击治疗、实验性手术、心理实验、睡眠剥夺研究,甚至
是水刑。他说尖叫声是最糟的一部分。我知道,那些可不是你想说给孩子听
的睡前故事,但我想他忍不住。他几乎夜不成眠,而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过
世了。他说那个地方仿佛地狱一般,但不管那里有多糟,永远都会有新一批
的病人入院。
“他有说那些病人都是从哪来的吗?”
“他拼凑出来的。当矿泉水的的新闻报出来后,人们从大老远来接受治疗。
澡堂和spa 是那些只有轻微病痛的人的主要景点,但米灵保证可以治疗失智
和任何已知的心理疾病。于是人们蜂拥而至。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离开。当时
生意很好。噢,就像桃树里的虫一样。”
“桃树里的虫?”我重复问。我之前从没听过这句话。
“噢,这是我爸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基本上是说人从某个情况中得到好处。”
“还有一间密室专门处理城里的其他交易。”他接着说。“我想贝克旅馆高
层会送病人到米灵,大部分先被送进去的都是外地人。我也知道诺伍医生有时
候会送病人过去。我爸对待那些病人总是格外小心,他说因为他们看起来都
挺健康的,至少在刚入院的时候。他们永远都尖叫得最大声。”我们站的地
方突然变得又冷又黑。我抬头看见雷雨云飘过来了。看来今晚天气会很糟。
我换了话题。“你怎么认识玛莉的?她在这些事件里扮演什么角色?”
他看起来似乎打算回答,但又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你得自己问她。”
刺骨的冰雨开始落下,打断我们之间的对话。
隔天早上,值完前晚的夜班后,我再次拿出了那些档案。对于史丹告诉我的
那些我有个预感。而暴风雨是最适合读虐待狂鬼话的天气。
我找到“查理”的档案,翻到想看的那一页。我再次找到那段潦草的字迹:
“母亲送至M.S.”
M.S.指的不是人。指的是地方。米灵疗养院(Millings Sanitarium)。
诺伍医生一直将他作实验病童的健康父母送过去,让他们也接受实验。
我翻阅那些小孩的档案,确认了我的直觉。所有的小孩都是从外地来的:
南卡罗莱纳州、乔治亚州、维吉尼亚州、罗德岛和田纳西州。
我终于明白了。
想像一下:那是1900年代早期;当时没有电视、社群媒体或手机。人们可是
只能靠书信连络。你的小孩罹患癌症末期或是其他疾病,又也许是你生病了,
而你失去希望。直到你听说了疯水的故乡,德州的矿泉井城可以治好你。
你会作任何尝试。你收拾行李长途跋涉到德州。一但到了那里,你会尝试一切。
从此不再有任何人会听到你的消息。
这种计谋要生效,首先
(V)这些家庭不能来自德州。
(V)你需要一伙同党确保计画万无一失
诺伍医生掌握了病童,米灵疗养院则掌控病童的父母和其他贝克旅馆患有
心理疾病的住客。尽管几乎不可能,不过如果有人追查你的下落追到米灵
又有谁会相信你疯狂的说法?届时你受药物影响已深、情绪受创,或两者
兼有,没人会想中断你的“疗程”。执法单位有可能也涉入其中吗?
这件事牵扯的范围让我目瞪口呆。想到那些折磨和死亡。想到那些可怜的孩子。
全因为一些有怪味的水,充满希望的人心,和一群你无法想像的虐待狂医生。
桃树里的虫。(占好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