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文,感谢著,现在在外头奋斗、争取,让我得以过著规律安定生活的各位。
一定要平安。
相信终会回到,大家有闲情看文章的太平生活。
对于明明年长许多,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从家中捐出一点物资,还是微不足道,不到
一千块的东西的自己,感到汗颜。
我会失明,但各位的未来必然是明亮的,因为你们是如此地勇敢与坚强。
没有广告,因为这时候不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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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胆大
国丧发,臣民缟素,宴乐婚嫁一概停止,北京城笼罩在一片抑郁气氛之中,繁华热闹的市
街整个沉寂下来。
白昼里,我清著一张脸,身穿丧衣坐在轿里。前往宫里的途中,像是走过一处人烟罕至的
旷野,轿帘外百姓行色匆匆,脸上隐约透出一丝山雨欲来的担忧。
内心纳闷;却因为挂念康熙,无暇思考民心浮动何来?
一过响午,宫里特地派来轿子,服丧衣饰,接我入宫。
来的人依旧是长贵、来顺,他们说康熙一夜没阖眼,梁九功紧守着主子,抽不开身。
“皇上龙体无恙?”
我担心地问。
“奴才只知道个大概,梁总管吩咐咱们尽快地请小主入宫,小主还是亲自问梁总管快一些
。”
长贵回说。
“到了吗?”
我掀开帘问。
“可以叫轿夫加快脚程,就是会颠点。”
长贵唯我是从。
“行,记得在宫门前让我下轿。”
我同意。
长贵放下帘子后,前进速度变了,摇晃幅度加大,宛如我急切的心。
轿子一停下,不让长贵伺候,我自个出轿。
由他们领路,我来到灵堂。面前白幡招展、梵唱声声、烟气缭绕,上百个太监、宫女旁立
,昭妃为首的后宫嫔妃一身素洁全员到齐来临丧。惠贵人、荣贵人等皆是熟面孔,唯一面
生的人,是站在昭妃身侧,一位眼眸水灵,唇红似梅,体态娇小,稚气未脱的女孩,穿戴
、品款与昭妃同,两人眉宇间有几分神似,该是昭妃胞妹僖妃。
或许是刚进宫、年纪尚小,不习惯这样的大场面,她站不住,不时向四周张望,和我对上
眼。与昭妃同出自名门世家,相较于姐姐天生散发的气势威仪,她平实地像是寻常百姓家
的闺女,走入朱门大户内,对崭新的一切充满期待及微微的害怕。她是妃,而我是奴才,
当是我警觉地回避;她却闪得更快,紧挨着姐姐,眼睛再也不敢乱飘,和所有人一样,视
线全聚在康熙一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太皇太后身上。
祖孙俩的脸上被哀容占据,康熙为了妻子,太皇太后吊念孙媳妇,更忧心孙子,这位大清
国皇上的身子。
皇后慈爱宽善,做为媳妇这是极大的优点;作为后宫之主却稍嫌软弱。
皇后生前,太皇太后不止一次当面提点皇后,如何掌理六宫?不厌其烦授与御人之术,该
压谁的气焰?该给予谁恩惠?皇后虽是一一记下,偏偏天性使然,这些年无所为、无所争
,因为后宫没出大乱子,太皇太后也就得过且过,常感叹皇后心太软,难保哪一天会自尝
苦果。
没意想皇后竟会华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历经过顺治的痛,太皇太后内心恐是揪得更
紧了,我看着她拍著康熙的背,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康熙脸色苍白,虚弱地摇头,猜是太
皇太后要他休息,被他拒绝了。
我走至苏麻姑姑身边待着,听她使唤。
“跟我来。”
苏麻姑姑带上我,走向太皇太后。
“要不,让贝儿服侍皇上回乾清宫瞇个一会儿?”
