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
这栋洋房最早建筑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了,漫地遍布的杂草丛生,
细致的彩绘玻璃被敲破,散碎的玻璃碎片映照今晚的月色。
踏进发霉地毯的领域,散布的臭味和四周窜动的鼠辈、蜘蛛网的摆设,许多曾经的价值已不再,反倒添增恐惧。
迷惘的空气添购一丝葡萄的味道,推开里侧的房间,灯火通明,
斑驳的墙上挂满一幅幅小夜与少女的照片,
架子上按照玻璃瓶的大小依序排列,透明瓶子装满防腐液和处理完备的尸首。
脚到头、心脏到直肠及腊化处理的小夜的头。
书桌凌乱,许多写满德文的医学书籍;其中以防腐的专有名词出现最多,
这是一个不带感情阴森恐怖的世界。少女拉开遮蔽的帘子,回头凝视不请自来的访客。
月光打在少女的脸颊,样式老旧的皱折洋装。
少女打了呵欠,弦月般的微笑,可见她并不感到困扰,以极为礼貌的姿态打了声招呼。
“你也想来看看我的收藏品吗?客人。欢迎你大驾光临贝蒂的房间,贝蒂深感惶恐;如果
你不介意,是否找个舒适的椅子坐下,来观赏我心中的挚爱。”
贝蒂拉开一张椅子,递上一杯用缺角杯子倒的茶;
茶的味道普通,一点也不烫。
“既然客人都准备就绪,只有我还惶恐不安那就实在太过失礼。不妨、由我贝蒂来说个故
事以供娱乐之用。”
贝蒂:http://ppt.cc/LJ23
语毕,贝蒂双眼闪烁,一把极为锐利的柴刀从她裙间抽出。
一闪,画破客人不只是衣物甚至是薄薄一层的皮肤,肠子无预警的外流。
贝蒂笑了,开心似发狂似地甩动柴刀,以难听的声音喊道:
你听过这样的故事吗?
他一瓶一瓶喝下黑色罐子包装的饮料,其喝出的量早超过解渴的程度,
彷若著了魔似地不断摄取这连名字都没听过的饮品;
望着他腿边摆满的空罐,我试着抱起劝解的态度说:
“也够了,你喝太多了。就算是打折的饮料也不用像在灌青蛙似地猛喝。”
他稍微停下,露出笑容,伸伸舌头,
黑色包装的饮料其内容物也是莫名的深黑;看到A被染黑的舌头,
老实说我真一点也无法接受。
“真的很好喝,来你喝... ...”
推给我手边的饮料,我勉强地收下来,
脑子想说等等回家后把它倒掉。确实我的好友A很喜欢饮料,
应该说饮料类似一种习惯的动作,嘴边总闲不住的想喝几口;
尤其是夏天更甚,说也说不听,一天喝上个七八罐是一定的。
不过最近他迷上了这种奇怪的黑色饮料,
价格实在便宜的很离谱,700CC的盒装只卖十元,
上头的字样被黑色包装盖住,看得不是很清楚;
且只能在公园前的贩卖机才买得到。
这种卖相不佳的饮料,在琳瑯满目的选购栏能被A给挑中,是有多么神奇。
现在他则上瘾般的喝着饮料。
喝的方法也变得有点奇怪,不是直接将罐子靠在嘴边喝,
而是将他那肥肥厚厚的舌头缓慢地身子罐子里,
罐子狭小的开口是怎么塞进肥厚的舌头不说,舌头从里头卷进液体再滑入口中。
有点像蝴蝶那种方式,但更加恶心。
舌头能够扭曲的程度有限,而能卷成一团,像螺旋般的形状。
几天后,
A就没出现在班上,电话也打不通,
上课的讲义堆积如山,没法只好登门拜访。距离上看到他蝴蝶般的吸饮方式,
我已经很少跟他见面,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按下门铃,他用力地开了门,刷得一声清脆,
他穿着一件泛黄污渍的白色内衣,身上黏着一颗颗汗珠及颇深的汗味。
“最近天气很热。”
很难得他先开话,我笑笑地点头。
“... ...所以我能尽量不出门就不出门。”
这也不是翘课的理由吧
我暗自盘算他的话有多少真假。走到厨房,周遭空荡荡,
油烟机上的油垢厚得堆出珠子,冰箱的电源声很明显。
“你要喝饮料吗?”我点头。
黑色,
莫名的黑色侵蚀我的眼眶,
冰箱内摆满著一罐一罐的黑色饮料。他不在意我的看法,
开了一罐,用那种蝴蝶式的吸法。
很快、舌头进去、出来,一罐饮料已经空壳见底地在地上来回滚动。
一罐一罐又一罐,似乎不会满足,贪婪地吸食花蜜的蝴蝶。
“你为什么不喝?”他的口气听起来很生气。
“我没有那么渴... ...”我犹疑地说
“骗人!”
我不懂他为何如此激动,愤怒地踩踏地上的空罐,并硬把我推在墙上,
那庞大的力量很不像肥胖的他所能使出的。
如此接近的碰触,我能轻易地凝视他臃肿的脸,
那双瞳孔是如蝴蝶般恶心的复眼,数百个小小的瞳孔来回动着。
“喝!喝──”
他将饮料毫不留情地塞进我嘴里,黑色浓稠的液体不断灌进我的体内,
嘴边的味道腥臭,好像呕吐物的味道,
我用力地咳出来,擦掉嘴边的液体,望向那双复眼,我恶心地吐了出来。
嘴里那种腥味怎么去也去不掉,舌边有种黏沫覆蓋住,沙沙的感觉。
“喝──”
他又拿起了饮料,朝我靠去,我连忙随手抓起的杯子打向他,
杯子破掉,他痛得跌在地上,不断抚摸著被我重击的伤口。
一滴、两滴、流下的不是深红的血液,是他那最爱喝的黑色黏液,
见到满满的黑色黏液从伤口一波波的流下,
他惊恐万分地喊叫,不断地用他蝴蝶吸蜜的方式吸食周遭洒满的液体。
悲痛的叫声,我已经无法克制,眼下只想离开,逃离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当我再度回到知觉的时候,已经疲累地躺在床上,
脑里不断回想A的复眼和黑色饮料;一种莫名的恶心感又涌上心头,
我试着转向别的事情来思考。
手腕感到疼痛,
或许是A的力量划出伤口;我看了一会,细小的伤口正缓慢流出黑色的液体。
“是怎样的饮料有如此魔性?贝蒂我还真想喝喝看,喝喝满是腥臭味的液体。”
贝蒂提起刚刚处理的尸首,缓慢地关上洋房的大门。
第二位说人,贝蒂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