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story 看板 #1GYbJtwB ]
作者: XIMIX (天不从人愿) 看板: story
标题: [长篇] 末日行者
时间: Fri Oct 26 17:16:36 2012
其实会发这篇真的很意外 因为这篇的存稿不论质或量都颇有问题
而且设定上又是系列的最后一部 所以当初并没有花很多心思在上面
只是弄了个连大纲都算不上的梗概就放在硬盘
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这篇来发 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就只是种直觉和冲动
不过这篇一开始的末日乱像 让我觉得自己还满屌的 预言符合度高到吓到我自己
这么久以前的东西 竟然还满符合社会现况和发展 基本上需要修的程度不高
反而是对于末世的描述有了更多想法 必须尽量融入既有的体系里面比较困难
我一直很想写一些比较硬的东西 但又怕读者咀嚼起来口感不好
所以把原本是全熟的这篇故事 下修到七分熟而已 (以前发的大该都只有五分熟)
五分熟有五分熟的鲜嫩 但七分熟也有七分熟的滋味
能不能让读者越嚼越有滋味 还是会嫌太老吞不下去 就是我本篇给自己的挑战
有读者看了非人天下的结语 给了我一些感想回馈 其中有一篇比较失意一点
在这里 我想告诉对梦想感到挫折的这位读者
人一生或许什么也带不走 但至少能试着留下些什么 即使未必成功 毕竟你曾经努力
就算你的梦想已经摆到发霉 找个时间拿出来保养一下 还是有机会焕然一新
我无法专程为你写一篇故事 但只要你愿意阅读 我的故事就是为你而写
===================================故事开始===================================
================================第一章 世界末日===============================
公元二零二八年，或著该说是末日历八年，
台湾时间，九月六日，上午九点四十二分，三十二秒。
站上土丘，拨开衣袖，垂首看了看手腕上能显示时间的无价之宝，
长生又抬起头来眺望远方，确认前面就是委托人所在的城市。
光是这支不需要更换电池，只靠太阳能与机械能便可永恒驱动的精准手表，
在如今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梦幻逸品。
敢将如此宝贝明目张胆挂在手上，长生的本领和个性不言而喻。
自公元两千年开始，许多末日预言变本加厉甚嚣尘上，
各类乱七八糟的新兴宗教也层出不穷，原本就终日惶惶的盲目人心更加焦躁浮动，
而人类的世界也随着预言的推演逐渐崩坏腐败，朝向自寻死路的注定结局加速前进。
全球经济衰退，贸易解体，企业倒闭，股市崩盘，银行呆帐，民不聊生。
贫富差距和贪官污吏成了理所当然横行霸道的不公不义，政府不仅无力也无意控管灭绝，
本身还成为官商勾结的最大帮凶，提供国家寄生虫孳生的温床和繁殖的大本营，
甚至为了混淆视听模糊焦点打迷糊仗，还联合媒体煽动阶级对立制造族群分裂，
让最基层的小公务员当代罪羔羊，概括承受一切仇恨和恶果，
达官贵人和黑道大头照样钱如流水涌进家门。
富者恒富贫者更贫，老百姓生活无望，于水深火热中痛苦挣扎，
就算拼死拼活也难求温饱。
若是一辈子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煎熬营生，便永永远远翻不了身注定贫穷，
更遑论要追求更好的人生，民众就连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后代身上都不敢想，
因为生孩子也成为无法负荷的沉重负担。
虽然当初为求精进国民素质立意良好，
但如今在为了提供大企业廉价劳力而量身打造扭曲价值，
专为抹灭梦想扼杀人性而提倡的长年国民教育洗脑量产下，
一批批进入社会的新鲜成年人前仆后继如待宰牲畜，在生活苦衷和他人眼光的压力下，
一步一步失去身为人类的价值，争先恐后为了寻求认同而自甘堕落成为蝼蚁，
懦弱卑微的放弃尊严，委屈求全依循不公平的游戏规则，
过著为老板日日卖命却朝不保夕的悲惨余生。
