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个题外话。
会知道某蝶,是因为许某人不知道从哪个管道(至于是什么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看到一套四本的小说,然后火速发网址给我,还不是正版。
结果我看完第一部立刻把网址传给红茶,这个淡定的家伙行动力非常卓越出门买
了那套小说,并且非常有毅力的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之类的管道,设法和这位据
说与世隔绝的作家联系上了。
之所以我们反应会这么激烈,是因为虽然很多是胡说八道,但是又有些地方很微
妙的和我们的生活有巧合之处。
尤其是我上大学后的背景和某些经历,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比较像打碎重组,完
全不能解释。
因为我是在她出书几年后才上的大学,彼此不认识,生活圈也没有交集,到现在
我还在用手机看ptt,不会发文。
不过通过几封信我就幻灭了。这家伙常搞失踪,偶尔回信都在压榨我说鬼故事,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故事。
后遗症就是,许某和红茶一直试图证明自己是书中的某某人,他们俩倒是挺喜欢
这部小说的。
其实我看他们俩都是路人甲。
而我,当然也不是女主角,我没有那只鸟。养鸟的是许某人,他坚持是文鸟…最
好文鸟有五根爪子,而且活似干枯的人手…我绝对不会让那只叫做“小倩”的鸟
停在我肩膀。
当然,这些是题外话。
嗯,我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鬼故事…结果红茶很淡定的说把大一暑假的那件事拿
来讲讲。
我和红茶与同学们的关系,就是不好也不坏。大学生嘛,总是划定无数小圈圈,
没有小圈圈最少分组时会很麻烦。所以我们跟一组六个人的小圈圈走得很近,关
系大概是出去玩会找我们,尤其是可能会喝酒。
红茶会开车,而我体力不错,万一他们都喝挂了,最少有人把他们扛上车,不会
有酒驾和被捡尸体的危机。而我们呢,也有个良好同侪关系,不至于被看成怪人
。
车是一个男同学的。至于为什么会是那种厢型车,我一直没问过。
其实相处得还不错,只是经过一个暑假,那几个同学就不再跟我们来往了。
那是某个快放暑假的夜晚,同学们参与了某项活动,回来时兴致很高,打电话给
我,叫我去男生宿舍喝酒。
我本来懒得出门,结果红茶打给我,说他已经在了,而且无聊。
那天阿兄和表哥出差,据说连阿叔都跟去了。我在家闲著也是闲著,就骑机车过
去了,顺便带了一个袖珍象棋。
这真的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舍监不知道跑哪去了,四楼住的人本来就不多,那
六个人喝得很嗨,声震屋宇,整个房间都是酒的味道和烟的味道,堪比毒气室。
我和红茶同样到阳台避难下象棋,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再去把尸体一般的醉猫送
回家。
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下到一半,红茶突然停住,不知道倾听什么。我不懂,只有一片安静要听什么…
安静?今天喝趴得这么快?
我突然回神,我来不到半个钟头吧?他们还不太醉,我还应付了几杯呢。
然后我看到了这辈子看过最诡异的情景。
所有的人都安静得要命,有的人原地不断转圈圈,有的人四脚着地,有的还爬到
上铺。每一个都手舞足蹈,脸上的表情都很梦幻的快乐…或者说狂喜比较对。
我和红茶站在门口发愣,听到外面有人跑过来,发现是出去上厕所的同学,他也
一跳一扭的跑过来,猛然一推,我觉得好像被大卡车撞到似的,痛得要命的被推
进寝室。
明明他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却都静下来“看”我和红茶。
“…他们下午到底去干嘛?”我看着明显也不大好受的红茶。
“听说去探险。晚上不敢去所以…”红茶很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我来时还很正
常。”
我无语。灵异智障能看得出哪里不正常吗?套了人类这件“衣服”,灵异智障能
感觉的异常都没了。
当时我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的看他们用诡异的姿势慢慢逼过来。
这么说吧,其实我应该有很多应变的方式。虽然阿兄一直希望我过正常的生活,
但是祖上这样庞大的“债务”,我只靠天生的阳气和天赋去碰撞,明显很找死。
所以我的确会些小招数,大部分的时候应该很有用。
不是我自夸,某些需要阳气的符,我画得比阿兄还厉害。
但是,这么说吧,我一直是个小小后勤,顶多就是帮拿包包跑个腿这种程度,有
事两个阿兄顶着。现在我的情况像是坐办公桌的后勤必须拿起枪跟歹徒对抗。
所以我第一次办事的处女秀就是…甩了靠近我的同学一个大巴掌,让他往后滚了
三圈。
结果红茶的表现让我瞬间平衡了。
他这个三代宫庙之子,应对的方式也一样。而且打完巴掌他平静的脸孔抽了抽,
似乎很痛的甩了甩手。
我笑出来…好吧,我知道不该笑。但是情况真的太诡异的好笑。
不过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他们居然会包抄围堵,首先就是关门。然后笑得挺开心
,口水不但流下来,还带白沫。
二对六,情形非常不妙。
我终于从最初的脑筋空白状态转过来,发现我起码会一百种应对方式,但是当中
有九十九种做不到…
马的谁会带傢俬来喝酒啊?!
