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安置好因为大脑进行重置而入睡的丽儿,我拨打电话到独立家族经营的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年代久远,收取高额费用,专门处理一些存活期限易于常人的顾客需求,负责人一
代传一代,信誉卓越值得托付。
得到我授权后,他们会进行一连串法律作业,建立好财产清册,并代为妥善保管,确保我
的权益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受损。
行会也是委托同一家事务所,他们谨守客户保密协定,维持绝对中立,避免可能的利益冲
突。
我将帐面上的所有财产一半作为资遣员工用,四分之一捐出,其余设立一笔教育信托基金
,供丽儿求学使用。
办完身后事,我前往公司和基金会,以这些人做为起点,散布删除我存在的特殊能量。
根据过往的经验,在垂直交叉感染下,最快半年后,整个巴黎将不再有人记得我。
开车绕回大屋看最后一眼,二十九拖着病体站在门口张望,见到我坐在车里,步履蹒跚走
近,单手敲打挡风玻璃要我开门。
“载我一程。”
因为他在客房休息,又对蕾妮的事丝毫不知,我觉得不必要多此一举,没消去他的记忆,
意外地碰面,着实吓了我一跳。
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让他进入,准备在他身上运用能力后,送到设备完善的医疗院所
安养。
“提醒你,我是利用医生细胞培养出来的人,虽然素质有些参疵不齐,却是建立在同一个
基础上,你的能力对我无效,我不会像屋子里的那些人懵懵懂懂,头昏脑胀搞不清楚谁是
谁。”
从丽儿与两兄弟状况,二十九号大致明了他们发生的事。
“在医生记忆里,每当周围的人开始对你的年龄起疑,你就动手消除自己的存在,退居到
人后,默默关心这段时间你所重视的人,陪伴他们到老死才复出。医生笑说,你的能力是
拿来自虐用,而你也将它发挥到极致,流于感情用事,是个标准蠢蛋。”
二十九号与密特朗共享部分记忆中,我占有一大块。
“不知不觉他陪我度过那么多年,想不到他居然先离我而去。”
每回与世隔绝日子里,密特朗总爱在一旁说风凉话,揶揄作弄我,称不上是什么良师益友
,却着实忠诚陪在我身边。
“要去哪?”
伤感的话到此为止,我还有最后的任务要完成。
“你去哪,我就去哪,不是说了要我以后跟着你吗?”
他仍牢记在出行会前,我所下的指令。
“我要去死呢!”
七天后,到行会的路上便是一条不归路。
“那又如何?”
二十九号疑惑看着我,全然不将生死当作一回事。
“果然有医生的影子在,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他会严格遵守我的命令,暂且带着他作陪,时间一到打发他走人便是。
我将车子掉头,往戴高乐机场前进。
算算时间,蕾妮的班机正飞向台湾中,只要再清除机场工作人员的记忆,便能完成善后。
留二十九号在车上等待,我刻意到长荣航空柜台查询蕾妮去向,将我们的记忆作个连结,
借此延伸抹灭他们对蕾妮的印象。
“她没有上飞机。”
票务人员清查最后登机名单,蕾妮并不在飞机上。
“人去了哪里?”
我气急败坏地问,因为过于着急,竟没察觉有人靠近。
当感觉到衣袖被拉动,回头望去,蕾妮湿了眼眶站在身后。
“对不起,我说了谎。”
没来由对我说了声抱歉,我一手牵住她,另一手拖动行李箱,带着她找了地方坐下,慢慢
听她说,想要坦承的事。
先前蕾妮说的家庭状况全非事实。
父母在生下她后,关系渐行渐远,因为感情不复以往分居两地,各自有新的交往对象,在
三年前正式签字离婚。
在协议里,没人争夺蕾妮监护权,在外祖父母坚持下,蕾妮才留在台湾接受教育,老人家
过世后,母亲急着将她送到法国丢给父亲照顾,一上飞机,她便有不好预感,果然在一个
月后,与母亲失去联系管道,她被遗弃在巴黎。
“爸爸死了,妈妈也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逞强地编织一个幸福家庭的谎言,到最后关头崩溃。
“留在巴黎对妳而言太过危险。”
遭遇和丽儿一样,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丽儿比蕾妮更加悲惨,蕾妮的未来处境却是加
倍险恶。
当初我舍不得丽儿,将她接了回家,如今类似的理由,我没道理弃蕾妮于不顾。
“我不怕,我想要和叔叔一起生活。”
蕾妮坚强地说。
“事情没有妳想像中那么简单。”
收留蕾妮,就要面临行会的考验,我进退两难。
“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路上,我无差别向外施放能力,经过的人把我们当作空气般地对待,仿佛不曾见过。
二十九号惊奇看着蕾妮说:
“你又把她带回来,之前做的所有事情不全白费了?”
