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45_Final Stage Interview 2
艾德的原名已经难以考究,就跟小丑一样。他们在人中这个组织产业链中就像自由工作者
一样。当你突破体制的窠臼之后,当你的才能足以出头时,剩下的就是无止尽的权利与金
钱蜂拥而至。
艾德过去也是随处可见的‘眼线’之一,他看过无数尽是作呕的官商勾结等鸡鸣狗盗之事
,看着那些脸上挂满笑容,但内心在做角力之战的人,一同拆解你我的税金,填满在每个
臃肿的既得利者。但这些凡夫俗子却也要将油水交给看不见的黑手当中。‘1261’就像是
亘古的黄金比例,姿意地流串在各个利益纠葛的角落。一份作事、两份得利、六份人中、
一份眼线。当权衡已经凌驾于利益之上时,这种失衡的比例原则显得平淡无奇。
艾德处理过无数大小事,包括帮助各食品厂商放出食安被踢爆议题,与媒体共同过渡那些
真正议题进入到下一阶段。也曾协助免洗专员透过社群网站及学术论坛扩散一言堂效应或
者反串文章,因为控制舆论就能控制大众对于多个假议题的思考行为。因此艾德深信这世
界没有所谓真正的是非对错,通常这样的词缀都是附加上去的,因为一般人不具备真正思
考能力,透过‘懒人包’模式的思考扩散法,使得人类已经忘记何谓学习与研究。
因此随着时间的更迭,他透过语言沟通的操作手法,慢慢地从最基层的眼线做起,最后成
为人中试验Final Stage Interview的当家巨星。
他就像是一个时代巨星,
他的言论与形象被Space给明星化渲染,
他成为新时代的指标性人物。
当你提到人中试验,不能不想到他。
当你提到人中名人堂,不能不想到艾德。
透过语言技巧,零意识慢慢地对大众揭开心防,包括一路上成为身边同事与伙伴的洗
钱工具人心路历程。艾德做的动作很简单,他丢出了一个让人讨厌的话题。通常你想要了
解一个人不是要了解他喜欢什么,而是要了解他到底讨厌什么。这就像是过度的情绪渲染
会造成‘情感梯度’,有些话是不是到了事过境迁才发觉显得幼稚与无知,情感梯度是不
可逆的,一旦化学作用发酵,听者就可以收割那些丰美的暴力结果。
“这么说好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被背叛?”
“我想大概是他们决定要回收好处的时候。约莫是被某个下三烂的家伙摸头开始,他说时
间到了,必须要作出一些切割。他也安抚我一切都在计画之内。”
“所以你当时还不了解有‘人中’这种营利机构?”
“拜托,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让我跟我的家人成为人头。”
“你确定你了解真相吗?”
“我对真相这种名词已经感到恐惧。”零意识意外地耸肩。
“就我所知,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零意识不知道自己为何开始侃侃而谈,他对于人中执照的过份执著使他表态。他对
于自己内心真真切切的思考感到非常模糊,他只知道他的人生不可能重来,过去的种种已
经在签下人中试验切结书之后已经完全切断。因为毕竟他也是为人父母,毕竟他有太多无
法割舍的感情在逃亡过程中必须选择放下。也许是那些深藏在潜意识海底的记忆让他想要
倾诉,对于这一切来得太意外的倾诉。
或许他脑海中还残留着某个画面,某个小孩拿着气球追逐的画面,
或者是夕阳下的笑脸,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来得太遥远。
“决定权在于你,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残酷。”艾德丢出了所谓‘尊重’的话术,
他要零意识感受到自己跟他是站在一起的。他们之间并非对立,而是处在同个同理心环境
下的沟通。
“…”零意识手指互相敲著。
“…”他看着艾德诚恳的表情。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想要回应这个男人任何问题。
“说吧。”零意识揉了揉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涩。是时候了。
“一直以来‘人中’要各个官员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达到‘思想僵化’。”
“什么?”
“真正被设计出来要当作是棋子的人,在事发之前都会沉默布局完成。剩下的就是透过一
步步的手法把你们那些藏在心中的贪婪给一点一滴勾起。”
“这跟你说的残酷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趣。”艾德不小心失控地笑了一声,脸色大变。
“什么?”
“你听不懂国语?因为有趣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像你现在是个傻子一样。”
“妈的你说啥!”
