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预防万一，密特朗要我抹去整个医疗团队记忆，强不存在，至少在他们脑中没有留下纪录
。
秘密以伤烫病人转至专门护理院所疗养，蕾妮随车跟了过去贴身照料，在她怀柔攻势下，
强乖乖听从接受安排。
和丽儿回到大屋，屋子外观已修缮完毕，弄坏的装潢家具按照最初原貌采买，丽儿用手一
一触摸，嗅著新家具发出的干燥温暖木头气味，感伤用惯的物品毁损，也为除旧布新带来
的新气象开心。
尽快地回复到日常生活，推车上，丽儿亲手烹煮的咖啡烟气，拉赫曼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
曲乐音穿透而过，费加罗报报纸边角因音波而上下颤抖，在我疲于奔命时，欧洲股市连续
大跌七天，恐慌性卖压涌现，我的公司采取独资经营，不曾公开上市贩售股票，对投机性
金融商品兴趣缺缺，股市波动向来与我无关。瞄了一眼了解经济动态，从容翻页到艺文要
闻，我投资的新歌剧昨晚于巴士底歌剧院首演，恶评如潮，剧评家里里外外批评的一无是
处，恶毒地说，投资者是空有金钱，毫无眼光的大笨猪，导演和编剧是文化产业史上最大
的诈欺犯，
脑羞地将报纸阖上搁在一旁，丽儿见我手空了，适时送上咖啡，问我报纸上有什么糟糕，
惹我不悦的事，我大致说了一遍报导内容，她露齿笑了笑。
“欧债危机都没见您皱过眉头，却为这点小事气得跳脚。”
嘲笑我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
“德军大举进入巴黎，坦克车驶过时，我照样坐在圣日耳曼大道上悠闲喝完咖啡，小小地
区的债务问题算得了什么。”
我看重艺术胜过于政治经济。
“帮我拨个电话到基金会，我有事要他们办。”
咖啡一口未沾，搁在茶几上。
“要向报社正式提出抗议了吗？”
“那个以后再说，眼下得先安葬蕾妮父亲。”
这才是当务之急。
丽儿发现误会我，反而是她小心眼，正色地应答，听从吩咐接通隶属于我的文化基金会负
责人。
蕾妮父亲死状凄惨，避免增加生者伤痛，我交代葬礼简单隆重即可，一切以减轻负担为原
则，她与家人只需到场，其他相关事务一概由基金会出面接洽，预算不设限，当做我个人
一点心意。
等他们拟出初步规划，我知会蕾妮，询问她有没有特殊需求，想为父亲做的事？另外请她
联络在法国及台湾亲属到场，必要时，我可以派人到台湾接她母亲过来巴黎相聚。
蕾妮感激我所做的一切，家人部分她会逐一联系，父亲亲族不多，远亲她顶多见过一、两
次面，意外来得太突然，位于餐厅二楼的住家，跟着店面付之一炬，私人物品全数灭失，
想从灰烬中找到所有人的联络方式十分困难，她想，就通知街坊邻居，父亲生前友人到场
致意。
她已经打过越洋电话告知母亲这个噩耗，母亲受到打击病倒，十天半个月恐怕无法赶来巴
黎，叮咛她要坚强，好好送父亲一程，以后母女见面再来商讨下一步。
七天后，追思仪式在蕾妮父亲受洗的教堂举办，蕾妮一身黑服，在七十岁姑妈陪伴下，看
了父亲最后一眼。
我和丽儿也在场献花哀悼，不忍心看她悲痛欲绝的模样，早早回到车里等待仪式结束。
在墓园一隅，我看见熟悉的身影，强身穿病人服，头上盖著大毛巾，站在远方遥望，眼里
满满不舍，心疼蕾妮独自承受丧父之痛，以神祕守护者之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候。
看得太出神，没注意到有人从另一边走近。
“叔叔。”
西蒙敲车窗叫唤我。
一接到消息，而香堤雅、桑波已不构成威胁，他和麦克说服艾莉丝答应让他们再度来到巴
黎。
班车误点，他们错过告别式，于是直接前来墓园。
我叫两兄弟自己前去探望蕾妮，三人碰头时，麦克亲暱地抱住蕾妮，她一时情绪崩溃，在
他怀中痛哭，西蒙感受到这股哀伤，伸手揽住蕾妮后背，场面哀凄至极，
强却选在此刻悄悄遁走。
仪式完成，蕾妮带着姑妈过来和我说话，内容无非是感谢之类的场面话，对外我宣称是蕾
妮父亲挚友，因为没人见过我，免不了被问个几句我与死者生前的互动。蕾妮替我解围，
