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与生俱来的“天分”吧,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许多时候,我真的在“第一眼”看到一张照片、一个人、一个景象的那霎那,我便能
知道未来大概会怎样发展。
然而,我总是“铁齿”,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记得当年去面试时,当我踏上了中X大学的土地上,我便知道——将来我会念这所学
校;当时其实自己压根儿也不相信这样的念头,但我到了另一所铭X大学面试了类似的科
系时,一踏出车外便开始胃痛不已,就知道——这学校我即便上了也不会来唸。
其实,不是歧视学校或怎样,就单纯是内心的第一直觉。
最终,这些都应验了——我是当年那个系所的榜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总分是99
分,高得有点扯,但最后终究选择了中X。
考上大学后,由于不愿意中断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所学的钢琴,于是,在我就读的中X
大学网页上,找寻着“钢琴社”。
其实,现在想想,我真的很怀念大学玩社团的时光——其实我现在大多数的行政能力
、活动筹画的条理,都是玩社团时学来的。
只不过,现有的职位并没办法让我发挥这些。
但,这一切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现阶段的我,也将要离职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一个更能让我发挥所长、我也喜爱的工作。
那晚,当我逛著校园社团的网页,心中不免惊叹——看来,大学生活真的可以好好地
玩上四年。
我唯二的两个社团,便是“钢琴社”与“合唱团”,其他没了。
什么“学生团契”、“圣经研究社”还是“禅学社”那种宗教色彩浓厚的社团,说真
的,我还真待不住。
正当我逛著“钢琴社”的无名网志,望着时任社长狂妄的言语和照片,突然,一个念
头浮现——“我会和他在一起,但不会有结果。”
最终,事实证明,我确实与他交往了四年,但终究走上了分手这条路——不为什么,
单纯就是缘分尽了。
大学四年里,我有两年住在学校宿舍,到了大三才搬出去。
但倘若当初仍旧留在那栋旧的宿舍,那么我一定不会住第二年,拚死拼活都要逃离那
可怕的房间。
* * *
2008那年,我大一,犹如脱缰的野马般,随着校方的安排,住进了学校的旧宿舍。
我们学校是中字辈的大学,有着不浓也不淡的宗教色彩。
校园里的楼名,总是以《圣经》中相关的字词或是创办者的名字命名,近几年来渐渐
地会用慷慨解囊捐款的校友为名。
我住的那栋宿舍,就耸立在新宿舍的隔壁,据说,每一年都有几个系所的新生能够轮
到住进新宿舍的机会,但很不幸地——我们那届就是被安排到了旧宿舍。
那宿舍的外表、一切看起来都还好,外头有着玻璃自动门,也有门禁装置(必须刷学
生证进出),父母看了实在安心。
我还记得当我们第一次踏进那间房间时,其实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觉得有点阴森。
其实说真的,当时只是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心理作用,等室友们都搬进来后,就会
好上许多的。”
记得搬进去的那天,我的位子在最靠窗的那处,床位在房间背对着门站的左前方,头
顶上便是冷气。
起初,其实没有太在意,只是偶尔会听到楼上会有吵闹声,要不就是室友们纷纷回去
台北与苗栗时,我独自一人做作业会听到像是弹珠一样的“喀啦、喀啦”声。
我其实也是个不太常吹冷气的人,因此,倘若室友们不在,通常也不太开冷气,顶多
电风扇切下去就好了——因为,即便如此,我那位子到了夏天依旧是很冷的,所以其实真
的不需要吹冷气。
大一那年,我并没有如同当时在考试面试时那般地承诺:“致力于华语文教学,天天
努力上进、用功读书,迈向成为华语老师之路。”
我真的把University当作“由你玩四年”在挥霍,成天不是联谊,就是找人骑车载我
出去玩。
夜冲阳明山、文化大学、慈湖陵寝、永安渔港、竹围渔港……许多、许多,我都做过
,甚至玩过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在外头鬼混;最终回到宿舍,睡上个三天三夜。
当时的我,没有任何信仰——即使一堆人想拉我进基督教,我依然无法——我只能说
,他们大多都是好人,我心里也明白,但我就是没有办法融入任何的宗教团体。
我的大一生活,在我的大肆挥霍中度过。
但我也不知怎么地,就是每天觉得好累,累到无法去上课,但半夜里又会感觉到床铺
在震动而惊醒。
有好几次,我都因为床铺震动,以为是大地震而从床上跳起来,却又发现外头没有任
何骚动而继续睡着。
其实,“地震”只是我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词,我很明白那是什么——绝对不是我的床
铺不稳,因为我的床铺底下就是两座订得死死、实实的衣橱,压根儿就不可能晃动。
有时候,床铺不会震动,但总有个“形体”压到了我的身上,在我耳边讲着我听不懂
的语言,整晚无法入眠,却又无法行动。
网络上曾教过的方法:唸《心经》、《六字大明咒》、骂脏话、唸佛号、向耶稣祷告
之类的,还有什么在心中比手势的这些方式,我通通试过——也许,这些真的在心理压力
极大的时候,出这些招数是有效的;但在真的遇上了俗称“鬼压床”的情况时,哭爹喊娘
、呼天抢地也是枉然,只能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到来。
时常,隔壁寝室的室友们总会一脸惊恐地冲进我们宿舍,问:“妳们刚刚怎么了?”
