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一次性PO完,不留存稿。
※
第二章
“嗯~”诺大的检察官办公室,黑发男人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有节拍的敲打自己的
办公桌,沉思著。
我和雾望两人屏气凝神的听着眼前这位风大检察官有何高见,生怕露听任何一个字,
一句话也不敢说。
“嗯~”
然而对方只是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沉思。
这下,换我不耐烦了,但碍于笑面虎的脾气,我陪着笑脸问:“雾柊大哥,你觉得怎
么样?有想到什么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笑着问我:“我说~被鬼追的同学,你还真容易招人诅
咒耶~”
“这话怎么说?”一听到‘诅咒’两个字,本来没多大兴趣的雾望,竖起耳朵仔细听
自家大哥怎么说。
“你看~”他把从我们这边拿去的纸张递上来,指著上头的红字说:“红色的字体和
排列的方式,以及……日期和时间,这些种种巧合拼凑起来,是一种特殊的诅咒,一开始
恐怕会以为是恶作剧,久而久之可是会夺取上头名字主人的生命喔~”
“欸?”
“这种诅咒很少人知道~”
那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句话我没胆子和雾柊大哥说,我可不想被笑面虎用各式各样的方式恶整。
“大哥,那为什么黄明德会知道?”雾望代替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的是,被鬼追的同学你现在有危险喔~”笑面
虎瞇着眼继续说:“从你们告诉我的资讯当中可以得知,第一、黄明德现在有高人相助,
不然是不可能知道这种诅咒和你的身分;第二、那个幕后黑手恐怕和洋娃娃脱不了什么关
系;第三嘛~你要好好感谢住在你家的妖怪,如果不是祂们替你挡着,现在躺在太平间的
可是你喔~”
笑面虎整理出来的重点太可怕了,让我傻到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倒是身为友人兼室
友的雾望代替我问起雾柊大哥:“现在,大哥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办?”
“安啦、安啦!黄明德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最近,你和雾望小弟就少出门,身旁最
好要有人陪伴比较好喔,被鬼追的同学。”笑面虎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关节劈啪响的声
音让我理解到一件事情。
如果我没有按照他的话做,我可能会死在他手里──
天呀!我可不要!
笑面虎大哥的整人方式可是传说中的传说,比阿雪的整人还要可怕一万倍,为了自家
生命安全,我连忙讨好似的说:“好,我、我知道了。”
内心却是哀伤无比。
在和雾柊大哥谈话完后,他建议我们先按兵不动,正常的过日子。同时,把这个讯息
传达到每一个四大家族成员的手上。
听从笑面虎的建议,我们按照平常的生活作息去学校上课,和学生会那位新成员吵架
,然后放学后打工,接着回家。
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完完全全安心地把事情全都交给了专业人士,继续享受我们仅剩没几年的学校生活。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们所想的这么顺利,几天后阿雪在网络上用脸书敲我。
‘阿睦,你在吗?’
平常很少用脸书来聊天的阿雪,今个儿很意外地用这种方式来联系我,让我嗅到一丝
不对劲,于是我反问他:‘怎了?’
‘……雾柊大哥出事了。’
‘欸?你可以说清楚,讲明白吗?’
‘两天前,我去本家设立的医院去看看,想说顺便去问一下事情,然后我看到救护车
从外面送了一个急诊患者进来,直接被送进手术台上,问了一下碰巧经过的护士,她告诉
我是风家的长子,那不正是雾柊大哥吗?’
‘你确定她说的是分家吗?’
正如我怀疑的,四大家族皆有分成本家和分家,各自的本家与分家如何区分有各自的
方式,例如花家的本家是以纪录者由谁来担任来作为本家的,其他则是为分家。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我遇到了雾瑞大哥……从他口中证实躺在医院的的确
是雾柊大哥。’
‘为什么?他会受伤?’
‘是工作时遇到的枪伤……嘛!目前本人是没有事情,你看看过几天要不要去探视他
。’
‘噢,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讯息。’
‘都是朋友,别客气。对了,最近我会帮你多注意一下黄明德的行踪,找到他我会告
诉你,但是……你可别冲动去找他喔,知道吗?’
‘知道了。’
然后,阿雪满意的下线了。
※
和阿雪聊过后,有点口干舌燥的我,缓缓的走到一楼去喝茶,碰巧看到黑鸦正在料理
晚餐,未央在旁边帮忙。
至于我们亲爱的雾望大少爷,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小睡。
自从未央来到这个家之后,黑鸦的笑容比平常还要多,或许同样是妖怪的关系,祂们
经常花很多的时间在聊天。当然,家里也比平常更干净,甚至连庭院的花圃都被细心照料
。
有时候忘了带什么作业,也可以打电话回家让祂们送来,或者每天的爱心便当,比万
能管家还要万能。
突然觉得,我和雾望真的很依赖祂们呐。
“爷?”
“纪录者大人。”
发觉到我已经看了祂们一段时间,两人堆起笑容停止刚刚的交谈,然后把准备好的晚
餐一一盛到餐桌上,
“您在看什么呢?爷。”小萝莉掩著小嘴笑。
“啊……”我搔搔头,感觉自己有点失礼,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只是觉得……
黑鸦?,和未央感情真好,交上朋友了吗?”
“这个吗……奴家只是觉得未央先生是个好人。”然后,偷偷的红著脸看向未央,后
者在注视下也红著脸作揖说:“谢谢黑鸦小姐的抬举,您真是个温柔亲切的人。”
有鬼!肯定有鬼!
这两只什么时候互传暧昧了!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小萝莉竟然偷偷和中国娃娃有一腿儿(卷舌),这真是大八卦,找
一天一定要和月家双胞胎说说。
“喔~是这样子喔~”意义不明的拖长语调,让眼前两只妖怪的耳根子都发烫,手忙
脚乱的赶紧要我去吃晚餐。
晚餐后,我趁小萝莉不注意,偷偷的拉过未央,把祂带到我的房间问话。一见四下无
人,又没有窃听者,我立刻小声地询问中国娃娃:“未央,?喜欢黑鸦吗?”
被我这么一问,祂的脸比自己身上穿的红色服饰还要红,急忙撇清:“我、像我这种
被贬为下级妖怪的送子鸟,怎么可能配得上经历千年的黑鸦小姐……”
“如果喜欢,就去追呀~”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也不像阿雪他们一样身边总是不缺异性陪伴,但是我
知道的是,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心情说出来,不然那个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鸦小姐的压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扰……”
“?又没试,怎么会知道?”像未央这样的好孩子,就是要有人推祂一把,但是未央
还是同样的一句话:“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鸦小姐的压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扰……”
“未央?”
未央开始鬼打墙,仿佛跳针般的一直唸:“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鸦小姐的压力……不
想要造成祂的困扰………我、我不想要造成黑鸦小姐的压力……不想要造成祂的困扰……
”
看到祂这模样,三条线从我的头顶上倒下来。
果然,恋爱中的人是会变笨的。
为了转移未央的注意力,我拉出爷爷留给我的宝贝箱,开始询问未央知不知道这些东
西的用途。
就如我猜想的,未央在看到这些东西的同时,眼睛亮了起来,好奇的看向我:
“纪录者大人,这是……?”
