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兽医Monctor》19
Case 7 猿肠寸断(上)
“你忘了吗？”
“难道一切你都忘了？”
“你是谁？是什么？拥有什么？”
“你的父母是谁？他们怎么了？”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来了多久？”
“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在这黑暗中又过了多久？”
“你都忘了？”
“难道就这样默默接受一切？”
“就甘心在这里腐朽至死？”
“醒醒吧！”
“想起过去遭遇的一切事情，
那些深深烙在脑海你却刻意遗忘的事情。”
“好好想想自己是谁，有什么力量、能做些什么？”
“这腐臭的死亡并非你唯一得接受的命运。”
“你知道的吧？知道你还拥有选择。”
“醒来吧，变成全新的自己，迎接全新的命运……”
“而那些刻骨的苦难，和著血泪吞下的旧帐……
就用你这双手……”
“血债血还！”
※
夜晚的天空无风无雨，薄云之上却闪耀着红色的电光，
如同异象般让人不安。电光闪耀之后并无雷响，
唯有伫立河畔的高级别墅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啊！”头发半白的吕东兴慌张地冲出了屋子，
脸上的皱纹因惊恐而扭曲，他白色的衣领染上了一抹鲜红，
紧握钥匙慌张地冲向停在屋前的休旅车。
他跳上了驾驶座，颤抖的手差点连车子都发不动，
频频回头看向洋房门口，终于听箭引擎声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没追出来……得救了！”吕东兴踩下油门，
让车子疾速地驶上跨越河流的桥梁。
他再次回头看着已经远离的房子，
发现刚刚关上的大门是打开的，
但幸好没有见到心中担心的身影……
“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利利竟然发狂了？太可怕了！”
他才刚把头转回来，却惊见前方的桥中央有一个四肢伏地的壮硕身影，
像是个披着雪白长毛四肢却鲜红如火的猩猩，
以壮硕的前肢将身体撑起，姿势如同蓄势待发的相扑选手。
“啊！”车子驶得太快来不急煞车，笔直撞向巨猿……
一瞬间猩猩的身影快速地避开，闪到了车子侧面，
长而有力的臂膀挥击在驾驶座旁。
“砰！”重击让车窗玻璃碎裂，车门板金凹陷，
车子也被这一打歪向一旁，以煞不住的高速失控撞向护栏！
“不！”桥边护栏被撞断，连车带人飞墬桥梁落入了澎湃的激流之中。
在天旋地转紧接冰冷黑暗河水吞噬之际，
吕东兴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像，
那是一只睁著天真大眼、包著尿布的可爱红毛猩猩宝宝。
※
一大清早Monctor动物医院还没开门营业，
孟客特医师正在二楼的办公室整理一些资料，
却因为窗户的敲击声而分心。
“叩叩……”窗台外是一身洁白、有着黄蓝双色阴阳眼的猫咪雪糕。
“怎么了？那么早？你主人前脚出门上课，你后脚就偷溜出来了吧？”
孟医师打开窗户。
“喵，因为有要紧的事情。”雪糕的表情不如以往慵懒，
而显得十分严肃。“昨晚深夜我注意到了妖气……”
“喔？”
“看方向是来自鸟园那边，而且那黄绿色浓烈的气息，
我想八成是那家伙！”
“九凤？”孟医师的心一下子被担忧所笼罩。
“你要我们盯好她的，所以我一能抽身就赶快过来找你了。”
“昨晚的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那时至少十点多了吧！”
“如果真的是她，大半夜溜出去可没好事。”孟医师点点头，
“我想先去黑牙那里看看昨晚有没有什么事件惊动到警察。”
“喵，那我直接去会会那只大鸟，看有没有安分的在笼子里。”
“好，你小心一点，九凤是个狡诈的家伙。”
“不用你说。”雪糕一跃跳出窗户，孟医师也随即出门。
孟医师车子停在王哲骓警官住的公寓前，
他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并且从口袋拿出了一包蓝纹乳酪，
打开封口用手轻轻搧风。
没一会儿，灰黑的老鼠就从车窗钻了进来。
“那么快，鼻子真灵啊，黑牙！”
孟医师笑着拿了一小块乳酪递给铁鼠黑牙。
“算你够意思，还带了这好货来看俺。”
黑牙用前脚抱着乳酪，快速地用门齿啃噬著。
“这是叫你出来最快的方式啊！而且我总不好闯入警官的住处吧？”
“吱吱……”一下子乳酪就吃了剩下碎屑。
