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着再一篇完结、再一篇完结,
但好像还有一小段得走,继续加油~~><
推测十话内可完结(不负责任推测)。谢谢大家!(←一副完结篇的用语XD)
“华勒斯先生,请问您对于这段时间的羁押有何感想?”
“华勒斯先生,您在侦探事务所的经历是否让您在法庭上更有帮助?”
“华勒斯先生!关于令妹的下落您有想法吗?”
“华勒斯先生!有传闻您被逮捕时身上染满薇拉‧华勒斯的血,是真的吗?”
“华勒斯先生!有什么想对汉克‧库柏一家说的吗?
因为他们的证言间接导致您被羁押如此久的不是吗?”
“华勒斯先生!请回答我们!华勒斯先生!”
“华勒斯先生!”
“华勒斯先生!”
“华勒斯先生……”
“让开、让开!艾略特!这里!”
侦探事务所的同事──唐‧怀特奋力推开蜂拥而上的媒体大力挥手招呼著,
艾略特吸了口气、紧紧闭上眼,再睁开双眸时,还是止不住干涩。
一年。已经过了一年了。他终于出来了。
“华勒斯先生!您觉得薇拉‧华勒斯还活着吗?”
这问题不管听几次都一样刺耳,所谓的媒体难道没有办法将心比心吗?
艾略特站在法院的阶梯上,从明显变长的浏海缝隙间,垂眼盯着问出此等问题的记者,
显然,其余记者也对这问题兴致盎然。
“嗜血。”这是媒体在风闻他全身染血的被逮时给予他的称号,
艾略特想,这称号更适合媒体。
他烦躁地拒绝回答,却被疯狂叫嚣著“我们有知的权利!”
屁你的知的权利!“我有我的隐私!我的骄傲!我的伤痛!”
但他不能吼出声,天知道那群嗜血的家伙等他发怒那刻等多久了!
一旦他推拒、阻挡,一旦他不耐烦地骂了几句,
过几个小时便会出现“态度倨傲”、“反社会”、“精神紧绷需警戒”等用词。
“艾略特,欢迎回来!”
唐终于突破重围,狠狠地抱紧艾略特,
并凭借两人之力,终于坐上等在一旁的车,车内是眼泛泪光的华勒斯老夫妇。
“回来就好。”
老华勒斯先生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
不过过了一年,老华勒斯的脸庞已不似过往商业菁英般的严肃锋利,
在艾略特眼里看到的是无限的疲惫和死寂的哀伤。
老华勒斯太太和艾略特一起坐在后座,
颤抖著拥抱着艾略特,并不住地哭泣。
“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唐从后照镜看了眼,便别开视线不忍再看。
这一年,对华勒斯一家是灾难。
一边开在偌大的道路上,
唐不发一语的在脑中整理著这一年来的发展。
※※
首先是艾略特‧华勒斯被逮捕,罪名是杀害胞妹薇拉‧华勒斯。
证词分别来自一个八岁和十岁的小孩。
因未成年证人的保护机制,这段叙述是在不暴露身分资讯、长相、声音的情况下问讯的。
据稍长的吉恩‧库柏所述,他住在渡假村那晚,
因为担心妹妹黛比‧库柏和父母吵架后的状况,晚上没睡好。
突然听到黛比离开寝室时便急忙跟上去。但一时没跟上,在木屋外找了许久,
再次看到黛比时,黛比和艾略特‧华勒斯已经满身是血。
什么?被告律师问黛比为何和父母吵架?
身为父亲的汉克‧库柏马上怒斥小孩子就是会有不服管教的时候,骂几句正常吧?
艾略特‧华勒斯当时立刻反击黛比的言行有异。
“那女孩诅咒薇拉会死亡。她明显知道些秘密。”
唐想起当时艾略特的神情,和媒体一样,他们都认为艾略特疯了。
艾略特承受不了杀害至亲的罪恶感,竟将罪孽推到八岁幼女!?
那时的媒体可乐了!大书特书!
汉克‧库柏愤怒的回击艾略特不要脸,
艾略特则不断坚持要和黛比当面对话。
汉克不禁怒斥:“你房间和你身上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不懂为何不直接枪毙!
我女儿被你吓坏了!现在还整夜的哭你知道吗?杀人凶手!”
被告律师见情况不妙,急问:“吉恩只看到被告和黛比‧库柏满身是血,
关键的薇拉‧华勒斯并没在场,我不认为构成杀人罪!”
“那是薇拉‧华勒斯的血没错吧!流那么多早就死了!”
汉克口不择言的讥讽著,
“你闭嘴!”
艾略特说着便要冲上前去,被法警制伏后择期再开庭。
而黛比的稚嫩和无助年纪,在避免于庭审受到二次伤害下,
在父母和儿童心理专家的协助下,仅以书面报告和远端视讯呈现。
而那结果,无疑对艾略特是重大打击。
“艾略特怎么找到妳的?乖孩子。”
“下午……我下午乱跑时就遇到艾略特哥哥了,那时艾略特哥哥要我晚上再出来找他。”
“之后呢?妳就跟着出门了?”