随手从箱子中拿起上次收服小萝莉的咒壶,我放在未央的手上和祂说:“这些都是爷
爷留给我的,是用来收妖的。”
“这个壶,是禁咒壶。”未央在看了一眼壶之后下了个结论,然后继续跟我解释:“
此壶是天上之物,在天上很抢手,可用来收妖并驱除邪气,如果被打破了还可以回收再利
用……所以很受仙人喜爱,因为可以买一个抵好几个。”
虾毁?
抢手是什么意思?
重点是可以回收再利用吧──
什么时候上界这么环保了我都不知道呀──
“呃、未央……?好像对这些东西很熟的样子呢?”
未央愣了一秒,神色有点不对劲,但随即又收起这副表情,看似惊讶的说:“欸?因
为这些都是上界之物,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只是……您说这是您爷爷留给您的,
那么、那位也是纪录者囉?”
“嗯……爷爷是上任的纪录者。而我……是这一任的,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实感
,自己是纪录者的这件事。”
从我有记忆以来,爷爷一直担当纪录者这个位子,在本岛各地旅行,替妖怪记录,传
递祂们的历史,安份的遵守自己的本分,直到我满十三岁的那一年。爷爷突然从外地回来
,并且不再出门远行记录,之后直到我十九岁时才接下纪录者的工作。
这段日子的空白,我曾听老妈说过,三界都不能理解爷爷突然放下工作,拒绝和三界
见面,甚至联系。
不过,在爷爷回到本家前,我就已经在外地求学,小我三岁的弟弟和小我六岁的妹妹
也早就住校,很少回到家里。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纪录者的知识,照道理来说,从小被妖笔相中,被本家细心栽培
成纪录者的我,即使是备用也应当有纪录者的相关知识和应用法术。
可是,那些记忆和知识,不存在我脑海里。
一丁点也没有。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友人告诉我的。
而我……深信不疑。
“所以,上任纪录者还安好吗?”
“疑?安好……?怎么会问安不安好?”我满腹疑问,但还是回答未央:“爷爷一直
都很健在呀。”
“安好就好,是我多心了。”未央露出淡淡的笑容。
祂的话让我眉头一皱,似乎不是很单纯,于是我追问祂:“未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对方愣了一秒,露出抱歉的表情说:“是这样子的……天上有个传言,可能对您有些
不礼貌,是关于纪录者的。遽闻纪录者向来不长命,很有能力、有力量却容易让自己的生
命消逝……”然后,话锋一转,急忙撇清说:“不过、这只是传言,我并未证实。”
“噢~所以?才想要问爷爷安好吗?”
“既然您说上任纪录者还安好,那么仙人说的便是谎言,不足采信,您也别挂在心上
。”
“嗯。”
点点头,我并未把未央的话放在心上,对祂的话没有任何一丝怀疑,现下我该烦恼的
不是纪录者的事情,而是雾柊大哥为什么会受伤的这件事情,如果说受伤原因是黄明德的
话,那么我会有很大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毕竟让雾柊大哥身陷险境的人是我……
※
在和雾望商量过后,我们俩决定跑一趟医院去探视雾柊大哥。
趁著天气良好、不是夜晚的日子,我骑着机车载雾望前往探视。雪家附设的医院离住
宿处有一段距离,需耗费三十分钟,我们两个一边骑车一边无聊的聊天,骑到一半时,看
到立人国小附近的公寓大楼被围起了黄线的警戒线,还有一堆记者和几台闪着警示灯的警
车。
当然,还有好奇围观的名众,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怪怪,这里又怎么了?”
雾望满脸不解,透过人群中的狭缝看到自家二哥正在里面,那人有条有理的指挥其他
员警蒐证,仔细地和法医讨论,对于外面的记者却不闻不问。
“要去和二哥打招呼吗?”雾望问。
“我想,不用吧!看他这么忙,这时候去打扰他不好。”
“嗯。”
雾望深有同感的点头。
就在我们打算离开前往医院的同时,上次和我们一起去侦查的女警走了过来,亲切的
叫住我们:“两位好。”
“咦?晓诗小姐……”
她笑说:“请两位跟我来。”
我和雾望对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跟在她背后,直到雾瑞大哥面前。她向雾瑞大哥敬
礼后,就迳自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雾瑞大哥凑近我们两个,不耐烦的说:“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了外面
很危险,少出门吗?”
“呃……”像是被抓包模样的,我不好意思的搔头说:“唉呦,不可抗力因素咩──
”
“不可抗力因素你个头──”下一秒,钢铁之拳从我头顶上打下去。
“呜呜……”我吃痛的摀住头,那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大概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他用百分之百的力道的话,我大概连渣都不剩。
“臭小鬼,现在、立刻、回家去──”
“齁~”
“齁什么齁,欠揍吗?”
“好嘛~”吐吐舌,我露出讨好的笑容说:“可是在那之前我可不可以先问问题?”
雾瑞大哥瞇着眼,不容我考虑说:“你要问什么?如果你是问奇怪的问题,我一定会
把你当、场、捏、爆!”
顿时,三条线从我头顶上倒下来,我后退几步,尴尬的笑说:“安安他……还好吗?
”
对方愣了一秒说:“安安现在很好,社会局把他移交到寄养家庭,现在的养父养母对
他很不错,为了他的环境和身心健康着想,办理了转学手续。至于,安安的亲生母亲,正
在接受治疗当中,等她精神状况稳定以及上完亲职教育才可以把孩子领走。”
“那就好……”我低头沉思。
不知道雾瑞大哥会不会让我去探视安安呢?不过……既然雾瑞大哥都说安安现在过得
很好,我就不便再去打扰他。
趁我在思考,一旁不发一语的雾望问说:“二哥,大哥他是怎么了?以他的身手怎么
可能会受伤?”
雾瑞大哥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事别跟其他人说。”
然后,仔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清楚。
原来,在我们离开之后,雾柊大哥开车前往雾瑞大哥的办公室,把事情经过讲得很仔
细,并联络月家姊妹积极地把黄明德的位置找出来,在等待消息的空档中,他则是和其他
人沙盘推演该怎么逮捕黄明德。
“收到黄明德的位置之后,哥他要我们赶紧去那边布署,当然他也有跟去,没想到一
下车我们受到大量的枪击,其中还包括了几道术法的攻击,可惜的是,我们并未捉到黄明
德。”最后那一句话,雾瑞大哥是咬牙切齿的说。
很显然的,黄明德如果被抓到了,不是被送进去让司法审判就这么简单了事的。
“能够攻击大哥的人,恐怕不简单。”
“嗯,所以我在猜想,是不是那家伙背后有人在帮助他。不然以哥的身手,简单的法
术和攻击对他是没有效用的。”
这句话,我们以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风家若以分家的力量排行的话,第一是眼前的这位狮子,其次才是风雾柊,但
若以智力为主的话,雾柊大哥可以说是风家的智将。
换句话说,能够伤到雾柊大哥,让他必须得住院的人,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应
付得来的。
“对了!小鬼,我警告你,最近少出门,有事情就电话联络,知、道、吗?”雾瑞大
哥难得露出笑容,但话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再加上手指上的关节响声,让我不想懂也懂
了。
“是……那我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听到我还要问问题,他一脸不屑的说:“啧,臭小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太过分了,竟然说我是屁。”我内心哀伤。
“不然不要问!”