“别顾著吃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情报。”
“啊，该不会为了昨儿个的那事吧？”
黑牙停下舔脚掌的动作，抬起头。“那真的是妖怪作乱？”
“昨晚果然有发生事情？我还没听说，可以跟我讲讲详情吗？”
“在临川那边的别墅死了两个人，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
老太婆死在屋内，脑袋瓜子被打个稀巴烂；
老爷子则是开着车墬桥，落到溪水里淹死了。
屋子一团乱，有打斗迹象但却不像是被匪徒闯入，
条子还怀疑是先生打死太太后慌张逃逸不小心落水。
总之条子还没定论，老子也看不出有妖怪的痕迹。”
“老先生有那个力气把人头壳打破吗？”
“俺也很怀疑，而且屋内的破坏也颇严重，
地下室的铁门整个凹陷变形，活像是个发飙的摔角汉子搞的！”
“嗯，果然很可疑，就算不是妖怪所为，也可能不单纯。”
孟医师低头沉思著，
“会特别来问你是因为昨晚金银雪发觉了疑似九凤的妖气外泄……”
“喔？难不成怀疑是那婆娘又偷溜出来搞怪了吧？”
“希望不是。但九凤有催眠和煽动动物的能力，
就算不直接经手也能杀人。不过如果是动物攻击，
什么样的动物有这样的力量？”
“打破脑袋瓜子还不难，如果能把车子撞下桥这可就不简单了。”
“好，我会再查查。多谢你了！”孟医师再递给黑牙一小块乳酪。
“看在乳酪份上，一有其他情报，俺立刻通知你。”
※
雪糕踏着无声的脚步进到翠羽鸟园，一路到了最大的鸟笼，
里头一只雉鸡把头埋在身上像是在休息。
雪糕睁大双眼，雉鸡身上并没有泄漏任何妖气，
如同妥善封印后的妖怪。
“还没改掉觊觎笼里金丝雀的坏习惯吗？傻大猫？”
九凤睁开了双眼。
“喵，原来妳就是传说中的九凤啊！
除了嘴皮子外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平凡如我，怎么劳你大驾光临呢？”
九凤抬起头，甩了甩身上的羽毛。
“妳不会以为昨晚偷偷溜出去没有人会发现吧？”
雪糕轻巧一跃攀上了笼子，爬到了笼子的上方伏著，轻蔑地往下看。
“说到偷溜我怎么比得上你呢？主人一去上学就往兽医院跑？”
“干妳屁事？”雪糕有些恼火，
一部分是因为没料到自己的底细似乎已经被对方摸透了。
“那我有没有出去，又与君何干呢？傻大猫。”
九凤随兴整理身上的羽毛。“啊，该不会你还在替那半瞎的兽医跑腿吧？”
“喵，我才不是帮谁跑腿！妳有没有出去、有没有杀人确实与我无干，
我也不感兴趣，但若让妳这种冒失鬼招来了猎人，那可是大家一起倒楣。”
“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猎人早就来了！
无论今天有没有人死，我有没有出去逛大街，
那叫作‘𩽾𩾌鱼’的变态早就在大街上物色猎物了。
在这种时候你们不去想办法阻止那变态，
还花心思我有没有出门溜达，不觉得很可笑吗？”
“妳连这些事情都知道？”雪糕感到很惊讶，心里感到十分不安。
“我知道的可多了，比你多了很多……
如果你愿意让眼睛休息一下，别老像个偷窥狂般关注我的动向，
我可以透露一些你会想知道的事情。”
“少说笑了，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要不要赌一下？”九凤双眼闪烁著光彩，锐利地直盯雪糕。
“我想你应该认识一只黑色的猫又对吧？”
“什……什么？”雪糕一时震惊，身体仿佛僵住了。
“妳知道阿墨的事情？”
“我知道她没死，但其他可不能多说了，
因为你还没答应我适时闭上双眼。”
“妳少胡言乱语想钓我，我不会跟妳谈什么条件的！”
雪糕愤怒地拱起身体，毛发直竖。
“我不知道妳从哪打听到这些事情，但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也是啦，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要一开始就相信确实不容易……”
九凤耸了耸翅膀，忽然展开双翼飞腾了起来，直向雪糕的方向！
“啊。”雪糕吓了一跳，向后跳了下来，在空中翻了一圈后落地。
“但是我还是好心给你几个忠告：第一……”
九凤双爪抓在笼子上，双眼骄傲地睥睨伏在地面的雪糕。
“别太操心我，都身为妖怪，我们不该是敌人……”
“喵，妳别以为能靠一张嘴让我放过妳！”
“第二，别傻傻尽信人类的话，当孟克特的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医师？”
“最后，我成天在笼子里，也没有什么通天本领，
