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阶段恶化
李立花……是万事兴建设的人……代号“钻孔姬”？
张天易张口结舌，心中惊涛骇浪，十二万分地不敢置信！
“妳……妳说妳是……”张天易颤声道。
“是的，万事兴很久以前，就派我到淡水河房屋当卧底。”李立花说：“
老娘代号‘钻孔姬’，正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就连夏子岚那狡猾人物
，也没识破我卧底的身份。”
张天易看着李立花，感到心痛至极，这和自己多次出生入死，一起度过许
多难关的美女同事，竟然是敌阵营派来的卧底！
“不……不……”张天易痛苦地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李
立花小姐，我们不是伙伴吗？我们难道不是一起合作卖了许多鬼屋的伙伴
吗！妳怎么忍心说翻脸就翻脸……妳、妳究竟如何忍得下心？”
“呵呵，”李立花笑道：“当然是钱啊，万事兴给我的钱，比起淡水河房
屋那一点点的薪水，根本是鲸鱼比虾米。有钱能拿，谁不要？我只不过是
拿钱办事，赚点钱罢了。”
张天易心痛如绞，他想起过去和李立花合作的经历，一起度过许多凶险，
然而李立花竟毫不犹豫，直接背叛了淡水河房屋！
“不，我不相信，我还是无法相信。”张天易嘶吼道：“妳既然是卧底，
又为何要为了淡水河房屋，经历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关头，拼了命地替淡水
河房屋工作？”
“哎唷，”李立花说：“当然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在最后关头才能出
卖你们呀，这么简单的事。老娘在淡水河房屋闷了好几年，还要叫夏子岚
那个男人店长，我真是受尽委屈，现在终于可以翻脸了，真是让老娘非常
舒畅啊。”
张天易气得浑身发抖，牙关格格作响，脸孔因愤怒而涨成红色，青筋也浮
现出来。
太不可原谅了！他愤恨地想着，万事兴建设的所有人，起重机、碎石机、
压路姬、钻孔姬，以及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人，他们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才肯罢手？太不可原谅了！
李立花的变节，对张天易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精神轰炸，张天易紧绷的最后
一根神经终于断裂。
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一个在他脑中萦绕许久的疑惑。
为什么李立花会提供假情报，告诉店长“可以放心交易”？答案很简单。
李立花并没有遇害，也没有遭到胁迫。事实上，李立花就是替万事兴工作
的人！
李立花和万事兴那群高手，联合布下了这个圈套，骗过夏子岚，在最关键
的一刻，给予淡水河房屋致命一击！
太可怕了，张天易脑中乱成一团。李立花为了取得众人信任，在淡水河房
屋一直扮演精明干练的角色，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这个社会，这个
商场，一切都太可怕了。
张天易原本以为抓住了一丝希望，现在被李立花彻底践踏在脚下，他身体
摇摇晃晃，就快支撑不住。
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竟然还能进一步恶化，恶化到这般地步！这下一来，
离解救淡水河房屋的目标，瞬间变得遥不可及，好绝望，张天易从绝望的
深渊，瞬间被打进深渊的更底层。
“菜鸟，我说啊，”李立花说：“念在我们同事一场，老娘不想伤害你，
我只想给你一个建议，赶快回家去吧，不要再搅混这件事了。这是为了你
好，你明白吗？”
“不，不要，可恶！”张天易咬牙切齿，大吼道：“我不会就此罢休，我
会想尽各种办法，我要拯救淡水河房屋，拯救店长和小滢！等我做完这一
切，再来找妳算帐！”
“呵呵，就凭你？算了吧，你连我一只手指都打不赢，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李立花笑道：“你不回家就算了，我也不能让你乱跑，你给我在这好
好待着，等淡水河房屋破产吧。”
“可恶……可恶！”张天易不住咆哮。
就在这时，起重机也来到现场。
“钻孔姬，事情办得怎样？”起重机问。
“已经抓到张天易了。”李立花说：“他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
“很好，”起重机说：“我在想，不如干脆在这里把他杀了，大家就可以
回去交差囉。”
“嗯，”李立花说：“杀了他也好，比较省事。”
“等、等一下……”张天易惊慌道：“你们认真的吗？你们想杀了我？我
的命不值几个钱，没有必要这样吧？”
张天易看看起重机，再看看李立花，只见他们两人面露狰狞，一脸杀气，
显然是认真地想将张天易置于死地。
“不，等等……”张天易急忙道：“李立花！妳不是说我们同事一场，妳
