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变成人类。”
“即使从此会不良于行？”巫婆问。
我点头。
“把这喝下，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药水真的好难喝，我忍耐著刺鼻的气味把这呛喉的液体全都喝下。
声音？喔，我没失去，我看过那有名的童话故事，绝不重蹈覆辙。
我失去的，是自由。
※
“为我唱歌吧，我的歌姬。”
“非常乐意，我的王子。”
啊啊，真像梦，我的王子替我推轮椅，带我到花园里散步，多么美好。
我在花园里尽情的引吭高歌，许多小鸟被歌声吸引而来，与我一同合唱。
王子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沉浸在这场大合奏的乐音里。
“真是太棒了！我不能一天没有你的歌！”
“过奖。”
被王子称赞了，好开心，好开心啊。
我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但我真的太高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终究……只是他的“歌姬”啊……
“我要结婚了，你不祝福我吗？”
为何要？新娘又不是我！
“我以为，你离不开我的歌。”
眼泪啊，别再流了，这样他就会知道我的心意了。
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让他知道又何妨？
心好痛，好痛，只有我不幸实在太不公平了。
看到我的泪，王子满脸讶异。
“我以为，你对我只有感遇知音的情绪。”
我笑。“不，你错了，我爱你。”
我打开窗户，让飘散的羽毛随风卷向高空。
“我只是没有让你知道的自由。”
外面的蓝天如此炫目，但我已经无法回到它的怀抱了。
巫婆说：“记住，你不能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情感，否则他就会变成羽毛喔。”
记得我当时还问：“连用写的都不行吗？”
不行。巫婆是这么回答的。
不能示爱，就是我失去的第一个自由。
真可笑，我费尽心思保留我的声音却反被巫婆将了一军。
不能再次回到空中，是我失去的第二个自由。
那位明明只有失去声音却不懂用其他方式示爱的笨公主，最后至少能回到大海的怀抱。
而我，多么希望变成羽毛被卷上天的是我啊。
“我去陪你吧，笨公主。”
失去羽翼的鸟，最后的归所是大海，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