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女鬼你不要睬 之五
整整一个月,茗诗嘴巴上说不在意,但连喵兵卫都看得出来她心里介意到想砍人。
她很气,气到快爆炸了。
也许是因为同是非人生物,她对于枷枷的出现不是像对小雯那时的自卑,而是一种竞
争式的愤怒。
这种情形,我们普遍唤它做:吃醋。
这一个月她变得特别在意一些事,包括我的去向阿,手机有没有不知名的人来电阿,
MSN跟谁聊天阿,做梦有没有梦到她阿等等等等。
吃醋的女人很恐怖,当吃醋的还是只活尸的时候就更恐怖了,这一个月我可说都在地
府的大门口徘回。
恐怖经验一: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爱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一日,茗诗拿着一张A4
纸对着我朗读:“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关于我的
一切都要包容。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你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你也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
里面也要梦见我,在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我嘴开开的看着她,手上那条吃到一半的健达巧克力在她念稿的时候无情的流了我满
手。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遇到红眼睛的大胸部女鬼要一拳把她打飞,不准碰到她的
身体!”
小姐……不准碰到她是要怎么一拳把她打飞?
“我说亲爱的,刚刚那段话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啊?”我吞下口中糊掉的巧克力,偷偷
把沾到手的巧克力抹在睡午觉的喵兵卫肚皮上。
“我刚刚在电影台看到的,好感人。”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难怪我觉得耳熟,除了最后一句不合逻辑的话,其她根本是从古天乐、张柏芝演得“
我家有只河东狮”里抄下来的嘛!
“阿可是最后一句,不能碰到她我就没办法一拳把她打飞啦!”我提问。
而且我身为一个普通的男大生,怎么可能打得飞地府戒护官阿。
“那改成踹飞好了。”茗诗说完还真的拿出原子笔在纸上涂改了起来。
“……”算了,跟一只可爱的活尸谈逻辑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本身就是个超逆天的存
在了。
“好了!”茗诗开心的抓起我的姆指咬破,将纸拿到我面前说:“在这里盖章。”
我颤抖着手盖下了血手印,那张纸的最后还写了一项附加条款:“如果违反下列任何
一条,都要接受茗诗特制,‘爱的小惩罚’。”
“嘻嘻,就那么说定囉。”茗诗笑着拿出铁钉,徒手将纸钉在我电脑桌前的墙壁上:
“那就这样,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照着念二十三遍。”
“为什么是二十三遍?”我歪头。
“那四十七遍好了。”
“为什么都是这种不干脆的数字?”我头更歪了。
“再挑就八十四遍喔!”她睁大眼睛恐吓我。
“四十七好啊!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四十七这个数字了!”我诚惶诚恐的低头。
咚!
我头还没抬起,就被巨力重击,脸直接砸到了电脑桌。
“为……为什么打我?”我满脸鲜血的抬起头,看着刚刚猛捶我后脑的凶手。
“我、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因为在这张纸上立约的事情只要一违反就会依照条
约被惩罚。”茗诗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你刚刚违反了‘只许爱我一个人’!”
“这鬼东西哪来的?”我瞪着那张纸,他仿佛发出了邪恶的笑声。
“跟我爸爸拿的。”
“那个死老头……”
咚!
我的头再次被砸在桌上,在昏迷前,我听到茗诗颤抖的声音。
“亲爱的,你……你违反‘关于我的一切都要包容’……”
干,什么屁合约!
咚!
“连……心里想……也算吗?”我晕了过去。
恐怖案例二:
“亲爱的,你看看这个。”茗诗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进我房间,我立刻弹出一
公尺远。
“那是什么?”我很吓,上次那张见鬼的合约让我来来回回逛了地府大门好几回,虽
然后来烧掉了,但只要茗诗拿着不知名的东西出现我都会先提高警觉。
“唉唷,这只是普通的型录啦。”她举起手中的型录晃了晃。
我虎躯一震。
“那不是内衣型录吗?”我超惊讶。
茗诗身为超害羞气质活尸,平常连稍微敏感的话题都不敢说了,现在居然拿着内衣型
录要跟我讨论?
“嗯阿,因为人家想买几件新的……不知道你觉得哪种比较好看。”茗诗脸泛绿光的
低着头。
不知道我觉得哪种比较好?难道茗诗终于想跟我进展到最后一步了?怎么办,我还没
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放心,交给我吧!”我比出豪迈的大姆指。
于是乎,我们讨论起内衣的款式来。
“嗯嗯,我觉得这个挺适合妳的。”我盯着茗诗穿着黑色背心的胸口,心不在焉的随
手指了指型录。
开什么玩笑,平常连看一下都会杀头,不趁现在正大光明多看几眼,以后看不到怎么
办?