众人皆知她父亲曾在台湾住过一段时间，说我当时正好为了生意，经常往返两地，两位巴
黎人在异乡互解乡愁，缔结友谊，这个借口顺利地说服了亲友。
姑妈希望蕾妮跟着她回不列塔尼住下，蕾妮似乎不愿意，这位姑妈曾是教师，
一个人在乡间独居，深入简出，给人感觉像是住在修道院清修的姊妹，严肃古板，如花似
玉的少女交到她手上，想必青春会提早干渴枯萎。
“尊重她本人意思，母亲还在不是吗？”
我以蕾妮母亲拦住姑妈，承诺会代为照顾她。
姑妈一走，蕾妮像是得救似地钩住我的手臂，看来我拯救对了。
“听母亲的话吧！如果妳们想留在巴黎，有我在，大可安心地住下来。”
麦克怕蕾妮回台湾，两人无法再相见，在一旁拼命说巴黎好话。
“在强身体没痊愈之前，我哪都不会去。”
蕾妮执意照顾强。
“我该回医院了，他一个人待在病房会害怕。”
“我们陪妳去。”
多日不见蕾妮，麦克舍不得就此分离。
“你们不能一见面就吵架。”
蕾妮警告两人。
“以前我们误会他了，以后会好好相处。”
西蒙也觉得自己理亏。
“你也是吗？”
蕾妮不放心向麦克确认。
麦克不擅说谎，心不甘情不愿说了声是。
我打断他们对话，说了自己方才所见，强应该已经离开医院。
蕾妮不信，打了电话回医院，医护人员亲口证实，强已经不见踪影。
“他不想留下，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劝她别钻牛角尖，先和我回大屋，慢慢从长计议。
丽儿高兴有人作伴，预先收拾出一间客房，衣柜里摆入之前她们购物的战利品，贴身衣物
，我请人送来些市面上的热门商品，不够再行添购。
沉浸在方才悲怆气氛中，蕾妮愁著一张脸，我叫大家腾出一点空间，暂时别去烦她。
到书房处理公事，一回来不见两兄弟，心想，他们又不死心跑去纠缠蕾妮，刚打开客房的
门，趴坐在地板的双头狼仰头起来看我，深邃眼眸下方，蕾妮躺卧在牠温软肚窝沉睡，看
见是我，狼安心又弯下头去，轻抵住蕾妮的红发，三人紧紧依偎如胶似漆。
有年纪相近的同伴在身边分担痛苦，相信她会很快从伤痛中走出。
我关上门，给年轻人的世界完全自由。
连续几天，类似场景在大屋各个角落上演，或许是失去至亲，让蕾妮有种被遗弃的落寞感
，一声不坑说走就走的强，加深这种感觉，她变得格外依赖麦克与西蒙
。
艾莉丝来了几次电话催他们回家，这次两人齐心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愿离开蕾妮，撂下
了狠话，如果母亲硬来，他们不惜与族人交手，想要弥补在蕾妮最需要时不在身边的罪恶
感。
现时风平浪静，艾莉丝姑且放纵两人任性，大概也和我一样，察觉他们这回格外认真，忧
心压制会有反效果，静观其变。
我很肯定麦克迷恋上蕾妮了，这份疯狂无庸置疑感染上西蒙，过去仅在麦克眼里看见的深
情目光，在西蒙眼睛里重制，我仿佛看见两名忠心耿耿的骑士，亦步亦趋地盼望为心仪爱
慕的公主奋战，却被外人抢先，那种不甘心引起的嫉妒心，是他们敢于违逆母亲的原动力
之一，最多的仍是爱。
爱令他们热血沸腾，而世人皆如此。
我出借车辆让三人外出散心，他们到郊区露营，结束两天一夜行程，蕾妮兴奋到书房告诉
我，两兄弟化成狼形载着她在密林旷野奔驰，横越溪流到人烟罕至的古老林区，在红得像
是火球的夕阳下，在湖中游泳，见到最这辈子所见过最繁乱的星夜，升起营火彻夜眺望星
星，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像是到达了如童话一般的梦幻地。
麦克却闷闷不乐，西蒙偷偷告诉我，蕾妮接受他们的拥抱，但麦克试图接近蕾妮的唇时，
她委婉拒绝回避。
“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不可以。”
蕾妮的说词令麦克百思不解。
“他还不懂女人的心理，太急躁了。”
西蒙以导师自居，嘲笑麦克操之过急吓著蕾妮，换做他会循序渐进，制造浪漫气氛打开蕾
妮心房，一举夺下嘴唇。
“如果不是说好了初吻留给他，我早就出手，我还没见过能抗拒我的女孩。”