“我们干嘛要指望这社会的废物们做些什么大事。你们生来做的任何事情就是为了取悦我
们啊!”艾德示意要巨型萤幕秀出照片。
那是一群欢笑的人们。
那是一个类似赌场的环境。
每个人欢乐的下注。
下注的是他们布好的局。
更或是说这些都是游戏的一部份。
下注内容几乎是所有公共议题涵盖的内容,
下注方式包括有某某案会在第几天内落幕,
会不会有谁自己智障被查出真相,
还是谁做了哪个意外动作。
零意识看见自己的照片打在巨型萤幕上,
那是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他看着家中池塘边一袋湿透的袋子,
袋口外露出美金。
他看着他不了解的一切挂在萤幕上,
而台下的笑声像是一阵一阵的浓烟向上串烧。
他终于了解自己的愚蠢。
他也似乎了解当孔哥在一开始大骂着台下的观众,
只是一群喜爱高潮的废物时,
为何群众的反应有着一种合理中带有诧异的感受。
没错。
‘眼线’都了解这一切。
坐在澎湖北方球场的观众席上的人们,
都是一群为人中工作的伙伴群,
‘游戏’也是他们的享乐之一。
而他。
他身为人所面对的真实,
其实都只是游戏的一环。
对此,他对艾德感到无比的冲突对立情感。
他很钦佩这家伙会让自己如此愚蠢,
另外一方面也感到恐惧。
这一切都是刻意的。
不是临时设想的。
艾德知道零意识从头到尾跟大多数人中试验者相同,
他们对此充满著一种独特的情感,
他们觉得拿到证照之后会改变些什么。
但是其实参加人中试验的所有环节,
也都是游戏的一部份。
人中试验的精彩与精华不在于录取了多少合格者,
而在于大家是否满意。
就以拿到证照的结果而言,对合格者是一种新的荣耀,
但整个拿到证照的过程,相对而言也必须让合格者付出代价,
牺牲的结果就是给予所有眼线最满意、最喜欢的戏码。
他非常愤怒,
但不是存在仇恨的愤怒,
而是一种无奈无限积累的感觉。
他动用精神力载子,
他试着在艾德身上制造出一个时空暂态力场,
而‘精神力’载子的能力总是取决于两种载子交互作用力,
一旦感受或者感受受到了阻碍或者是趋向于某种情感,
那最后这种感觉就会扩大成这个技术的层现面。
过去的他,
可以使出令众人胆怯的‘暂态静止力场’的他,
竟在那短暂的使出阶段有了像是步阶函数那样不自然的反应,
他开始想起‘老师’教授他这些绝学,
是否也只是游戏的一环。
最后疑问随着迟疑的反应时间,
化为一道不可忽视的失误。
收割他的是,小丑轻描淡写的手刀。
两人四拳之间开始在椅子之间划开成六边形的切割斩,
撕裂声与地板破裂声搭配着艾德大笑的表情。
最后在无声的淡定中嘎然静止。
零意识了解自己过去几天内塑造的态度与形象,
认真地被自己过去对自己的顾虑所全然崩解。
他识相地抽开双手,而小丑也自然了解态势。
他转身而去,不甘却也充满愤怒。
他了解艾德所做的并非只是访问。
这个家伙要的更多,
永比自己想像的更多。
“也许这像一场滑稽的闹剧,但等我拿到人中执照之后…”零意识带着气音。
“我的头颅随时等候你的大驾光临,如果你办得到的话。”艾德的气势完全震慑会场的所
有人,他的自信并非只是虚张声势,若是真正想要拿到他的顶上人头,那颗头的身价就可
以价值25亿台币的人头市价。
零意识愤怒的背影随着秒数渐渐消失在舞台中,
此时此刻让艾德感受到无比的成就感。
也就是这几个小时内的时间,
永远都是艾德最欢愉的时光。
他从一开始就研究潜力受测者的所有背景,
他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一直以来最令人享受的都是赏心悦目所有可能与不可能的状况,
化为一道道记忆犹新的光景。
他微笑地回忆著。
他会呵护这种‘可爱’的光景,
对他而言算是可爱。
“接着,我们要找谁来玩玩?”阿民试着让大家重回Interview的思绪中。
“嗯,其实我已经自己在家沙盘推演过了。”艾德话一刚落就获得全场的诧异,因为一直
以来狂羁不拘的他总是到了会场才会开始即兴挑选顺序。他会思考整个顺序的脉络,像是
一出写好的剧本的电影一样,一幕幕上演,他会自动带领大家领略著场上场下的各种小故
事,或者是揭开疮疤。
“哦,该不会这句话也是演的吧?”