立刻求救的看向红茶,他气定神闲的推了推眼镜,“我什么也没带。”
看起来要GG了。
至于当中的一场混仗,我就不想详述了。我只能说人类潜能无限,我和红茶都会
点散打,居然被这六个体虚奥少年逼得差点开窗跳楼…但这里是四楼。
好不容易将他们暂时逼退,我们也被卡在墙角。
“红茶,你顶一下!”我突然想到,赶紧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十五秒。”这种该死的紧急状况,红茶还是那种让人发疯的淡然。
至于他干了些啥,当时我不知道,我只能低头拼命寻找我把那个声音档放到哪去
了…最后还手一滑,按到下一个。
一声惊天动地的“哇~”简直要弄破耳膜,我不确定是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到了,
还是真的有用处,反正所有的人都僵直了。
“…阿妹,妳行啊。”红茶声音有些含混的说。“这是什么?”
我朝他摆了摆手,将音量调到最大,又是那声鬼哭狼嚎,我自己都不大好受。但
功效令人欣慰…那六个同学垮成一堆,磨牙的磨牙,打鼾的打鼾,说梦话的说梦
话。
好几阵的冷风刮过,让美丽夏夜有隆冬的风情。
“这是我…出生的第一声哭声。”我擦了擦嘴角,都被打破了。红茶比我还惨,
讲话都大舌头。后来我才知道他顶的那十五秒就是靠一口舌尖血,但是…你知道
的,业务不熟练的要不就咬不出血,要不就差点咬舌自尽…我们都懂的。
关于这哭声的录音,还是当时也在场的姑姑说给表哥听的。
我还在老妈肚子里时,可以说乘载了全家人的殷殷期待。不管是阿公的卜算问神
,还是阿妈的尪姨做法,除了超音波照不出来,但所有的结果都指向这绝对是个
男孩,还是有大造化的男孩。
等我妈在好的时刻阵痛,并且在最好的时刻把我生下来,阿公激动得发抖,把我
的第一声哭录下来。
据说,真龙天子诞生的那一声哭,可以震慑鬼神。
天时地利,可惜人不和。出生的是个女孩,真是人间悲剧,完全崩坏了这么好的
命格。
姑姑拿这个当教材再三的告诫表哥装神弄鬼没前途,结果表哥很感兴趣,翻箱倒
柜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录音,并且弄到我手机里,试图给我当手机铃声,当然被
我严厉的拒绝了。
开始时我也没想用这个,我是想点上一个往生咒。
“用往生咒可能我们已往生。”含了半天冷水的红茶终于恢复他那令人牙疼的淡
定声调,“拷贝一份给我。”
最后红茶那口舌尖血一点浪费都没有,我们还从同学脸上回收一些,混在墨水里
写了几个符,设法守了一夜。
虽然是用便条纸写的符,但也不要太轻视了。毕竟红茶人家背后有人,而且是大
人物。
只是分给同学的时候,他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两个神经病。
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能持符走出百步就没事了,扔就扔了吧。
到分开的时候,我还特别点了点名,每个都在。熬了一夜实在太累,红茶喷了那
口舌尖血失了不少元气,我叮咛他们自己搭出租车,依旧被看成疯子。
大部分的人都平安回家,只有一个女同学,当天没有回到家。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