苏麻姑姑间接让太皇太后和康熙知道,我人来了。
“朕不累,皇祖母与额娘不必担心。”
康熙拒绝苏麻姑姑的好意。
“贝儿,妳来劝劝皇上。”
太皇太后拿康熙没办法,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皇上歇会儿吧,娘娘在看着呢,贝儿相信您撑得住,娘娘却得安息。”
为妻子阖不上的眼,唯有他的发妻能降下。
康熙呼出一口长气,不做表示。
“还愣在那边做什么,快备轿。”
苏麻姑姑对梁九功说。
梁九功闻言,挥手要长贵、来顺出去张罗。
康熙原就精神不济,一松懈,人便有些站不稳,身子轻晃了一下。梁九功正要伸手去扶,
惠贵人不顾场合,无视嫔妃中地位最高的昭妃,先一步赶至。她的手刚攀上康熙肩头,康
熙一眼不看,将手横在我面前,我急忙拉住,等康熙找回重心才放开。
“皇祖母、额娘,孙儿去去就回。”
再侧身对昭妃说。
“朕去处理一下国务,这里便交给妳,别让老祖宗累著了。”
惠贵人越矩无礼,康熙便将她当作不存在一般,当众给她难堪。
惠贵人歹毒瞪着我,把我当成害她出糗的罪魁祸首。
等昭妃应下,康熙用眼神示意,要我伴随他走。他行在最前头,梁九功等我踏出脚步才跟
上,主从井然有序,这一幕全进了灵堂众人眼里。
随驾宫人,一律以步行,前方两顶软轿,一为康熙,一为候我而来。
“这是?”
康熙同感讶异。
“总不能让贝儿小主和奴才走在一块。”
对我,梁九功已有了区隔。
“给我撤了,嫌说她的耳语还不够多吗?朕何时说过要册封她?”
康熙怒道。
“可皇后娘娘……”
皇后的遗言犹在耳边,梁九功不敢稍忘。
“朕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插嘴,贝儿就只是贝儿,听明白了吗?”
连训斥也有气无力,康熙真的累坏了。
梁九功叫人抬走轿子。
“小主委屈您陪奴才走走。”
一开口便知道又错了。
“小姑姑,咱们走了。”
这才解开这僵局;却改变不了梁九功对我的态度。他尚且如此,何况紫禁城里成千上万的
宫人,皇后遗愿传遍了六宫,俨然我是承继后位的不二人选。
分手了断后,曹寅余情未了,偶然碰面,无论在宫内、宫外,那双有着无数懊悔的眼眸,
望着我时,每每让我牵肠挂肚。这回打我来到灵堂,他头不敢抬,人高马大的汉子,像是
矮我一截,退后到主上与臣子的分界线后。
“起驾乾清宫。”
梁九功一声示下,曹寅领头的侍卫,走在轿前开道,我走在轿子右侧,康熙转头便能叫唤
。
“为妳添麻烦的人总是朕。”
康熙苦涩地说。
“习惯成自然了,闭上眼,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懒得多管,烦恼到康熙回复元气再说。
康熙摊在轿椅上,返回乾清宫,一下轿不往寝间走,直直往南书房去。
才被训斥,梁九功不敢吭声,哭丧著脸向我求助,康熙像是背后长眼似地,把梁九功赶出
书房,独留我一人。
“老祖宗要是知道了,会责怪贝儿的。”
这违背太皇太后的原意。
“躺下也睡不着,不如批阅点奏折。”
康熙阳奉阴违。
“我不说,老祖宗从何怪起?”
