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是上下两篇中的上篇,我忘了在标题上注明了。
这篇文一直没能PO出来,除了近日来忙于其他工作外,也因为牵涉其中的,冥冥之中的
未知力量很是奇特,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写出来。
不说别的,光是昨天就已经花了一个小时,还是无法解决排版的问题,本来很熟悉的文
字排版方式,却总是在版面中出现无法顺利跳行的情形,是以一直延耽到今天早上
才 PO 出。最后是用手动断句的方式才解决。
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背后那股未知力量最大的特征,是完全无法窥知“祂”的身份、
动机,以及行为模式。照理说我们当年做的整个报导非常的正向,但是让不少人发生事
故的那股力量却又很负面,很不友善。
有点“帮你做好事,还被你打一顿”的味道。
不过,我还是一个说故事者,无论状况如何,还是很用力,很铁齿把故事说出来吧……
如标题所示,这是一个关于尹清枫命案的故事。
尹清枫,这应该是一个大家辨识度颇高的名字,纵使现在你可能不太知道整个
事件的始末,但讲起他的名字,应该会有些印象才是。
西元1993年的十二月,在台湾的外海突然出现了一具浮尸。
本来,因为潮水的关系,这具浮尸应该随着水流往外海的方向漂流而去,最后
终成波臣,在大海中永远的消失。
但是为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原因,那几日的风向却有些改变,于是便将这具浮尸
漂回大地,让捕鱼的渔民捞了起来。
然后,从这具尸体引发出来的,却是台湾军售史上一宗牵扯最大也蔓延最广的
千古悬案,那便是著名的“海军上校尹清枫命案”,是一椿至今依然没破的诡异大案。
尹清枫上校,生前是海军总部的武器获得室执行长,因为军购的纠纷,可能挡
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于是就在1993年被人杀害灭口,并且弃尸在宜兰外海,但尸体却被
潮水冲回岸边,才引爆出这件史上最严重的军购杀人事件。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人还住在西雅图,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来会
和这个名字连上关系,而且还衍生出不少怪异的事件。
尹清枫的命案,直到2012年的现在还是没有破案。
而我在尹清枫案发生后的一年多之后回到台湾,进入了一家新成立的电视公司
工作,就这样和这个千古奇案牵扯上了关系。
事实上,据说我工作的这家电视公司之所以会成立,也和这个“尹清枫命案”
有一点关系,当时因为公司的老板透过一些管道取得了大量的尹案机密,认为可以据此
制作出惊人的内幕头条。
在国外,因为抓着了一条大消息而衍生出一家庞大媒体的前例也不是没有,
像美国的CNN有线电视便是拜了六四天安门事件之赐,得以蓬勃发展,成为和各大电视
集团抗礼的大户。因为有了这样的诱因,便让老板先生下定决定,就创办了这家电视
公司。
像这样的内幕,一开始我其实是不知道的,进公司一阵子之后,这个沉寂
了好一段日子的海军上校命案突然又成了媒体的焦点,有时在公司也免不了要和同
事谈谈这个神秘的杀人事件。
有一天,我突然被老板先生叫进了办公室,走进他那豪华到有些夸张的巨
大空间,只见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形貌平凡的中年人,眼前的茶几上满满地堆着花花
绿绿的相片。
“这位是陈记者。”老板简单地这样介绍道。
而日后我才知道,当时坐在老板办公室里,这位看似平凡中年人的
“陈记者”,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面情报员,游走于美国中情局、台湾国安局
和中共情治单位之间,是个厉害到不得了的人物。
几年后这位陈记者的丰功伟业之一,便是在某一次总统就职宣言发布之前,
神通广大地拿到了演说稿,把它卖给了媒体,还因此酿成了极大的风波。
又过了一阵子,这位陈记者换了个艺名,摇身一变成了电视台的名嘴,也
就是那种不只可以谈政治,连外星人古文明也可以谈的名嘴。
资料夭寿多,书和照片也夭寿多,说的话讲的事都一定有凭有据的一位记
者名嘴。
是的,宝杰,看到这里大家会拼命去联想这位陈记者到底是谁,然后我一
定要告诉大家,他叫陈记者,不姓张。每当我讲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总会有人立刻
做出这样的猜测:
“啊!就是张友骅嘛!”
