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营长下令,非相关人士完全撤离警卫排。不管是义务役或志愿役小兵都被带离此地,整
个待命班被带回了连队上。这时黄郁佑的连长,梅仁屏才姗姗来迟,跟在后头的还有营部
连的妖孽肌肉连长;一连痴肥的宅男赵连长。二连连长梅仁屏与其他痴肥和满身肌肉的两
位营长不同,身材相当细长,一脸毫无存在感。营长亲自来大门,有人闹事,在营区的三
个连长同时到期。青土山副营长没有,而营长知道自己的营辅导大概正躲在房间搓佛珠唸
阿弥陀佛,其他怕他都怕死了,指要孙营长人在现场,官士兵能不来就不来,谁想没事找
事做。
“报告!营长。”
梅仁屏在几百公尺跑来喊到,黄育幼一个眼神看见鬼学长的反应不对,对二连连长喊:“
连长别靠近!跑开!”话一出,就看见鬼学长一个头回望黄郁佑,黄郁佑站的近,看见自
己认识好阵子的鬼学长赵勇斌那张脸,空洞黑色的双瞳,散发出阵阵不明寒气,头转了一
百八十度,一抹抹黑色的液体从眼骷中流下,鬼学长整个人,离黄郁佑不到几尺。
黄郁佑退了一步,小小声的说了句:“学长…”
但赵勇斌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双手就往黄郁佑的脖子伸去,黄郁佑一惊想再往后却太
迟,赵勇斌鬼学长的那双手就像第一次他在青土山营区看见红唇似蛇,全身扭曲的女人怨
灵一样,整个盘住他,让他无法动弹。黄郁佑感觉脖子传来阵阵的刺痛感,空气顿时便的
稀薄,他感觉到有一种像是绳子的东西好像缠绕在他脖子上头,用力的勒,似乎要把他整
个悬吊起。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泯伟救我!我们快、快走!”
在会客室里看到黄郁佑状况的张馨玫歇斯底里的大叫,整个人狂乱的起身,抓着陈泯伟,
但却软脚的摊在地上,把会客室的凳子都给弄翻地响。陈泯伟看到这画面也完全不敢相信
,虽然自己看着见鬼,但他只看的见赵勇斌那双手掐住黄郁佑把人抬离地面。其他在场的
班长、哨长、连长们也傻眼,只有柯辅导还是一派轻松,拿了几个会客室的小茶杯去添茶
。
“靠!”
孙营长跟众人一样看不见鬼,但是自己的传令整个人腾空离地的画面可是不需要见鬼也让
人禁悚。人一脚踏,跑过去黄郁佑身后,两手肌肉爆筋,环抱住腾空的黄郁佑,使力的将
人往下拉。但黄郁佑却还在空中稳风不动,表情相当痛苦。
学长……黄郁佑张著口试着呼吸到空气,两眼看着鬼学长,他颤抖着手伸出去,要碰触到
鬼学长,想着谢爷爷庙里,传递妈祖娘娘讯息那个女人,所对他说过的话,那庙里神秘的
女子说:“黄郁佑,因为这“东西”在你体内,所以你才看见鬼魂和灵怪的全貌。你本身
灵感被这“东西”给激发出来的效应,让你可以完整的看见任何鬼魂最真实的面貌,和他
们的心里的冤屈与心声。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对你来讲是好还是坏。但妈祖娘娘并未完全封
印住你的能力,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什么原因?”黄郁佑问,却被女人用食指轻轻的碰触双唇。
“天机不可泄漏,这就要靠你自己悟道。”
如果自己…真的有…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鬼学长现在的…感觉…还有心情…自己一定
…可以…可以感觉得到!黄郁佑用力的伸出手,抓住鬼学长那颗让人发指的头。刹那间,
黄郁佑感觉自己头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棒,头晕目眩,四面八方有一些记忆和感觉同时
塞进了脑内。这感觉很像苗筱珺班长巫女姨婆做法时的感觉,但比当时要在疼痛数百倍。
一段段黄郁佑就算不想要的感觉和记忆,硬的往黄郁佑脑袋里钻。黄郁佑顿时就明白在三
