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藏依言坐下,恭敬地自我介绍后,好奇地开口询问:“大师怎知晚辈所为何来。”
“先师把守灵的任务交给我时,已经告诉过我,会有这样的人来找我。”老和尚慢慢地说
著。“这世上没有恒静不变的事物,总有一天,那个地方会再出问题的。到时会有有能者
前来求助,我的任务,便是把所知的历史传递下去。”
“虽然我不见得是有能者,但还是请大师能协助我理解那个地方的过去。”孟藏虚心说道
。
“那块土地的古早过去,先师也不清楚,我们所知的过去,是在五十七年前,学校刚在大
兴土木准备创建的历史。”
“还请大师详述。”
“我还记得那一年,我十五岁,还是个小沙弥,跟着先师了念师父在普佛寺学习。”老和
尚悠悠回忆起往日时光。“有一天寺里来了几位穿着体面的先生,跟寺里的住持师父谈了
很久的话。据说是要盖学校的校地出了问题,希望能请寺里的师父们去帮忙办个超渡法会
。”
“当时住持师父正逢闭关时刻在即,便派了先师负责。先师当时便领着我们寺里五个师父
一起过去,我当时年记小、修为不足,但因得先师宠爱,所以也跟着去帮忙。”
“那个地方……真的很诡异。”老和尚陷入回忆道。“我们还没接近校地,就已经感觉到
那股不对劲的气流,那里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外面世界,穿过那道界线,所有的
气味、声音、氛围……甚至温度都不一样了。”
“先师担心情况有异,便让我和几个修行较浅的师父先在外围的住所等候,他和另一位吉
真师父先去视察情况。然而这一去,却花了八天才回来,好几度我们都想进去找人,但先
师吩咐过,若他们有去无回,我们绝对不能再进去……”
“八天后,先师和吉真师父回来时,两人像突然老了十几岁,皆是筋疲力尽,身上还有大
小不等的伤口。其他师父见状自是关切,但先师和吉真师父却都不肯多说,便立即要我们
打道回府。”
“回寺之后,先师、吉真师父和住持师父三人闭门长谈多日,那个晚上,先师突然离开了
普佛寺,接下来几年再也没有回来过。每当我问起吉真师父时,他总是不回答。直到十五
年后的某一天,吉真师父突然告诉我,先师要圆寂了,希望能见我最后一面,我才连夜被
带到这里来。”
看着居住了四十几年的小院,他似乎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里时的感觉。
“师父当时已经病得很重了,见到我时,却显得很高兴。”老和尚说道。“他那晚跟我说
了当年发生在校地的事……原来那次他和吉真师父进入校地后,在场已经有另一个法师在
作法,那法师是个高人,在夜里力图镇压群鬼怨气,却因为校地过阴,他力有未逮,先师
和吉真师父见状便上前帮忙,勉强在第一夜控制了场面。”
“天亮后,那高人告诉先师,校地过去应该有极残忍或不公的屠杀或死亡事件发生过,加
上此地风水环山走势如扩音筒,因此怨气之力得以凝聚,而其怨力之强大,莫说是人,此
地连神都不敢多管。然而此地虽阴,但似乎曾有人在此作法镇魂,虽无法完全镇压,但此
处偏僻,只要人畜不近,也可安然无恙。偏偏这次选中此地盖校,开挖后惊扰亡灵,原本
的怨力突然被释放,才会连连出事。”
“那些被扰动惊醒的怨魂已经开始苏醒,如果时日一久,会随着人群往外转移扩散,到时
恐怕会酿成极大祸害。现在唯一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困神。”
“困神?”始终安静聆听的孟藏至此露出惊讶神色。
“嗯,那高人说年轻时曾听闻门派中的秘法,可以术法引神、困神,此地只要有神坐镇,
此后可保百年安宁。但据他描述,困神的方式并不光明,算是骗神来与地做阴契,迫使神
明无法离开。”老和尚叹了口气。“此举虽然不光明,但情势所逼,先师感到事关重大,
表示愿意伸出援手尽力阻止灾祸发生。当日便和吉真师父替那位高人护法七日,其间险恶
不足为外人道,但最终他们确实成功完成了困神仪式,平息了一场灾害。”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法术。”孟藏听完深感不可思议。
“这是高人所属师门中不外传的秘术,就怕流传出去,会被有心人利用了。”老和尚说道
。“施法后,高人要求将挖掘出的百具大体火化,骨灰送到这庙里安置,先师也愿意留在
这里终身为怨魂念经超渡,只是先师未能完成,临终前更担忧终有一日,困神的法力会消
失,到时灾祸再起,无人传承历史,便耽误了时机。”
“晚辈这趟来,确实因为学校发生了鬼魂作祟,但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晚辈在施术时不知
何故法力受限,无法降服鬼祟。才特地调查该地的历史。”孟藏解释道。“现在听来,既
然已有神明坐镇,还会有鬼魂作祟,似乎不太寻常。”
“法力的限制,我并不清楚。但会有鬼魂作祟,或许是神明的忿怒吧。嗯。那是神明的忿
怒吧。”老和尚沉默了许久,开口道。“高人说过,被困的神明必然不甘,或许会或起异
心,福祸如何不得而知,只是该地既然归属祂的管辖,鬼魂作祟必然也是经由祂允许才出
现。”
“这样啊……”孟藏思忖。
“我帮不上忙,只能把这段历史告诉你,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老和尚淡淡地说
著,声音显得疲惫,话中也有逐客之意。
孟藏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恭敬地起身答谢,准备离去,但临去之前,摆置骨灰坛的
桌案上,一个黑色图腾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常见的道教龟蛇玄武图腾,只是图腾正中插了一柄剑,十分诡异,而这个图腾楼飞
曾跟他特别提起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师,晚辈想请教这图腾是?”