康熙往椅子上一坐,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头的不适后,摊开一本折子观看。
“帮我磨墨。”
专注在国事上,眼睛因为过度干涩一再眨动,劳累已到了临界点。
“贝儿会实话实说,还会恃宠而骄。”
第一次违背康熙的命令,没外人在,我大胆挑战他的天子权威,从他手中抢走奏折,硬把
他从椅上拉起。
“反了。”
康熙板著脸说。
“反也是奉旨。前有皇后娘娘,后有老祖宗,二道懿旨抵一道圣旨不为过。”
反不反还在其次,我倒是皮了,将康熙带到一旁榻前,强压他坐下,将软垫堆好
,再推他躺在上头。
“就一炷香的时间,让我交代得过去。”
说时,手指搭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揉动。
“头疼很难受的。”
我的话起了作用,康熙撑不到一分钟,眼帘便缓缓阖上。
“比起高兴,悲伤更需要力气。”
这是经验谈,妈倒下后的一个礼拜,我每天睡不到两小时,像行尸走肉在家中、学校、医
院三个地方游走。睡得糟,上课不专心,没能妥善照顾妈,意识到缺乏体力样样做不好,
我强迫自己吃,维持基本睡眠品质,之后才慢慢调适、学会兼顾。
温和的轻声细语催眠的效果佳,康熙鼻息渐重,肌肉不再那么紧绷,半个小时后,我试着
叫唤他,见他垂著头没反应,缓缓将人放平,我坐在榻边,捏著自己微微发麻的手,静看
那张连遁入梦中也不放弃倔强的睡脸,对这个父母远逝,妻子、孩子接连亡故,反复经历
着生离死别的男人,起了悲怜之心。
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康熙的额头,这一吻许下了情。
拿了一本古书阅读,刚翻了两页,梁九功气呼呼走了进来,我以指轻嘘一声,要他别坏了
康熙清梦。
梁九功张嘴一副有要事禀告的模样。
我挥手示意到外头去说。
今时不同往日,我的话份量重,梁九功将话吞下,安分地退回书房外。
我走了出去,梁九功从袖中取出一张象征喜气的红纸,用气到发抖的手摊开,递给我观看
。
‘皇家无德,后宫后绝。’
批评、诅咒统治大清朝的爱新觉罗氏。
“哪个不要命的人,竟敢写这种恶毒浑话。”
死者为大,纵有深仇大恨也不该以此大作文章。
“一大早便有人北京城里,到处散发大逆不道之言。顺天府尹一知悉,便派出辖下所有衙
役,收缴邪文,现还在清查究竟是谁干的?”
天子脚下,发生污蔑皇室之事,顺天府尹难辞其咎,进宫送上证据,是请旨,更是请罪。
“老祖宗知道了吗?”
我取走红纸,折成小方块,收入袖中内袋。
“皇上还未示下,奴才哪敢随便嚷嚷,宫里就只有奴才和……姑姑您知情。”
梁九功改不了口。
“在娘娘安葬之前,这件事必须瞒着皇上。”
此刻康熙悲痛交加,震怒之下,不知会做出何等裁决?连累多少无辜之人?若是气坏身子
,我和梁九功全担待不起。
“知情不报,这可是欺君。”
梁九功不肯。
“有我在呢?刚刚还自称奴才,这会儿便不听我的话了。”
我端起主子的范。
梁九功为难地失了方寸。
“就这么办了,你跑一趟,什么都不许说,请苏麻姑姑过来南书房一趟,我有事和她商量
。”
无论如何不能让梁九功入内。
“皇上怪罪下来,您可千万要保住公公。”
梁九功自缚手脚,不得已地听从我的指挥。
“快去快回,镇定点,别在老祖宗面前露了馅。”
我特别交代。
担心康熙半途清醒,我又进入书房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苦苦等著苏麻姑姑到来。
苏麻姑姑安静地走入,比了比康熙,我仅以口形不出声说:
“睡着。”
苏麻姑姑才招手要我走出。
方便我们说话,苏麻姑姑将梁九功、一干侍卫赶远,我拿出红纸转述从梁九功那听来的情
报,再说出皇后那时对我说的话。
“做得好,一说就会天下大乱,妳继续瞒着皇上,老祖宗那边我会去说。”
苏麻姑姑收走红纸,唤来梁九功。
“告诉顺天府尹回衙里等候旨意,这件事要是走漏一点风声,老祖宗唯你二人是问。”
苏麻姑姑当机立断封锁消息。
“守着皇上,等适当时机,老祖宗自会对他说,眼前咱们专心操办皇后的丧事,只要稳住
,真也好,空穴来风也罢,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绝对不能放过幕后主使者。”
苏麻姑姑义愤填膺地说。
两人达成共识,各司其职,要在康熙面前粉饰太平。
像是没事似地回到书房内,不到半个时辰,康熙缓缓地转醒。
“我睡了多久?”
康熙清醒,全然不知肃穆的宫廷下一股暗潮已然成形。
“一个多时辰。”
睡得不算久;但对康熙来说,足以重振精神。
“太久了。”
康熙苛刻着自己,这最后一程他要每分每秒守在妻子左右。
一翻身,他大声呼喊梁九功。
梁九功跑了进来,被我挡下。
“叫轿子在外候着,奴才帮皇上梳好头,整妥衣冠再走?”
