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这篇文章可能有淡淡的腐味
不喜勿入，感谢您的配合，谢谢m(_ _)m
抵达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后，还要再转机一次，才会抵达家齐他们预定做义
工的小镇。因为是学校集体出游，拿的不是一般签证，Mr. Cooper把文件递交给
海关后一行人就迅速通关。
入关口，Mr. Cooper站在海关身旁，海关点着人头，学生们也像小鸡进巢一样一
个一个通过。点到家齐的时候，家齐不禁心想，这样还真方便呢。
家齐以前也曾出过国的，知道如果像平常一样个别入关，那这样时间就会拖很长
了。虽然说一般旅行团好像就是这样的……学校出游比较不一样吧？毕竟校方也
怕未成年学生四散入关会走散。家齐猜想。
雅敏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一反在飞机上无精打采的模样，一马当先地冲在前方，
入关后还大力地朝走在后头的家齐与Isaac挥挥手。
“Masatoshi好像很兴奋。”
Isaac有点尴尬笑了笑。
“嗯，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家齐点点头表示附和。
家齐一抬眼，便见阿韩不知何时也冲到前方，站在雅敏身旁，拿着写有
“ROMANIA”七字的彩色海报热烈挥舞。
家齐一愣。阿韩脸上的笑容大大的、亮亮的、像太阳一样炫目耀眼，雅敏则是一
副春风满面的欢快模样。这两个人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来个罗马尼亚有必要这么
……激动吗？家齐觉得怪怪的，但他还是压下心头疑惑，快步朝雅敏走去。
Isaac跟着家齐，嘴角依然挂著一抹苦笑，似乎是因为出国所以有些紧张。
“唷，你们说真好不是吗？快速通关耶！哈哈。”雅敏大力拍了下家齐后背。
家齐立刻回瞪雅敏一眼。“……毕竟是学校旅游，这样学生才不会走散吧。”
“可是这样护照上不就没有出入境纪录了吗？好像有点……”Isaac怯生生开口。
“Mr. Cooper应该有把我们的护照全拿给海关吧？反正学校会负责的。”家齐道。
“OK的、OK的，这可是安全至上的校外教学呢。走吧，快跟上大家。”
雅敏嘻笑着拽过家齐手臂，拉着家齐就往前走。家齐给他拉着，倒也是习惯对方
三不五时发神经的情况，因此没有特别生气。
在澄苑的记忆里，清雅似乎总是那样笑得眉眼弯弯，可惜仔细一看那花一般灿烂
的笑却有些没心没肺。有一刹那，家齐觉得这样给身旁这个人拖着的场景很熟悉。
那依稀是在某时某地的事。他视线内是阿韩宽阔的后背，清雅多嘴到他耳朵快聋
了，一直在碎碎念著“这一定要去看、这一定要去看！你不去不行，澄苑！从宗
教的角度来看，巴黎人这下是要逆天盖巴别塔了！简直是旷世奇景……”
对了，巴黎。
那天艾菲尔铁塔刚盖好，世界博览会开幕，街上闹哄哄的。他……思绪骤然而止。
家齐想不起来接下来的事，只记得当天烟火盛大无比，火树银花，某个人转过身
冲他一笑。谁呢？家齐皱起眉。他甩甩头，既然记不得，决定暂时不想。
不过这样记不起一件事的感觉，终究是不太舒服。
“没有去巴黎了，可是来罗马尼亚也不错。”
雅敏一如既往自顾自说著，家齐没留神听对方先前说什么。
“你不是去过巴黎了吗？”家齐往旁瞥一眼。“我有些事要问你。艾菲尔铁塔盖
好那天，我们──”
家齐话声蓦地止住。不单是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在Isaac面前问这问题，他在那当
下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一道不知从哪冒出的尖锐视线就像针一样扎在