连地下室里的头痛感是怎么回事,那是各种微弱灵体呼救和被吞噬的感触全强迫往他大脑
接收的阵痛。黄郁佑努力的保持意识,鬼学长的感觉,和记忆到底是什么?那忘记的死因
到底是……
黑色,夜晚的四哨。
没有满天星斗,是一个连月亮也被云遮的雾濛濛的晚上。赵勇斌打了个呵欠,他最讨厌站
乌漆麻黑的哨点了,根本除了哨上小灯,和巡哨长官的手电光外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学长
又很喜欢说鬼故事吓人。哼!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怕鬼!赵勇斌这样想,不把学长的话当
一回事。他闷闷的打了呵欠,早知道就不跟陈泯伟换哨了,自己讨厌夜哨,但中午哨也不
好受,得要饿肚子站完哨才能吃饭。根本选哪都是不讨好的屎缺。正闲著发慌的赵勇斌,
站哨站了阵子,耳朵突然听的稀稀疏疏的声音。
这是什么?赵勇斌竖起耳朵听。
那声音沙-沙-沙-像是在草丛移动。是野狗吗?赵勇斌心想,用手电筒往窗外左右照,
却什么也没有。但是沙-沙-沙-的声音还是继续著,赵勇斌又再次用手电筒却认,依然
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四哨的附近是一片漆黑。算了就当作野狗吧。赵勇斌不想管那阵移动
声,反正青土山这种荒郊野岭又在半山腰,有野狗或蛇混进来是常有之事。继续站卫兵的
赵勇斌,正期待云后的月亮早点露头出来陪孤单的自己。那阵沙沙声,突然起了变化……
沙-沙-沙-沙-
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
沙-沙-叩!吭吭吭……吭……吭……
哈-哈-呼-呵-呵-呵-
嗯?
不对劲。那阵沙沙声响,像是撞到了什么石子还是凸起物,竟然发出了吭的声音,赵勇斌
顿时觉得奇怪。如果是郊外的野狗还是蛇这种动物,怎么可能笨成这样去撞墙或石子,而
且真的笨好了,是狗也会呜呜的叫几声。但在撞到之后竟然这东西发出的声音是……人的
喘息声?
有人?赵勇斌握紧手中架上刺刀的步枪,他又在次用手电筒往四哨的窗跟门外照,依然没
有任何东西。谁大半夜在营区外走动,难不成是查哨官想要阴他,来个突袭?不可能,赵
勇斌很快就打消长官突袭他的念头,青土山这地方气场诡异,鬼故事又多。上次他还听学
长说有一本神秘的大兵日记,上面写满关于这军营的怪事;还有人看神秘的红衣女孩在山
崖上,惨白的脸朝自己笑。这种故事在青土山层出不穷,没有长官会愿意在大半夜玩这种
胡闹事。
既然长官跟兵都不可能,那只剩下一个可能。
天威部队!
这是台湾的特种部队之一,这部队存在的目的还有任务,就是专门针对国军各级部队进行
渗透和破坏,并且测验各营区和部队单位对敌方渗透防护能力。如果我方顺利揪出天威,
荣誉假和记功当然少不了,如果被渗透成功,不要说不能放假了,自己铁定会瞬间被连上
长官盯死到退伍,人瞬间黑掉。
赵勇斌当然不想当部队小乌鸦,虽然过往的参与各项运动的经验,已经让很多班长和长官
对他的一举一动有所监控,即使如此,能不要继续黑下去当然是好。而且自己才不鸟那些
连个砲车都不会修的班长。都待多久了还不会?奇怪勒!赵勇斌心里学着班长的口头禅,
跑出哨所外,想瞧瞧那不正常的声音,到底是啥玩意儿?
下了哨所楼梯,那沙沙的声音持续,赵勇斌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照半天找不到东西了,这
沙沙声响竟是从哨所后头传出来。四哨后面不是芒草丛吗?赵勇斌不解的想,四哨后头那
芒草因多年没人理,所以长的比人还高,一区全都是,听说那边很阴,连老长官都不太想
到哨所后头去。
但这声音竟然从后头传来,如果真是人就一定在搬什么。赵勇斌是标准的好奇宝宝,后头
的芒草堆中,他曾经有去探勘过,反正没人敢去,正好就成了赵勇斌寻找青土山史料的藏
匿处。沙沙声响随着赵勇斌越往后处走,越来越大声。最后当赵勇斌踏进四哨后的芒草堆
,拨开时,突然声音消失了?