请求康熙允许。
“听见了吗?朕马上就出去。”
康熙准允了,梁九功便听命行事。
解开辫子重梳,再绑妥,得花上一段时间,正好用来舒缓康熙的急躁,我尽可能放慢,一
根根拉顺,精细地交缠固定,直到每一根发丝牢牢服贴住。
正衣、戴冠,他又是臣工、奴才们熟知的不世康熙。
“奴才想去看看二阿哥。”
方才的场面,莫说惠贵人恨上我,其他嫔妃八成都红了眼,在陆续前来吊唁皇亲国戚面前
,我不宜再出现,而且我确实想念胤礽,他的哭泣的模样盘据在我脑海里,母性使然,我
放不下这个孩子。
“我找个人带妳去。”
康熙顺我的意。
“真想再做,若不想,我也不会怪妳弃约背信,是皇后强人所难了。”
他给我充分自主空间,话中除了越堆越高的欠咎,没有半点期待。
送康熙启程,我在长贵引领下,到负责哺育胤礽的奶娘程氏那,老远便听见沙哑的婴儿啼
哭声,程氏与几个宫女围着胤礽干着急,摇啊,拿铃鼓逗,扮鬼脸,一声声哀求阿哥别哭
,没人拿出个有用的办法来。
程氏和我是第一次见面,她身材丰匀,一看便知奶水充足,掏出半边肥硕乳房,嘟在胤礽
嘴边,胤礽像是厌恶地撇过头去,程氏惊慌地满头大汗。
“贝儿姑姑,救救我们吧,二阿哥再这么哭下去,这里的人全得挨罚。”
宫女恳求我。
“二阿哥来,不哭,姑姑抱抱。”
我从未生养,是个育儿的门外汉;但神奇地,我一接手,嚎哭声嘎然而止,胤礽蠕动小小
身躯蠕动着往我胸前钻。
程氏、宫女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纷纷地讪笑。
“二阿哥旁人的不要,只想喝姑姑的奶。”
对一个人未出嫁的女人说这种话,怎能叫我不羞臊。
“平时我对妳们太好了是吧,竟敢如此目无尊长。”
苏麻姑姑说了,宽仁是好事,过头,就会让底下的人骑到自己头顶上,她们的放肆,正印
了苏麻姑姑的话,我将脸冻住,词严厉色地说。
宫女们吓了一大跳,妳看我,我看妳的,忘了这时该讨饶。
我的用意是堵住她们的嘴,倒不是真动气,想整治人。
“再有下次,罚妳们三天不准吃饭。”
遭罚,饿到晕厥的宫女并不新鲜,见识过的人没有不怕的,她们发颤地说再也不敢了,安
分地退到一旁。
“不然我抱着,妳来喂。”
我对程氏说。
“这是最好的,就是辛苦姑姑了。”
程氏比我年长;却因为宫女的态度,对我异常地尊敬。
乔了半天的姿势,终于找到一个适合角度。
“二阿哥乖。”
像是进到母亲怀抱,胤礽贪婪地喝着程氏的奶水。
“喝了,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饿著皇子程氏吃罪不轻,程氏无视疼痛,只盼望胤礽好好喝个饱。
皇子也和普通孩子一样,喝饱就睡,麻烦我许多,程氏想接回抱着。
“我来好了,等我抱累,再麻烦妳接手。”
我有点舍不得。
“这怎么成呢,这是我分内之事,万一给老祖宗看见了,她非骂我一顿。”
阿哥们个个是万金之躯,皇后所生更是尊贵,程氏绝不假他人之手。
“皇后娘娘亲自将二阿哥托付给贝儿姑姑照顾,宫里就属她最有资格抱了。”
一番临终托后,我已是二阿哥名正言顺的养母。
“真是瞎了眼,竟然对您如此不敬。”
程氏听说过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亲眼见到,再无顾虑,放手将胤礽交付给我。
“程嬷嬷尽责尽心,没有人会怪妳。”
抱着胤礽,涌起旺盛的保护欲望,把呵护他的人都当成亲信。
这一抱就是半个时辰,等手麻了,才转给程氏。从旁看着她,学着如何照料婴儿,遇上不
懂的就问。程氏连生了四个健壮的男娃儿,满口育儿经,我一一记下,等胤礽醒了,由她
指导实际操作,检查、清理大小便,洗澡,时间咻地过去,康熙与老祖宗驾到时,天色已
黑。
“不早了,我得出宫去。”
宫外之人,不得留宿宫中。