应该还记得我们相处的种种吧？妳、妳怎么忍心杀了我？”
“少那边废话。”李立花说：“你去死吧。”
“赶快杀了他也好，这小子真的很吵。”起重机说。
话一说完，起重机举起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霍地就朝张天易抓
来。
张天易知道起重机怪力惊人，要是被他这样一抓，自己立刻就会头骨碎裂
、脑浆迸流。苦于自己的实力和对方差太多，起重机的攻击来得好快，已
经没有闪避的余地，只得闭目等死。
就在这个瞬间，忽然有人大喊：“不得伤人性命！”是压路姬的声音。
张天易张开眼睛一看，只见压路姬站在自己身前，帮他挡下了这一记夺命
攻击。
“压路姬，妳在干嘛？”起重机怒道：“老子要杀这家伙，妳给我让开。”
“起重机，你忘了我们约定好的吗？”压路姬说：“不可随意杀人，大家
都已经同意了啊。”
“老子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说了算。”起重机冷冷道：“我在此宣布
，不杀人条款即刻废除，我要杀了这小子，回去交差。”
“只要有我在，就不准你们滥杀无辜！”压路姬大声地说。
“呵呵，很好，很好。”起重机说：“妳要再多管闲事，就连妳也一起杀
了！”
话说完，起重机脸上杀意陡然突增数倍，青筋爆现，浑身上下散发强烈的
杀机。
“挡我者死！”
暴吼声中，起重机抡起一拳，呼的一下，朝压路姬揍了过去。
压路姬不避不闪，一手接过起重机的拳头，另一手劈啪作响，一记巨拳对
著起重机，重磅砸下。
这一拳槌在起重机肩膀，起重机面不改色，压路姬再加上十分劲道，起重
机脚下的地板登时碎裂，裂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起！”
起重机抓住压路姬手臂，往上一抛，瞬间将压路姬巨大的身躯，抛上五十
公尺高空。起重机随即揉身而上，跳到半空中，两人在空中拳掌交加，一
下子交换了数十下招式。
接着两人轰然坠落地面，继续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张天易在一旁瞧着，心中又是惊讶，又是高兴。
万事兴这群人竟然意见不合，当场闹起内哄了。
张天易满心期待，他知道压路姬是个善良的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
压路姬能打败现场的两个人，自己就有脱身的契机。
虽然觉得机会渺茫，但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他屏气凝神，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起重机拳脚大开大阖，压路姬拳头带
著万磅之力，两人走的都是阳刚生猛路线，硬碰硬地拳脚相交，现场不时
爆出大小震波，挟带劈啪声响。
张天易殷切期盼著，压路姬能够占到上风，他的心随着眼前战况上下起伏
，每看到压路姬遭受攻击，他就胆颤心惊，每当压路姬反攻得逞，他便欣
喜雀跃。
他把希望全寄托在压路姬身上了，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能借由压路姬脱
困，淡水河房屋就还有救。他是这样相信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李立花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已在不知不觉中，快
速欺进压路姬身后。
张天易心下大骇，要是李立花从背后偷袭，压路姬转眼就要落于下风！
“压路姬，小心！”张天易忍不住大叫出声。
然而，等他叫出口，已经太晚了，只见李立花举起一手，五指指尖并拢，
呈现钻子形状，刷的一下，就朝压路姬背后疾刺而去。
压路姬正对付面前的起重机，根本无暇顾及背后，只听见“嗤”的一声，
李立花的手一下子钻入压路姬后背，从压路姬前胸穿出，登时在压路姬身
上钻了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第九章 第三阶段恶化
压路姬身受重伤，顿时停下动作，双唇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伤口
，伤口有碗口大小，鲜血不断喷出，泉涌如注。
“去死吧！贱人！”
起重机咆哮著，冲上前去，呼的一下，一巴掌把压路姬的脑袋打了下来。
另一边的李立花则似乎杀红了眼，继续用手钻刺向压路姬无头的身体，一
只手进进出出，钻出一个又一个大洞。
短短几秒之内，压路姬上半身满是孔洞，支离破碎，不成人形，惨死当场。
张天易在一旁看得惊骇莫名，双腿不住发抖。他没想过李立花竟是这样残
忍的人，就连压路姬已经没了脑袋，她还要继续破坏尸身，实在残酷恐怖。
他看着压路姬残破的尸体，绝望一股脑爆发而出。他所寄托的唯一的希望
，就像眼前的压路姬一样，被捣个粉碎。
“小子，接下来该你了。”起重机说。
起重机目光犀利，瞪向张天易，朝着张天易慢慢走来，举起一手，手指捏
得劈啪爆响。
已经没救了。张天易绝望地想着，事态恶化至此，自己也尽力了，虽然很