咦?到底是?
赵勇斌听不见声响,但人都拿着枪到哨所后头来,如果真是天威部队来袭,被贴了颗炸弹
渗透,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勇斌一边拨开芒草,往四哨后头走,走没几步后,他发现脚下
踢到了什么,差点绊倒他。
什么东西?正要往下看时,突然赵勇斌身后芒草丛出来一个身影,赵勇斌感觉自己脖子被
什么东西掐住,手握住那东西,刺痛感是麻绳?是谁?赵勇斌想发出声音发不出来,手肘
开始对后方勒住他的身子撞,撞几下听到对方疼痛的发出声,赵勇斌立刻更猛烈的将整个
后头的身子往四哨墙壁撞去。
但赵勇斌没注意刚刚差点绊倒他那地下的东西,脚一卡,整个人就跌了下去,头重重的往
下碰的一声,赵勇斌这才惊讶的看清楚那个绊倒他的东西是什么。一个女人的脸,毫无脸
色白皙的脸,表情狰狞眼睛无神,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是具女尸!那人见赵勇斌倒
地,变本加厉两手将那麻绳往后拉,赵勇斌眼睁大,手拉住绳子,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
想挣脱,但冰冷的女尸和后方凶手,似乎在叙述赵勇斌也会获得一样的下场。赵勇斌觉得
眼前一阵黑,脑袋无法思考,袭来阵晕眩感。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前方,慢慢他失去知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不想死。
黄郁佑张大口,赵勇斌鬼学长被凶手勒死的死前感触完完整整的传到他大脑,那种濒死的
瞬间,让黄郁佑痛苦的睁大眼,口水都从嘴角滑出。硬是想把黄郁佑来回来的孙营长看到
这状况,什么不管,大喝一声,咬牙切齿,眉毛整个跟眼挤在一块,手腕手臂的青筋整个
暴露出,大大的使力,黄郁佑的身子开始往下,有了动静。这时快没知觉的黄郁佑,看见
自己眼前闪过一个小巧黑色的身影,往鬼学长的手一撞,终于,孙营长硬著把黄郁佑从鬼
学长身上给拖出来。
两人嘣的一声倒地。孙营长环抱着黄郁佑在地上,刷著泥地就往后退,整个军服后都是黄
土泥巴。黄郁佑脱离了鬼学长被勒毙的状态,这时才猛的咳嗽,眼泪鼻涕在脸上糊成一团
,孙营长看了也喘着气说:“黄郁佑、黄郁佑!人有没有事?回答!”
“有!”黄郁佑出声,摇头说。
看到这状况其他人都愣著站在原地,几此外的几个连长,完完全全不敢在靠近警卫排。大
门哨长躲到正哨里头去,正副哨也全往哨所里头钻。小钢砲班长傻了,看到黄郁佑的状况
,竟然双腿发起抖来,而腿软的张馨玫摊在会客室地上,不发一语,六神无主的模样依靠
在强装镇定的陈泯伟旁。
“要不要喝茶安个神啊?”柯辅导笑笑的说,将茶端给了夫妇俩。
陈泯伟和张馨玫,还在惊吓状态不疑有他,喝了柯辅导的安神茶。茶才刚入口,刚刚原本
以黄郁佑为目标的鬼学长,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像拿着茶杯的张馨玫。张馨玫这时脸色
惨白,嘴张的大,身子发抖的往后移,撞倒会客室的折叠桌,整个发疯的大叫:“啊啊!
鬼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鬼啊啊啊啊!”
张馨玫突然间完整看到鬼学长赵勇斌现在的模样,并且耳边开始产生出阵阵耳鸣声。他的
丈夫陈泯伟也是如此,虽不像老婆一样歇斯底里,但双腿也快撑不住眼前的冲击。眼前的
赵勇斌,真的是他认识的赵勇斌吗?