“一直以来很少有所谓‘你们’的同伴站在这道门后。”艾德用手指指向台下,显然的,
他要说的这个人曾经也是‘眼线’之一。
“你应该有数据吧?”艾德反问阿民。
“你说眼线通过人中试验的人数吗?”阿民用平板滑著资料,而艾德点头。
“依据过去到今年的数据。过去只有3个‘纯种凡人’曾经走到Final Stage,‘只有1个
’通过。”
“的确非常严苛。”艾德转着笔:“在场有特别研究遗传学的专家吗?”他丢出疑问。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毕竟这个话题要大喇喇地在大庭广众下讨论也顶多是艾德这种级
别的人才做得到。精神学问世之后,各家精神学补习班如雨后春笋般地茂盛繁衍,当眼线
世家们开始知道自己有机会挑战这个最困难的殿堂时,纷纷送小孩进入了这座蓝色大门。
但是期待就像是膨胀的气球最终落在利针上。大多数的眼线世家无法冲进Final
Stage,甚至大多数不可能进入预赛,使用关系进入预赛的温室花朵也往往在Stage3那种
快速削减比赛人数的舞台中凋零。
最终,有人提出了假说。
那就是精神力载子与遗传学的衍生学说。
‘特定载子遗传学’
假说看法经过大多数的数据比对显示,它将人类物种分为适合产生精神力载子的族群
与不适合产生较为接近平凡人的族群。前者为‘惊人’,后者为‘凡人’。凡人与凡人产
下的后代依照机率性,不可能会有熟稔精神力载子运用,即使透过精神学的开拓,也可能
只是能对自己周遭简便性有所帮助,但不可能具有轻易杀人、轻易毁灭器物的能力。而凡
人与惊人所产之后代,透过机率性加上精神学教科书的学习,的确让大多数的人可以踏进
‘人中’之殿堂。
最终,纯种‘惊人’的比例算是少之又少,原因是目前遗传学无法轻易定义出此种物
种的遗传特征。过去遗传特性是透过稳态与半稳态的可观察现象作为记录考证,但是在‘
特定载子遗传学’中,此领域学家意见开始趋向一个结果。
那就是精神力载子之于在人身上的潜质并非稳态条件。在此前提下走下去,衍生了许
多流派与学说。但以上种种虽然口径并不一致,但只对一种结论是斩钉截铁地毫无怀疑与
疑虑。
那就是凡人与凡人的后代,是几乎不可能踏进Final Stage之中,更别说是通关。因
此若是纯种凡人能够得到人中证照,那几乎是各遗传学争相想研究的对象。也因为人中与
眼线环境中存在着这样的不可解释之选择机制,才演化出现在这种特殊的‘人中试验’。
‘人中试验’比起世界上各个不同的比赛或者试验来说,相对来说对参赛者是一个非
常不友善的比赛。参加前必须签下任何与过去关连切断之切结书或者是贷款买下逆向记忆
工程,参加比赛的结果只有通关或者死亡。通关过程中被人各种当作笑柄与取悦之游戏玩
物,当作是另一种‘赛人’机制。
这种比赛之所以还能存在,乃至于眼线们对于整个大环境的报复,也是对整个物种选
择上的报复。演化至最后,眼线世家慢慢承接了所有环境中的辅助业务与决策业务,简单
来说就是‘动嘴业务’。因此这样的意识型态慢慢继续深化在每个年轻的一代身上。眼线
彼此会自己分等级,高位者可以拥有的甚至比人中更多,因为他们为此包络了几十年的网
罗,让整个环境游戏建立完成,低位者将接受最痛苦的统治。
在此种环境下的最底层必须遭受人中、协会、高位者眼线的欺压,所有的税金都进入
了那些贪婪人类的嘴里,但自己必须还要看着假的历史课本与假的社群网站坚守秘密。坚
守整个岛屿四十年来的巨大秘密。
这样的氛围中,想要培养出一个‘纯种凡人’进入Final Stage中,宛如乐透中奖的
机率。
艾德马上就嗅出这个议题,他特定去翻了背景资料包括过去的血缘史。他了解这是一
个独特的一刻。因为他接下来介绍的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纯种凡人。一个照理不可能登上
此舞台的人。
“唯一的纯种凡人。管精仪。我们欢迎他!”艾德在一阵遗传学渲染中带出了他,管精仪
表情淡定地从五光十色的背景灯走出,迎接着不太像是齐声鼓掌的机械鼓掌。对一般眼线
而言,他的存在就像是宣称了其他人选择居于现状与妥协的结果,因此那份鼓掌除了犹疑
也充满著不愿意。
“来来来。”艾德示意要管精仪坐下:“首先我先感谢你让我见证一个新的历史机会。”
“不,哪里。”管精仪客气回应。
“你怎么看今天站在这里的结果。”
“你说进入Final Stage吗?”
