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摇马河、摇河马、还是河马摇,
这边是热腾腾的第二篇,也就是故事的完结XD
顺带一提,所谓的摇马其实是这个东西:
http://ppt.cc/tOMg
那么请大家笑纳,为了润饰有小修
文章来源:http://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2gw16m/rocking_horse_cr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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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把我和迈可拉了起来,开始朝着雪橇狂奔。
“把他的雪橇丢在这,我们现在就得离开这里!”
一股死亡般的冰冷攀附上我,让我只能跌跌撞撞的跟在我表兄弟的声音后面。
“我们得去救泰迪。我要泰迪。他在冰里。我们得去找爸爸妈妈。”我说,但我哭泣的太
厉害,我怀疑他们能否听得懂我说的任何一个字。尽管口齿不清的抗议著,我还是跟着他
们穿过树林,脑海中充斥着困惑。而且好冷。
但过一阵子后我甚至连寒冷都感受不到了。我的心或身体都不觉得痛。事实上,我什么感
觉都没有了。
迈可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但杰夫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著“计画”。
“我们就说泰迪决定比我们早回家,然后他决定要走树林里的捷径-路另外一边的树林
。”
我点点头,甚至还对这个计画露出微笑。天啊,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
等到我开始消化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我们已经快到家了。
“不行,我得告诉爸爸,让他去救泰迪。”我告诉他。我很意外我的声音竟能如此平稳。
迈可只是继续呆滞地往前走,但杰夫转过身来面对我。
“现在救他已经太迟了,但你可以救你自己。”他说。“这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挑衅
他所以才会发生这件事。他们会把你抓进监狱里,控告你谋杀,然后判你死刑;这是一件
很简单的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讲任何事情。永远不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但我信了。
那天最痛苦的部分并不是看着我哥哥死亡,或是那段走回家的漫漫长路。最痛苦的是,在
到家的时候,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意思叫你没看见泰迪?他应该已经到家了,他一个小时前就说要回家了。”
我没办法让我自己维持面无表情非常久。我开始哭,而我爸爸觉得那是因为我太冷了,因
为我的皮肤一片惨白。
大人们开始在屋子和公园间的树林搜索,但当然,什么都没找到。夜幕降临时,他们报了
警。
搜救队在接下来24个小时不停搜寻着错误的树林,只因为他们相信我们的故事。那天滑雪
山丘挤满了人,但有几个人坚称他们曾经见过我们在那边晃荡。
几天后他们打算去找另外一边的树林,也就是泰迪确实在的树林,但一场暴风雪席卷而来
,他们就取消了。我的父母被告知泰迪已经死了。无论他在哪里,他几乎已经确定死亡了
。
社区里的父母们开始禁止小孩在树林里玩,就算是夏天也一样。我爸妈则是将我留在屋子
里面留了一年。我成长的过程充满著愤怒与恶意。我恨所有人,但最恨的还是我自己。我
申请上大学只是为了摆脱我爸妈。他们不间断的爱与支持让我充满内疚,让我觉得一切都
是个错误。我希望他们能够再生个小孩,这样他们就可以把他们的爱给某个值得的人,然
后就可以别再一天到晚讲泰迪的事情。
我录取了明尼苏达大学。我的成绩烂透了,而且我一天到晚都在喝酒。我父母强迫我好好
学习,因为我是他们最后一个儿子。但我从来没有回过他们的电话或e-mail。
我带着罪恶感活下去。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还是带着它活着。我甚至可以有点骄傲地说
,我在这些罪恶感中存活了下来。
某个醉醺醺的夜晚,我终于跟我几个要好的朋友们说了当年的事情。他们同意那不是我的
错,并且告诉我,坏事总会发生的。泰迪也不会希望我背负着它过活。我是给出了挑衅,
但是他选择了爬上绳索。
那晚对我而言是个转捩点。在被一些知道事实的人肯定后,我慢慢减少喝酒的次数,并且
开始为最后两个学期苦读。不知为何,那两个学期的成绩足够让我毕业了。
一年后我收到了一张订婚派对的邀请函,举办地点在我父母家。杰夫要跟一个他在海军时
认识的女孩结婚了,而我被邀请去“一同共襄盛举他们的爱”。虽然我一直痛恨回家,但
我想要支持杰夫。不知为何,得知他在我们共同背负的过去之下,还能过上一个圆满的人
生,让我觉得充满希望。就像我也可以这么做一样。
那场派对比我们小时候所举办的派对更安静,而且更保守。自从泰迪死后,我的父母就变
得比较无趣:更文静、但也更阴沉。杰夫比我记得的更安静,但他跟他的未婚妻看上去明
显很幸福。她看起来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虽然他脸上挂著一个大大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出
卖了他,透露出一定程度的警戒,由其是当他看着我的时候。
我鼓起勇气去和他搭话。但也只有那么一次。我们别扭的拥抱着。我给了他的订婚祝福,
并询问起他兄弟的近况。他告诉我迈可对海洛因上瘾了,并且住在亚利桑那州某处。我说
迈可看起来并没有从当年的事情恢复过来。他回答我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然后就走开了
。
剩下的派对时间我都在和亲戚们拥抱、聊聊天和假装喝酒(保持清醒在我家里是很可疑的
)。一阵子之后我离开了屋子,抽了根菸并换得短暂的平静。接着,在秋天的神祕氛围下
,我开始哭了。
这场派对应该要热闹而喧哗才对。我爸妈应该要活泼的大笑。迈可应该要在派对里四处乱
转,并且跟别人打赌喝下神秘的调酒。我应该要开心地诉说我在大学里的故事,并且讲讲
我对于研究所的计画。还有,泰迪应该要在这的,而不是死在河床上面。
我把我的香菸弹到我的车底下,并抹了抹脸。我知道我该去哪里,还有我该做什么。
我得去看看那条自从我九岁开始就困扰着我的小溪。
有谁再回去摇马河了吗?泰迪还在那吗?他们换过那条绳子了吗?还是溪已经干掉了?这
些是我最大的恐惧。我藏着一个秘密,而且我不想在我活着的时候看到它被揭发。我点了
另外一根菸,并开始条列出所有理由来说服我自己这是个坏主意。我一路上都在挣扎。究
竟我该找出掉头回去的力量,抑或寻求继续走的勇气?