为什么要我死…为什么要我死…
我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死……
妳不爱我了吗……
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走开!你已经死了!不要纠缠我!走开!”
“勇斌!我是陈泯伟,你军中最好的同梯……”
“现在讲什么都没有用啦。”
柯辅导笑笑的看着夫妻说:“既然想要把鬼给除掉,就应该好好的跟要除掉的鬼讲清楚。
我想死去的赵勇斌应该有很多话想跟张小姐讲吧,家务事果然还是看的见对方比较好沟通
不是。毕竟张小姐……”
柯辅导说到这,表情随之一变,变的让人发寒的可怕表情说:“并不是有人能除掉鬼,鬼
也可以害死人喔。”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柯辅导说的话,张馨玫崩溃的大喊,手跟脚胡乱的飞舞,但还是阻止不了成为鬼学长
赵勇斌的目标。赵勇斌一个瞬间就到了张馨玫和陈泯伟的面前,空洞的双眼满满鲜红的血
,脖子上的勒痕也渗出了血,整个模样已经不是一般陈泯伟看到鬼可以形容。赵勇斌伸出
手过去,突然会客室一阵粉末朝里头飞来,炙红的一只似鹰的生物飞了进来,就往赵勇斌
身上一撞,撞散了整个赵勇斌,随即消失无踪。但赵勇斌并不是消逝,而只是又回到最初
原先的位置,沉默。
柯辅导转头看像门口,见到气喘吁吁的苗筱珺。小珺班背着大袋小袋巫术道具,刚刚的老
鹰是她借助精灵使力帮助下可以吓散鬼灵的咒术。后方的张梁宽脚一踏进会客室,就朝陈
泯伟和张馨玫两人唸唸有词,洒上圣水。赵勇斌的身影才渐渐在张馨玫眼前消失。
“你给他们喝了什么!”苗筱珺气急败坏的找柯辅导问罪。
“妳又知道是我做的手脚?”柯辅导笑笑的回答。
“不是你还会有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道法都搞些什么!要让一般人看到鬼,你对这
女人下了符水不是吗?”
“我只是让她体验一下可以跟鬼面对面沟通的方法。”
“毕竟我这人啊…”柯辅导皮笑肉不笑的回说:“最想让些对鬼神不敬的人,好好的瞧瞧
自己有多么无知。无知到可以忽略鬼神的感受,有求于人时求神,当鬼挡路就得灭。这种
就应该好好的看一次,鬼到底是怎样如此。”
“不,柯辅导长,你的做法可是会让这女人有丧命的风险。”张梁宽说。
“对!你这么做根本想杀死她吧!”苗筱珺吼说。
“死了不就算了?而且直接体验更了解。”柯辅导回。
“不行,鬼学长不可以杀死任何人。”
在苗筱珺听到柯辅到这么说,气到不行准备大打出手。黄郁佑则撑著身子靠在营长身上爬
起,看着柯辅导、小珺班和张梁宽学长三人说:“鬼学长不可以杀死任何人,这样他就上
不了天堂。我不会让鬼学长杀害,任何人。纵使我很讨厌你。”黄郁佑恶狠狠的瞪了张馨
玫一眼。
“符水?你说的符水是这壶是吧?”孙营长看着在未倒的小凳子上那壶茶,在柯辅导还来
不及反应,孙营长拿过茶壶,口对着壶口,咕噜咕噜的整壶符水全灌下了,黄郁佑连忙拐
著身子阻止说:“营长你在做什么!”
“黄郁佑,既然我看不到鬼没办法找他的话。那就让它自己来找我!”孙营长嘴角一扬,
刚说完,瞬间鬼学长就在黄郁佑面前朝孙营长的方向扑了过来,孙营长整个人被这股力给
撞去会客室的墙上。而看到这状况,不止黄郁佑,苗筱珺、张梁宽也都惊愕的跑去。
“营长!”黄郁佑喊。
“那鬼现在哪?黄郁祐,告诉我。”
“营长你保持这动作不要动!”黄郁佑说。
眼前鬼学长的手正攀在营长的手腕上,营长虽看不见,但动作很巧妙的挡住了鬼学长的攻
势。虽然喝了符水惹了恶灵,但孙营长依然看不到鬼。黄郁佑看了孙营长的模样,不行!