“不要,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问问题,当然要问。”我眼珠子转了一下,边思考边问
:“雾瑞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话刚说完,我立刻被一脚踢倒在地上,这次我摀住我的臀部,眼眶泛泪的说:“怎么
又扁我?”
而且这些扁我的举动,怎么记者都没有拍到,什么时候记者和你们风家这么要好了我
都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想扁。”雾瑞大哥冷笑,继续说:“你一定又想要搅和案件了,对不
对?”
“只是想要问一下也不行喔。”我嘟著嘴巴说。
“装可爱也没用!给我滚回家,臭小鬼──”
最后,我和雾望两人双双被雾瑞大哥吼回家,连原本要去探视雾柊大哥的事情也被搁
置下来,不了了之。
“让我问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
在我被雾瑞大哥揍扁之前,同一时刻阿雪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就是被学弟告白。
“会长,我喜欢你。”
阿雪很困扰,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学弟妹告白,被学长姊告白,应该说他从小到大收的
情书比他吃的饭还要多。
但是,收到自己部下的情书,这还是第一次。
身为学生会长,他很清楚,加入的成员大多分为两种,一种是为了安抚表世界所招收
的普通学生,另一种则是像方海、书记他们这种有能力的人,也就是和四大家族有关系的
学生。
不管哪一种,在学业成绩、运动方面都算是资优等级的,对自己的工作很负责,自我
管理要求也很高,所以照道理来说,是不太可能有会向他表白的人出现在学生会里面。
“甯轻,这是认真的吗?”阿雪一贯笑着问对方。
后者的双颊泛起红,点点头说:“是,这是认真的。会长,我喜欢你,尊敬你!”
呼了一口气,阿雪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原来是尊敬的喜欢呀。”
“不、不是的,是……是情人的喜欢。我、我喜欢会长,很喜欢、很喜欢,自从第一
次会长出手搭救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比不上副会长,但是我愿意用我的
一生去爱护会长你,永远永远都不让会长受到伤害。”甯轻急着撇清,一口气把对阿雪的
感情全都说了出来。
阿雪边听边脸色有点尴尬,他苦笑说:“甯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囉。”
他心想:这个时候还是说这一句可以打发人。
“是副会长吗?”甯轻在脑袋中思考,抬头说:“还是……今天早上和会长说话的那
个人……?”
“你是说,阿睦吗?”
恋爱中的人很容易被激怒,尤其是被拒绝的那一个,简直是看见黑影就开枪。下一秒
,他拉高声音说:“我就知道──”
“甯轻?”
“我就知道──”甯轻似乎是被阿雪的拒绝给刺激到了,激动的说:“会长看那个人
的表情和看我们的表情不一样,一定是喜欢那个人!一定是!”
“甯轻……”
不等阿雪反驳,他继续说:“我不懂,像那种家伙有什么好?他不过是个纪录者,还
是历届最弱的,连最强的花暮晨都是他的好几百倍。”
听到‘纪录者’这三个字,心中原本想要安慰甯轻的话全都消失无踪,他向前一步,
勾起甯轻的下巴:“为什么?你会知道纪录者的事情──”阿雪瞇着眼,冷笑。
“这、这是我偷听来的……”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甯轻,眼神闪避著阿雪,完全不敢看他。
“偷听来的?嗯?我想,就算是偷听来的,也不可能对纪录者这么了解……甯轻。”
阿雪的笑意更深了,他凑近甯轻说:“更何况,你是一般生,并不是佩戴蓝色的特殊生。
”
“我、我只是……喜欢会长,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才去调查关于那家伙的事情
的。”
甯轻鼓起勇气把自己为了阿雪才去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噢?怎么调查?”
“那个、那个……”他急得绞手指,很不安的样子,“有个人,他告诉我关于会长的
事情、校花的事情……还有纪录者的事情。”
“他、是、谁?”
“他说、他的名字叫做……”咬著唇,甯轻畏畏缩缩的说:“黄明德。”
甯轻说出口的名字,让阿雪首次愣住,瞪大双眼急着追问下去:“他是真的这么说吗
?”
被阿雪紧抓肩膀的甯轻,心情感到五味杂陈,他很开心会长紧抓住他,让他有遐想的
空间,但只要一想到紧抓他的原因是为了那家伙,他就心情郁卒。
“嗯,那个人的确说他是黄明德。”
“他还有说什么?”
“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要我遇到那家伙的时候,转告他一句话……就是……”
犹豫了几秒,他心想在会长面前说这句话好吗?会长会不会讨厌自己呀?
在心情复杂的情况下,他还是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于是,他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
的说:“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第三章
“雾瑞大哥也太狠了吧!不让我去探病,也不让我出门,就算黄明德要我的命,他们
也太紧张了。”
回到住处的我,不停地向雾望抱怨,老是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这可不是我的个性,
况且我还有打工,要我不出门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Imposssible──
我的脸比孟克的呐喊还要呐喊。
“你就忍耐点,除非打工、去学校,不然就不要出门。家事有黑鸦和未央在帮忙,就
算要出门,也要有人陪你才可以。”
雾望这次难得视线在我身上,或许是我出事情的频率太高了,再加上现在还有黄明德
的威胁,让他露出担心的表情
“雾望……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很过意不去耶。
“没,我只是想,要是你挂了,我还得找新室友,很麻烦。”
……。
对不起,请让我收回前言。
眼前这家伙,根本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他只是懒得找新室友。
“如果你很坚持,我也不反对。”雾望懒洋洋地说。
“算了,天色晚了!我又不是很喜欢夜生活的,明天再说吧!”
“嗯。”
“嗯,那就吃饭吧。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饭,我要去吃饭~”
赞同我的想法之后,雾望开始欢乐的唱起他自创的吃饭歌,听在我耳里,真的是有够
幼稚,天杀的眼前这名室友已经二十岁了,拜托像个大人好吗?
“不要唱了,又是吃饭歌~”
雾望看了我一眼,“不然你要唱鸡腿歌吗?我也可以唱给你听。”然后心情愉快地走
向餐桌。
“不用,谢谢。”一秒回绝。
什么是鸡腿歌?你又知道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我再度替我的室友感到悲哀。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连日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疲惫,再加上黄明德的威胁使我无法好好过正常的生活,于
是我顺其自然地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间熟悉的国小,学校外的牌子上印着‘立人国民小学’这六个大字,旁边还有
一串民国几年几月几日创日的字眼,最旁边还有一个大石头,上头写着这间学校的历史。
学校外观和我熟识的立人国小有很大的不同,我印象中的立人国小是一间很新的建筑
物,和我眼前的这栋墙壁大部分都已经泛黄、龟裂的教室是完全相反。
莫非,我穿越了?