不甘心，不如让起重机杀了痛快。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店长和小滢还在等著自己营救，自己怎能死在
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张天易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喝一声，抡起拳头，朝起重机冲了
过去。
“嗯？垂死挣扎吗？”起重机说。
起重机轻描淡写地接过张天易软趴趴的拳头，手中微一使劲，“啪”的一
声，张天易手腕骨登时断裂。
“痛……好痛啊！”
张天易感到手腕处像有数万颗炸弹同时引爆，痛入脑髓，忍不住仰头向上
，发出惨叫。
起重机扭断张天易手腕，随即伸出右脚，往张天易下盘一勾，又是“啪”
的一声，张天易的小腿骨也跟着折断。
张天易已经痛到叫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起重机举起左手，接下来就
是要将自己一掌击毙！
就在这时，起重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嗯嗯，是，好好，遵命。”起重机对着手机说。
“怎么样？”李立花问。
“好小子，算你命大！”起重机愤恨地说：“上头交代，要我带你回去，
气死我了，这样就不能杀你了，算了，我们走！”
*****
张天易被起重机和李立花两人，直接带到了万事兴建设总部大楼。
他被起重机拖着前进，来到了一间巨大的会议室。
会议室内，碎石机站立一旁，另外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一名老者，白发
苍苍，满脸皱纹。
张天易被推到会议桌前，起重机、碎石机、李立花站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你就是张天易啊。”老者缓缓地说：“老夫久仰大名，如今终于见到你
本人了，果然相貌非凡，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你……你是谁？”张天易强忍剧痛，勉强从牙缝挤出声音。
“我？我是万事兴建设的董事长，”老者说：“名字你不需要知道。”
“你把店长和小滢抓去哪里了？”张天易嘶牙咧嘴说。
“店长？是夏子岚吧？”老者说：“他们被我邀请来作客，现在在作客室
悠哉的呢，里面有沙发、有冷气、有电视，还提供清凉饮品。”
“快把他们放出来！”张天易嘶吼道。
“哎唷，这可不行。”老者说。
老者说完，按了手上的遥控器，墙上一面布幕缓缓降下，出现一个巨大的
LED时钟。
时钟上的时间不停在倒数，已经剩下五十九秒。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老者说：“再过五十九秒，淡水河房屋就要破产
了，我怎么能现在把夏子岚放出来？不过别急，等这时间倒数完毕，我就
会让他们出来，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公司破产。”
“你好可恶……”张天易怒吼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们
？一定要让我们破产才行？”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老者说：“我们做生意的
，最忌挡人财路，夏子岚三番两次揭我疮疤，让我公司营收少好几亿，罪
大恶极的人，正是夏子岚这个人！我今天没杀了他，已经算是对他很好了
！”
“你们的所作所为，”张天易咆哮道：“你们做的一切坏事，伤害过的人
，摧毁过的家庭，你们完全没放在眼里！你们万事兴建设才是败类、人渣
，我们店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他做的都是正义，都是公平合理的事！”
“呵呵，感觉不错吧？”老者笑道：“以你们一间小小的房仲公司，跟我
这资产几千亿的建设公司杠上，是不是有小虾米对大鲸鱼的快感？很享受
吧？很满足吧？可惜你们永远赢不了我的，你那些指责，只是微不足道的
声音，警察不会理你，法官也不会理你。”
“我会坚持到底！”张天易大声地说：“这是我的信念，是店长传达给我
的信念，这世上有太多善良的人、太多无辜的人，我们要帮他们达成幸福
，要给他们一个家！在这幸福快乐的光芒之下，永远容不下你这种邪恶的
人！这是我的信念！我会贯彻到底！”
“好，好，很好。”老者说：“我们来看看，你贯彻到底的信念，到底带
给你什么吧。”
此时墙上的LED时钟，已经倒数到了五秒、四秒、三秒……
“两秒，一秒，登登登。”老者说：“恭喜淡水河房屋，正式宣告破产！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开心地笑着，一边用力拍手，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
张天易面如死灰，老者说的没错，自己将信念贯彻到现在，只换来一个破
产的命运。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淡水河房屋已破产，从明天开始将不复存在。