如果我知道的事情让你很讶异，你可以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里……
这其实很简单的。”
“喵，早该知道跟妳多说废话没什么用。”雪糕掉头就走，
“自己皮绷紧一点，就算乱来没被我们抓到，
也难保不会被𩽾𩾌鱼相中……”
“彼此彼此。”九凤看着雪糕离去的背影，
露出得意的笑容。“傻大猫。”
※
孟医师和黑牙谈完以后，决定直接开车驶往事发现场，
车子在溪流旁停了下来，
能看见拉了封锁线的临川桥以及来回走动的员警。
“还那么多警察啊！”孟医师看着桥上，
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王警官？”
孟医师下车，直接走向王哲骓警官。
“啊，是你！”王警官看见他露出了个笑容，
“好久不见啦，孟医师。”
“王警官，你好啊！不好意思到这我不该出现的地方，
只是因为听说好像有野兽出没？”
孟医师瞎掰著合理化自己出现的借口。
“野兽？”王警官摇摇头，“不算是啦，但还是欢迎你，
事实上我才正想到你。”
“喔，真的？”孟医师很意外。
“是啊，我们调查这里发生的事件，
发现了一个有点古怪的可能性……”王警官思考着，
“这个命案有两个被害者，是一对老夫妻，
刚刚从他们儿子口中得知别墅里养了一只红毛猩猩。”
“红毛猩猩？”
“你看看。”王警官拿出了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对年轻夫妻带小孩与一只红毛猩猩的合照。
红毛猩猩神情稚嫩可爱，还穿着尿布像是个娃娃，
大概六七岁的男孩子很开心地抱着猩猩。
“这照片确实是红毛猩猩，照片里头的人是？”
孟医师翻过照片，后面有孩子般的笔迹写着：“我爱利利”
“就是这次受害的夫妻以及独生子，将近二十年前的照片。”
“那么久以前？”
“你不知道有没有印象，那一阵子因为一个常上电视的动物明星，
引发了一股红毛猩猩热潮，
许多有钱人偷偷用各种管道走私进口红毛猩猩当做宠物。”
“喔，这我知道，造成了不少悲剧。”孟医师点点头，
“只有年幼的小猩猩讨喜有市场，但是为了捕捉小猩猩，
就必须从成年猩猩手中抢夺，许多猩猩因此被杀害。
而捕捉与偷渡的过程中也有许多小猩猩因为脱离父母或环境不佳而死亡，
十分凄惨。本来牠们就面临栖地破坏而数量遽减，
这些盗猎捕捉更是让族群遭受更大的危机。”
“这个吕姓家庭也是在那时的风潮下养了一只红毛猩猩宝宝，
在亲友间造成轰动，尤其年幼的独生子吕实从小就和猩猩一起生活，
更是对牠宠爱有加，如同兄弟。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怎么了？”
“先是夫妻发现小孩会模仿猩猩的动作，
所以决定将他送到外地念书与猩猩隔离。
猩猩因为失去最亲的兄弟，脾气变得古怪，随着年纪力气也变大，
让两夫妻很担心。猩猩越大越不可爱，何况风潮早已退去，
加上有危险的疑虑，他们决定把牠关在地下室，
长期锁在那幽暗狭小环境。”
“牠一定很痛苦。”
“听说一开始夫妻只是想暂时关一下子，
但是猩猩被关了以后情绪更差，他们害怕之下就再也不敢放牠出来，
只有每天提供最基本的食物和水，一关就是十几年。”
王警官摇摇头，
“我们到地下室时搜查时那恶劣环境真的让人一秒都待不下去，
屎尿、腐败的食物、霉菌、呕吐物的味道弥漫……”
“那猩猩还活着吗？”
“没看到猩猩，失踪了。”王警官叹了一口气，“得知这些以后，
我们怀疑是猩猩发狂逃出地下室攻击了两个夫妻而逃逸，
会想到你是希望可以借由兽医的专业提供我们点建议，
看你是否同意我们的假设。”
“确认是否是红毛猩猩做的吗？”孟医师点点头，
“那请容我检查一下事发现场。”
孟医师在桥上看着模糊的泥泞脚印，注意到一些些白色毛发。
“可以让我带一点毛回去医院化验吗？”
“好。”王警官帮忙收集了毛发递给孟医师，
接着也拿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打捞上来的车子照片，
一张是老太太头破血流陈尸的现场。
“车门受到重击损毁，头颅被捏碎……红毛猩猩力量那么大吗？”
“若是认真起来，成年猩猩的力量其实很可观的，
人类不是牠的对手。”孟医师仔细看着照片，脑海中不断思索著。
“但是攻击人就算了，有办法攻击行驶的车子还是很难想像，
光是速度就不可能跟得上吧。”
“喔？”连结了速度、力量，变化的毛发颜色，
孟医师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假设，让他感到更忧心。