天呀妈妈咪呀!穿越这种小说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梦──
于是,我用双手大力的捏我的脸颊。
“靠,好痛!”这不是梦。
所以,我真的穿越了?
就在我疑惑的同时,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好像不是自己的,软软且小小的,又摸摸自己
的脸蛋和身体……
欧麦尬──
为什么我会变成小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在老家的妈妈我要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要对这副身体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妳
放心!
‘喂!’
听到声音,‘我’反射性地转头,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笑脸盈盈地对着‘我
’说:‘怎么了?今天好像比较晚到耶,明明说好要一起玩的。’
‘对不起嘛~’讨好似的对小女孩傻笑,后者看到‘我’的笑容,也开心的笑了。
‘嘻嘻……逗妳的。’小女孩吐吐舌头,对‘我’扮鬼脸。
就像被设定好的剧情一样,我不受自我控制的回答小女孩:‘那,我们要玩什么?’
小女孩大声笑说:‘那还要问,当然是~捉迷藏呀。’
‘其他人也躲好了,对不对?’
‘嗯。那我先去躲囉,今天换你当鬼~’话刚说完,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校园内躲
起来。
而我自己找了一颗靠近大门口的大树,开始歌唱着我们玩游戏前都会唱的儿歌:‘捉
迷藏、捉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孩子躲厕所,两个孩子躲树上,三个孩子躲墙边,
四个孩子躲车上,最后通通找到了,输掉的来当鬼。’
※
‘……输掉的,来当鬼。’
属于风雾瑞的手机铃声响起了诡异的儿歌声,说实在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灵异事
件,对于和里世界接触频繁的四大家族而言,不管是灵异还是妖怪,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噗。”法医雪芜茗噗嗤了一声,摀住嘴巴忍住不笑,太用力了而让肩膀不停地颤抖
。
“笑屁──”抡起拳头,狮子威吓似的举起来,不过这一招对于眼前的这名法医大人
,似乎不太适用。
法医耸耸肩:“没办法,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鬼来电耶,没有录起来PO上水管,我
已经对你够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连脸书、噗浪和niconico都可以上传,可以预想德见到时候的
点阅率肯定破百万,说不定连殿堂(点阅率破十万)都可以进去。
“啧,有时间笑我,还不赶快写完论文赶快毕业回工作岗位──”反射性的亏自己的
多年好友兼同事,被这家伙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这次他笑得比较过火而已。
“喂喂喂!老板不放我,我又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走到哪都受
欢迎呀~”雪芜茗耸肩,表示这关他屁事,拿到医师执照考上法医,在依照法规的规定下
去研修,以为只要几年就可以毕业,没想到教授偏爱他,到现在还不肯放人。
风雾瑞皱眉,看了友人一眼,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性和我哥简直一模一样
,其实你们两个才是双胞胎吧?”
“我可不想跟笑面虎一样,明里暗里都是刀。”
“这句话我劝你别让他听到。”
“呵呵,放心~”雪芜茗笑着说,然后咬掉自己手中的棒棒糖说:“那只笑面虎正躺
在医院,不过~他想躺到什么时候?”
被问的某只喝了一口咖啡,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答:“就看小鱼儿什么时候上钩了
。”
“那花无缺呢?”
“要等移花宫的飞鸽传书吧!”
“这样喔,起码还有一个铁心兰吧?”
“嗯……”
同样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默默的埋头苦干,把他们两个人的哑谜从头听到尾,内心不
禁想要吐槽这两个:“你们这两个金庸控──!!快给我去工作!!”
像是收到同事电波的法医收起笑容,一副正经的对着多年好友说:“好啦,我的好友
。听说阿雪钓到小鱼,那大鱼什么时候要让我们收网?”
“我想在这之前,请你先把检验报告给我,OK?”
“颗颗,你这工作狂。”
“你也不遑多让,伴尸法医。”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伴尸法医吗──?”法医炸毛,弓起身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对着友人大叫。
“那你看到尸体的时候不要一脸笑咪咪的,很像变态。”虽然你本来就是。
风雾瑞永远都记得,当初和哥哥一同考上公职时,内心充满欢喜,毕竟已经达成家族
给予的责任和义务,同时达成了自己的梦想。当时一个小菜鸟初任刑案,同事都很担心自
己能不能适应这份工作,会不会成为流动人口的一员。
初任刑警的他,首次的刑事案件,便是一宗自杀的坠楼案件,尸体在以头部直接的撞
击下,别说是头破血流了,连脑浆都跑出来。一般的菜鸟刑警如果看到尸体,一定会吐出
来。但是,那天他硬生生地忍着,直到法医出现他才忍不住在旁边的水沟呕吐。
并不是看到尸体觉得恶心,而是那天法医雪芜茗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变态,让他忍受不
住吐了出来,他还记得雪芜茗还问他一句话:“你长得挺帅的,可以预约一下你的身体吗
?”
当天,他以菜鸟之姿揍了大他一岁的法医先生。
事后的训诫是免不了的。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变态便是雪家的嫡长子,雪芜茗。
长官苦口婆心告诉他,别有事没事去惹那名‘伴尸法医’,不然哪一天自己要是不小
心挂了,身体能不能留个全尸,都还不知道呢。
至于,怎么和变态法医交上朋友,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好啦!”打断风雾瑞的思考,变态法医把检验报告书交给他说:“这案子,有点古
怪,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一天,死因是溺水而死。奇怪的是,明明现场只有莲蓬头被使用,
为什么会溺水呢?如果说是用浴缸,面部朝下这还有可能,问题是那时我们到现场时,尸
体是面部朝上,全身浮肿。”
“嗯……的确,你说得有道理。”看着检验报告书半晌,雾瑞以拇指和食指摸著下巴
思考着,“除此之外,浴室内的镜子上面写的字,才是让人百思不解的。”
“你说的是那个死亡暗号?”
雾瑞点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现场的镜子会用红色的口红写上数字1:“嗯,数字1
,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是指凶手人数和凶器吗?”
“天晓得。”
※
接连几天,我重复做同样的梦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作这个梦。心里的警报器告诉我,继续作下去,我可
能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把梦境的内容告诉了阿雪。
难得从忙碌中抽出时间来听我倾诉的阿雪,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啜了一口自己
最喜欢的拿铁说:“到目前为止,你的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重复的梦境,会让人感到不安。”
“如果没有不舒服,那么便是有人想要告诉你什么事情,所以才让你作这个梦。”阿
雪下了一个结论说。
“那我要放任它吗?”