虽然营长可以靠蛮力来击退,但是黄郁佑并不是想击退鬼学长,而是让鬼学长安心的离去
。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赵勇斌的命。我们不该插手此事。”
柯辅导这样说,走向张馨玫的方向,取出符咒。张馨玫看到吓的花容失色,跟疯婆子一样
嘶吼,身子狼狈的拖着腿软的脚往后退。柯辅导唸唸有词的将符烧成灰,就这样要往张馨
玫身体一洒。
一个骨粉和香蕉叶挥,把咒符的灰烬给带走。苗筱珺挡在柯辅导前,她骂说:“你想做什
么!别发神经了!”
“呵,做什么?既然这女人认为自己那么行想除掉鬼或什么都可以。那么就让她试试,当
孤魂野鬼都缠上自己去什么状况?或是变成一个鬼后又会是什么状况。”
“你!”苗筱珺狠狠的想给柯辅导一巴掌,没想到她的手,却被一双透明的手的挡了下来
,让苗筱珺不知所措,但还是摆出施法的动作。苗筱珺看了看笑容依旧的柯辅导,她看见
自己手上有鬼手的印子,柯辅导身上隐约有着人影,而且那人影不只一个。
那是什么?苗筱珺想问。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但柯辅导却主动解惑小珺班的疑问,从
柯辅导身上渐渐的有个透明的身影浮了出来,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型,是个女人的身影,而
且那女人双手围绕在柯辅导身上,随后又好几个一样的身影浮现出来。小珺班不知道那是
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那绝非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要碰到我可不容易啊,对不对小珺班。我脸要真被你打了,可是有很多人会不舍。为
了大家好可不要伤了和气。”柯辅导说完便要继续动作,但掏出符咒的手腕却被小珺班拉
住。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真想让这鬼对这女人报仇。那我会阻止你的,柯魁晋。别
以为我会手下留情,要知道,论体能我这单手能扛起训练弹的班长,可比你们这些政战学
校的书生要能打!”
“这可难办,要知道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辅导长,可别忘了我也还在喔。”
张梁宽笑笑的一同跟小珺班一起拉住柯魁晋的手腕。
“唉,如果有你可真的难办,胜算有点渺茫啊。但…我觉得你们在不过去,黄郁祐可是凶
多吉少。当然就这点程度的怨灵,我可不担心营长会出啥事。但要是营长把鬼学长给灭了
,黄郁祐会如何这就不清楚了。”
“你这人!黄郁祐好歹也是你连上的兵耶!”苗筱珺说。
“所以呢?这次刚好就是个不错的机会不是吗?”
“机会?”张梁宽说。
“没错,机会。让黄郁佑知道,不管自己在怎么可以跟鬼沟通,或是想拉鬼一把。但终究
鬼就是鬼,含冤而死的冤魂,被人杀害抓交替的恶鬼的仇恨,不可能因为你的陪伴或是努
力而有所改变。不管是你、或你、还有我,我们这些跟灵界打交道的份子,充其量就只知
道怎么消灭跟驱敢推卸责任而以。”
“营长!你可以撑一下吗?”
黄郁佑问,他来到孙营长身边。孙营长保持着姿势,虽然自己看不见状况如何,但的确整
条手腕这边有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袭来,而且连带着一种莫名的压力。见黄郁佑问,孙营
长点头说:“你现在想干嘛?黄郁佑。”
“营长我要做一间危险的事情,我觉得你会骂死我,所以拜托等事情过后再骂我。我要跟
上次你对我做的事情一样,把自己魂魄送进鬼学长灵魂里找他。然后我大概知道要怎么进
去,但是没想过怎么出来。”
“黄郁佑,营长我他妈的想骂你,但不管怎样你终究还是会干!对吧?营长准你做这事!
但干你娘的要给林杯回来,听到没!没回来我他妈的要怎么跟你家人和那两个朋友交待!
