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双殷身处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四周被不明的物体团团包围,隐约感觉到外界温
暖的风微微送入,可见这并非密不通风的囚室。
伸手碰触,围绕自己的物体,丝丝分明又集结成束,俨然是一个厚茧。
源源不绝清新花香扑鼻,花与丝,双殷直接联想到枫孃,他正在枫孃保护中,疗愈身上的
伤患,在狭小空间内稍微活动手脚,大半地方已完好如初,偶有酸痛,猜想是过度操累肌
肉的后遗症。
0.01公分的快感,运用方式简单,容易上手,缺点是相当地耗费体力,冲击波对自身肌肉
、骨骼伤害极大,无所节制的使用,最后损害皆会反蚀能力者。
想要完全发挥能力,便得仰赖坚强的肉体,日以继夜、千锤百炼的锻炼是基本功夫,双殷
不曾一日懈怠,期待有朝一日能克尽全功,如同巨树般地傲视群伦,受人敬重。
盼望能循序渐进,无奈敌人的强度远超乎他目前能力所及,以弱击强需要无所畏惧的气魄
与运气。
双殷比谁都清楚,他是靠着一股硬气,运气十足地走到今天的地步,因此不曾沾沾自喜,
更不敢松懈,感谢给予协助,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伙伴,即便那人是令他吃尽苦头的
枫孃。
正要开口叫唤枫孃,为他解开咒茧,听闻到武我有会长的声音,他下意识噤声不语,安分
地待在茧中,静观其变。
“通通出去。”
武会长摒退左右。
“妳知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不就是溜到阴间去玩了一趟!”
枫孃没好气走近双殷,双殷能听见她从茧上,揪出一条丝线缠绕在手腕上的声音。
“千交代万交代,没有我的允许,妳不得离开家门口一步。”
“人家又不是犯人,成天关着会闷出病。”
枫孃不理会祖父的训斥,用撒娇来求得原谅。
“等我找出治疗无心症的方法,妳想去哪里我绝对不会阻拦。”
武会长心软地说。
“要等到哪一天?一般人的心脏我没法用,这么多年来,辛苦钻研所能找到的咒法、巫术
,编写不下千次的新术法,制造、培养出来的心脏,没有一颗能安稳在我身体里跳动超过
三天。”
枫孃天生是无心之人,从胎儿起,全仰赖一块古老秘石取代心脏,维持常生理循环,秘石
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必须不断灌注灵能,待在地脉充足稳定的处所,方能确保枫孃的健
康无虞。
“爷爷发誓一定会帮你找出解决的方式,听话,别再做出让爷爷担心受怕的事,千万不能
再下阴间。”
“不要,阴间好玩的很,只去一次多可惜。”
冒险犯难一次就上了瘾,枫孃决意不依从祖父。
“妳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差点闯了大祸。”
“会吗?我不觉得!”
枫孃不以为意。
“惹恼了岛憧,阳世也会跟着遭殃。”
“如果他真有这种本事,不会落得地盘交出托管,被软禁的下场。”
“这只是暂时处置,要不是他在私下进行违反公约的实验,在众目睽睽下被揭穿,依他和
阴府高层的关系,这件事百分之百会不了了之,为杜悠悠之口,平息各方势力,尤其是赎
罪之丘方面的压力,对他做出制裁,八成是他们商议后的结果,没有意外,等风头一过就
会释放他,归还他掌管的地盘,这些年他势力扩展得太快,手段毒辣,过于招摇,得罪不
少人,成为众矢之地,或许利用这次机会,化明为暗,若真是如此,等他再复出时,绝对
会搞到两界天翻地覆。”
武会长忧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亲自和岛憧碰面后,实在很难想像他是爷爷口中所说,心思缜密的阴谋家,倒像是一个
有勇无谋的莽夫。”
枫孃的话,双殷亦有同感。
“那是因为你们认识他还不久,岛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突然性情大变,做出一些旁人匪夷
所思的举动,短则半年,最长曾经有过十年的纪录,等让他度过后,整个人的脑智、修为
便会提升数倍,于是有人猜测,他拥有的阴盒能力类似于羽化,经过一段阵痛期后便会脱
胎换骨。”
“这样说就比较有道理了,但为什么他会特意设计掳走甲极的妹妹?”
“要是说的清楚,岛憧的秘密早被揭穿,无谜咒首虎视眈眈想除掉他,罪人港这块肥肉不
知有多少人在觊觎?阴间的事,能不管就不要管,我们只要守住阳世的安宁即可,阴阳有
别,人鬼殊途,保持适当距离才是上策。”
“好个独善其身,既然如此干嘛帮我,引他们到无善上师的地下咒室。”
唯恐脱不了身,枫孃暗中向祖父传了张纸条,揭发无善上师的邪恶行径,画了简明的位置
图,趁岛憧离席追击众人时,在遁入传送阵前,诱发小规模的爆炸,给予祖父介入的契机
。
“妳弄错了,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是修罗之都的特使,向阴府举发的人是阴金管制局第一
局的尾龙忏局长,我充其量只是到场凑热闹的观众之一。”
武会长急忙撇清关系。
“老狐狸。”
即便是祖父,枫孃照样讥讽。
“知道妳也在时,爷爷的心差点停掉,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跟妳的爸妈交代。
”
双殷可以听见武会长走到枫孃身后,慈父般地抚摸她头发的声音。
“假如我有生命危险,你会出手救我吗?爷爷跟岛憧打起来,谁会赢。”
枫孃明知故问。
“现在?他吧!这个人高深莫测,不知暗藏了多少厉害的杀手锏?”
武会长对岛憧评价之高,令双殷惊讶。
“但对我的宝贝孙女动手,他也别想全身而退。”
霸气涌现,对自己的能耐,武会长有一定信心。
“换做爷爷年轻的时候呢?”
枫孃听出祖父的话中有话。
“我死了,他绝对活不了。”
武会长淡然地说,散发出的狂傲之气,烘热周遭空气,一股热流从丝与丝的空隙传入茧中
,吹的双殷脸上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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