“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头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启动引擎,将车子掉头。
在大屋落成之前,我独居在近郊,在莫内花园旁有一栋小巧别墅,平日交由帮佣打理。
再次回到老家,人事全非。
我让蕾妮上楼休息,自己坐在客厅沉思。
“既然她自愿跟你回来,你就顺理成章血化她,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二十九号看见我苦恼的模样,给了一个建议。
“她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敏感善良的好孩子,要她掠夺他人生命活下去太过于残忍,
我不认为她能背负那样沉重的罪孽。”
这永远不会是我的选项。
乍然听见楼上有哭泣声,我和二十九号一前一后上楼察看,蕾妮哭花了脸,却像是极力在
忍耐似地,用手心拨去不断滑落的泪水。
“我不知道怎么止住眼泪,不敢睡,怕一睡醒我会是孤伶伶一个人。”
她为了如同决堤的悲伤而惊慌,向我寻求解决的方法。
我搂住她,惆怅地说:
“事情比妳想像中还要复杂,我们卷入一场不得了的风暴中,冷静听我接下来的话,诚实
告诉我,妳心里的想法。”
二十九号说得对,蕾妮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等稳住蕾妮的情绪,我尽可能扼要地说明重点。
焦点集中在行会设下的条件,所谓血属为何?她是否愿意成为血属中的一份子?以此保住
性命。
如我所料,蕾妮无法接受这样的生存方式,更不肯以我的死,换得在地球某个角落苟且偷
生的机会。
“也就是说,剩下六天不到,我们得想出另一条路。”
我在痴人说梦。
“不能同生的话,可以一起共死。”
蕾妮不改天真地说。
“为什么你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无济于事的丧气话呢?”
二十九号难以理解我们悲观的思考逻辑。
“难道你有办法?”
我惊奇地问。
“用SB1,如果不是太长的时间应该能瞒过行会。”
二十九号说出密特朗最新研发完成的合成血。
“继续说。”
我像是跌落深谷的登山客,眼巴巴望着这条从天而降的救命绳索。
“医生做过几次人体实验,在一般人体内注入SB1,会出现短暂血属化现象。”
“有副作用吗?”
攸关蕾妮健康,我必须谨慎。
“爆走后猝死。”
二十九号轻描淡写地说。
“说了等于没说。”
我又开始沮丧。
“那是因为在稀释浓度、减少SB1剂量之前,医生便死亡,实验随之终止。”
二十九号从科学角度出发,坚信经过调整后,SB1能被人体吸收,发挥应有效用。
“我愿意尝试。”
不等我决定,蕾妮抢先同意充当实验体。
“太冒险了。”
“我相信密特朗医生的医术,况且我们没有别条路可以选择。”
蕾妮铤而走险。
“有把握吗?”
我问二十九号成功的机率。
“医生创造我时,舍弃战斗能力,全数加强在智商应用上,我脑里实验数据是所有兄弟中
最齐全的一位,成功与否仍是未知数,但我有自信完美调制出适合她使用的剂量。”
二十九号审慎评估自己的实力,如实告知,等待我最后的选择。
“我们要去哪里取得SB1?”
这血重要性非同小可,没得到它的下落之前,行会不会轻易放二十九号自由。
“医生锁在家中秘密地下金库里,没有特制钥匙,谁也进不去。”
无论原因为何,显然行会没从二十九号口中套出SB1的下落。
“钥匙在你身上?”
“金库钥匙向来由医生的妻子保管。”
二十九号看向蕾妮。
“我?医生没给我什么钥匙。”
蕾妮摇手说。
“金库钥匙是采用光学原理,透过固定媒介将光线折射到定点,大门会自动开启。”
二十九号讲解金库构造。
我一听便知,他指的是经过切割过的宝石,又随即联想到蕾妮获赠的粉红钻石,恰巧符合
所有条件。
“梵克雅宝。”
我脱口而出这家没去成的珠宝店。
得知位置,我独自开车到市区,以密特朗的名义取回戒子。
晚上在二十九号的带领下,到密特朗私宅,从壁炉秘密出入口进入地下室,将钻石放在感
光仪器中扫瞄,成功开启大门,在低温保存箱中找到一小管,成色气味与当初我喝下的圣
血如出一辙的SB1。
二十九号小心翼翼从试管抽出5cc,置入保冷器中带走。
利用诊所设备,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制作出几份全新药剂。
先从最稀薄,剂量最轻,开始输入蕾妮体内,逐渐加重,盼望能发挥效用。
几天过去结果令人失望,蕾妮白白忍受恶心、内脏烧灼、偏头痛种种不适感,身体却没有
出现任何改变。
眼见七天期限将至,不想蕾妮继续受苦,我主动喊停。
蕾妮却不这么想,趁我在公园内散步时,私自要二十九号使用手边最大剂量的SB1。
凄厉叫声遍布整个莫内花园,等我听见声音赶回时,蕾妮已完成血属化。
金红交杂的发色下,肌肤如阳光下的皓雪闪耀燐光,一黑一红的眼珠,冷傲地凝望着我,
眨眼间及臀的长发,像是尾巴似地,发尾随着她的心意轻轻左右摆动,苍白的嘴唇张开对
我说:
“我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更美,更迷人了。”
我赞扬这份脱俗的美丽。
单从外观,蕾妮就是一名血属,坐拥无从挑剔的完美。
这方法证明可行。
“这样叔叔就不用独自去承担一切。”
蕾妮冒险出发点是为了我。
“一个人一定很寂寞,以后我会陪着你。”
她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幸福微笑。
夕阳从窗户照入屋里,两个人的影子像是拥抱般彼此交叠,不再形单影只。
只影 完
........................
http://ppt.cc/bzy_ 请拨空一看
https://www.facebook.com/facetoleft 脸书
终于完成第一部吸血鬼小说,这个题材虽然是老梗,却是书写小说的人,很大的梦想。
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要任性写自己曾想写的题材,红影人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能写完全部,应该会是很精彩的故事吧。
当然从推文来看,并不怎么受到注目。
不过这纯粹是自己想要完成的目标之一,
不受喜欢也要继续。
接下来的故事会怎么发展,大概只有我知道了吧!
真希望能写完啊,但这要看缘分了。
谢谢大家的阅读,下个故事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