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下小镇上祖母的房子
因为之前翻的系列一直还没有后续
（不过原作者有一直UPDATE自己现况，应该还活着(?）
所以决定找个比较短的故事来翻
这篇无飘点喔（不过我之前翻的文章好像也很少有飘……）
但我很喜欢她的叙述方式
原文网址：http://redd.it/35ob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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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数年后，我和我丈夫买下我祖母的房子，并住了进去。那是笔很棒的交易。
我祖母当时刚成为寡妇。她近期内中风两次，无法像她过去那样行动。这笔买卖后，我们
可以将房子留在我们家族里，做为假日和偶尔聚会的场所，而她可以搬到比较小、支持性
比较足够的公寓。
买下房子后不久，老公和我到老人公寓拜访她。我们感谢她帮助我们买下房子，并追
忆所有发生在那里的往事。地下室已经部分打理好了，我告诉她，我计画要把其中一间房
间打造成我工作的办公室。
“喔，”她说：“有铺木板的那间吗？那曾是我的办公室。”
“什么意思？”我说。我从未听说过她在家里工作。
“在1960年代，在我当美国计划生育联盟（Planned Parenthood）的社工之前，”她
回忆道：“我在那间办公室辅导女孩们。她们从地下室的门进来。入口在后院，所以那是
隐蔽的。”
我抬起眉毛：“真的？你是说，女孩们为了跟你会谈，偷偷摸摸溜进来？”
“她们大多希望得到同理的倾听。她们有些人希望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生产与
否。我认识几个医生，他们会给我空著名字的预先处方，因此她们就不用去医院。有些女
孩已经身陷麻烦，前来寻求协助。当时没有几个地方你可以去的。所以我帮她们打电话给
几个医生，他们会提供她们……需要的协助。”
“你是认真的吗？”我说：“我们的房子曾是个隐蔽的怀孕少女辅导中心？”
“喔喔喔，人们气疯了，”她说，眼中闪烁著调皮的光芒：“男朋友……父母……有
一次，甚至有人投稿报纸社论。他们很气愤。他们辱骂我。他们说，不管我遭遇什么都是
我应得的。但，什么也没发生。”
我的老天。我祖母，叛逆者；霸气为妇女权利挺身而出。当我们开车回家，我和我丈
夫为她曾经的前卫感到惊奇。
－－
这间房子刚开始造成了一些摩擦。老公还没完全准备好要搬进去，那是个1890年代的
维多利亚式建筑，需要很多心思维护。但我在这有许多美好回忆，而我们渐渐爱上这个城
镇。这是那种你总是会遇见你认识的人的城镇。年长、消瘦、蓄胡的男人熟知你要哪一部
分的肉。在图书馆整理书柜的女孩同时也在五金行打工，记录订单。那位女士的香皂店收
支才刚打平。这是那种只有一间邮局的地方，市公所和警局共享一栋建筑，每个人都是某
人的堂表兄弟姊妹或是认识某人。
我在地下室打造出一个小小的、很酷的办公室。我在家里工作，老公则在外长时间工
作，因此大部分的杂务和家事就落到我头上。
我很快陷入例行行程，早上在小小的杂货店做短暂停留，喝一小杯咖啡，并为午餐后
留一小块派当点心，偶尔到公园溜狗、逛逛书店。在多年来三次搬家经历后，我终于觉得
我找到家了。
在这样一个乡村小镇，没多久，我和老公就开始考虑要自己来增加人口了。
－－
三年。三年后；许多朋友都生了孩子，但我们仍膝下无子。终于，在一些侵入性且昂
贵的试验和过程后，怀孕测试显示阳性。
我们从来都无法守住喜讯当作秘密。我们沿着大街散步，讨论命名的事、讨论我们的
狗儿们会怎么反应、讨论他要怎样当个严父。一个月后，我们在脸书上公布这件事。我们
从所有朋友那儿收到赞。事情终于如预期般进行。
我仍记得我告诉他我怀孕了的事。
我也记得失去宝宝的事。
他，或是她。我真的不知道。一滩吓人的血、打电话到急诊室，还有好多哭喊。好多
好多哭喊。
等到尘埃落定，我们变得麻木。我们无法建立沟通。第一次，我和我丈夫待在一起，
却失去了言语。然后有一天，我正在洗碗盘－－我还是搞不太清楚到底引爆点是什么－－
我请他帮忙做一些事，然后多年来尝试受孕产生的压力仿佛挟著报复而来。
他告诉我，一定是我做了什么。我一定抬了什么重物，或吃了什么我不该吃的东西。
我泡热水澡。你不是不该这么做吗？他不是告诉我很多次了，要小心？
他朝我丢了个盘子。它从我头顶飞过，砸到墙上。
现在，这幢大房子似乎已经失去了他。
－－
从那时候起，我很少出门。没有什么理由，而且老实说，我有点害怕听到别人问起他
在哪里，我会直接哭出来。我将自己投注在工作中。起床。让狗儿们到外头。做早餐。工
作。午餐。工作。Reddit。工作。收信。
收信。
信。
今天，我打开信箱，发现一个小小的卡片盒，就像那种放名片的盒子。上面整齐地写
有我的地址，且没有邮票。然而，上面没有写上我的名字。地址上方写着的是：“Betty
Hayes的孙女 收”。
我拆开它。在里面，有个小小的白色塑胶瓶。我转开，把它倒过来。那是空的。我看
向瓶子上的处方签，我不认得上面的名称。药物名称是“米非司酮”（Mifepristone，堕
胎药）。
我看向盒子里面。里面有个折得很整齐的小张纸片。我打开它。抖动、小写字母的手
写字写着：
“她拿走我们的。我拿走你们的。”
纸片从我手中滑落。
“欢迎来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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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
美国计划生育联盟（Planned Parenthood）是一个非营利组织，致力于生育保健。
他们认为妇女和其家人有六大基本权利：
1)我们有权力计画何时和是否生育小孩。
2)帮助我们决定医疗照护的是医生－－而非政治或宗教。
3)我们的权利不应取决于我们是谁、在哪工作，或在哪生活。
4)我们理应拥有接受性教育的管道。
5)我们不会容忍威胁、骚扰或恐吓。
6)性侵的受害者理应拥有没有延迟、批判或恐吓的照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