绝大部分人的独特性和不可取代性，比路边的碎石子还要不如，
就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即使逢迎拍马同流合污，
也随时有可能被掌握权力者一脚踢开沦为砲灰。
未来，已经成了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字眼，退休规划和人生计划，
不过是用来自我安慰兼自欺欺人的美好谎言。
过一天算一天，就是小老百姓如堕无间地狱罪魂般的消极解脱。
绝望，是许多人共通的心声。
甚至有许多人干脆放弃希望不再努力，好一点的就借贷挥霍吃喝玩乐游戏人生放空摆烂，
坏一点的就投机取巧为非作歹，不惜欺骗伤害也要损人利己，只求能一步登天脱离苦海。
物极必反，忍无可忍，有志之士与愚夫愚妇同感愤慨，
于是无数暴动便以起义之名四处横行，像传染病一样蔓延扩散，
世界各国在短短两年内纷纷先后沦陷，内乱群起，烽火连天。
但人类的愚蠢并非仅止于此。
或许是想以战止战引开注意，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总之世界大战再次爆发。
终于，在二零二零年，人类和世界一起迈入毁灭性的永劫，末世时代就此开始。
其实世界变得不多，一年同样分为十二个月，四季照常依序更迭，
每天也还是二十四小时日月轮替，只是物资变得极为稀少重要，
未受污染的安全食物和饮水比任何人命都更加珍贵。
人类的生活倒是起了很大的变化，因为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类都没能熬过末日，
但这将近百分之二十的人类，
却被迫挤在不到全球总面积百分之十的安全土地上浩劫求生，竞争资源。
适者生存是唯一的真理，弱肉强食是仅存的道德。
不知道是由于生化武器、核子武器、还是纯粹的基因突变或自然反扑，
大地、天空、和海洋中不约而同出现了一堆前所未见，喜欢活人生吃的恐怖怪物。
这些怪物统治了绝大部分的自然环境，用你争我夺和厮杀吞噬瓜分领域，
根本没有失去科技庇护的脆弱人类插手的余地。
当然，总是会有例外，像是长生。
长生是末日前出生的孩子，亲眼见证了旧时代的衰灭败亡，以及新世纪的蛮横崛起。
在末日历正式发表通用的时候，长生只是个在战火中被师傅收容扶养的半大孩子，
一个难以自保的无助青少年。
到了今天，末日历八年，二十岁的长生已经是名独当一面的兽魔猎人，
默默继承了师傅赠予的吉利假名、宝贵工具、重要知识、和生存方式。
自从师傅在执行委托时意外身亡之后，长生便肩负起斩妖除魔的重责大任，
因为这已经成了长生唯一会做的事，
而这个世界也确实非常需要有人来处理这些危险的事。
末世的人类依然以群居为大宗的社会型态。
缺乏名正言顺具有实权的中央政府，幸存者们照样群策群力，
一起在各处建立起大小不一的自治都市，集结人力生产资源互相照顾保护，
但还是有部分人类，因为各种能说出口和不能说出口的因素，
选择或被迫成为居无定所的旅行者。
旅行者主要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集团行动，另一种是孤身上路，
不论哪种，都不会是受到城市区民热烈欢迎的对象。
除了大型商旅和兽魔猎人以外。
大型商旅可以提供都市所欠缺的资源，而兽魔猎人则可铲除危害都市延续的存在。
而现在，在确认了身分和来意之后，都市的厚实城门正为了长生而缓缓开起。
================================第二章 初来乍到===============================
进入规模中等的清冷都市，按照规矩和程序出示凭证，和警卫表明过想见委托人，
问明地点，长生便到酒吧去打发时间，顺便等候过程繁琐累赘的通报引见。
不论日子多难过，人类总是需要寻欢作乐的地方纾解压力放松心情。
或许是时候还早，酒吧里的人并不太多，但在生活沉重的末世里，
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已是常态，因为随时都会有人需要登门造访，
喝上几杯藉以麻痺自己逃避现实。
坐上吧台，长生点了最普通的饮料，但送上来的东西只是一杯混浊乳白的冒泡微温液体，
和长生在末日前见过覆蓋绵密白沫的金黄冰凉啤酒截然不同。
没关系，长生并不意外，也很习惯，对类似的状况早就见怪不怪。
