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转手就要抽放平时放在裤子后袋的纸签,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今天早上慌乱
的出门根本就忘记把纸签给放在身上。
而且不拿还好,洗墨一摸口袋里没有东西的同时又手腕上立刻就传来如同被粗砂纸用力磨
过的疼痛,想必是去撞到身后的柜子,把手腕上的水泡给硬生生磨破了。
洗墨从手伸向裤子后袋到磨破伤处的短短一瞬间,已经足够眼前的人更加靠近他,那人双
手朝着洗墨的脖子用力一搂,脸快速的往洗墨贴近。
洗墨闭眼偏头等候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时,只感觉到一个微微溼润又柔软的东西贴在脸颊上
,还轻轻发出了“啵”的声音。
“没有人教你当女朋友要吻你的时候,不可以把脸转开吗?”
耳边传来的语气有些不满和撒娇,洗墨将眼睛睁开一线,只见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人…正确
来说是个女孩,柔软的身躯以及隐约的体香确确实实的告诉他,这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的是
个成熟的女孩子。
“小姐,妳可以先放开我吗?”虽然洗墨很想问清楚挂在身上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可是以
现在两人的姿势,很难不被突然走进来的人误会。
现在洗墨整个后背贴著柜子,而挂在他身上的女孩两手搂着洗墨的脖子,女孩整个上半身
都贴在洗墨的怀中,两人的脸之间空隙只有不到五公分,只要稍稍一动,洗墨的嘴唇就可
以擦过女孩的脸颊。
女孩轻哼,对着洗墨闭起眼睛、微嘟起丰润的嘴唇,洗墨无法理解为何女孩突然做出这样
的表情,看着女孩定格了五秒才瞬间恍然大悟。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索、吻吗?
不不不,想他柳洗墨当了清纯贞节处男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有办法应付这种恋爱中情侣
才做的高级调情动作,对他来说就算亲只史莱姆说不定都比亲眼前这女孩容易。
只见女孩无比耐心的闭眼等待着,一点也不因为洗墨迟迟不动作而不高兴,好似只要洗墨
不如她所愿的吻她就不会松开搂着洗墨的手一样。
看着女孩深刻立体的五官、微微颤动的卷翘睫毛、以及几乎看不到纹路的水嫩嘴唇,洗墨
吞咽了下口水,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洗墨你的手!”
脸都还没往前倾就被女孩的惊叫给吓得睁开眼睛,女孩惊恐的拉起洗墨的右手,上面烫伤
的水泡已经被磨掉整层皮,里头的组织液混著血水流了洗墨整个手掌都是。
女孩急急忙忙的拉洗墨坐下,找出食盐水来冲洗洗伤口,伤口让大量食盐水冲刷的剧痛让
洗墨皱起了脸,也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看着女孩忙碌的包扎,洗墨仔细的看着女孩的长相,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比印象中的那
张脸孔更加成熟,就像是当初有着这张脸孔的那个人长大了一样。
但是又无法确认自己看到的就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因为是他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个人不
会、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嘶!”伤口涂上碘酒的刺痛让洗墨缩了下手,女孩安抚的噘嘴往伤口吹气,轻轻的微风
让伤口舒缓了一点。
“怎么弄的?伤成这样?”女孩在伤口上敷上纱布,“你的手很重要,要小心知道吗?”
洗墨看着女孩将自己的手腕包裹好,收拾著台子上的东西,疑惑又不确定的开口。
“玉…明…?”
“嗯?什么事?”女孩抬眼看了下洗墨,微笑着回答。
“…玉明?”
“什么事?”玉明再次耐心的问。
“玉明……”
“到底什么事?快说啊。”玉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搞不懂洗墨今天到底怎么了,刚刚还叫
她小姐,现在又不说为什么一直叫她。
“我一定是在做梦,”洗墨左手握拳,轻轻敲自己的额头,“妳不可能在这里…”
听洗墨这么说,玉明伸出一只手指毫不留情的往洗墨刚包裹好的手腕上按下去,让洗墨嗷
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
“先生醒了没?”玉明对洗墨翻了个白眼,走到刚刚躺着的床边把床脚下的鞋子拉出来穿
上,对着窗子上的反射把澎乱的头发用手指大略梳理过,“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我总不
可能在家里补眠,继母会跟我爸打小报告的。”
“不可能,我看着妳被…被……”洗墨看着玉明,突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脑子里有个画面,有个女孩被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抱在手中,他却记不清那男人和女
孩的模样,越是努力的去想那个画面越是淡化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我怎么啦?”玉明转身看洗墨一脸恍惚的样子,担心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洗
墨的脸,“还好吗?你今天怪怪的。”
洗墨看着玉明,他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叫做玉明,高二的时候跟自己告白提出交往的
要求,而他答应了;玉明是混血儿,五官带着点野性的深邃,身材丰满、双腿又长又直,
还当过少女杂志里的服装模特儿,跟她交往羡煞了他不少好友跟同学。
玉明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带着她从国外回到台湾后再婚,继母待她虽然
没有虐待苛求,却也并非真的将玉明当亲生的孩子疼爱,平时不打不骂,若是认为玉明那
里不好需要管教才告知父亲。
洗墨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出去玩自己带着玉明去看宫崎骏新上档的动画电影,这件事
情偶尔被提起洗墨总是被取笑,这时玉明一直都会为他说话。
一些两人相处的细节洗墨都可以一一细数,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咳…
可是洗墨对这些记忆感到疑惑不解,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一样。
“我没事,”洗墨在刚刚那张椅子上坐下,“可能没睡好,我昨晚…似乎很晚才到家。”
“真的吗?”玉明用手指轻轻梳理洗墨的头发,“你确定你没事?”
洗墨努力的给玉明一个安抚的微笑,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茫然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我还有课,你的手去让医生看过比较好,我帮你请假?”看洗墨点头,玉明在他
额头上亲吻一下后便离开了医务室。
洗墨抿唇往后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楞楞地望着地板思绪混沌成一片,连自己原本想思考些
什么都想不起来。
动也不动的维持一个姿势许久,洗墨本来微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来,动作迅速的起身抓起
背包快步走出医务室,朝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