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话中,主角原本是和日本灵异节目组员出外景吗
场景暂时跳接回来,希望大家不会一头雾水呀~
超过20推的话,下回公布该剧组的真实情报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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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尽的黑暗中,就连燐燐鬼火都会是希望。
被深埋尘封的回忆,往往就是这副模样。
我还是有理智知道的,此刻我人正在台湾高铁的车厢,身旁坐着的是灵异节目捧为“
九州修验道的奇人”西村,我们要去工作,是去拍摄取材。我们两人前面是监督和收音,
隔着走到是两位三线女演员和跑来乱的蔡雨提。
可是恍惚之间,即使知道高铁正南向往嘉义行进,却丝毫没有这层实感,我的感官在
回忆与另一个更古怪的空间中拉扯。我觉得高铁并非是在空间、而是在时间内移动,要将
我带回和小路一起困在军舰岛的二十四小时,我看不见铁道两侧习以为常的屋舍或田野,
却见波涛起伏没有颜色的夜海。
我不是独自一个人。
西村在邻座,散发一股安稳的气质聆听我的告白。
不论西村的真身是宗教修行者也好,体质超能力者也好,这位身材高大、穿麻质袈裟
、满头灰发、戴挂墨镜的“灵能老师”确实拥有不可思议的气场,一种在异常空间之中,
只有他和你在同一阵线的气场。
所以即使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却向这个只见过第二次面的陌生人,叨叨絮絮地说
起私密的、潮臭的、阴暗的、往死里压的回忆。讲到我和小路在废弃邮局的墙面看到不知
道用什么恶心涂料写的“离开的家伙都去死吧”,一阵头痛袭来,我稍作喘息地停了一下
。
“……西村桑,就你所知,军舰岛到底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没有。”唯一可以信赖的男人斩钉截铁:
“我是九州人,也去过那座岛,所以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它不过就是个废墟,没错
,它是非常独特壮观的废墟,而且既然是废墟,被谣传有灵异事件,也是不意外的吧?
你如果是要问有没有幽灵出没,那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当然有。
不过请想想,只要是人居住或居住过的地区,哪里没有死过人?‘灵’这种存在,不
过就是自然界的一部份罢了,与阳光空气、飞鸟游鱼并无二致,问题只在于它有没有恶意
、或者说所谓怨念而已。所以回到你的问题──
──军舰岛上,没有怨灵。”
听他以雄辩滔滔的气势说完,我却更加虚脱乏力。
所以我们后来遭遇的是……?是人,是人吧。
“那么,接下来呢?”西村问。
我的回忆像尸体标本做成的木马,一盏盏亮起异色挂灯,再次回转。
乍见那书写墙面的恶毒涂鸦,我和小路一语不发恶寒地从邮局退了出来,同一时间,
建筑另一头再次出现脚步声,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我连忙拉住她藏进转角里,凛神倾
听。
这次是两个人。伴着踏裂树枝及为了闪避石块而变换节奏的足音,听起来比前次那个
藏身于黑暗的家伙自然的多,才这么想着,讽刺的是这会儿藏身黑暗的人物却是我们了。
“小金……在哪里啊?”一人开口说话,是男的。
他的伙伴没有作声,可是两个人的脚步更逼近了。
“唉,怎么办好?”那声音显得十分苦恼。
“……”同伴仍然无声。我和小路也谨慎地匿踪。
“小金,你到底在哪?听到的话拜托出个声吧?”说话的人稍微扬高音量,我推测那
只不过是平时说话的分贝,然而在远离尘嚣的无人荒岛,就放大的清晰可辨了。
听起来,他们是在找一个叫“小金”的人。
我松了口气,感觉他们正常多了,搞不好也是偷渡客吧?
遭遇偷渡客反而觉得放心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喀!我们脚下的碰撞声打破了藏匿的寂静。
“欸?”对方也察觉到了。
糟。可能是蹲姿不适,小路稍微移了移脚,不料绊到石砾,偏偏还是颗容易滚动的圆
石,它弹滚了一小段距离,这样的声响是怎样也掩饰不了。小路慌张地一缩,结果又弄出
更大的音声,我赶紧揽住她。
“小金?金城你在那吗?”
我与小路相识一眼,现在必须赶紧作出反应。
“你没事吧?我们来找你……你……”二人组逼近。
“嗯哼。”我先出声展现存在感,将手电筒像手枪一样揣著,从藏身的角落站出来,
对方果然是两个男人,他们见到我时一脸愕然。
“你谁?”看起来比较斯文的人问道。我才想问你是谁。
“来岛上……探险的。”我打量著对方,斯文的说话者穿衬衫戴眼镜,颇富书卷气息
,他的伙伴身材结实强壮,板着紧绷脸孔,一语不发。他们乍看之下就只是普通大学生,
只是从脏污甚至有些破损的衣料看来,两人似乎在岛上遭遇了非同小可的事件。
“啊,喔。”我觉得那两人都有点神经兮兮。
“那你们呢?”
“一样。”
“有同伴走失了?”刚刚就听他们小金小金喊著,真名应该叫金城。
我语音未落,两人脸色骤然一变,有如被触及了敏感的创伤结痂。
怎么,不是在找人吗?
我更注意到,壮硕男的侧脸有五条黑痕,再更仔细看,那居然是一掌从后颈摸上去的
手印。虽说出来探险也没必要计较脏,但是他难道没有自觉吗?
我揹在背后的左手轻摆,示意小路继续躲藏。
她蹲踞,一手抓住我的裤脚。
他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面面相觑,壮硕男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斯文男揪著脸紧咬
牙根,一阵叫人不悦的静默之后,才终于松口:
“对,有个男生,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十九岁,大概这么高──”
他伸手比出了一个高度,我想大约是介于一六五到一七零之间。
“你们有看到这样的人吗?”
我摇头。不过马上想到“小金”会不会是之前那个神祕的脚步声?
“是喔。我们必须要找到他,一起回去。”斯文男的音声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是海风太冷还是别的原因。他转头望向比他高半个头的壮硕男,两人似乎再用视线确
认是否要对我吐露更多,甚至邀我入伙。
侧脸有指痕的壮硕男的视线投射而来,充满怀疑、警惕、甚至敌意的视线。
那种有如受伤却更凶狠的虎豹眼神,把我搞得很紧张、也很不快。
“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叫做小金的人……”斯文男放软音调,像是要请求我的协助。
“你叫什么名字?”先自报名号是礼仪,但我觉得那是他该先做的事。
“……鬼冢。”不情不愿的口吻:“……和东海林。”
“林。”对方惜字如金,我也不愿多吐露什么。
要当我是台湾中国日本韩国越南星马人都随便你,地球林氏有一亿人。
他们不信任我,我也信不过他们。
然而身在厄夜孤岛,结伴行动会不会比较好……?
小路会怎么想?
我还在想要怎样避过对方耳目并且征询女友意见--
揪住我裤管的力气,蓦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