不是,陈记者不是张友骅,不过在整个案子的采访过程中,我们的确也访
问过张友骅,而且他还出现在片子里。倒是陈记者从头到尾没有露过脸。所以就算
有人找到这部片子,还是一定看不到陈记者。
现在再让我们回到1994年的时空。
“陈记者最近会和我们公司合作,”老板这样兴冲冲地说道。“他手上有
尹清枫案的许多机密资料,我们打算做个‘尹清枫案大搜密’,这个企划,就让你
来全权负责!”
于是乎,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下了电视公司有史以最重大的节目制作工
作,但是却也没想到,这居然开启了我这辈子最古怪的一次灵异经验。
一般来说,尹清枫命案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常常有不少和灵异有关的传
说,坊间的一些八卦节目就曾经煞有介事地探讨一些旁枝外节的巧合,认定它有着
民俗中“含冤莫白”的成分在内。
比方说,有人就找来台湾沿海的地图,言之凿凿地找出海边有座
“清水山”和“枫叶村”,两个地标和尹清枫的尸体出现地点恰恰成为一个三角,
有位所谓的“大师”还铁口直断,说凶手之中定然有精通命理五行的高手,连弃尸
地点都机关算尽,目的就是处心积虑要让这个案子永沉大海。
还有人很努力地找到某位几年前帮尹清枫算过命的算命仙,出示当年他铁
口直断这位海军上校有性命之忧的命盘图。
而在媒体上头,尹上校的弟弟也常常出现当场附身的动作,让所有的记者
人仰马翻。
这样一个惊人的大案,我刚接到手的时候也有点紧张,因为这个和军售有
关的命案牵扯非常之深,有很多关系人莫名奇妙出了意外,连远在法国的官员也有
人送了命,好一阵子我总是疑神疑鬼,走在路上不住回头,怕有人跟踪,而回家后
也常常神经兮兮地瞪着电话,生怕有人来窃听。
其实说真的,当时那位神通广大的陈记者大概是没有精锐尽出,不只留了
一手,而是留了好几手。因为老板先生是个抠得要死的奸商,没事更是喜欢和人乱
杀价,因此要说陈记者提供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的独家机密,那也是无中生有的鬼
话,他提供的是一大堆按照时间拍摄的尹清枫命案相关照片,包括上校生前的遗照
、从海中捞出的尸身、一批神秘失踪的衣裤等相片一应俱全。
咱们的老板先生看了这些东西,还在做他的旷世美梦,在他的规划中,这
些资料可以做成十集超精彩的尹清枫命案特辑,除了在电视台播放外,更可以制成
录影带、VCD,定然造成洛阳纸贵的轰动……
反正,做梦是不犯法的,而老板先生做这些美梦的方式并不会对我们制作
节目造成直接压力,所以我就和几个节目部的助理、导播开始制作这套“尹清枫命
案”大搜密。
只是做了没几天,就开始出现古里古怪的事了。
最先出问题的,是几个年轻的公司同事,有的人甚至没有参与这套节目的
制作,每过一阵子,公司里就会有同事出意外不能来上班,大部分是出了小车祸,
有的人出的意外却相当离谱,有个美工部的小男生在家里弯腰捡东西,一抬头却撞
著柜子撞成了中度脑震荡。
有个副总更是离谱,他是被家里的小狗咬破了手指,却因此感染了破伤风。
刚开始没有人把这些古古怪怪的意外归咎在尹清枫命案上,公司在很短期
间折损了这么多人不能来上班,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大事,顶多透著点奇怪。
“奇怪,”我有时会和同事这样说道。“会不会阵亡到最后,公司只剩下
老板一个人还能来上班啊?”