淡水河房屋没了，之后他再也不用上班，店长、小滢他们，之后恐怕也要
各奔东西，永远无法再聚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卖鬼屋。
张天易终于忍不住，眼泪溃堤般流了出来。他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很不
甘心，非常不甘心。
就这样结束了吗？这真的就是结局了吗？
接受吧，接受事实吧。自己只是一个美术设计毕业生，什么都不会，什么
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面临破产前的最后三十分钟，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做了一些可有可
无的事情，这就是事实，是残酷的真相。
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人。真是个废物一般的人。
他想起夏子岚，在过去卖鬼屋的行动中，夏子岚救了他无数次，帮了他太
多太多的忙，但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是像一个跟屁虫，一个拖油瓶，
一直跟在夏子岚身后，就连收拾残局，都没他的份。
此时此刻，在这万事兴总部的会议室里，被万事兴的人包围着，他觉得自
己好渺小，好悲哀，面对身家几百亿的大公司，自己只是一只小虫子罢了。
他很伤心地哭着，哭得非常惨烈，把这一段日子，对于夏子岚的亏欠，对
于小滢的歉疚，对于自己的无能，所有所有的伤心痛苦，全部都哭了出来。
真的要这样结束了吗？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真的觉得、觉得好不甘心啊！
但是，就算不甘心，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只能像以前一样，当一个废物，等著别人来拯救吧！
不行，他受够了。
他进入淡水河房屋以来，一直带着自卑的心情过日子。夏子岚多么耀眼，
小滢是那么聪明，他多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闪闪发光。
他受够这种卑微的心态，他受够自己猥琐的个性了，就算事情已成定局，
他还是不能放弃，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想着夏子岚，夏子岚那帅气的身形，充满自信的举动，洞察一切先机的
头脑，他以往是多么崇拜夏子岚，一直追随在夏子岚身后。如今夏子岚被
抓走了，他明白，是时候了，他也想像夏子岚一样，当一个能干又聪明的
男人啊！
他想起小滢，小滢那可爱的外表，神秘的阴阳眼，聪明至极的脑袋，以及
对他突如其来的、无怨无悔的爱。他不想让小滢失望，他不希望待会小滢
出来时，看到事情的结果，看着无能为力的他，对他感到失望透顶，他是
多么多么多么的想要当一个有资格让小滢爱的男人啊！
他想到李立花，李立花这个无情又恶毒的女人，背叛了淡水河房屋，而自
己实力和她差距太大，完全拿她没办法。在这之后，李立花应该不会受到
任何制裁，继续过她的悠哉日子吧？不可接受！彻底地不可接受！
短短几秒之内，诸般情绪、各种情感、在淡水河房屋的点点滴滴，有如海
啸般，一口气向张天易淹没过来。
张天易含着泪水，顿时心中绝望、自责、羞愧、愤怒、憎恨、伤心、期许
、思念、感伤、不甘心，各式各样的情感一涌而出，在他心中激烈震荡，
顿时有如核爆一般，在他体内一口气激喷而出，转化为无穷无尽的动力！
瞬间，仿佛某个开关被开启似的，他不再伤心了，他的脑子以急速飞快运
转起来，思维变得比以往快了一千倍，感官变得清晰无比，灵台一片空明
澄澈，他的脑子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运作方式。
此时此刻，如果是夏子岚的话，会运用怎样的思考模式，突破眼前的困应
呢？张天易想着，卖房子，如果是店长的话，一定无时无刻都想着要把房
子卖掉。
从开始到目前为止的经历，所有零星的片段、细碎的线索，在他脑中盘旋
飞舞，接着一个一个拼凑了起来，各种线索拼成一条线，线段愈来愈完整
，真相在他脑中逐渐浮现而出！
他惊讶地看着脑中，那逐渐拼凑完整的真相，一条条线索快速地拼凑上去
，还缺少一个最关键的部份。
他脑子继续快速运转，把所有细微的事实和真相加以比对，只花了千分之
一秒的时间，他就明白了那关键部份，事情的真相完整拼凑出来了。
“呵呵……呵呵……”他忍不住低声笑着。“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嗯？”老者转过头，说：“你明白了什么？”
张天易笑得很开心，他擦干眼泪，缓缓抬起头，他解开了所有的谜团，而
那答案早就在他眼前，只是他竟一直没察觉。
“杏森医院的买家。”张天易缓缓地说：“我找到杏森医院的买家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