不是说这个梦境会让人感到不舒服,试着想像看看,每天重复梦同样的梦境,再怎么
有趣也是会很累,更何况还不知道接下去会作什么梦。
阿雪以自己的专业跟我说:“阿睦,如果你很不安,我可以开药给你,吃了就不会作
梦。”
“我知道了,你先开给我吧,要不要使用让我自己来决定。”
“嗯。”
然后,阿雪利用自家所开设的能力者医院开了一些药物让我服用。虽然说阿雪今年和
我同年,但毕竟是治愈者本家的孩子,开药、治疗这些都难不倒他。
领了阿雪的药物之后,我骑着机车经过先前带过营队的立人国小,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仿佛被吸引般的盯着立人国小的招牌猛看,慢慢的、一丁一点的和我梦境中的立人国小
重叠在一起。
明明是不同的建筑物,不同的场景,我却觉得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歌唱着:“捉迷藏、捉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孩子躲
厕所,两个孩子躲树上,三个孩子躲墙边,四个孩子躲车上,最后通通找到了,输掉的来
当鬼。”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首歌──?”
男性的尖叫声在我的耳边回荡著,我循着声音转头,只见上次谢安安事件中的保健室
医师,吴桐老师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
男人激动的紧抓我的肩膀,双眼因熬夜过度而充满血丝,大声的对我吼叫:“为什么
你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吴桐老师……请你冷静点。”
害怕的不自觉退了好几步直到学校的围墙边,眼见毫无退路的我只能不断的劝导吴桐
老师不要太激动,但是对方并没有把我的声音听进去,只是不停地在我大喊:“为什么你
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下一秒,像是从我的背后看到什么东西似的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跌倒在地上,抱头绻曲的身子,对着我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
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在他的眼中,我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似乎把我和‘谁’重叠在一起了。
“吴桐老师……”我向前一步,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却一脸惊恐地拍掉我的手
,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我的视线。
满腹疑惑在我心中炸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些日子和我有说有笑的吴桐老师,为什么在一瞬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喂,小兄弟,我记得你,你是之前营队的小花老师齁~”
警卫室的阿伯一脸灿烂的叫住我,招手要我过去他那边。
“阿伯,最近好吗?”
“马马虎虎啦!来、来,这袋水果给你吃,吃乎甜甜,假乎槌槌~”露出只剩几颗牙
的阿伯,把一袋番石榴塞在我手里。
“阿伯,你知道吴桐老师怎么了吗?”
“造孽喔。自从学校发生那种事情之后,外面的记者是一卡车,里面的老师和主任都
很低气压,连家长都来学校要求自己的小孩转学。为了能够顺利招生,作法事什么的,校
长都试过了,最近还请一个风水家来看,结果……”
“结果……?”
阿伯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讲是我讲的,结果在图书馆那
一栋的地下室挖到一副白骨,那个风水师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我还记得那天挖出来的时
候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吴桐老师和校长,脸色都很难看耶。”
“然后呢?”
“然后?然后校长就请了更多的道士来作法会呀,学校也因为挖出白骨的关系名声下
降,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的关系,吴桐老师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不来上班了,如果
有出现的话,一定拢是去找校长。”阿伯操著台湾国语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我。
“阿伯,多谢。”
“免客气,有闲常常来坐嘿。”然后,再度露出笑容对着我挥手。
“好!”
我也对阿伯笑着说再见。
※
当天晚上,我又作梦了。
场景和之前一模一样,梦境也和之前一模一样,一样找到一颗大树唱着我们自己编的
儿歌,和友人玩着有趣的捉迷藏,轮流当找人的鬼。
‘呐、这次玩不一样的捉迷藏,好不好?’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一脸灿烂的笑说,其
他玩伴附和说:‘好呀,好呀,要玩什么?’
‘之前都轮流,不然我们玩把所有人都找到才可以找下一次的鬼,但是躲起来的人和
之前不一样,不可以换位子喔。’
‘听起来好像不错。’
年幼的小孩最常出现的就是玩创意,越是不一样的刺激游戏她们越喜欢,尤其是大人
禁止的游戏,她们更加想要尝试。
‘可是,要是没有全找到,怎么办?’留着短发,戴着粗框眼镜的小男孩,一脸担心
的说。
‘不用担心啦!要是没全找到,我们只要限时间就好了呀!’理著平头的小男孩,一
副孩子王的架势,可想而知他应该是这群孩子们的领头。
‘怎样都好……我只想要玩娃娃。’另一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紧抱着娃娃不以为然,
一脸很不想要玩这个游戏的样子。
‘拜托~不要老是抱洋娃娃,我还以为你是女生耶!妳说对吧,小翎。’留着短发的
小女生搭着我的肩膀,一脸不屑的看向抱着洋娃娃的小男孩。
‘嗯。’我默默点头。
‘好,那就你先当鬼吧~叶崇文。’双马尾的小女孩随手指著理平头的小男孩,后者
嘟著嘴说:‘不是说了不可以叫我的全名吗~谢芝芝。’
‘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叫我的全名──’绑着双马尾的谢芝芝双颊气得都鼓起来。
‘好!那预备开始囉!’理著平头的叶崇文趴在树干上,大声的歌唱着我们自编的儿
歌,其他人则是一哄而散。
留短发的小女孩牵着我的手往图书馆跑去,她一边跑一边说:‘等崇文唱完一定会先
找离最近的校舍,这时候我们一定要躲里面一点的,才不会先被找到。’
我默默点头,赞同好友的意见。
好友把我带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躲藏点,地下室的书柜,她看了一眼说:‘可恶,这里
竟然只能躲一个人!小翎,妳躲这里吧,我去躲其他地方。’
‘好。’
我不疑有他的躲进书柜里,屏气凝神的等待崇文来找我。
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特别稀薄,渐渐的我在氧气不足的情况下昏睡过去,等到我醒
来时,想要打开书柜的门离开这里,却发现早已经被锁了起来。
外头窃窃私语的声音让我知道外头有人,我使劲地拍打想要引起外头的注意,但外头
的人却好像没注意到,聊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啊,齁~没想到小翎这么难找,都找好久了耶~’崇文高亢的声音对着淑晴问,后
者笑着回答:‘哼哼,找不到了吧?现在就只剩下她囉,你要输了!’
‘我才不会输。’崇文理直气壮的说。
里头的我才不管她们两个在吵什么,拜托赶快注意到这边,赶快找到我,我、我觉得
这里好不舒服……
呼吸……好困难。
‘可恶!我要去别的地方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哼哼,随你。’
崇文和淑晴的声音慢慢的消失,越来越小的脚步声让我知道她们已经离开了地下室,
无形的恐惧紧抓我的心灵,狭小的空间让氧气更加稀薄。
我大口的喘气,努力让自己的肺部呼吸到空气,但我这样的举动却让自己的呼吸更加
不舒服,仿佛头部被人浸在水里般得呼吸困难。
──崇文、淑晴,不要丢下我。
我在内心呐喊她们的名字,祈求她们回头来找我。
慢慢地、慢慢地,我的呼吸更加沉重,意识一点一滴的被黑暗夺去,就在我完全失去
意识前,恍惚中我听到了某人的笑声。
‘呵。’
※
被恶梦惊醒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这种鬼恶梦。
搔搔自己乱翘的头发,我有点疲惫,梦境中的场景我都记得,包括那些孩子的脸都很
清楚,唯独不知道的大概只有名字吧。
噢,更正,已经知道其中两个人的名字。
下楼,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餐桌上摆的是未央和黑鸦一大早就准备好的早午餐,客厅
的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爷,我和未央先生去一趟超市。’
今天是假日,雾望这时候都会去图书馆吹冷气兼看书,到闭馆才会回来。
在无聊的驱使之下,我顺手按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重点新闻换了一个女主播,她字正
腔圆的播报最新新闻:‘立人国小又发生一宗命案,死者是这所学校的保健医生,吴老师
……’
碰──
手上的遥控器掉了下来。
“什么……吴桐老师?”
