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http://nazolog.com/blog-entry-5209.html “なつのさん” ‘やまびこ’
K与姊姊的冒险再开!
圣诞节快乐_(:3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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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
以下是从K那里听来的故事。
………………
季节是夏天,当时我国小高年级吧。
某次我们全家人一起到爸爸那边的亲戚家住,是一年一度的亲戚聚会。
晚上大人们只顾喝酒,我跟大我四岁的姊姊觉得无聊,四处寻找有趣的东西,结果打听到
隔壁村庄正在举行祭典的事。
这不去不行啊,于是我们拉着亲戚中的其中一位阿伯(他不喝酒),请他开车载我们。
听阿伯说,那个祭典叫做‘回声*祭’。
那附近流传着‘回声就是山神的回应’这样的说法。他们有个习俗是在希望丰收、下雨,
或是有其他愿望的时候,就站在山顶突出的岩石上大叫。
‘回声祭’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直到现在,每当祭典接近尾声时,还是有个桥段是让小朋友登上山,大喊出自己的愿望。
阿伯说自己还小的时候也曾经参加过。
“阿伯喊了什么?”在车里,姊姊发问。
“‘希望可以变聪明’啊”
阿伯哈哈哈的笑了,所以我跟姊姊也不客气的放声大笑。
我们坐车过去并没有花很多时间。
包括举行祭典的村庄在内,周边的地区都处在比较高的山区。
祭典会场则还要再往山上走一点,是个位于蓄水湖旁边的广场。
当我们抵达时祭典早已开始。
广场中心有个舞台,四周都被灯笼和摊贩围绕。本来以为只是乡下的小祭典,却比想像中
来得热闹。
我们和阿伯约好二小时后回来,拿到一些零用钱之后,我跟姊姊便消失在祭典的人群中。
首先买了棉花糖和烤鱿鱼来吃。不过啊,为什么祭典摊位上卖的食物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感
觉呢?填饱肚子后,姊姊说“想捞金鱼”,我就陪她去了。
“我以前都把捞金鱼的‘捞’想成是在救牠们呢*,金鱼被坏人抓走,一定要把牠们救回
来这样”
“呜哇,好白痴”
“你很烦。我那时候还小嘛。
然后,因为拿到破掉的网子、隔年我就自己带了不会破的网子去。
捞到超过一百只以后我才停手,那时候店长大叔的表情真令人难忘啊─”
可能已经没有说的必要,我的姊姊有点怪咖。呃,不只有点。
我们边聊天边捞金鱼,抬头发现,听见我们对话的店长正露出可怕表情。
心想糟糕的我在拯救二、三只金鱼后故意把网子弄破,让店长看破掉的网子。
姊姊很白目的捞了大概三十只。
她从那些金鱼当中选了二只装进袋子,还分别替牠们取了小红和小黑的名字。我没有带走
我捞到的金鱼。大概像这样,我跟姊姊在祭典玩得非常开心。
我们参加祭典大约过了一小时的时间。
‘已经到时间了,请小朋友们集合。’
突然听到扩音器的声音传来。
周围的小孩开始聚集,看来阿伯说的那个活动准备要开始了。
我和姊姊互看一眼。
“……怎么办?”
“当然要去啊,很有趣的样子”
果然是这样。
加入以后,我们拿到写着号码的牌子。小朋友们按照自己拿到的编号,分成了几组。
聚集过来的几乎都是小学左右的男孩子,有几位跟姊姊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应该是负责导
护的吧。
我和姊姊分在同一组。
话说当时我还在想,全部的小孩一起爬上山,分组有任何意义吗?
现在想想,或许是怕导护的人负担太大吧。
顺着细长的山道,我们排成一列从蓄水湖旁的广场走向山顶。
队伍每隔几段就有导护哥哥拿着提灯,所以不会很暗,但是越远离祭典的光亮,夜晚山里
的恐怖氛围就逐渐增加。
我在不知不觉间,抓住了走在前面的姊姊的衣服。
除了虫鸣鸟叫,没有任何人说话。仿佛试胆大会一样。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几乎没有女生了。会想来参加的女生,一定都是有着诡异兴趣的人。
而这个有诡异兴趣的人正走在我前方,从刚刚开始就保持沉默。
山道又陡又长,让人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居然要爬这么久。
正猜想可能已经爬到相当高的地方了吧,就来到一处空旷的场所。
巨大的岩石从山的表面突出,我们就站在岩石的上面。四周有栅栏围着避免有人跌落。
一位导护哥哥对着包括我跟姊姊在内的小朋友们说“现在要过去那边大喊”。
卡片号码就是顺序,我和姊姊排在最后。
岩石下方似乎是山谷还是悬崖,很暗所以不太确定,另一头可以稍微看见远方山脉的黑色
影子。
排第一个的男生,站在岩石上竭尽全力的大喊著。
听不太清楚他喊什么,好像是想要游戏还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下,回声传了回来。
“……那是谁的声音?”