”
“但,营长我不知道怎么回来。”
“黄郁佑这是命令,想抗令是不是!我说给我回来,你就得回来。当兵最重要的就是服从
,我叫你回来你就回来!给我平安回来了不了解,黄郁佑!”孙营长说。
“了解。”
黄郁佑看着孙营长,之前帮营长换几次药的手臂现在已经剩下疤。自己可不可以让鬼学长
变回来,自己不清楚,但自己必须穿过被这恶意和邪念包围的鬼学长,直捣核心,才可能
有机会。
“你会送我过去吧,地基主?”黄郁佑说。
黄郁佑的肩膀上一个小黑点爬起来,冷不防的就朝黄郁佑脸颊痛殴一拳。看似不痛不养的
一拳,但却真的痛,就像脸颊被锤子用力的槌下的痛处。忍着疼,黄郁佑知道这一切都是
白目的自己自找的。但刚刚脑袋里那段鬼学长死前的记忆,是如此的不堪,甚至突兀。鬼
学长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死在一个不明不白的荒山军营里。为什么生前要受折磨死去
,而死后却还得成冤魂被人得抹灭?
人和鬼俩相的处境,为什么会让鬼变得如此不堪?
黄郁佑靠近鬼学长,那个已经他不认识的恶灵鬼学长。
肩上的地基主突然在黄郁佑的肩膀一震,黄郁佑整个人魂像是被人抽走般,感觉到一个坠
下的错觉,之后黄郁佑整个人的身子就无力的瘫下,苗筱珺班长看见这状况,抽回抓住柯
辅导的手,快走几步,让黄郁佑人倒到自己怀里头,黄郁佑整个头埋到小珺班胸部里头。
让看见的柯辅导呵了一声。
“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运。”张梁宽也说。
黄郁佑整个人跌到一个漆黑的地方,自己从高处摔下来一点事情也没有,也真不愧是灵体
。黄郁佑从地上爬了起来,瞻望这四周,除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这地方是哪里?正有
这个疑问,黄郁佑就感觉自己手上多了个东西,摸了摸形体,竟是把手电筒?黄郁佑把手
电筒开关打开,四处照,这才了解这里是哪里。这个地方正是他熟悉也不熟悉的地方……
青土山营区的四哨。
四哨点,黄郁佑跟着手电光走上阶梯,四哨前有几层阶梯,整个哨所约半楼高,主要是为
了可以适度的看到营区四角。很快黄郁佑就爬上了四哨,四哨里是暗的,黄郁佑知道旁边
有一个小灯可以点,点开微微的小光,四哨回复了黄郁佑熟悉的模样。而这里的四哨里有
著一把六五K二步枪,还有一个迷彩头盔,枪的弹药夹好好的摆在小凳子上头,弹夹上有
个名牌,上面有个名字写着…
赵 勇 斌
“黄学弟?”
“学长?”
黄郁佑听见有人叫他,转了身就看见鬼学长赵勇斌在自己身后,跟以往看见的赵勇斌不同
,这里的赵勇斌脸色红润,跟黄郁佑一样双脚着地。跟外头那爆走的模样截然不同,赵勇
斌学长朝他笑笑,黄郁佑感觉得到,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位四哨的鬼学长。
赵勇斌和黄育幼两人坐在四哨的阶梯,赵勇斌拿着黄郁佑的手电筒往外照,很奇妙的是不
管怎么照唯一清晰的只有四哨,光线照出去,不要说原本的青土山,连杂草树木也没见着
。黄郁佑看坐在自己身旁把军服脱下来打着赤膊著赵勇斌,名名什么也看不到,却不知道
看到什么那么开心。
“学长,你知道你的事吗?”黄郁佑问。
“你说我被人勒死,挂在四哨的事情吗?嗯,我知道。我想起来了,关于青土山还有一些
我还活着全部的事情。”赵勇斌说。
“学长,我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变回原来的模样?”黄郁佑问。
“黄学弟,你看……”
赵勇斌说完,拉住黄育幼的手往自己身上随边一碰,温热的身体,就像是活着的人一样。
赵勇斌露出黄郁佑那熟悉阳光的笑容,对他说:“现在我碰的到你,你也碰的到我。我的
身体就跟一般人一样暖呼呼的,如果你没进来可是没有办法这样。”
“学长,你知道我在你灵魂里?”