不会吧,这新闻说的是真的吗?是吴桐老师吗?
为了求证,我立刻骑着机车直奔案发现场。
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我就到了现场,原本干净的校园现在被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离校门口最近的某棵树上吊了一根绳子,地上躺的正是昨天和我交谈的吴桐老师,他的脸
孔呈现出扭曲状,仿佛死前的那一秒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鉴识人员在采证后替他盖上了白布,四周围观的民众有的在指指点点,有的在默哀,
还有的民众默默地哭泣,好像在哀悼年轻生命的消逝。
啪。
一道猛击敲得我眼冒金星,双脚无法站稳。
“雾瑞大哥,嘿嘿。”
“嘿屁。”又再我头上补一拳。
“不要老是扁我!”我咕哝著摀住被扁的地方。
狮子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谁叫你欠扁!有事没事不要来这种地方!”
“因为有新闻咩──”我还想作些狡辩,却被狮子一口咬定:“才怪,阿雪都说你是
祸源磁铁。”
“雾瑞大哥你说这话也太过分──”我反驳的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无奈我的抗议在狮子面前就像小动物一样,没有多大效果,他对着我挥挥手说:“去
、去、去,到旁边玩,不要妨碍我办案,小猫咪。”
喂!真的把我当小动物!
这已经不是‘过分’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不可以!我得知道为什么吴桐老师会死在这里。”鼓起我最大的勇气,我也要在狮
子面前争一口气。
雾瑞大哥瞇着眼睛说:“难不成你知道什么吗?”
“没、没什么呀。”我看向旁边吹着口哨,一脸心虚的模样。
“少来,回答我!”
“不要!”
“不然你就回家去,我自己查。”
听到雾瑞大哥都这么说了,再不说我就真的要被赶回家,于是我拉拉他的衣袖要他到
隐密一点的地方听我说。凹不过我的雾瑞大哥把之前协助我们的晓诗叫过来,对她下了一
些指示之后离开现场。
眼见四下无人,我平复心情把昨天遇到吴桐老师和阿伯说的事情一并讲清楚,从头至
尾雾瑞大哥双手环胸的静静地听,不发一语。
安静半晌,雾瑞大哥缓缓地说:“校长和吴桐,看来真有戏。”
“怎么说?”好奇宝宝如我,不懂意思就要问。
“发现吴桐老师尸体的是校长,她的表情可有趣了,冷静地仿佛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
的样子。”说完,他把校长的资料用云端调出来给我看,上面把校长的资料写得密密麻麻
的,不过可以很清楚地得知,校长今年三十七岁,名字是蓝如语,用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师
范大学,国小则是毕业于……
立人国小。
“立人国小……?”盯着校长的照片半晌,我总觉得她的模样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
哪里看过的样子。
“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我摇摇头,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来,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问题是否和案件有
关系,所以不能跟雾瑞大哥说,以免影响办案,“没什么。”
“如果有什么消息,要记得跟我说……”雾瑞大哥准备转身就走,像是想到什么事情
一样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对了,既然你这么关心吴老师的案情,不如就让你跟在我身
边,当打杂的好了。”
“什么──?”
“有意见?”
碍于狮子的气势,我含泪点头:“不,没意见。”
就这样,我在雾瑞大哥的安排下,暂时进去警察局跟在他身边……
……当跑腿的。
第四章
“我反对。”
一进家门,接到我要去雾瑞大哥那边当跑腿的讯息,雾望立即站起来,冷冷地说。
“这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嘴巴翘得老高,雾瑞大哥决定的事情又不是我可以反对
的,开玩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个性,一直线冲到底,连上司都敢得罪的雾瑞大哥耶。
“那个时候你可以拒绝,为什么不拒绝?”雾望异常的反对这件事情,拍桌对我大喊
。
“我不是说了吗?雾瑞大哥需要帮忙,平常我们也很受他的照顾呀。”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如果你有决心,一定可以拒绝。”
被激怒的我忍不住回嘴:“雾望,最近你很奇怪!为什么一点小事情也要跟我吵?”
最近的雾望很奇怪,对于我的行踪特别在意,尤其是经过洋娃娃事件过后,仿佛我的
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底下。
“我明明提醒过你!不要靠近那个世界,你插手就已经是在靠近那个世界了,难道你
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你反对你去跟雾瑞大哥说呀~”
“要说你自己去说!反正,我反对你去二哥那边。”雾望愤恨的离开原地,离去前还
对我撂了一句狠话:“我警告过你,不要离那个世界太近。”
“这家伙在生什么气呀──!你生气,我也生气,要气大家一起气!”
然后,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那天夜里,未央来到我的房间与我促膝长谈,祂端上消夜来到我的床边,好声好气的
哄我起来,不过我在气头上,没有理祂。
“纪录者大人,男孩子要退一步,能忍让友人,不是吗?”
掀开棉被,我迅速起身,没好气的说:“但是,你不觉得他太过分了吗?雾望最近、
最近都在跟我吵架!”
话刚说到这里,不争气的眼泪先流了出来,具备送子鸟天性的未央温柔地拍拍我的背
,安慰我:“莫哭,纪录者大人,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这是什么鬼刻板印象──”
被妖怪、怨灵追着打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和友人翻脸却让我心情差到极点,更何况还
是为了这种小事情。
就足以让我为了雾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呀我。
“好朋友,就是会互相关心才叫做好朋友,纪录者大人。”未央淡淡的笑说,“和您
吵架,我想雾望先生心里也不好受,这就表示他是多么的看重您,才会对您的安危这么忧
虑,不惜对您说出这种话,不是吗?”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来。”祂向我伸出手,微笑着说:“我陪您,我们一起去和雾望先生好
好道歉吧?”
“好。”
在未央的陪伴下,我走到雾望的房门前,踌躇的不敢去敲门,心烦气躁的想要逃走,
却被未央一脸微笑地抓住:“不可以逃走喔。”
“好啦!”