他皮肤上，凉凉的，刺刺的，仿佛刻意地想让他察觉一般。
“怎么了吗？Cecil？艾菲尔铁塔？”雅敏纳闷地看家齐一眼。
“没有，我想想不能看艾菲尔铁塔也挺可惜的。”家齐低头笑了笑掩饰。
“啊，听Masatoshi你讲过，你好像本来想去巴黎不是吗？我觉得巴黎应该也会
很好玩……”Isaac接过话。
后来的旅程一路平安。通往小镇的班机虽然是架小飞机，却没发生像之前一样令
人胆颤心惊的飞安纰漏。空服员送来饮料时，家齐头抵著飞机窗户，半躺着在阅
读《大亨小传》。雅敏明明不懂罗马尼亚语，倒也捧著机上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空服员替两人放下果汁与点心就推著拖车翩然离去。家齐翻著书，倦意浓厚。
“艾菲尔铁塔刚建好那天怎么了吗？家齐？”
同样在看书的阿韩冷不防抬起头关心询问。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我想不起来……’
家齐蹙眉沉思，止不住的困意同时袭卷而上。
“我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事。那天是世博，很热闹，巴黎像疯了一样，不过除此
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是吗？’家齐阖起书。‘我睡一下，如果睡太沉，到了叫我。’家齐语毕蜷缩
起身体，侧身倚靠着机舱内壁缓缓闭眼。旅途奔波不免劳累，他很快就跌入梦乡。
梦中，他看到了华美的烟火，有个人拍了一下他肩膀叫住他。阿韩他们参观艾菲
尔铁塔去了。他怕高所以一个人落单在塔下。
夜里的巴黎很迷人。这样热闹的场合，理所当然有很多吉普赛小孩。他看着烟火，
一不留神，扒手光顾。不过他没察觉。他正专注地看着天空萤绿色的火光。
忽然，一个人拍了拍他肩膀，把钱包还给他。那个人笑得很落寞，与周遭热烈气
氛格格不入。是谁呢？是谁呢？梦里的面容模糊不清。“谢谢你，先生，你是个
好人。”对方答谢道。梦里的他很不忍心，却只能默默点头致意。景色飞速地旋
转。阿韩他们回来后，他轻轻地说，刚才竟有场邂逅。
※ ※ ※ ※ ※ ※ ※ ※ ※ ※ ※ ※
飞机落地时机轮摩擦地面的动静很大，家齐睡再沉也被那噪音与震荡吵醒。
“你很累吗？看你睡很熟呢。”雅敏担心地瞅一眼他。“等会到旅馆就能好好睡
了，虽然说还要先吃饭。巴士上也能睡一会。”雅敏关怀说道。家齐刚睡醒，脑
袋还不是很清楚，含糊地道了声谢又继续瞇眼歇息。
飞机滑行一阵，家齐补著眠。迷迷糊糊间，在家齐感觉到飞机完全静止不动后下
一秒，登一声的安全带警示灯熄灭音也把他叫醒。家齐睁开眼，解开安全带，人
依然没有清醒过来，糊里糊涂跟着前方队伍下了飞机。在行李转盘等行李时，还
是雅敏帮他把他的黑色米老鼠行李箱提下来的。
家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回一睡下去就想一直睡，仿佛想多梦一点似的。遗憾
的是，他记不太清楚梦里的细节了。
家齐拖着妈妈帮他买的米老鼠行李箱（他最喜欢米老鼠了），盯着Mr. Cooper鹤
立鸡群的高大身影，强迫自己把视线凝聚在Mr. Cooper那头银发上，脑袋有些放
空地走出机场接机口。
地方机场，接机的人不是很多。不料当家齐一看到那个举著“欢迎！英国美国学
校的贵宾！”的牌子的年轻女性接机员时，他吓得顿时清醒过来。
“……Ms. Popescu？”Mr. Cooper有些迟疑地问道。“恕我冒昧，你看起来和
照片不太一样。”
“噢，我今年夏天减了肥，顺便去动了一些医美手术。微整形，玻尿酸那种，不
是真的整形。”被称做Ms. Popescu的年轻女性毫不在乎扯谎道。
她留着一头飘逸柔顺的长长褐发，五官端正姣好，鼻梁挺直，额头饱满，面色红
润，样貌明媚不可方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眼就像浓艳纯净的青金石般
