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成员共有六个人,爷爷、奶奶、父母、哥哥还有我,外人看似和乐的家庭,却是
我......。
从我有记忆以来,家里是靠杂货店维生,由于地处偏远,附近的居民都仰赖我们提供的生
活用品。
我的妈妈,自小我未曾听过她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杂货店里没人的时候,她总是
愣愣的注视著某处,良久不动。小时候我觉得妈妈在想事情不敢吵她,长大之后越发觉得
不舒服。
每当妈妈又陷入那个入定的氛围,我担心她会“回不来”,便会轻声喊她:妈~
直到她的眼神与我相交,我才放心。
此时从屋内传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我赶忙奔进去,不意外地,老人痴呆的奶奶又忘了自
己在煮东西。我掀开锅盖一看,几只依稀看起来像青蛙还是蟾蜍的残肢,混著一团团的蜈
蚣,还有一条不知名的蛇...
晚饭时刻,这锅一定会摆上桌,我曾试着要把这锅物移开,奶奶总是一直掉眼泪,嫌自己
老不中用,煮的饭菜我们都不喜欢。至于奶奶为什么会这样......
匡~咚!屋外传来几阵撞击声响,是我那醉鬼老爸回来了,这次还带回来一尊人体模型,
说要摆在杂货店当装饰,还煞有其事的帮模型穿上套装。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意外,家里的
三只流浪狗、一些破旧家俱等,都是他喝醉从山腰上的坟墓堆捡回来的。
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的爸爸今天也不例外,回到家的标准S.O.P就是用不堪入耳的脏
话羞辱全家人一轮,有强迫症的爷爷用拖鞋猛打着自己的头,看着发酒疯的爸爸在自残,
妈妈很罕见的掉了一两滴眼泪,这可能是我出生至今看过她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奶奶则
是在旁吃著那锅黑漆漆的糊状物...
可能是因为爸爸的原因,全家人都被他逼疯了,一直以来我只能用写日记的方式纪录这一
切,来保持清楚的思绪,不让自己崩溃。
哥哥虽然嘴巴不说,但很明显的他是受够了,这几年他甚至连过年都不回来,今年也是,
只打一通电话回家里:公司加班,不会回去了。我真的很羡慕大哥能够抛开这一切,去过
正常的生活。
今年的过年,奶奶好像更不正常了,准备了蛇鼠等令人作恶的供品用来拜祖先,虔诚的奶
奶还不知哪弄来一颗猕猴头,摆在供桌的桌心,象征猴年的好喜气。
目睹这一切吐到不行的我赶忙离开现场,改去整理杂货店,发现爸爸捡回来的人体模型头
部不知哪去了,在擦拭过程中似乎是太用力,模型的手突然掉了一截下来,我捡起断手要
接回去....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妈妈那天会哭了,
手腕上那片红斑是哥哥的胎记啊。
此时我再也无法用写日记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的全身已经没有雕刻刀能够下笔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