这话说了没多久,噩运就降临到了我头上,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我居然
在大马路上出了四次车祸,每次都是被出租车从后头撞倒,脚上、手肘都是伤痕。
最气人的是,有一回我被撞倒在地,那个司机居然还楞头楞脑地走过来,
俯视着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奇怪?为什么你会在那里?”
而几个撞倒我的司机也在笔录上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说撞倒我
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都没有看到我。
然后,几天以后发生的一件事,才让大家意识到这些怪异现象可能和尹清
枫的案件特辑有关。
那天我架了部 BETA CAM 的摄影机,用镜头对准那些陈记者卖给我们的尹
清枫相片,在这批相片中,有几张是最令人恐惧的。
这几张相片,是尹上校过世一年多后准备下葬了,我们出摄影机去殡仪馆
现场拍的。印象中最清楚的就是在殡仪馆还遇上了当年的台北市长,后来的陈总统
阿扁,靠这个案子声名大噪的他,当时的座车只是一台富豪,到了现场时除了安慰
家人外,还跟我们这些小角色一一握了手。
但是陈记者最厉害的,就是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他混进冰柜室
里拍了几张尹上校遗体的近照。当时没有一家媒体拍得到这样的照片,也让大家对
他佩服得要死。
当年因为尹清枫上校的死因未明,家属不愿将遗体立刻入土,而是让遗体
停尸在殡仪馆中长达一年,经过了一年的冰藏,尹上校的遗体严重脱水,变成了黑
黑乾乾的模样,眼皮上翻,无论怎样也无法让眼睛闭起来。
整个遗体乍看之下,根本就已经成了类似惊悚片中的干尸,而那几张相片
便是尹上校停尸一年后的可怕模样。
在当时媒体的头版标题是“尹清枫上校死不瞑目”,但实际上是因为尸体
停在冰柜里太久了,脱水了,所以眼皮才会收缩到闭不起来的程度。
如果要我形容那几张照片,虽然尹上校的遗体看起来有点骇人,但是严格
来说,把他的遭遇和整个事件联想起来,比较明显出现的情绪是悲伤和难过,因为
想到这样一位正直的军人居然下场是这样悲惨,真的让人觉得相当的悲伤难过。
为了将相片拍入摄影机,我们在公司美工部做了个简单的架子,只要将相
片放在上面,每张相片拍个十秒就可以了。
我用这样的方式拍了近百张相片,一点都没有问题,但是一拍到干尸的部
份,就开始出问题了。
当时我拍相片的地点,是在美工组的办公室里,因为那里的人比较不多,
比较不会被打扰,我拿起了第一张干尸的照片,就像前面近百张一样地放在架子
上,正要拍摄的时候,也不晓得为什么,那张相片就“刷”的一声从架子上掉了下
来,而且还不偏不倚掉进旁边的一桶水里。
“搞什么鬼嘛……”我喃喃自语地从水里捞起那张相片,把它晾在一旁,
然后又取了一张也是干尸的相片。
因为有了前一张的经验,这一次我更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相片放得非常之
稳,就是伸手碰它也不见得碰得下来。
只是怪事发生了,正当我要按下摄影机的掣钮时,只见那相片又是轻轻一
动,又翩然地从架上掉了下来。
而且还是一样,不偏不倚地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又掉进了旁边的水桶
里。
一旁有个美工组的同事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地看着我做事,看见第二张相片
又掉进水里,他也忍不住“咦”了一声。
因为事情有点怪,所以他也燃起了无比的好奇,于是便自告奋勇地帮我固
定第三张相片,为了确定不让它再掉下来,美工组的同事还用双面胶把相片固定。
只是一到拍摄的时候,那双面胶也像是消失了功效一般,相片还是毫不犹
豫地掉了下来,而且依然是掉进水桶里。
第四张、第五张也是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摆,怎么固定,只要摄影机一启
动,那相片还是一样掉了下来。
在这过程中,在一旁看着的美工组同事有人打了内线电话到前边办公室
,因此惊动了不少人前来看热闹,大伙都想来看看“会自己飞起来的相片”。
等到我不信邪,仍然想放第七张的时候,小小的美工组办公室已经挤了
不少人,没有人敢出声,每个人都屏息已待,想要看看相片到底会怎样“自动掉
下来”。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捏起了第七张相片,正打算把它摆到架子上,就在这
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有过前面几张相片的古怪经验,这一次我把相片拿得非常稳,正要
放到架子上时,在众人专注的眼神里,那张相片突然间就硬生生地从我的手指中
“溜”了出来,而且还向上方飘了十来公分,然后这才轻飘飘地在空中翻滚滑
翔,一个转折,又不偏不倚地掉进水桶里面。
这样的怪事在众目睽睽的情形下活生生出现,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
觑,只是却没有人敢开口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才有个台语部的小男生有点睹气地声音大了点,说了句话。
“不会吧!拍这种片子是要帮你伸冤的,用不着这样整人家吧?”