姊姊在我旁边小声的说。
我想那只是刚刚的喊叫声变成回音而已啊,于是有点嘲笑似的回说、“什么谁的声音,不
就回声吗”
可是姊姊好像没听我说话一样,开始东张西望。
这段期间,第二、第三位小朋友也都喊完了。其中也有男生大声对心仪对象告白。
那些内容全部都变成回声传了回来。
“果然有听到。……不是回声,到底是谁?”
每次有回声传回来,姊姊的反应就越来越奇怪。
当我半认真担心起来时,姊姊不管按号码顺序排的队伍,开始往前跑,
四周的人开始骚动,有人叫她照顺序排队,那些声音都没传进她耳里。
抓住岩石边缘的栅栏,姊姊大声的喊:
“是谁!?回答我!”
明明很大声,她的回声却没有传回来。
取而代之的是,从地底吹上来的强风。
那就像是人类发出的低语声一般,在场所有人都僵硬了。除了姊姊。
我的直觉发出‘这下很不妙!’的警告。
同时间,姊姊却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介于正常与疯狂间的笑声。
无视包括我在内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姊姊抓着栅栏,往下望悬崖并大笑着,边笑边喊:
“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是人欸!才不是回声!
爬上来了,哇好厉害,赶快,过来,快来让大家看看!”
这一瞬间,我听到别人的尖叫声。是我旁边的小朋友发出的。
尖叫声也变成了回声,回响着。
我也大叫了。
是人。
好几只长到不可思议的白色手臂,从悬崖下方伸上来,抓住栅栏。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上来了,姊姊半个身体伸出栅栏外笑着,非常开心的感觉。
回过神来发现附近已经陷入慌乱,尖叫声此起彼落,现场混乱让人无法思考。
几乎所有人都逃离了,转眼间只剩我跟姊姊留在岩石上。
说实话我也想逃,但是脚抖到不行,再说也不能丢下姊姊逃走。
“……姊、姊姊”
很勉强的发出声音,却传不到姊姊那里。
我闭上双眼,深呼吸,保持闭眼的状态大叫:
“姊姊!”
刹那间,我的声音变成回声,传了回来。
慢慢将眼睛睁开,姊姊正望向我这里。抓住栅栏的白色手臂消失了。
“啊啦啦、……大家都跑光了”
姊姊看了看周围后说道。是平常的姊姊。我的膝盖突然没力,一屁股坐到地上。
“在干嘛啊你”
姊姊的这句话让我消除了紧张感,我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这是我要说的话吧”
姊姊走过来,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起身。
“话说回来,真的很厉害欸”她好像还处在兴奋的状态。
大概是在说那个抓住栅栏准备爬上来的白色手臂吧。
说不定,姊姊有看到全貌。
“……那个,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大家的脸上全都是嘴巴。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而且还模仿我的声音。
”
毛骨悚然。
“有没有问题啊……”
“嗯?啊啊、没问题没问题,没有讨厌的感觉啦”
姊姊的看法是,那种东西的外貌与危险度并不一定成正比。
关于这种事,我还不够格去评论她。
因为和那种东西打交道的时间,我远远比不上姊姊。
“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啊……”
“因为是从下方传上来的啊,从悬崖下。
一般的回声,应该是从对面的山反射回来吧,不过刚刚那个是从崖下,而且是很近的地
方传回来的。”
我当时什么都没听到。会看到那东西的手臂,也是因为姊姊说了‘快让大家看看’那句话
。
“假如真如阿伯说的那样,回声是神的回应,那个东西应该就是神明吧。
……有很多位,不晓得是不是都是神明。”
“……大家都长得一样?”
“没有。有男有女,也有长发或短发,有的穿和服,有的则不是。
共通点就只有脸上全都是嘴巴这样”
我心想这样的神明也太可怕。
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会慢慢从悬崖下方爬上来的神明。
既不是会加害人的恶灵,也不是神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我认为,那个八成不是什么神明。”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姊姊说。
“接下来的说明完全是我的想像,可以吗?
