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昭和风情画、耳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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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里に栖むモノ : 怖い话のまとめ - オカ学.com
我是之前发文“站着的男人”的子泣爷,到三十岁前也遇到各式各样的事情,但记忆逐渐
模糊了。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觉得还满怀念的说。我得照顺序说才不会忘记,接下来要
换个文体。
72年4月,经过去年8月恐怖体验后我也顺利考上大学,住在荻洼四面道*附近一处人家的
离屋里。距离房东夫妻住的母屋有一段距离,两间三坪大的房间,附小厨房。虽然没有浴
室,但是一间潇洒的日式房屋,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荻洼位于东京都杉并区,四面道是因为在十字路口的南侧有个秋叶神社的灯笼〔称为
四面塔或四面灯笼〕,四面灯笼撤走后名字就从“塔”变成“道”。)
当时有个叫“学生援护会*”的组织(现在还有吗?),我就是在那里找到这间房子的,
对我这个乡下人来说也十分便宜。
(*学生援护会是日本曾经存在过的出版社,成立于1956年,目的是为了支援从其他地方
来到东京的学生的生活。曾出版《学生times》及打工情报杂志。2006年被人力仲介公司
INTELLIGENCE.LTD合并。)
附近有澡堂和好吃的拉面店,生活很方便,从住处到学校只要三十分钟左右。找到好地方
的我十分满足。
入学之初极为手忙脚乱,要排课、买课本、调查上课内容。加上拥挤的电车、人口密度过
高这些大都会东京散发的毒气,让我身心俱疲。好一阵子每天都是重复回家→上澡堂→外
食→预习复习→爆睡的日子,连梦都没做。
直到黄金周*之前总算稍微安顿下来,开始有和高中同学和现在同学间联络交流的余裕。
但身为穷学生,只能买些食物和便宜的酒去彼此家住,大家都是混在高级都市人间格格不
入的乡巴佬,能操著乡音聊天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日本四月底到五月初的连假,2015年是从5月2日至6日。顺道一提日本是四月开学。)
高中同班三年的N星期六来我家住就是这个时候,他也是第一位客人。
N跟我不同,靠着绘画才能挤进了僧多粥少的美术大学。他和我臭气相投,常常一起跷课
去东京听音乐会看电影,正是所谓狐群狗党。我很想念他,非常欢迎他来找我。
我们从黄昏开始灌二级酒,配炒蔬菜和柿种米果,聊些学校还是女孩子之类没营养的话题
。醉翻的我们十点前就困了,预备就寝。
(*1940年至1992年曾经存在日本酒的分级制度,由酒精度和酒质分特级到五级,做为课
税的基准,价格也是特级>一级>二级……依此类推。出现新的分级制度后这个制度就消
失了。)
只要在平常不用的里面那间房舖上备用寝具,过夜也没什么问题。但我只有一组寝具,所
以我躺垫舖盖毛巾、N在棉被上舖床单代替垫舖,再把窗帘拆下来当棉被。虽然有点粗鲁
,但学生就是这样。
睡到半夜两点过后,我被N用力摇晃肩膀叫醒。
“干嘛?什么事啊?”我睡眼惺忪地问。
原本以为他要抱怨我打呼,结果不是。
“你没听见吗?”
“听见啥?”
“天花板上有人。”
“有人?谁?”
“啊灾,就是有声音,你听。”
听他这么说完,我望着天花板侧耳倾听,果然有声音。不是细碎的老鼠脚步,而是颇有分
量的轧轧作响。听起来像是在天花板上两端来回徘徊。
我跟N面面相觑。我想起去年8月的遭遇,不由得毛骨悚然。但N跟我不一样,他在昏暗的
房间里站起身,倒拿起挂在房间角落的扫帚捅著天花板。
“吵死人了,安静点!”他大喝道。
声音正好停了。
这时我才想起,当古人幽灵出没时,住在附近的N是每晚骑脚踏车出门瞧稀罕的勇者。
不知道是不是被N的气势震慑,后来就没声音了。
“你没听说这房间怎么了吗?”
“啥也没听说。”
“没有吗?那你觉得刚才是什么?”
“老鼠吗……应该不是。”
“没错,是更重的东西。”
“更重……你想说啥啦?”
“最接近的应该是人,人类。”
“人类?你说人类?”
“有什么东西住在天花板上,大概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难道是死人吗?喂!”
“是呀,你之前都没注意到吗?”
“我平常都睡隔壁那间,今天第一次睡这里。”
“是吗,天亮之后去跟房东问个究竟吧,这里大概发生过什么事,我们一起去打听,然后
劝你尽快搬走。”
“……”
我全身脱力,不知道是不是去年撞鬼的后遗症?才刚搬来又要搬走,光想就觉得好麻烦。
但要我继续住下来还是敬谢不敏。
回过神时,N已经发出鼾声沉沉睡去,胆大的家伙真是天下无敌。我侧眼看着若无其事熟
睡的N,半刻也没合眼地迎接早晨。
第二天早上我们随便吃点早餐就去拜访住在隔壁的房东,听说以前住在离屋的是他们罹患
白血病的独生女,三年间在那里起居,后来因药石罔效而在2月过世。
听到我提起天花板上的声音房东十分惊讶。
“因为年纪轻轻就过世,所以对这个世间还有留恋吗?”房东说着便流下泪来。
虽然有点抱歉,但我还是狠下心表示想搬家,房东也很爽快接受了,却提出一个我完全想
不到的提议:如果我没办法立刻找到新房子,要不要暂时住在这里?如果他们夫妻住在里
面的三坪房间就不可怕了吧。也不跟我收房租,问我接不接受。
住处的确是问题,N住在大学所在的小平市,其他过去或现在的同学住的地方狭小不说,
要到我读的大学需要转车数次,很不方便。
“这样不是很好吗?决定要搬去哪里前就住这如何?反正也没办法马上找到新房子吧。”
最后我接受房东的提议。一方面住处的确是很现实的问题,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是半信半疑
的,因为天花板上的怪声就要搬家?说这是灵异现象的是N,我可没亲眼确认过。
接下来的三天平安无事,住在前面三坪房间的我和后面三坪房间的房东夫妇,睡觉时都没
听到天花板上有声音。
第四天,也就是隔天是天皇生日的星期五,出现了。因为房东夫妇已经就寝,所以我也安
心蒙头大睡。但在半夜里我被房东夫妇的声音吵醒。
“优子(假名)吗?是优子吗?”
“啊!老公!”
我听到夫妇俩的叫声。
我把分隔两间房的纸门拉开一条缝,窥看隔壁。房东夫妇正望着天花板大叫。房间十分昏
暗,只有电灯泡发出朦胧微光。一开始我还搞不清楚状况,仔细一看,天花板有个带状物
垂了下来。
“唔哇!”
我差点大叫出声,那不是带子,是俯视下方的女人垂下来的长发。
(完)
原文下方有人问起后续,原作者在留言里补充:
6. 子泣き爷2015年03月10日 21:48
事实上故事不全然是那么戏剧性的发展。我在十天后搬走,那几天怪事似乎又发生了两次
。我听房东夫妇说女儿有个恋人,当女儿病情逐渐恶化后就越来越少出现,过世前一年完
全联络不上。说薄情的确如此,但也不能怪他,只能说两方运气都不好。房东说:“她可
能是听到年轻男性愉快的谈笑声,想起分手的男友吧。”又说:“没想到能再见到天人永
隔的女儿,让人喜悦的事莫过于此”,或许这也是一种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