“嗯。艾略特哥哥说有好玩的要给我看。”
“那天晚上艾略特哥哥带我去找薇拉姐姐。”
“然后呢?”
“好多好多血,薇拉姐姐哭了,我也哭了,可是艾略特哥哥一直大笑,我觉得好可怕!”
“喔我觉得我们先暂停。黛比,不要担心,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妳。”
艾略特看着视频,目眦欲裂,艰难且嘶哑的挤出声音,
“骗子……那孩子是恶魔!”
※※
来自渡假村的接待人员──伯特‧佛里斯特的证言把情势推到最高峰。
“我老早就觉得华勒斯先生有问题。”
伯特‧佛里斯特带着恶意说著,
“请勿掺杂个人情感和臆测。佛里斯特先生。”
被告诫后,伯特只是啧了声,浑不在意的继续讥讽:
“你们这群年轻人我想是不记得了吧?但我可忘不了!
二十年前曼森镇的杀人魔有印象吗?彼得‧罗曼兹?想起来了没?
哼!我看华勒斯先生和彼得可像的呢!”
“佛里斯特先生请慎言!”
“尸体不是一样都没被找到?现在不是流行什么‘模倣犯’?
一到渡假村就问起彼得‧罗曼兹的家伙我可不认为是什么好人。”
伯特像是要把经年累月对彼得‧罗曼兹积累下的恶气和怨恨发泄出来般,
砲火猛烈的攻击着他所能穿凿附会的一切。
虽最后他的言论不予采证,但不可否认,此番说法,已经影响了整体的社会观感。
彼得‧罗曼兹之名再度炒得沸沸扬扬,在各个城镇流转杀人,
最后置产在曼森镇的连续杀人魔以及他那些失踪的受害者,
各家媒体重新翻出资料,做出密室藏尸说等没有根据的猜测。
而对于与连续杀人魔连结在一起的艾略特来说,
那段日子简直是恶梦。
“我没有杀薇拉。”
这句话艾略特不知说了多少遍,从一开始的愤恨不平到心灰意冷,
“我怎么可能杀她?”
他自嘲的说著,
“为什么我会担上如此荒谬的罪名?”
艾略特一遍又一遍的否决,不论如何刑讯,他都没有改过他的答案。
是什么支持着他在如此困境仍能坚定信念呢?
唐心想,是复仇吧?替薇拉复仇是艾略特目前的生存信念。
此时的唐对于自己的好友的确是有那么一丝怀疑,他替自己感到羞耻,他怎能怀疑好友。
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向艾略特,只是证据实在不足。
第一、薇拉的尸体没有找到,即使从现场血流量研判足以致死,
但没找到尸体前无法定论。
第二、未成年证人,虽然关键,但无法追问细节,疑点重重。
唐苦恼于自己对于友人的不信任,也痛心于友人的遭遇。
他非常清楚艾略特对于薇拉有多么宠爱。
所以他无法相信艾略特会以这种罪名被逮捕。
如果艾略特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他该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了吧?
在逮捕后,过了八个月,
唐在一次探访艾略特后,他答应艾略特有空时便去照料老华勒斯夫妇。
那是个平凡的午后,唐还记得十分清楚。
老华勒斯先生对着围在家门口的媒体怒斥:“我儿子没错!”
媒体尖锐的回问:“女儿死了您就不伤心吗?”
:“是至少要保住一个才有这种言论吗?”
:“为何迟迟不认罪你们有问过艾略特吗?”
那天,老华勒斯太太随即发出的怒吼,唐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吧。
老华勒斯太太瞪视著媒体,激烈的喊著,
“不管他杀人没有,他都是我的儿子!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
你们放著真凶不管,追着我们干嘛?杀了我女儿的人在哪里?啊?啊?
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啊!玩闯关游戏吗?没从我这得到答案就无法前进?
可你们要的是什么答案?啊?你们根本就没问出个像样的东西!要我回答什么!”
媒体自然被激怒了,对于同时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家庭,
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虚构著家庭缺陷导致的悲剧。
※※
可整个事件的转机出现在艾略特被羁押的第九个月,
“曼森镇杀人魔再现!恶灵附体?”
“从深渊回来的恶魔──彼得‧罗曼兹?”
“小镇陷入恐慌!无形的凶手!”
“失踪的尸体在哪里?”
斗大惊悚的标题出现在各大报章杂志,
无视于众人的恐慌惊惧,艾略特在狱中听着唐带来的消息,
眸中闪著奇异的光彩。
唐从未看过艾略特这般神情,
艾略特这几个月来向来是死气沉沉、心如槁灰。
然而此刻,就像终于锁定猎物般,艾略特扭曲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