“是的,毕竟我们要一个纯种凡人能够踏入最终试验的殿堂,刚刚阿民的数据你相信在后
面那扇门也有听到。”
“关于这点…”管精仪带着自信的眼角与嘴角说:“我对此感到不意外。”
“哇哇哇,相当不简单。”艾德反讽性地鼓掌。
“因为我是策略性地走到这一步的。”管精仪的自信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兴起,艾德正在嗅
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策略性,所以你的策略是什么?”
“足够的资料与牺牲。”
“我洗耳恭听。”
“我对于过去每一年的人中试验项目相当了解,也非常了解这份工作安排上格外轻松。”
管精仪清了清喉咙,他直接表示自己觉得人中试验委员会几乎是没用大脑地复制许多相似
的Stage内容:“另外Stage的脉络也相当好掌握,先从简单的等比缩小机制,也肯定会有
叠尸体关卡,再到野外求生关,到常见的Counter game,不需要我特意提Final Stage要
做什么吧?”
“看来除了我之外也有人发现人中试验委员会好像很好领薪水。”艾德知道管精仪有备而
来,他知道管精仪太熟悉人中试验了,但这还不是讨论的核心价值。
“另外,以最容易生存的角度而言。Counter game是最好掌握的,你只要知晓愿意赴死的
同伴前来支援,那么我坐在这里也不会是一场意外。”管精仪的口吻铿锵有力。
“李娘甄、许武达?”
“是的。”
“他们是自愿的。”
“就以某个精神角度来说,他们是自愿的。”
“这我只能说你们三个演技太好,光是李娘甄的含泪送英雄与许武达的气焰反噬就不像是
用演技作到的。”
“因为对他们而言,那不是演戏。”管精仪笑着说,而艾德知道自己与观众现在都处于下
风,管精仪继续说道:“他们真真切切地认为自己有机会可以通关,也真真切切地想活下
去。对我而言这就是完全可利用的一点。”
“难道你的良心并不会感到迟疑吗?毕竟李娘甄几乎…就像是你的女朋友。”
“我们只是好朋友。”
“所以当李娘甄倒在你怀里,你那份落魄的失魂样也是演技囉。”
“对你们或他们而言并非演技。”
“对我们?”
“是的。我只是要大众与人中试验委员会透过接下来的事件去消化Group B可以不需要透
过在密室中互相残杀的手段来进行到下一个Stage。就以结果倒退去回想,我不可能掌握
人中试验委员会可否想出许武达与李娘甄的死不构成特殊死亡条件条款。如此一来我不能
掌握是否还要跟零意识一战,因此当我演出那种表情,会是一种最好的聚焦选择。”
“看来你比零意识的表面更加接近我们要的冷酷?”
“随你定论。”
“你怎么看Final Stage?”艾德知道管精仪为自己的赌盘做了最好的趋势分析。
“你想要什么答案。”管精仪冷酷的回应。
“那先讲一个我可以记录下的答案。”艾德反讽。
“我肯定会通关的,毫无疑问。”
“那真的呢?”
“当我通关的时候,将会代表一个跨时代的结果。”管精仪笑着看着艾德:“代表我证明
有许多人包括您在内,都只是会动嘴巴的废物。”
“小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是谁喔。”艾德不晓得管精仪是吃了什么药如此大胆。
“我从七岁就认识你的,在场的任何眼线有谁不认识艾德…”管精仪挤著眉头。
“但是那又怎样?”这场演说对他而言像是一场解脱。
“小子,你还涉世未深…”艾德用着非常坚定的口吻想制止管精仪的言论,但是他看着管
精仪的双眼,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惧怪物,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不该看的东西,这份感觉像是
遗失了很久一样,从非常深处的角落缓缓升起。
恐惧。
他不了解自己为何要感到恐惧。但是他非常确切自己正在发抖,他的右手手指头正在
以一种特殊的频率在做抖动,而这是他无法制止的。他想要试着告诉管精仪,年轻人可能
只会逞一时之口气,但却不自知踏入社会(得到执照)之后,将会深陷在往常的社会结构
当中一样。那些当时的气焰只会化作一句‘不成熟’作为注解。
他是想这么演说的。
但是他办不到。
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像是被针所刺住。
他亲眼看着管精仪起身离去,
而他无法在多说什么,而他无法再对管精仪所说的做任何反驳,
他只能楞楞地在原地不动,
那种耻辱像是不真实的戏码。
艾德的愤怒像是爆炸的火箭,
但是苦无发泄,
他全身僵硬,
直到诧异的阿民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用微笑的字句化解尴尬,
也化解自己无法走下的台阶。
最后管精仪丢下的字句,
就像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印在众人的脑海里。
“你若真想玩把戏,也不会只是沦为一个像是歌厅秀的主持人那样…”管精仪用麦克风轻
描淡写地说完便起身离去,而艾德只是在原地,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