“你真的觉得不错吗?”茗诗似乎有点怀疑。
“当然当然,超级适合妳的啊,妳看看这颜色,还有花样……”我随口唬烂。
“这样喔……”
话说茗诗虽然长得高又有气质,胸口却跟传说中无长兄的花木兰有一拼之力阿。
可是说真的,我完全不在意,虽然枷枷很性感没错,但茗诗那么温柔美丽的活尸去哪
找第二只啊?
“那你最喜欢那一件啊?”茗诗嘟著嘴问。
“这件吧。”我选了件黑色蕾丝。
“确定?”
我点点头。
茗诗笑了笑,将我指的那个女模特儿照片撕成两半。
“怎……怎么了吗?”察觉到情况不对,我往旁边挪了挪。
“我、就、知、道、你、喜、欢、大、的!”她一字一句的说,缓缓将那个凶前颇为
雄伟的女模照片撕成碎片。
她将碎掉的图片一洒,目露凶光的在如彩蝶飞舞的碎片中缓缓走向我。
有些过于恐怖的回忆,大脑会自动将他遗忘。
关于那晚,后来的详细情形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夜真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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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之多,不胜枚举,我终于忍受不住茗诗这一个月来过于神经质的举动,打算好好
跟她说清楚。
一天, 我们在我房间看完电影后,我语重心长的对茗诗开口。
“亲爱的,你是不是很介意枷枷的事啊?”我问。
“没有阿……”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啦,其实有。”
我揉揉她的头发,说:“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别想太多了,而且妳那么温柔美丽,她
怎么跟妳比?”
“可是她身材很好耶!”茗诗低着头,嘟嘴不甘心的说。
“哼,胸部大就叫身材好,那世界上最辣的应该是新西兰的乳牛!”我哼哼的说:“
我对乳牛一点兴趣都没有,看了就想吐!”
“真的?”茗诗惊喜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
茗诗开心的抱住我,做势要亲。
乓啷!
就在茗诗的嘴唇快碰到我的时候,一块石头砸破窗子飞进来,正中茗诗的头。
茗诗的绿血溅到我脸上,还不等我回过神,怒气冲冲的她就冲到了窗边,一副要杀人
的模样。
“嗯?没有人?”她疑惑的搔了搔头,被石头砸破的伤口已经复原了。
我也凑到窗前看了看情形,真的没有半个人,只有断断续续下著的夜雨。
“怎么会这样呢?”我疑惑的捡起石头,发现上面包了层黄纸,我将黄纸摊开,上头
写满了歪七扭八的血字。
“亲爱的,妳快来看。”我伸手招呼茗诗。
那是一封信,是枷枷写来的。
“小智大哥钧鉴:
敝人工作繁忙,久疏问候,乃另辟清音……”枷枷写了落落长一大封信,大抵是在说
她的近况,还说了一些诸如现在符鸟被禁止使用,所以改用最传统的石头传信法之类,我
搞不太懂的地府新闻。
算是很普通的问候信。
但如果茗诗在旁边看,那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看着看着,我突然听到哔咕一声。
我转头,看见茗诗的额头爆出了青筋,我顺着她的目光我信上看去。
“阎王大人说,您认为这套皮甲我的身材穿起来很完美,所以我也就不再坚持换装…
…”读著枷枷的信,茗诗的身躯颤动。
我感觉她心中的一团火,要爆了。
“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理你了!”她一巴掌甩了我翻了好几个筋斗,然后夺门而
出。
“喵呜?”很爱睡觉的喵兵卫被耳光声吵醒,钻进我的怀里关心的看着我红肿的脸颊
。
“怎么办,马麻不要我们了。”我手里抱着喵兵卫,含泪看着茗诗远去。
“喵呜。”喵兵卫喵了一声,像在附和我心中的无奈。
“唉,得想办法好好解事道歉才行。”我喃喃自语。
“咪……”喵兵卫犹豫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茗诗走掉的方向。
“怎么了?”
突然,喵兵卫舔了一下我红肿的脸颊,从我怀中跳出,头也不回的跟着茗诗跑了。
“NO!”我悲痛大喊,没想到居然连喵兵卫都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