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当夕阳余晖洒落时,我正匆匆赶往工作场所-Ella……我是说陈佳华事务所
,因为事务所经手的事物比较特别,上班时间是从下午开始,然而我还是睡过头了。
当我气喘吁吁地推开事务所的门,一个有点不修边幅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和鹭羽姊
说著话。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正准备坐下来,却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喔,
我们的小舒又迟到了。”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高大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叫袁信义,是事务所的工读生。
“只不过迟一点点嘛。”
“可是身为一个祕书,却比老板还常迟到是怎么回事。”
“哼,要你管。”
反正我们的老板华叔出差一个星期,这礼拜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虽然我是这么想啦……
当我整理好手上的案件之后,鹭羽姊和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突然走了过来,接着对
我说:“小舒,今晚要出动一下。”
于是我坐上鹭羽姊的车,跟随委托人回到他的住所。
委托人住的地方有些偏远,我们坐了一小时的车才到,在路上,我也了解了事情的
前因后果。
委托人叫韩信,没错,就和西汉开国名将,辅佐刘邦的那位军事家同名同姓,但却
一点也没有一代武将那种威严。
韩信是个电脑工程师,存了一阵子的钱才搬入现在的那栋旧房子,但当他住进去的
第一晚,午夜梦回之际,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子的声音,他起先不以为意,但一连
好几天,他都听到那个声音。
他被弄得睡不着觉,向同事求助。同事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一个方法,要他把前任屋
主遗留下来的东西通通烧掉,他也就照做了。
其实前任屋主留下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个书柜外就是一张旧书桌了。他趁著假日
,将那些旧东西搬到空地,点起火焚烧了起来,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
觉,那火焰的形状似乎构成了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一阵风吹来,隐隐约约中,他好
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哀鸣。
火焰很快就把旧家具烧成焦黑的残骸,他请邻居来帮他把残骸收拾干净,但没想到
在收拾的过程中,他却在桌子的残骸中发现了一串千羽鹤,而且那些千羽鹤一点也没有
烧焦的痕迹。
“怎么可能呢?火势这么大,连桌子都烧黑了,这纸鹤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大概是放在抽屉里没有被烧到吧?他这么想着。
他重新点了火,将千羽鹤丢入火中焚烧,过了五分钟,火烧完了,他准备去收拾灰
烬,但当他前去查看,却发现那千羽鹤根本没有焚毁,而且……完好如初。
他觉得这东西有点邪门,不敢留着,连着旧家具的残骸,都交给清洁队员处理,但
那晚,女人的耳语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
他吓得从梦中惊醒,汗流浃背。他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冷静,但当她前往浴室
的时候,却瞄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千羽鹤居然完好如初的被放在桌上。
他试图想把那些纸鹤丢掉,或埋起来,但不管怎么做,隔天晚上,千羽鹤就会出现
在他身边。而且从那天以后,他的梦里,总会出现一大群的鸟拍打翅膀的声音,他不堪
其扰,有点精神崩溃。
在万不得已之下,才来事务所请我们帮忙。
“不过华叔现在不在,光凭我们能处理得了吗?”听完事情的始末,我有点不放心
地问鹭羽姊。
鹭羽姊拍拍胸口说:“不是只有华叔才会除灵好不好,我也会呀。这个委托看起来
很单纯,我想不是灵魂附着在纸鹤上,就是纸鹤本身产生了自我意识,应该是小事一桩
啦!”
等等,纸鹤产生了自我意识?这难道是类似日本传说中的付丧神,物体被放置不理
一百年,在吸收天地精华后就会化成妖怪?听起来让人就头皮发麻,哪里小事一桩了。
虽然我也跟着华叔处理了两三个案件,但华叔这个人根本是规格外的存在,他手上
还有强力咒文纹身、还有一些不知道用途的除灵道具,还可以边喝饮料边轻松解决那些
浮游灵,然而我只是个弱女子啊。
但不管我怎么不安也不是办法,车子开着开着就到了韩信的家门前,他家是栋老旧
的房子,油漆斑驳脱落,露出水泥的颜色。我们跟着韩信走进了他的房子,屋内并不大
,而且有些混乱,我们一路走到他的房间,他的桌上就放著那串千羽鹤。
千羽鹤相当普通,鹭羽姊拿了起来,闭上眼睛,不久她又张开眼睛,望着我。
“怎么了?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附着在上面。”
鹭羽姊摇摇头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但是我感觉不到有任何灵魂附着在上
面。”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这样,这串千羽鹤为何又烧不掉?”
“小舒,你的感应能力比较强,不然你来感应看看。”
我接过千羽鹤,拿在手里,我感觉到心头微微一震。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鹭羽姊问。
我摇摇头。
“不然你把这串千羽鹤让我们带回去研究好了。”鹭羽姊对韩信说。
“行行行,这鬼东西,你们拿得越远越好。”
回程的路上,我才和鹭羽姊说起了我感应到的事。
“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灵魂吗?还是……”
“我也不确定,确实的感应要靠华叔咒文的帮助我才能看得到啊!但我心里总有个
感觉,我觉得那好像是一种淡淡的又强烈的感觉!”
“淡淡的,却又强烈的感觉?这不是很矛盾吗?”
“我在想,那是不是……纸鹤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