“知道啊,不然你以为看到的是谁?”
“那么学长我怎么帮……”
“黄学弟,没办法。”赵勇斌摇摇头。
“没有办法可以救我。你应该已经看过在外头那个我,已经被怨恨还有负面情绪占满的我
。那其实才应该是你在四哨看见我真正的样子。现在这个我是你的记忆勾勒出来的模样。
我当然不觉得自己是坏人,黄学弟;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年轻的时候我的家人就因
为我那个性吃足苦头,叫我不要参加运动,我偏要去,叫我别碰历史,我偏偷偷要看了国
外华侨所写的台湾史。我就是样的人,名名知道不能做,却很自私的做我认为是对的事情
。”
“所以学长…现在在我眼前的你…是我记忆编出来的?”
“欸…要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完全都是你编出来的。但是黄学弟,我终于
记起来,我到底在四哨等什么。黄学弟,你跟我来!”
赵勇斌领着黄郁佑,两人走下四哨,来到四哨后头。这不是赵勇斌学长被杀死的地点吗?
黄郁佑突然愣住,但是赵勇斌学长还是继续走过去,黄郁祐跟在后头,奇妙的是四哨后头
没有比人高的芒草堆,而赵勇斌学长走到了一个位子之后,开始蹲下来,用手开始挖土,
不停的挖,挖著十根手指头都渗出血来,让看不下去的黄郁佑想喊停时,赵勇斌突然停止
了动作,喘着气,从挖的坑里拿出一个肮脏的小木盒。端了起来,拿给黄郁佑。
“我一直在等有人可以找到这样东西,还有那被杀死女人的尸体。”赵勇斌学长手一指,
不远处就是赵勇斌死前记忆那女人的模样。
“黄学弟,我可能这辈子活着一直在做错的事。我曾经想过,也被唸过,位什么要不断的
挑战和去揭那些大家都不愿去谈的伤疤?我想最大的可能,应该就只是我想知道吧。如果
没有人找到真相,没有人记得那些曾经死去的人,那么他们的故事和曾经难道就不存在吗
?即时多年,真相就是真相。不管再怎么美化或掩盖,血淋淋的事情还是会不断的存在于
当时,一边又一边上演。不会有人忘,总有一天盖子会开,雨也会停。”
“黄学弟,帮我这最后一次。把那东西交给你信任的人,还有好好帮那被杀害的女孩善终
。而外头的我,就让它到该属于它的地方吧。”
“不!学长!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我们可以试试,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约定好的,我
一定会把你带出去营外,然后让你看到自己爸妈,还有外面现在的世界是怎样。事情不应
该是到如此地步,一定有可以返回的余地。”
“我很谢谢你喔,黄郁佑。”赵勇斌笑着说。
这是赵勇斌第一次叫黄郁佑的名字,赵勇斌笑着拍拍黄郁佑的肩膀说:“谢谢你为我这个
莫名其妙的鬼做了那么多,黄学弟。但真的已经够了,外头的我已经不是我了,那个鬼不
是赵勇斌,只是纯粹怨恨集合体的恶灵。我已经,回不去了,你应该也知道……”
“不,我不知道,不想知道。”
“你其实在看见我那一演就知道,一切都晚了。”
“不是……”
“不管我前女友或同梯有没有来,或是说了什么。我终究会落到此下场,只是时间早晚的
问题。但是黄学弟,我不希望变成恶灵的自己伤害其他人,尤其是你。所以让我解脱吧。
”
“不对!”
“凭什么!学长就得落到此下场!学长根本没有错!”
“不,黄学弟你说错了。学长我并不是圣人,就算是我这么多年也是会有位什么死的不是
别人,或是为什么自己死的那么冤这样的想法。甚至有时突然我也想占据你的身体,用你
的身份活下去,这样可怕的想法。这样的我,你能说我没有错吗?”