鼓起勇气的正准备要敲门,那一瞬间,雾望的门开了,黑鸦正准备要离开。同样在雾
望的房间,黑鸦在安慰他,看到我们露出浅浅的微笑,退到了一旁。
“雾望……”叫住了友人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双眼红肿得好像哭过的样子,
抱持着同样的心情喊了我的名字:“月睦……”
“对不起──!是我太凶了,我不应该对你这么凶!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们两个异
口同声地说。
“欸?”惊讶地互看了一眼,“搞什么,不要和我说一样的台词。”然后,相视而笑
。
未央和黑鸦也笑出声来。
祂们说的对,所谓的好朋友,就是会互相关心,为了小事情吵架,但是又会很快的和
好,才是好朋友。
※
和雾望约定好,以最大的前提之下才帮忙雾瑞大哥的忙,来到雾瑞大哥的办公地点,
一进门便听到爽朗的笑声说:“哈囉,你是花家的孩子,月睦,对吧?”
顶着一头银发的男人走向前来,带着笑意的红色双瞳直盯着我,眼神在我身上的任何
一处游移,那副表情变态到让我想要扁下去。
为了转移话题,我只好露出笑容说:“请问……你是……谁?”
男人没有理会,只是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在我的耳边吐息:“呐~我可以,先
预约你的身体吗?”
这句话让我羞红了脸。
这是搭讪吗──?
挖靠,表情好变态!
下一秒,眼前的男人突然吃痛的蹲了下来,对着扁他的男人说:“喂,借摸一下又不
会死。”
“变态法医!”雾瑞大哥手拿刚刚从他桌上抽出来的超厚资料夹,毫无迟疑的再往银
发男人的头顶再扁下去。
“不要再打了,会变笨的。”
“总比让你一直对别人性骚扰好!你这变态法医。”对银发男人冷嘲热讽一番后,雾
瑞大哥转向我,“听说你和雾望在吵架?”
“嗯……不过,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雾瑞大哥松了一口气说,“顺便跟你介绍,他是雪芜茗,阿雪的亲大哥
。”
“咦咦咦咦咦咦咦……!传说中的伴尸法医。”
被戳中痛点的法医先生直叫:“混帐,去死!不准叫我伴尸法医。”
雪芜茗,阿雪的亲大哥,今年二十七岁,大雾瑞大哥他们一岁,目前还在研读研究所
,是四大家族中最强的治愈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喜欢人体,尤其不是活物更加喜欢,因
此被人称为‘伴尸法医’。
除此之外,他还有‘变态法医’等称呼。
“呃、为什么阿雪的大哥会在这里?”
“小月睦,这你就不懂了!”他伸出手指左右摇晃,“这次命案的法医是我负责的,
我当然在这里呀!况且,你要想想工作狂很容易被激怒,要是我没有把检验报告书送来,
他会先拆了我的办公室。”
被点名的工作狂,碎嘴:“啧。”
“走吧!两位,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看喔~”变态法医在无视我和雾瑞大哥的表情
,一手搭肩一只地把我们带进去里头的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后,变态法医好整以暇的泡了三杯拿铁放到我们的面前,一手比说:“请
喝。”然后把自己准备好的报告书呈上说:“吴桐的死因是窒息而死,全身上下没有外伤
,理论上,可以判别为自杀了。不过……”
雾瑞大哥接下法医的话:“不过,吴桐自杀的那棵树有三公尺高,吴桐只有一百七十
公分,再加上根据调查他有惧高症,再没有任何物品的辅助下,他是要怎么用绳子自杀?
”除非他会飞。
“没错!”变态法医拍手叫好,“另外一点是,为什么吴桐手里要握著陈淑晴的照片
呢?”
“陈淑晴不是已经……”挂了。
雾瑞大哥点头,深思说:“后来,我有请晓诗把陈淑晴、吴桐之间作个比对,发现他
们两个除了都是立人国小的毕业校友之外,其他没有任何的共通点。”
“立人国小、立人国小……”脑袋瓜运转着,我努力的思考和这宗命案有关的相关讯
息,‘啊’的一声,吓到同样正在苦思的两个人。
“小鬼/小月睦,怎么了?”
“那个、我只是猜测……上次阿伯跟我说,学校挖到了一具白骨,校长和吴老师的脸
色很不对,我在想会不会有关系呀?”
听到‘白骨’这个关键字,变态法医笑了:“噢!你说那个呀,那具白骨可有趣了,
埋藏了二十七年,肉体全都腐化成只剩下白骨,看骨头颜色模样……”
雪芜茗滔滔不绝的仔细说给我们听。
雾瑞大哥直接无视变态法医的发言,直说:“那具白骨的主人是徐姷翎,根据芜茗的
检验,死时年龄是十岁,女性,死因八成是窒息而死。同样,和陈淑晴她们一样,是立人
国小的学生,不过徐姷翎在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就失踪了,当时在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因为孩子是在暑期辅导期间消失的。”
翻阅整理好的文件,雾瑞大哥继续说:“根据那时候的导师证词,到放学前的最后一
秒都还有看见徐姷翎,小朋友是在放学后失踪在校园里的。”
“家长没有来接吗?”
“二十七年前的立人国小校区还是一个农村社会,很多孩子都是自己走路回家的,幸
亏以前的年代纯朴,比较少人半路抓小孩,如果是现代就不一定了,任何一个孩子自己走
回家还失踪的,会很惨。”
“没错──!”雪芜茗突然大声说道,“二十七年的白骨,赞!”比出一个大姆指向
上。
这句话使我和雾瑞大哥沉默。
“去死!谁管你的二十七年白骨,赞!”雾瑞大哥直接往变态法医的头上就是一拳,
后者以些微的角度闪了过去,灿烂的说:“到时候,你的白骨一定会更赞!亲爱的小瑞瑞
。”
“在那之前我会先拆了你的白骨。”雾瑞大哥狠瞪变态法医一眼,不过电波似乎没有
被对方接受到,后者在自己的左眼前比了一个YA说:“我是为了爱与艺术而活!呀比~”
……。
死鱼眼看向变态法医,让我不禁想说‘地球很危险,快回火星去’,最后硬生生把这
句话吞进去。
直接无视变态法医,我向唯一的正常人询问:“雾瑞大哥,他平常就是这个样子吗?
”
他扶额,悲痛的说:“是,没错!这家伙平常就这样了,只是今天更像吃错药的精神
病患者,你不用理他……。”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理他,偏偏我不行。
无奈地只好拍拍雾瑞大哥的肩膀:“你辛苦了。”
“谢谢。”
看我们两个一脸痛苦,雪芜名好心的说:“你们两个是怎样?吃坏肚子了?如果是吃
坏肚子,我有小儿科医师执照,可以顺便帮你们看诊。”
“不用──”我和雾瑞大哥一秒回绝。
开玩笑,谁知道他看完后我身上会不会缺了什么,果然前辈们说的是对的,如果遇到
‘伴尸法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正经点。”雾瑞大哥站起来,对着多年好友说:“芜茗,下班前我希望可以看到比
对单,OK?”
“OK,工作狂~”伸伸懒腰,变态法医一把抓住我,一脸灿烂的说:“为了工作狂
,所以小月睦你要留在我这边,帮我整理资料囉。”
……。
什么──!