而我们四人只是一脸茫然地转过去看她。
她总是愣愣地说:“刚才,我们全寝听见了妳们寝室内的吵闹声,还有拍打着墙壁的
声音……”
而我们依旧茫然——因为,大家都在玩电脑。
这些情形,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半学期。
* * *
那是在第二个学期时发生的事了,我的功课其实开始读得一蹋糊涂——其实,并非我
不会,而是我就是背不起来。
唸文组的人,说穿了就是要背诵许多东西,尤其是华语文学系,除了会教以外,也要
会诗词。
说真的,从小到大我没有一次背诵课文、诗词有成功完全背诵出来的,有也只有邓丽
君唱的那几首而已——因为我只会用唱的。
我记得那阵子,我甚至不正常到老师课堂考试临时要默写《楚辞》中的〈山鬼〉,我
直接在考试卷上写着:“老师,妳说了不考背诵课文,而要改为报告的。说话不算话的大
骗子!”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是在那天清晨发生的事情。
那天,有两位室友出门去夜唱,留着我和另一位室友两人在宿舍里。
我们很早就就寝了。
直到清晨,我也不知怎地,到了早上六点,睡着睡着便看见了两位室友走进宿舍拿盥
洗用品的模样。
之所以那么清楚记得“早上六点”,其实也是因为我们当时的门禁是从晚上十一点开
始,一直到早上六点解禁。
我像是被抽离了那般地看着她们动作,接着,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我眼前的画面成
了“祂”所看到的画面。
祂像是在搜寻那般地,望向那两张空床,喃喃唸著:“不在、不在……”
接着,望向我对面那睡得捻熟的室友:“不是她……”
最终,转向我,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终于找到妳了……”
接着,我清醒了,却发现——我不能动,唯独左半身不能动。
我想尽办法想挣扎,左半身却怎也挣脱不了。
“既然,只压左半身,那么就代表右眼能睁开吧?”我心想。
于是,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亦或说是“白目”吧,我睁开了右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恐怖的画面——那是个从头部开始被切为一半的身体,是个男人,
祂只有左半身,直直地望着我。
那霎那,我呆了,顿时间连挣脱、尖叫都没办法做,只是睁著一只眼睛与祂对望着。
渐渐地,祂消失了,我也能动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了望手机,那是早上6:45,外头的阳光正灿烂地照进房
间。
之后,我告诉了我的室友,她悠悠地告诉我:“其实,当我第一天搬进宿舍时,我妹
妹就有告诉我,在妳的位子后头有个人,很愤怒地看着我们。但当时我觉得很害怕,也怕
妳会害怕,所以一直没有说……”
之后,三位室友又分别回家去了。
适逢周末,那冷清的宿舍,使得我感到十分崩溃。
我拜托了隔壁寝室的同学,让我一同住在那儿,实在不敢再回到那间宿舍里睡觉了。
接着,朋友带着我晃到了台北行天宫去,求恩主公收我做“契孙”,拿了护身符又收
了惊,才止住了“祂”对我的骚扰。
纵使,我夜里依旧会听见祂喃喃的声音,但终究是没再压上来。
* * *
那年,我被当掉了我主修的国文。
当然,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当年太爱玩,另一方面,应该是“祂”对我的影响罢。
但我却因此踏入了道教信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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