“我……”
“你得承认自己做不到想做的事情,黄学弟。我们都有极限的。”
“好啦!你该回去了,灵魂脱离身体太久可不是好事,黄学弟。”赵勇斌抓住黄郁佑的衣
领,将他往后拉。但黄郁佑挣扎着,但不知为何就是挣脱不开。赵勇斌拖着黄郁佑,把他
拖回黑暗去,不管黄郁佑的反抗,自顾自的说:“黄学弟,等你回去以后,记得我现在说
的。还记得我怎么死的吗?脖子被人勒死的,所以外头的那个我,脖子上一定也有个痕迹
。你可能做不来,但是我想那个人应该做的来。黄学弟,记得要狠狠的,不能有半点犹豫
,朝我的脖子掐住,直到我魂飞魄散,了解吗?”
说完赵勇斌停了下来,黄郁佑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时两人竟然又回到的四哨,而且这个四
哨的门,并没有阶梯,底下只有一片黑暗。赵勇斌看了看黄郁佑,给了他最后一句道别,
将黄郁佑推了下去。
“地基主,你在吗?”赵勇斌突然说。
叽咕叽咕叽咕叽咕──
地基主出现,在窗口边。
“黄学弟,之后就麻烦你了。不好意思还特地让你在这里监督我会不会失控。虽然知道自
己命就如此,但是我其实很怕黄学弟一口答应也把我杀了。但是他人就是那么好,直到最
后还是想救我。我想我最后很帅气吧?但地基主,我他妈的怕的要死!我只是假装,一切
都放下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这样对黄学弟才是最好的选择,当学弟有难,做学长挺
身而出,这不就是最帅的时候吗!”
赵勇斌一边吸鼻子,一边说。而不知何时地基主已不见踪影,赵勇斌找了四哨的一角坐下
,看了一旁的步枪,还有弹夹,好似懂了什么。六发装子弹,将子弹送下枪机。
开保险,深呼吸……
再见了,黄学弟。
开始射击!
“呵哈!哈啊……哈啊…!”
黄郁佑回了神,一抬头第一眼,没想到竟然是小珺班,黄郁佑惊讶喊了声。而苗筱珺见黄
郁佑人醒,赶紧把他扶起,立马就问:“没事吧黄郁佑?你这人怎么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
“小珺班…营长还有鬼学长?他们……”
“你放心,这二十分过去,孙营长像站哨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喔,人醒啦?”柯辅导意外的走来,苗筱珺立刻戒备起来。
柯辅导笑到把手举起来,张梁宽可以从刚刚就拉着他的手没放。黄郁佑虚落的起身,看见
自己被拉离营长有段距离。小钢砲班长跟陈泯伟和张馨玫那对夫妇躲在会客室墙角落。而
孙营长真的就如小珺班说的一动也不动的跟鬼学长对峙。黄郁佑看见鬼学长的脖子,真如
同他自己所说,有个明显的勒痕。
我脖子上有个痕迹……
黄学弟,记得要狠狠的,不能有半点犹豫!
朝我的脖子掐住,直到我魂飞魄散。
“小珺班,我有一个计画,但需要你们大家帮忙。虽然我没什么辈份,又只是个二兵菜鸟
,但拜托你们了。”
“你是想把赵勇斌得灵魂除掉对吧?就跟那女人一样。”柯辅导说。
“不,不是。我要让学长安稳得走!柯辅导。”黄郁佑说,眼睛直视得柯辅导。
“喔?”柯辅导听了,露出不同于刚刚得表情。
“黄郁佑,班长我会帮你,张梁宽也是。但你也看见刚刚你们得柯辅做了什么,我从一开
始就说,这个男人不值得信认。你相信了他,之后必定会感到后悔!”
“但是我需要柯辅导,这计画才办得成。”
“听到没有,手还不松开。抓得我都疼了。”柯魁晋说完用力甩开张梁宽得手。
“黄郁佑你不会让辅导长我失望吧?”柯魁晋问。
黄郁佑这时学着柯魁晋的方式笑笑得说:“当然不会了,柯辅。”
这小鬼,怎么感觉不同了?柯魁晋闭上嘴,而黄郁佑也收起笑脸。
开始黄郁佑对着三人说出他脑袋里得那个有点玄妙的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