首先我怀疑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是个向神明许愿的地方。
饥荒发生了缺少粮食、或是长时间的干旱等等,
遇到这些事,人类只要大喊,真的就能传递到神明耳中吗?”
“一般来说,回声指的就是自己的声音啊,不论在哪座山头都一样。
……硬要当成是神明的回应,不觉得有点勉强吗
所以说,为了让神明倾听自己的愿望,有样东西是必须的吧?”
“欸、呃……、这个嘛……”
“祭品。活人献祭”
活人献祭。
我不懂的字,姊姊简单的说了出来。
“我是假设最极端的状况啦。我猜想在谷底的‘那个’,会不会就是祭品呢”
祭品、活人祭祀。对现代社会来说是无法理解的风俗。
“……献上活人,再喊出愿望,就会听到回应。然后,就把那当成神的回复。
我想说不定有这样的习俗存在过呢”
看向被栅栏围绕,从山的表面突出的岩石。
从那上面被推下去的话,人很容易就会死吧。
悬崖下方传来的声音、实现愿望的神明。这些话语在我脑中旋转着。
“或许,被推下去的人们,深信自己的牺牲会给其他人带来幸福?
这样的意志残留在谷底,接着又有很多人的‘愿望’降下……”
头脑很笨的我还在厘清思绪,姊姊不等我便继续讲下去。
“那些嘴巴。一大堆的嘴巴,每一个都在说著什么,
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好像是在说‘拜托了、拜托了’
……那些人,应该拼命回应着人们所许的愿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半张著嘴听着姊姊所说的话。
哑口无言。她到底是错误还是正确的呢?
是说我也抱着一个疑问,
献祭就是一种用牺牲生命的做法来实现愿望的行为。
那么,替人实现愿望的那些东西,向我们索求的也就是生命了吧?如果我们自愿这么做的
话。
‘没有讨厌的感觉’,虽然听起来有点靠不住,但我也只能相信姊姊的话。
以结果而言,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去以前都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想到这,我突然发现一个迫切的问题。
“……那个啊,没有照明,我们该不会无法下山了吧?”
我很紧张的提出了疑问。
用来照明的提灯,全被刚刚逃跑的人拿走了。
现在靠着月光虽然可以看见周围,但是等走进树木茂密的山道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吧。
“啊……真的欸。只能等人过来了。没关系啦,他们会发现的,阿伯也在啊。”
会有人来救援,不过不晓得要等多久。
“……我们会被阿伯骂吧”
听到这句话,姊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指向在我们后方的岩石。
“你怕的话,就去大叫‘希望不要被骂’啊?一定会实现的”
“不、……不要好了、不要好了”
下一秒,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语‘……不要好了’
极近距离,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说话呼出的气。
我吓到跳起来。该不会还在我旁边吧,管他是回声还是什么,快饶了我吧。
看到我的反应,姊姊像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啊。在这段时期,我从来不觉得姊姊很可怕。
之后,如同姊姊说的,来搜索的大人顺利发现我们二个。
阿伯当然骂了我们,说真的没有很恐怖,大概是因为已经有过更恐怖的经历。
姊姊捞到的那二只金鱼,不知何时死掉了。
不晓得是因为氧气不足,还是被姊姊甩来甩去,
也或许是成为了姊姊许下‘快让大家看看’那个愿望的代价。
“……结果没能救得了牠们啊”姊姊说著,垂下了肩膀。
‘回声祭’的真相,至今仍未被确定。
我从来没听过那个地区以前有什么活人献祭之类的习俗。姊姊说的话不见得全都是真的。
活人祭什么的,如果可以用妄想来带过就好。可惜,我亲眼看过‘那个’的一部份。
结果,那个到底是什么呢?
而我们可能已经知道确认方法也说不定。
方法就是,再登一次山,从岩石上‘大喊’,问那些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我还没有去实行。
如果说知道真相的代价是必须付出生命的话,就太划不来了。
用二条金鱼的命搞不好就能换到解答,偏偏我们姊弟俩都很爱护动物。
顺便一提,过了几年我们又去亲戚家才听说,因为那一夜的骚动,隔年的祭典取消了
让小朋友独自登山的活动。
“……我们的错?”我问旁边的姊姊,她嘻嘻笑着、
“我们的错”像是回声一样回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