西蒙骄傲对我说，自诩为调情高手。
答应了蕾妮保密，隐瞒她之所以守贞的真实理由，让他们两人知道内情，有密特朗受的，
但惹得密特朗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再来，我心中暗自盼望，两兄弟就此打动蕾妮芳心，
自愿献身，赶紧结束这场荒唐闹剧。
因为一名少女贞操而丧命并不值得，但为了保全自己性命，而毁去一个少女完好的身子，
苟且偷生更为可笑。
最好方式是顺其自然，放任少男少女情愫增长发展，纵然十六岁初尝禁果尚嫌过早。
“这些我管不著，但不要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
但愿西蒙真有他自己说的本领，魅惑蕾妮改变心意。
大屋里男女情事逐日加温，丝毫没察觉在外头风雨飘摇中。
香堤雅、桑波所属势力拒绝依行会命令行事，总管派了一支远征军，区区七个人消灭对方
过半的成员，盘据在中东的血属支脉形同瓦解，香堤雅、桑波带着一批伙伴早在行会进军
前便远走他乡避难。
总管下令在目标人物死亡后，任务方告结束，行会颁布通缉令，全力搜捕香堤雅、桑波，
女王领地要杀的人，无人敢收留包庇，两人离死不远。
杀鸡儆猴意味浓厚，行会几百年便是利用压倒性的武力，恫吓各方势力，杜绝他们进犯巴
黎念头，单方面逼迫血属依女王律令行事。
表面上女王管辖范围仅限于巴黎，真实领地不超过罗浮宫之外，实际上，影响力无远弗届
，事无论大小，端赖行会是否知情，没有意思要干涉。
霸道恐怖施行统治，对拥有超人力量，为所欲为满足内心欲望的血属，成为最有效的箝制
。
在行会大张旗鼓竖立威严时，一听说又有血属秘密潜入巴黎，我立刻联想到香堤雅、桑波
被逼得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率领同伴大举进犯，预备为同胞报仇。
对上行会他们绝无胜算，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目的会是什么？
若不是我，他们不会被行会逮个正著，我绝对是首当其冲的迁怒对象。
这次不会再笨到明目张胆找上门，发动奇袭暗杀最容易奏效。
晚间新闻播报，艾菲尔铁塔在昨天傍晚受不明浓雾笼罩，散去后，景观台数名游客神秘失
踪。
玻璃被人恶作剧以红色鲜血写上：‘懦夫，我等你。’
当众向我叫嚣示威。
警方采集血液化验，确定并非人血，而是出自欧洲狼动物血。
意思，给予的线索再明白不过，挟持人质，再杀害狼族之人，不择手段逼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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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自费出版了，而且不打算找出版社合作，从排版到封面设计、送刷全都一手包办。
书名叫做‘昨夜的星星’是一本和羊来了相同的社会派的推理小说，已完稿，目前正在做
二校和排版中，大约35万字上下，因为印刷成本的考量，打算拆成上下两集出版，一本
400元，两本合购800元，不收运费。
我知道不便宜，除了成本真的很高外，我更相信这次作品有这个价值，我不求赚钱，只求
打平，预计印个五百套。
我会开始将故事贴上，让大家试读，
愿意支持创作的朋友，请寄信到 facetoleft@gmail.com 表明意愿，预约一下，等到了五
百人，我再以信件通知大家汇款到邮局划拨帐号里，我会开始送刷，将书送到大家手上。
我应该不会赖帐卷款潜逃才是。
看在因为我存款还不足三万的份上，有所不便之处，请多多见谅。
每天我会更新目前预约数量，希望很快地能达到目标。
祝我好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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