放我回去啦!混帐!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
一般打工时薪一百一十五元,廉价劳工起码还有八十元,而我这个免费劳工只有一个
便当和一杯饮料就被打发了。
还没走到家,我全身的筋骨就像被拆了再组起来一样酸痛。
平常打工也没有这么累。
扶额,靠在路道上的电线杆,我很疲倦,眼皮就像千斤般的重,连路上行人对我的指
指点点我都不管了。
好想,睡一觉呀。
突然之间,属于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我一大跳,前阵子放黄金周让我每天过了超
级充实地看新番生活,手机铃声以不正常的频率更换,害自己都不记得现在的手机铃声是
什么了。
顺带一提,这支手机是我的第二支手机,希望它不要再被我摔掉了。
不然我的打工薪水……会哭哭。
“喂?”
累得半死,但我还是接了电话,一听到声音,我就知道打电话给我的人是谁了。
是黄明德。
“你又打来干嘛?”
对方语气温和,“呵,别这样嘛!花同学,上次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不讲还好,一讲我就来气,不悦地说:“托你的福呀,整间房子都快被Double A
给淹没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无聊人士浪费纸张,森林才会消失的这么快。”
“少教训我,小鬼。你要大笑也只能趁现在了,我的另外一个惊喜,很快地就会来你
那边。请你好好地享受吧,纪、录、者、大、人。”
“喂……”
“嘟嘟嘟……”
“喂……喂!可恶,挂我电话!”没礼貌,都不会说再见!
愤怒的按掉通话键,刚刚的瞌睡虫全被黄明德这通电话给赶走,我立刻加快脚步走回
家,还没进到门口,我便看到黑鸦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黑鸦,?在这里做什么?”
黑鸦惊呼,然后恢复原本的表情,恭敬的说:“爷,您回来了。饿不饿,还是您想要
先洗澡?”
“黑鸦,这是什么……”我指着祂手中的箱子问。
那箱子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快递用的箱子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却飘出一阵阵的恶臭,
令人发寒。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黄明德搞得鬼。
被我一问,黑鸦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是动物的尸体……刚刚才快递到这里的。”
“只有一个?”
黑鸦摇头,“不,是很多个,不过奴家和未央先生有好好的处理掉,也请雾望少爷替
祂们度化了。”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便要黑鸦赶快进门去。
但是,黄明德这招,我不得不报。思及此,我立刻拨打电话给月家的火爆公主,月弥
。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开心的笑声:“呦~月睦,怎么了?”
“我要找出黄明德的行踪。”我咬牙切齿的说。
“啧啧,正在找,给黄明德撑腰的人不是简单的货色,我都动用了月家的力量,还是
找不到他。”从月弥的口气听来,她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搜寻黄明德,却依然没有结果
。
“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是有,你何不试试用花家的力量找出他?”
“就是不能,我才求助的。”
“原来你也没办法喔。”
话筒中另一端的火爆公主静默了几秒,疑惑问:“不然,请本家帮忙?”
“这种事情本家怎么可能会帮忙?”况且,这事情要是让本家知道的话,我怎么死的
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花家本家要遵守的规则太多,不像我们月家和风家只遵守必要规则……
话说雪家本家要遵守的规则也很多,只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四大家族里面
,只有花家像个老顽固一样,是非分明,明明你们才是灰色地带的人。”
“拜托,要吐槽也不要在我面前吐槽,不想想我是哪一家族的人喔?”
“就是因为你是笨蛋,才向你吐槽,其他人我可不敢。”
“啧。”原来妳也有不敢的时候。
“我先声明,月睦。全花家这一辈的纪录者我只承认你,你可别在事故中丧命,让其
他族民替代你,我可不会帮他们的喔。”月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让我很无
言。
“都这时候了,还提这件事?”
“得时时刻刻提醒你,不要让你蹚太多浑水,妖怪世界出名就算了,要是连那个世界
的‘人’都在找你,你可是几条命都玩不起。而且……这是阿雪的命令。”
“什么时候你这么听阿雪的话了呀?”
“刚刚。”月弥无奈地叹气说,“阿雪说这是雾望交代的。”
说到阿雪,我突然兴起了一个问题,“月弥,妳知道为什么阿雪跟雾望之间怎么了吗
?”我记得小时候阿雪都叫雾望‘阿雾’的,自从我接下纪录者之后,阿雪对雾望的称呼
就改变了。
雾望则是对阿雪比一般人还要冷淡。
“噢~”月弥了解的说,“这件事,你问阿雪比较好……”
“这样喔。”
就在我准备结束通话时,月弥叫住了我的名字,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有一点不一样
,带了点担心和害怕,让我觉得疑惑:“呐、月睦……”
“嗯?”
“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我知道啦!”
然后,我们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在我的要求之下,月弥答应我她会好好的寻找黄明德的行踪再回报给我,不过这有一
个大前提,便是我不主动去寻找黄明德。
挂断通话后,我望向漆黑的天空,没有星星陪伴的月娘勾抹了一道微笑,我记得爷爷
告诉我,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尤其是新月。
那是,灵气最重的时刻。
思绪收回,我准备踏入家门,第三通电话透过手机拨过来,反射性的接通手机:“喂
?”
手机的另一端起先没有任何声音,然后好几个童音夹杂着铃铛声歌唱:‘捉迷藏、捉
迷藏,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孩子躲厕所,两个孩子躲树上,三个孩子躲墙边,四个孩子
躲车上,最后通通找到了,输掉的来当鬼。”
叮铃……
“?到底想干嘛?”好几天被这童谣骚扰的我,终于忍无可忍。
无视我的怒气,类似女孩的声音嘻笑着:“嘻嘻,来玩、来玩,我们一起来玩吧。”
“呐、好吗?小、花、老、师。”
听到女孩呼唤这名称,我不禁心头一沉,“?、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
“呼噜~好不好?小花老师,来玩!一起玩~”
“?不回答,我要挂断了。”
愤怒的挂断手机,我直接踏进家门,手机这次没被我摔在地上,按掉通话键也没有再
发生什么怪事,理所当然的被我们家门外的结界给隔绝掉。
但是,那天夜里,我的梦境依旧梦着同样的梦,不同的是耳边传来一声有一声的:“
呼噜~好不好?小花老师,来玩!一起玩~”
※
人家说,梦境分很多种,最讨厌的就是每天重复梦同样的东西,还不能拒绝。
被梦境缠绕的我,黑眼圈一日比一日还要加深,像只动物园里的团团圆圆。
雾望今日又出门了、黑鸦和未央则是去买这几天的晚餐。
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又剩下我一个人。
想起雾瑞大哥交代的事情,我骑着我心爱的机车前往‘立人国小’,正在放连续假期
的国小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位担任行政的教师和主任正在办公。
当然,校长也不例外。
提前到达学校的雾瑞大哥和几位员警还在吴桐老师死亡的现场勘查,希望从里头找出
什么线索和证据,由于检察官雾柊大哥还在医院静养,现场换了一个新的检察官跟在雾瑞
大哥旁边。
“小鬼,我跟你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