毕竟如今能拿来酿酒的东西实在不多，原料上稍微参杂异物鱼目混珠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各地酿酒的技术水准高低也参差不齐，
以往工厂出产品质均一的量贩酒品早已成为绝响。
至今长达八年的末日世代，已经足以消耗掉绝大部分仅剩的库存饮食，
如果还有留存下来没变质的旧世代酒可供饮用，
那怕以前只是随手可得的平价甚至廉价酒款，那也绝对不会出现在一般城市的酒吧里面，
恐怕就连普通的小城之主也未必有资格任意品尝。
反正长生也只是想藉著点酒做为敲门砖，试图与酒保聊上几句蒐集情资，
并没有真的打算喝掉来路不明的液体。
毕竟都市人对于旅行者通常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往往保持着莫名的警戒和厌恶，
就算在饮料里动手脚故意陷害也不奇怪。
没办法，谁叫盗贼、抢匪、和骗徒正是旅行者之中的主要结构，
许多城市都因为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而吃过大亏，
旅行者的名声会被弄臭到恶名昭彰也是其来有自，怨不得谁。
“听说最近不太平静？”长生握住酒杯，但却没有就口饮用。
保持室温的山寨啤酒虽同样有酒精能解忧浇愁，但却无法消暑解渴，
与其被眼前的仿冒品迟钝思绪妨碍工作，倒不如点到为止握著酒杯重温一下往日美好。
“嗯？”
身型壮硕的中年酒保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长生好一会儿，
才放下手中怎么擦也无法如玻璃般晶亮的粗糙木制酒杯。
“游侠？”
酒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还提出疑问，菱角分明的粗旷脸庞上胡渣如刺。
在这个世代，所有生存下来的人都必须尽力坚强，或至少能假装强悍，
否则很容易就被视为无用的负担屏除在城市之外。
肌肉发达，是大多数男性选择维系本身价值与宣扬实力的不二法门，
只有用头脑和权力生存的管理阶层，才拥有细皮嫩肉或孱弱臃肿的外貌特权。
“长生，兽魔猎人。”点点头，长生自我介绍。
“喔？市长终于愿意请专业点的家伙来了，我还以为这次又是滥竽充数贪便宜，
找搞不清楚状况的游侠来送死呢。”
酒保收走了长生面前的酒杯，换上一小杯澄澈如水的透明饮料。
而且竟然是用稀奇罕见的易碎玻璃杯盛装。
“游侠只能喝刚刚那种东西，兽魔猎人的话倒是可以喝这个。
我请客，杰森，老板兼撞钟。”
“呵！”长生失笑：“所以刚刚那杯根本也不是啤酒囉？”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有办法满足每个客人的需求吗？
这年头有多少事情还有选择的余地？要点什么东西是客人的自由，
但提供哪种饮料就是老板的权力，不爽不要喝囉。
反正在这里我是独门生意，想上门喝酒就得看我脸色，谁都没有挑剔的资格。”
杰森的笑容里带着强硬。
“那就谢囉。”
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长生举起酒杯闻了一下，然后才沾抿双唇浅尝一口。
“谷物酒！”长生眼睛一亮：
“这种爽口的清甜，应该是用米酿的吧？水也是特别净化过的好水。”
“想不到兽魔猎人还会品酒？”杰森得意咧嘴，随即却又严肃起来：
“不用冰镇就很好喝的酒，我手上也只有这一种了。如果你真是兽魔猎人，
肯定能替我们解决问题吧？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除了市长支付的报酬以外，
当成额外的私人谢礼，我愿意把所剩不多的存货分你一点。”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长生皱眉：“你刚刚说到的游侠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知道，要对付人类或普通野兽才找游侠，若想处理真正的怪物就得找兽魔猎人。
可是高层却执迷不悟，一直把凶手定调为连环杀人犯，就是不肯承认都市里出现怪物，
非要弄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才面对现实。”杰森无奈叹气。