才要走,被老祖宗抱在怀里笑呵呵的胤礽,突然闹起脾气,哇哇大哭。
“二阿哥不让妳走,你就留下。妳住过的哑斋,苏麻替妳维持着原貌,每天都派人打扫,
擦得一尘不染,需要什么就叫内务府的人来办,妳想要的,老祖宗全部给妳。”
为了曾孙,什么宫规体制太皇太后全不管了。
“这怎么行,妳走吧,有事朕会再传妳。”
康熙挡住太皇太后。
“二阿哥不许哭,姑姑明天再来看你。”
胤礽像是听得懂我的话,哭声慢慢停住。
“苏麻啊,跟刘忠说一声,每天清早派如喜和秀宁出宫接贝儿,再传旨各门处,盘检问话
一律全免。要我说,还是住在宫里比较有个照应。”
太皇太后退一步,心里仍是想着再把我弄进宫。
在康熙庇护下,太皇太后拿我没辄,我全身而退,安然回到海空轩。
之后,日复一复,我过著宫里、宫外两边走的生活。
从一开始胤礽离不开我,渐渐变成我离不开胤礽,担心身霞衔接不上,手忙脚乱弄哭孩子
,我在日记写满近日的心得。胤礽喜欢的,讨厌的,而关于自己只是寥寥句,重心全放在
胤礽一人身上,就像一个为儿忘我的母亲。
月事又将至,我向苏麻姑姑请了几天的假,如今我和胤礽绑在一块,太皇太后甚至要孙太
医替我调养身体,又遣了秀宁、如喜专供我使唤,两个人嘴上不说,心底真把我当成主子
了。
像是雷雨前的空气,燥闷到最高点时,月事降临,心留在宫中,我的人转移到现代。
这回我先到,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一面碧绿如茵的湖水,隔着大片玻璃映入我的眼
帘,小时候和妈出外旅行时住过饭店,见过专供旅客使用的房间的装潢摆设,所以一看便
知自己人在哪里。
当时妈发狠花了大钱订了一间高级套房,我兴奋地在两张单人床间,跳过来又跳过去,觉
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奢侈的享受;但一和这里相比,当年的房间窘迫拥挤地,像是穷人
住的陋室。
超大尺寸的电视、床铺外,还有独立附有吧台、个人电脑,商用设备的客厅,与宽敞更衣
室,就是不见身霞踪影。
“身霞妳在哪?”
我呼喊著。
“姐,我在洗手间。”
听到我的声音,身霞回说。
“妳跑到饭店做什么?”
我走到洗手间前,不安地冲著门说。
“说来话长,等我出去再说。”
身霞不便说话。
“是那个来了吗?”
我问,因为在这种不明情况下调换所在,我很难应对。
“不是。”
身霞否认。
冲水声响起,身霞开门走出。
“这次会晚一点。”
身霞确信地说。
“我请医生帮我开了延经的药。”
她语出惊人的说。
“什么?”
不敢相信,这个出身自古代的妹妹,做了这个活在医学昌明年代的我,也没做过的事。
“有话想当面跟姐妳解释清楚。”
为了澄清某些事实,身霞违背生理周期,硬要多留几天。
“就是匡哥的事。”
身霞用极弱的声音说。
“我搬回我们家住了。”
意外接踵而来,一次大过一次。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啊地说不出话。
这时门外传来客房服务声。
“妳叫的?”
我问。
“不是。”
身霞没有要求额外的服务。
“我去看看。”
身霞想也没想前去开门。
服务生推著一辆铺着长白巾的餐车进入,餐车上摆了一瓶以冰镇的香槟,搭配酒的各式水
果、食物。
“这是叶守之先生专门为您准备的惊喜,请尽情享用。”
说明完,服务生鞠了躬离开。
“妳和守之一块来的?”
对身霞一再失序,做出脱轨的行为,我无法再坐视不管。
“我只是帮一号订房间,我不住在这。”
声音从餐车下传出,叶守之抱着一只绒毛娃娃躲在车里,他掀开白巾走了出来,我们被捉
个当场,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