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丧礼历时14天,到现在我只记得那十四天之中,有很多的‘旬’。
(民俗专家请不必与我讨论文中的礼俗是否有误,各家规矩不同,重点是那些礼
俗......对外婆好像完全没用。)
除了入殓、头七与作旬以外,其他时间大家都在疯狂地折纸莲花。
时间仍是外婆去世的隔天。约莫十点的时候,把这整场丧礼由悲转乐的关键人物终于
出现了——外孙中旁行第二的表姊,有阴阳眼。
表姊从小就看得到是全家族知道的事,所以大家也很希望她这回能‘看到’些什么。
结果表姊来没多久,就面有难色地跟阿姨们说:“呃......阿嬷说她肚子饿耶。”
“明明有准备饭给她!”某位阿姨大声说,“跟她讲饭在她脚边啦!”
是的,就是那碗有卤蛋和豆干等配菜的脚尾饭。
听到这个回答,于是表姊的表情更囧了,“阿嬷说那才不是人吃的东西,她要吃,
卤、猪、脚.......!”不忍吐嘈,阿嬷你的确不是人了啊......
是的举凡油亮亮的肉燥饭卤猪脚一类的,都是外婆生前的最爱。豆干青菜那种粗茶淡
饭就是明知道该养生但是外婆依然很不喜欢的东西。
于是阿姨们爆怒了。
“现在哪有卤猪脚啦!就是吃卤猪脚吃到脑血管爆掉的现在还想吃!”
“叫她先吃啦!都这种时候还这么挑嘴!”
但是阿姨们唸归唸,谁也不忍心这时候还不让外婆吃。
“下一顿再卤给她啦!”(印象中阿姨们每一餐都会帮外婆换新的饭,因为天气热,
饭容易馊掉,阿姨们不想让外婆吃到馊掉的东西)
此时看表姊眼睛焦聚慢慢放远,那方向正是外婆和外公早年卖面的面摊(后面是小菜
园,外婆生前花最多时间待在那儿),“阿嬷不想听跑掉了......”
阿姨们当场好气又好笑,只好鸟兽散去准备卤猪脚的材料。
于是从下一顿开始,外婆的脚尾饭,嗯,油亮亮看起来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