“这是当时那位高人用来与神明订做阴契的信物,也是先师再三叮嘱要守护的神物。”
老和尚的回答让孟藏心里千百个念头迅速闪过,所有的事情似乎隐隐有了连结……
“大师,最后想请教您,当初那位高人可曾说过,有没有任何方式能让受困的神明离开该
地?”心中的推测让孟藏急切询问。
“有。”老和尚说道。“如果有其他神明接替了,自然可以离开。”
*
孟藏回忆叙述至此,众人皆是一震,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在关平身上。
“所以、所以许善渊是、他是……”丁丁过份惊讶而口吃地说不出话。
“我为了确认推测无误,昨天已经去查过,许善渊确实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根据他同学的
说词,今年开学之前,许善渊曾在你们校区附近出过一次严重车祸,肇事车辆是砂石车,
在场的目击者曾表示现场情况很糟糕,大家都认为许善渊必然当场死亡或重伤,没想到许
善渊除了手脚轻微擦伤外,竟毫发无伤。我有联络到肇事的司机,他非常肯定地告诉我,
他感觉到自己的车子是确实碾过东西,但看到许善渊从轮子底下走出来,他还觉得自己看
到鬼了。”
“所以许善渊其实那时候就死了吗?”丁丁问。
“我的推测是当场死亡了,而在意外之后,许善渊个性似乎有些改变。他原本对女生较为
轻浮,根据神秘社其他成员的说法,三位前社长在评估新任社长前,曾因许善渊的个性而
迟迟未能决定,但车祸之后,许善渊个性变得较为稳重,他们也才把社长交付给他。”
“之后你们见到的许善渊,其实就是那个被困神明的化身。”孟藏无奈地说道。“许善渊
必然是感应到关平的身份,因此才会费心布下这个圈套。”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合理了。”良久,楼飞终于打破沉默。“从头到尾都是许善渊设计
的,从小女孩的出现、影片外传,到引诱关平入瓮。”
“昨晚那些鬼仪队……”关平紧蹙浓眉。
“那是迎神的队伍,若你昨天被他们找到,接受了迎神,那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孟藏
说道。
“但他们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关平不解。“我上次和苏染也去过学校,却没有发生任何
事情。”
“你刚提到,昨天曾在路上遇到许善渊,想必他一定把契约的信物交给你了,所以你才能
够在校园里毫无阻碍地施术,也尽管已经设结界封住气息,还是在通过鬼魂时被感应到信
物。”
“可是我并没有拿他的东西……”关平突然想起昨日遇见许善渊时,对方太过亲密的肢体
动作,顿时噤声,连忙翻寻衣袋,果然在口袋中摸出了那枚镶著龟蛇玄武图腾的戒指。
“好卑鄙!好卑鄙的神!”丁丁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怎么可以这样设计别人!”
“他也是这样被设计的。”苏染叹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丁丁急问。“我们既然已经逃出来了,那趁现在白天,我们赶快离开
,越远越好。”
“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毕竟还有魏文龄的事情……我推测,我们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可以
处理。”孟藏说归说,但首次语调中出现了不确定。“我们先处理能处理的部分,或许事
到临头会有转机。”
“好,我先去做那个小女孩的拼图,先找出魏文龄想找到的人……”苏染尽可能明快的说
著。
好友们尽可能积极地讨论著处理方式,关平却握著那枚戒指若有所思地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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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了。
来吃烧酒鸡~
(当场变宵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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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marvel数字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