“可以说详细点吗？”
长生掏出一枚银币丢给杰森，一方面是想作为喝酒的回礼，一方面也是当成情报费用。
那是可以在各大都市间流通的公用货币，光是一枚就可以买到两天份的基本粮食，
长生交朋友的诚意可是货真价实。
收下银币，杰森却盯着长生的手腕，
因为就在抛丢银币的时候，杰森看见了露出长生袖口的腕表。
“这么招摇，不怕惹祸上身？”杰森挑眉。
“我戴了好几年，还没出过事。”长生言简意赅。
“是吗？”杰森不置可否，摇摇头继续说道：
“这座城市，和其他城市的收入来源不太一样，不是进行采集农耕或畜牧狩猎，
而是依靠其他的自然资源。城外有丰富的矿产，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在矿场工作。
我们出产品质优良的干净肥沃土壤，保证不含有毒物质，绝对未经辐射污染，
无穷无尽的资源就埋在我们脚下几十公尺处，比任何矿产都更加值钱。”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自行耕种？自给自足不是更为有利？”长生疑惑。
“因为我们没有技术，没有设备，最重要的是没有环境。
城内没有多余的区域可以划成耕地，城外全都是危险的蛮荒领域，
更不用说干净的水源和肥料有多难找，量产级的空气及水过滤系统也是个问题。
只有资源充沛物产丰隆的大都市，才有办法弄出适合栽培作物的大型温室，
然后再把所费不赀的昂贵蔬果谷物卖回来给我们。
虽然拥有最好的土壤，但本市也只能维持基本的温饱，没办法让市民们大发利市。”
“这样啊。”长生点头。
“虽然太保守了一点，可是市长也很努力啊。”杰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感叹起来：
“明明知道这样是在被大城市压榨剥削，我们当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这些年来，市长长期致力于发展农耕技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注意，
已经低调在城外开辟了一小块实验性质的温室苗圃。
我给你喝的酒，就是用那块苗圃成功种出来的米所酿造。
只要能掌握到开垦荒地的关键技术，本城一定会在短时间内繁荣起来，
变成数一数二的大都会。但一切的问题，也是在实验温室成立后才发生。”
“怎么说？”长生又非常珍惜的抿了一小口酒。
“唉！因为技术还不纯熟，为了避免受到污染，市长的苗圃并不开放参观，
除了负责耕种的人员以外一律不得靠近，而且由于位置是在城外，
温室周围也设立了攻击系统抵御野兽。
但或许是出于好奇想偷看吧？大约是在一个月前，有市民在半夜误触温室防御系统，
因而受到严重的致命伤害，虽然被发现后立即送医，但依然在半途就不治身亡。
从此之后事件便接二连三，一直有市民死于非命，
大家都传言是第一个受害者死不瞑目，变成怪物来杀人泄恨。”
“喔？”长生低吟，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关键：
“是怎样的防御系统呢？是自动装置还是人力巡逻？
杀伤力的来源应该不会是枪械吧？这年头子弹可难找的很，
不然枪枝价格也不会一落千丈了，就连大城市的警备队都在闹子弹荒呢！”
“听说自动装置和人力巡逻都有，但详细的状况我不清楚，
我只是被分配到一些栽种出来的新作物，负责研发酿酒技术。”
“所以，你也没有亲眼看过那个实验温室囉？”长生询问。
“没有，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只是知道有这个消息，然后可能有接收到一些作物。”
“这样啊。那么……有谁看过第一个死者的尸体呢？该不会只有市长的人看过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既然是在实验温室出的事情，
由那边的人全权处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长生点点头，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谢谢招待，好像有人来接我了。”
