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啊,真的是一个超不敏感的人,
所以我觉得有事那就真的很有事吧(我想)
我是一个被外公外婆带大的孩子,小时候我妈都会把我丢外公家,因为我爸不喜欢小孩QQ
然后外公的房子是三层楼的,一楼是客厅,二楼和三楼是房间。二楼是我外公外婆睡的,
三楼是舅舅的房间。因为我舅舅大学搬走后就没再回家长住,所以三楼一直是放杂物的。
这个三楼呢,除了我外公生前会每天上去阳台浇花,基本上是没人去的。连晾衣服也只晾
到二楼和三楼的楼梯间。我记得里面有一张连镜的梳妆台对着门口,反正走到三楼门口就
看到。那镜子也还好,重点是放在梳妆台上一个娃娃,就是那种你把他躺平,他就会眼睛
闭上那种。你能想像一个十几二十年没人睡没人动的房间摆了一个十几二十年没人动没人
玩的人形娃娃吗?我还记得她穿着粉红婚纱,长头发戴着头纱,全身都是灰尘,尤其是她
的脸,不知是不是放太久都不擦的关系,脸的上半部是泛黑的,那双很大的蓝眼珠又死死
的看着前方,真的有够可怕。
根据我外婆的告知,那是我舅舅结婚时放在车头的结婚公仔。他们婚后也没在外公家住,
所以娃娃一直放在那。我小时候很爱玩芭比,唯独那个娃娃我碰都不敢碰。有时候外公会
叫我帮忙浇花,白天还好,但不知为何,就算天还没黑,只是黄昏,我只要一爬到三楼的
楼梯间,我就会开始发毛,头皮麻麻的,更不用说晚上跟着外婆帮忙晾衣服时,只开着楼
梯间那个钨丝灯泡,那黄黄弱弱的灯根本照不进去。就算是背着那个房间,我还是觉得很
阴凉,偶而用余光看一下,会觉得那房间根本黑到深不见低。
到了唸了小学以后,就只有过年和暑假会回去。在国小四年级时外公去世后,外公种的花
也死了不少,剩下的都搬到二楼的阳台,三楼就更没人踏进了。
就这样维持着对三楼怕怕的心情,一直活到前几年,我也长大了要到日本唸书。就在去之
前的过年,我去看外婆,我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我外婆在厨房做菜,叫我去三楼收衣服,
我就赶紧去,趁还没黑。我收衣服时又犯贱的瞄一下,我__!那个脸配上黄昏橙橙黄黄的
光,好像恐怖这两个字都是为了那一刻而创造的一样。我想到不知从哪来的知识,说在没
人住的房间里不能放人形娃娃。我就抱着衣服,到楼下跟我外婆说了。结果,你知道吗?
我外婆递了个塑胶袋给我,看着我说
“去把她装进去拿下来吧。”
我看着手上面的塑胶袋,一路走到三楼,那已经是黄昏的尾端了,比刚刚又更暗了点。我
站在梳妆台前,站了一分钟吧!其实我没有算多久,因为那个感觉是就算只有一分钟也好
像是一辈子。我记得那不是很长时是因为我一直想:天快黑了真的要黑了你喵的再站就真
的黑了!我靠着对自己的心理暗示,终于,我两只手抓着塑胶袋的耳朵,一套,把她套住
。我永远忘不了我指尖碰到她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从指尖传到我的大脑,我全身打了一个
冷颤,我几乎是用冲的冲下去把他拿给外婆。我问我外婆要怎么处理,她很淡定的说要丢
到家附近的河里。
事情最后是,当天吃完饭后,洗好澡准备要睡时,我外婆突然就生病了,连续好几天我都
半夜不睡的照顾外婆,说这有没有关系嘛,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为什么打这篇文,我自己也没有很清楚,也许是想把这件事好好的存下来,以后可以
看一下,也不是回味,是一种经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