美丽。
“你看起来好像……呃，太年轻了。”Mr. Cooper打量对方一会道。
“我大学是跳级读的。不过我实际上年纪也很大了。”外貌年龄还停留在美少女
阶段的接机员耸耸肩道。“不论如何，欢迎你们到罗马尼亚来，英国美国学校的
学生们！我是Luminita，接下来的一周将担任你们的翻译，我会让你们在罗马尼
亚度过充实又愉快的七天的！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我也会扮演你们与
罗马尼亚的孩子们间沟通的桥梁的。”
接机员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并朝家齐与雅敏的方向眨眨眼。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雅敏震惊得风中凌乱了。
接机员困惑地扇扇眼睫毛，似乎搞不太清楚雅敏的反应。“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噢，对，我拍过广告。”
“你……”阿韩也震惊地瞪大眼。“你把原本的Ms. Popescu弄哪去了？芙蓉！”
伪装成Ms. Popescu的芙蓉就像没看见也没听见阿韩一样充耳不闻，视线来来回
回在学生的小脸上游移。
“呃，Ms. Popescu，那之后就麻烦你了。可以带我们到司机那吗？谢谢。”
Mr. Cooper仍旧有些迟疑道。
“嗯，没问题。各位，跟着我走──”
芙蓉从手提包中拿出一柄蓝色的小旗子挥舞，俨然一副导游之姿。
“……”
惊呆的家齐彻底无语。
‘澄苑，不要赶妾身走喔。对了，你提着那个老鼠的行李箱很可爱。那老鼠叫米
奇是吧？’背对着家齐走在前方的芙蓉装无辜用意念问道。家齐不知道该讲啥，
纵然说对方向来是这种令人无语的破天荒个性。
‘嗯，那老鼠叫米奇。’
好半晌，家齐才回这么一句话。
阎浮提与芙蓉所处天界之间的屏障已经被打破，家齐心知这下是怎么撵这人也撵
不走了。天啊，他的Romania trip！
芙蓉的意念没再窜入脑海，家齐放下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巴士，身旁的雅
敏同样一脸惨绿。阿韩飘在后头，喋喋不休追问正牌Ms. Popescu的下落。芙蓉
却把阿韩当空气一样，姿态姣好坐在前座，压根不理会对方义正词严的话语及谴
责目光。
‘妾身让她抽中美国旅游的双人来回机票，送她去纽约旅行了。’过会，被问烦
的芙蓉终于懒洋洋道。
‘你在违规喔，芙蓉。我们真的可以把你当成天魔屠掉你。’总算自震惊中回过
神的雅敏严肃警告。
‘只是两张机票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反正你们违规的事、超常的事也做不少，
和妾身半斤八两。’
‘你接近家齐想怎样？’阿韩毫不客气地逼问道。
‘重新当澄苑的护法呀。既然不能令他立刻舍愿，不如来日方长待着，如同你，
韩岳。’芙蓉笑吟吟道。
‘……你们故友重逢想继续聊就继续聊吧。我要再睡一会，麻烦没事不要吵我。’
家齐冷冰冰地抛下话。
说老实话，现下处境令家齐想到就头痛，所以闭上眼香甜睡一觉不失为一种逃避
方法。雅敏体贴地解下外套，帮家齐披上。
车程颠簸，但不出一会，家齐就安稳睡下。
梦里，家齐这回没到巴黎，却梦到自己在吃巧克力。瑞士知名的巧克力，一咬下
去巧克力浆就爆出来，是家齐最喜欢的平价巧克力。这梦，家齐睡得很甜很甜。
醒来后，抵达目的地，家齐打着哈欠拖移行李要进旅馆前，芙蓉一个闪身偷偷把
一个东西迅速塞进他掌心。家齐打开一看，是一颗红色包装的瑞士莲牛奶巧克力
球，他最喜欢的。顿感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