“这就是兽魔猎人先生吗？想不到还是个小孩子呢！”
声若洪钟的彪形大汉猛然推门而入，身后还带着两个同样人高马大的小弟，
一行人风也似的闯入酒吧大声喧哗：
“我是这里的保安官，大家都叫我阿诺或诺大，请多指教！”
壮汉对着长生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
阿诺的体型像大猩猩一样孔武有力，高大威猛，
反观中等身材的长生，相形之下就显得其貌不扬，逊色不少。
“请多指教。”长生对着阿诺的胸口点了点头。
“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呢！听市长说这次来的是兽魔猎人，
害我还抱着大开眼界的希望痴痴傻等，想说到底会是怎样厉害的角色？
看来这次又得希望落空了，前面几个葛屁的游侠看起来还可靠多了。”
“您是来带我面见市长的吧？”
长生语调不愠不火，不疾不徐，纯粹一副公事公办的淡定态度。
“不急，先彼此了解一下再说。”阿诺挑衅的扭扭肩脖。
“阿诺，想找麻烦出去外面再说，别在我这里闹事。”杰森满脸不悦的皱起眉头。
“放心，就真的只是聊聊而已。
我总不能带个冒牌货去见市长吧？这年头招摇撞骗的家伙可多了。”
“你应该已经拿到了我证明身分用的委托信。那封可是你们市长的亲笔信吧！”
“没错，是拿到了。”阿诺不屑挑眉：
“但是我也曾从扒手身上，找出各式各样不属于他的东西。”
“那我该怎样证明自己的身分？”长生叹气，实在很不想听到“身手”这个回应。
在任务开始之前就和当地人起肢体冲突，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幸好，阿诺还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冲动。
“我只想听你讲一些关于兽魔猎人的事。”
“你对兽魔猎人很了解吗？”长生有些讶异。
“不！一窍不通！但丰富的问案经验，让我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在实话实说还是瞎掰鬼扯。
杰森刚好当见证人，证明我没有滥用暴力逼供。”
“请问。”点点头，长生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质询。
“兽魔猎人也分很多种吧？你专长的猎物是什么？是像变种怪兽那类的大型魔物吗？”
“不，猎捕大型魔物通常需要团体合作和重火力，像我这样独来独往的兽魔猎人，
一般都是专精于仰仗特殊技巧的中小型猎物，例如追踪和驱逐。
我的话就是针对类人兽魔，最擅长根据线索辨识兽魔种类。”
“类人兽魔？听都没听过！例如狼人和吸血鬼吗？”
阿诺戏谑咧嘴，身后的两个小弟则是非常捧场的哈哈大笑。
即使是在魔兽横行怪物当道的末世，狼人和吸血鬼也一样只是虚无飘渺的恐怖传说。
“如果有处理需要的话，我也会尽力而为，只是在找到足够的线索之前，
我无法断言肇事者的真正身分，或许根本就不是兽魔所为也不一定？”
长生表情认真的给了回答。
默认立场可是兽魔猎人的大忌。
“是吗？”听到长生似乎意有所指的专业语气，阿诺也突然之间敛起笑容：
“最后几个问题。我听说，城市外面很不好过，环境非常险恶啊！
但还是有人类在城市外面生活吧？”
“没错。”长生点头。
“我又听说，城市外面资源非常匮乏，人吃人是常见的事，这是真的吗？”
“是。”长生的答案斩钉截铁，简单扼要，反倒让阿诺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下。
“那么……你有吃过人肉吗？”阿诺瞪着长生哼哼冷笑。
在许多城市里，吃食人肉者都被视为非人怪物，轻则驱逐出境，重则当场处死，
而这个城市也不例外，会将吃食人肉者当成杀人现行犯一般看待，
只要罪证确凿或取得口供自白，逮捕后不经审问便可直接打断四肢丢出城外。
“……”长生没有回答，只是瞪着阿诺猛瞧。
“看什么？”阿诺不解。
“我在思考哪个部位比较美味，到底是莎朗比较可口，还是菲力比较鲜嫩？”
长生的目光灼灼，让阿诺不由得背脊发凉，后退一步。
“开个玩笑，不要在意。”长生的表情瞬间柔和，阿诺身上的压力也陡然消失。
“现在，可以去见市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