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九点,佩瑄看完八点档,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邮件,大部分是一些未缴的信用卡帐
单,她翻了翻,就随手丢到一旁,这时,她看到了一封信,黑色的信封上印了一个白色的
十字架。
“这会是谁寄来的?”
她边想边拆开信封,信件上的字迹相当潦草,她才看了第一眼,一阵黑色烟雾就从冒
了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就出现在她眼前。
没有人听到她的尖叫。
※※※ ※※※ ※※※
早上八点,张志勇坐在办公桌前,一如往常地吃了个汉堡,喝了杯奶茶,然后点了根
菸,一手翻开那本老旧的日志,奇怪的是,今天的那页已经写上了内容:
日不闭门,女祸上身;
夜不开封,鬼影上门。
这种莫名其妙的字句自然不是他写的,而是这本日志自行显现的,内容是关于一整天
的预言,不过所谓的预言都是模棱两可,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也不见得会发
生在自己身上。据捷运站前那老乞丐的说法,这是一件魔女的遗物。多年前,一名魔女病
逝,她的遗物被卖了出去,这些物品据说是魔女灵魂的碎片,拥有魔力。
那名魔女是志勇的姑婆,不算熟,但她是魔女这点,他也不得不信,毕竟自己就是多
样遗物的持有者。他有一个纸镇,被纸镇压住的东西,除原持有者外,谁也取不走;还有
一只打火机,会让暗室里最不起眼的东西发出光芒,不过他觉得没什么用,不如用它来点
菸。
志勇是一家事务所的职员,常经手一些警方解决不了的CASE,他们不爽警方,警方也
视他们为眼中钉。他不会自称自己是侦探,毕竟在台湾这种地方自称侦探实在没什么搞头
,他自称为万事通。
他吐了口菸,想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候,啪的一声,一个中年妇人一脸气急败坏地闯
了进来,她身着大衣,珠光宝气的,好像钱多得可以当壁纸了。志勇和佩雯互看了一眼,
暗想肥羊上门了。
“怎么,没看到有人来了,还在那里悠悠哉哉的,没看我有急事吗?”妇人大骂。
“是是是,夫人请坐。”佩雯赶紧递了杯热茶给她喝。
“说起你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知道手脚勤快一点,难怪就只能赚那几个钱。”
“她以为她是谁啊?”志勇想起日志上所说的“女祸”,大概就是指她吧,门应该关
紧的。
“请问夫人有什么事呢?”佩雯硬挤出笑脸。
“我女儿被绑架了,快给我找出来。”
“夫人,关于绑架这种事,你找过警方了没?”志勇心想,这种麻烦的CASE,还是推
给警方算了,这种差事还是不接为妙。
“找啦,早就找啦,只说会尽力会尽力,还叫我不要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啦,
你倒是说看看,我那宝贝女儿她……”
折腾了好一阵子,要不是看在老板的脸色上,志勇早把她轰出去了。
那老妇人的女儿叫佩瑄,在台北的一所大学读书,离家约三十分钟车程,但佩瑄考上
了之后,坚持搬到学校附近的房子住。
“我说我真搞不懂年轻人,自己住多不安全啊,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算拿条绳
子也要把她绑在家里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妇人嚷道。
志勇暗想:“只要脑筋正常的,都会想搬出去吧!”
那房子是一间三层楼住宅,佩瑄住在二楼,本来老妇人是要把它买下来的,在佩瑄的
苦劝下才作罢。一星期前,老妇人一直连络不上她,赶来一看,大门敞开,而她也失去了
踪影,学校同学也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才发现事态严重。
志勇和佩雯两人进了屋内,苦劝妇人待在车上,嘴里是说怕破坏现场,但其实是想让
耳根清静一点。屋内布置相当典雅,若是普通学生是租不起的,翻了翻柜子,有几包未开
的方便面,这倒是挺让人惊讶的。
两人搜寻了片刻,没发现什么线索,毕竟要是那么容易发现,警方早就找到了,志勇
关上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转了一下滚轮,一张纸微微发出了光。
他伸手抓起那张纸,看了一下,字迹相当潦草,他看了内容,感觉像是一篇恐怖小说
,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纸上有一大段空白,似乎原本应该写着什么的。
“她听到了脚步声,她感觉有谁在跟踪她,她鼓起勇气回头一看……”佩雯停了下
来,因为文章在这里就断了,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佩雯继续念了下去:“女孩倒在
血泊中,那双眼瞪着天空。牠露出妖异的笑,盯着一个女孩,暗想着她的血肉,是不是比
上一个还要鲜甜?”
佩雯说:“应该是怪物出现的那段文字却没有写……”
“也许只是无关紧要的信吧!”
两人又寻遍了她女儿可能去过的场所,最后还送老妇人回家,一边鞠躬道歉,老妇人
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回到事务所,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佩雯随手取了信件,一封封检查了起来。志勇点了
根菸,也没什么事做,随手翻开了日志,但他才看了一眼,就猛然站了起来。
“佩雯,不要拆信!”他大叫。
“为什么啊?”她已经从一封漆黑的信封取出信来,就在那一瞬间,她猛然抽了手,
一股剧痛蔓延开来,黑色的墨水像虫一样往她身上爬……
夜不开封,鬼影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