“我只能说确实有可能是红毛猩猩，但确实怎么办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好，谢谢你的专业建议。”王警官道谢，
“等毛发鉴定出来再跟我说一声囉！”
“没问题。”孟医师挥手道别。
※
孟医师回到动物医院以后，雪糕已经在二楼等着他了。
“你那边有发现吗？”
“喵，那大鸟一直胡说八道让人很烦……”雪糕摇摇头。
“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但我觉得她一定有出去。”
“如果是单纯红毛猩猩杀人的话，我会怀疑是九凤指使的。
但看起来凶手不是普通的猩猩……”
“所以是别的妖怪事件？”
“看起来是如此。”孟医师拿起了山海经翻阅著，
一面走向阿富汗猎犬：
“阿飞，你对于‘朱厌’这种妖怪有什么了解？”
“身形如猿，白首赤足，臂力如牛，
行疾如风，见之则大兵，为兵燹征兆。”
“为什么关于这种妖怪的记录都有些破碎？
好像平时很难见到，却在某些时刻忽然出现，
尤其是在一些征战之前。”
“一说平时如山猿寻常而无害，刀兵戾气酝酿之际则诱变之。”
“难道说本来是猩猩，与动物无异，
但在某些状况下会异变成有着特殊能力的妖怪？”孟医师思考着。
“有此一说。”
“像是‘蝗虫’一样吗？”孟医师接着说：
“蚱蜢平时温和，但是在某些状况下会变成饥渴凶恶的蝗虫，
从外型到性情都截然不同，被称为是‘群生相’。”
“听起来就像是发狂了一样呢！”梦梦感到不安。
“也许是这样，只是不明白那个改变的契机是什么。
还有当猩猩已经成为了‘朱厌’的状态，行为模式如何、是否能变回来？”
“不能的话你就强制封印啊！”雪糕建议著。
“但我只能封印身型，无法压抑狂暴的心……
如果没办法也许只能下杀手了。”
“是啊，反正妖怪命贱！”雪糕冷嘲热讽。
“我是说不得已时，还是得阻止牠造成更多人的伤害啊！”
孟医师看着雪糕，不解为何他会忽然这样说。
“那朱厌现在会在哪里呢？”梦梦问著。
“如果朱厌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替牠悲惨的遭遇复仇……”
孟医师表情凝重，“糟了，得连系王警官。”
“铃铃……”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孟医师很快地接起。“喂？”
“是俺，说好有情报就通知你的……”黑牙的声音。
“你知道那老夫妻独生子的住处吗？”
“喔？你要问这个啊！俺是听说那孩子听到噩耗刚回来，
住在临川的旅馆接受条子讯问呢！不过俺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黑牙把话题拉回来，
“老王还调查到吕家老爷子是跟一个绰号叫‘黑宝船’
的商人买红毛猩猩的，那家伙牵扯到许多动物的走私买卖等非法交易，
上次让克罗塔溜出来的集团就是该死‘黑宝船’的手下。”
“从二十年前到现在？”
“听说黑宝船本人已经没在第一线，
但是现在许多见不得光的肮脏买卖赚到的银子还是能进那家伙的口袋。
老王他们条子注意到龙凤丘南端那边有个厂房是黑宝船拿来做些肮脏事的，
正有意申请索票以便调查……”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资讯。下次找你乳酪不会少的。”
“俺就知道你上道！”黑牙语毕，但是电话并未挂断……
“还有什么事情吗？”孟医师问著。
“没事了，你那边先挂吧！俺还在想要怎么才能电话挂回去呢！”
黑牙正趴在比牠大三倍的话筒上。
先前是把话筒顶下来，一个个按键键拨号后再回到话筒旁。
“电话这玩意儿真是难用啊！”
孟医师挂断了电话以后，整理了思绪。
“我想朱厌复仇的对象有两个可能性，
一个就是曾经情如兄弟但却抛下牠不顾的吕家独子吕实，
另一个就是捕捉囚禁牠的黑宝船。”
“分头进行？”雪糕问著。
“好。不过朱厌是十分危险而强壮的妖怪，你先去找Hena，
两个一起去临川旁的旅馆找到吕实保护他。”
“要找到人我是没什么自信，但如果妖怪真找来，
我的双眼是不会看漏的。”雪糕舔了舔爪子。
“喵，不过要我跟贱狗合作可就是为难我了。”
“委屈一下吧！我担心你只身会很危险。”
孟医师拿起车钥匙，披上了医师袍，“而我则去黑宝船的厂房看看。”
“喵……”雪糕心不情不愿地跳出窗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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