这两天,飘版的I大提出见鬼时可以骂骂祂们,可能可以让祂们知难而
退。但是这样的做法在这个事件里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出声的这位小男生,第
二天就消失了,没有来上班,公司也一时间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直到很久以后才
知道,原来他那天晚上就出了场车祸,昏迷了好几天,后来才让家人领了回去,
但是细节怎样,却再也没有人知道。
不过,当时大家都完全不知道他第二天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位对虚空处开骂的小兄弟,成了公司又一个“阵亡无法来上班人
口”。
现在再回到照片一直乱飘的美工室吧!
大伙正在没理会处,突然间一阵骚动,从人群夹缝中冒出来的却是老
板先生那颗白发苍苍的大头,身后跟着经理。
“干什么啊!集体摸鱼啊?”他大声地叫道。“都给我回去上班!还
有你!”说著说著,老家伙还指着我大叫。“不要在我的公司妖言惑众!我们
公司平安得很,什么东西都没有!大家都给我回去好好工作!”
话虽这样说,等到大家都散去了,老板先生还是面带忧色地看了看那
几张浸溼的相片,对经理使了使眼色,经理会意,便把我拉到一旁。
“老板说,请你明天还是买些四果牲礼来拜一拜吧!”他随口从口袋
中掏出几张钞票,塞在我的手里。“他还说,拜的时候诚心一点,看看会不会
比较没有事。”
那一阵子,发生在我周遭的怪事还不只这一遭,甚至连下了班回到家
都常有层出不穷的怪事。
有时候走在路上,没来由就会有一大票流浪狗跟在我的后头狂吠,走
过算命摊的前面,更是不只一次地被算命仙拦了下来。
“年轻人,我有一话相赠,”通常他们会这样说道。“不收你的钱。”
虽然对这种拦路的江湖术士我从来不理会他们,但是几次之后,心中
还是忍不住有点毛毛的感觉。
回到家中,家里也有不少古里古怪的事,比方说,我常常会在夜里最
寂静的时候,听见窗户上有搔抓玻璃的声音,也常常听见房间里有人窸窸索索
地说话,但是因为声音太小,总也没有办法听清楚那些声音在说些什么。
后来这个谜总算解开了,原来那时候我有时会听些催眠放松的录音带,
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有部随身听塞进了床缝,启动了自动回带的功能,就一天二
十四小时地重复播放催眠师低沉的语声,从随身听耳机传出来的声音本就细小
如蚊,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只在夜深人静时听见这种窸窸索索的语声。
但奇怪的是,这种情形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一个月内随身听当然没换
过电池,什么样的电池能够持续一个月,也是个玄之又玄的不解之谜。
至于窗户上搔抓玻璃的声音,则是始终没能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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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请给我一两天,就把下集补完吧!
关于电视公司的故事,我写在“花琪森林电视公司”中
http://www.popo.tw/books/14834/artic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