但在我准备好前,我已经抵达了泰迪的葬身之处。
那条溪轰隆作响,而且水流川急-一定是因为最近这附近下雨的关系。那个在溪中的摇木
马已经烂得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只有它的头还勉强可以辨识。没有人替换过那条绳子。
我在河边坐下,观察著所有东西。实在很难相信这跟我每天早上尖叫着从梦中逃离的情境
是同个地方。它看起来已经恢复原样。既然它可以的话,搞不好我也可以。那棵树长得这
么茂密,你根本没办法想像他曾经失去过一根树枝。那条溪川流而过,生机盎然。这里所
有东西都跟我记忆里的画面相去甚远。
连那个摇木马也一样。
那曾经是一个令人开心、有趣的玩具,但它现在只剩下一个病态、畸形的头部。它的眼睛
正对着我,伴随着没有灵魂的眼神穿过我的身体。它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阵哆嗦。而当我因
为厌恶撇开头时,我立刻就看见那木马到底在看什么:一片红色的塑胶碎片从我背后的
大地凸了出来。
泰迪的雪橇。
我反射性地往旁边俯身,在草地上吐的一蹋糊涂。是真的。那件事真的发生过。我难道要
假装它从未发生过吗?这是我来这里的理由吗?为了假装它已经过去、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怎么能忘记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开始沿着河岸走,尽可能地远离那个被埋葬的雪橇。我每走几步
路就得停下来干呕。我只想摆脱它。那是我哥哥仅存的东西了。剩下的部分全都在河底下
了。我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根香菸。我试图点燃它,但某个东西绊住了我的脚,我向
前扑去,看着我的香菸滚落水面。
那是根绳子。
而我立刻就知道,那是泰迪的绳子。
我把它踹离我身边。那比雪橇糟糕多了。如果我还有什么能吐的话,我早就全都吐出来了
。绳子的一端在河岸上腐烂著,而另外一头则埋没在混浊不清的河水里面。而我-或许是
病了疯了或傻了-但我忽然决定要了解一切。我想要亲眼看看。
我爬了过去,并将它一把抓在手里。它的触感依旧,跟多年前的那些夏天、我抓着它荡进
水里、而泰迪在岸上替我拍手时一样。
我开始把绳子拉出水面。
水流很快,绳子很重。这条溪并不想轻易地透漏它的祕密。它用力的反抗着我的努力。我
更用力了些,就当我感觉我快将末端拉出来时,一个又细又长的东西突破了水面。我在绳
子断掉前只能勉强瞥见一眼,但那东西随即坠回了黑暗深渊。
我几乎要跟着它跳进水里了。但当我伫立在岸边时,我的大脑对着我大声尖叫,我才意识
到我差点做了什么。如果那真的是泰迪呢?我会想看吗?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把剩下的绳子都丢进水中后逃进了树林里。我的肺挣扎的寻求空气
,而我身边的树开始旋转。我焦急的点上了另外一根菸,让尼古丁安抚我、并把身体的颤
抖消灭。
我站在那里,在树林中间,断绳落在我身后20英尺远的河底。我小口小口的吸著菸,直到
我的呼吸再度顺畅起来。接着,我感觉到某个人在看我。
是泰迪。
当然。
他背靠着树,身上那件退色的紫色外套依旧在午后阳光中闪闪发亮。有些退色严重的部分
甚至和他的骨头一样苍白。暖暖包外的锡箔包装纸依旧被他攒在手中,就算过了这么多年
还是留了下来。他控诉地盯着我看。他头颅上的深邃窟窿一点也不空,相反的,他们有意
识地诉说着他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他知道我们把他留在这里等死。
‘可是我们不知道啊!泰迪!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你从河里爬出来了!也不知道你在我们
为了保守秘密而跑回家的时候正在这慢慢冷死!我们要是知道的话就会救你了!你懂得,
我们要是知道的话就会来救你了!’
我对着这具骷髅大喊,不太确定是喊出声了还是只留在脑海里面。但泰迪只是坐在那边看
我;距离摇马河30码,距离断掉树枝的树20码。而且我知道他将永远坐在那了。因为杰夫
和迈克不需要知道我们的罪过比原本所知的重的多。这是我需要自己背负的重担。而在渐
渐黯淡下来的阳光里,我知道,泰迪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