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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一章 养尸宝地
“扑通”一声,我也直接跳了下去。少爷指了指对面说,这里另外有水下通道,不过,不
知道通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有多长,能不能游过去?
少爷喘了口气,挥了挥手电筒说,“他走最前面,丫头中间,我断后,有事要相互照
应!”
我点头同意,少爷举着手电筒,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丫头的水性也
不错,跟随在后。我不敢梢有迟疑,忙着也扎进水中,死死地憋了一口气,跟随在少爷手
中那一点点微弱之际的手电筒光芒下飞快的前进。
水下比水上更是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芒更加显得幽暗,我憋著一口气,跟在少爷与
丫头的背后,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影子,就像是鬼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猛然产生一个错
觉——我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头闪现,我陡然一惊,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在幽暗
的地下时间太久了,我得赶紧出去。否则,别说是丫头的病,我也早晚得抑郁而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少爷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就是丫头的惨叫传了
出来。我闻声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惊的是丫头与少爷遇到了危险,而喜的却是,水下是
绝对不能惨叫的,他们势必已经出了水面。
由于有了他们两人的提醒,我将青铜古剑抽了出来,在面前舞成-团,护住了面门。
“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砍断。同时,我也冲出了水面。久久憋著的一口
气,终于吐了出来。
身边传来少爷的惊呼:“老许,小心!”
我猛一回头,天啊,怎么又是这个东西?在我面前的,是一团团的触手纠缠在一起。
而少爷与丫头都已经被其缠住,少爷举著竹箭,死命地乱刺,可是也是劳于应付。这是什
么鬼地方?怎么也有这些奇怪的触手?我忙挥舞青铜古剑,对着那一团团的奇怪触手砍了
过去。
这些触手虽然多得惊人,但由于青铜古剑锋利无比,所以纷纷断裂。我挥舞著青铜古
剑,挡在了面前,向少爷那边靠近。少爷被一个粗大的触手卷住了腰部,很是危险,可是
他还是死命地将丫头护在背后。
“老许,快,将丫头拉出去。这里是刘去的护棺河。”我闻言一惊,我们怎么转悠了
一圈,还是回到了刘去的墓室中?
少爷说话一分神的当儿,居然被那些奇怪的触手拉着卷向护棺河底。我大惊,忙举剑
对着一大团触手砍了过去。触手应剑而断,断口处都流出腥臭无比的黄色液体。趁著这个
时间,我四处看了看,果真,这里还真是刘去那个老变态的护棺河。
护棺河并不是很大,不过就是六人来宽。我飞快地冲到丫头身边,挥舞著青铜古剑,
如同是切豆腐一般,将无数纠缠过来的触手砍断。用力地去拉丫头,可居然没有拉动。丫
头脸色呈现死灰色的苍白,目光游离,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灵动。
我大惊,顾不上少爷,使劲地将丫头向护棺河边拉去。将那些奇怪的触手砍断无数之
后,我们终于杀到了岸边。我先爬上岸去,然后死命地去拉丫头。可是丫头的身体出了奇
得沉重,我几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的上半身拉出水面。
而这时候,护棺河中传来少爷的惊呼。我抬头一看,少爷已经快要被那些奇怪的触手
拉下水面去。一急之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地将丫头整个人提出了水面。可
就在丫头的脚上,却多出了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死死地抓着的脚踝。
我心中一惊,知道坏了,竟是招惹上了什么东西。我就说丫头的身体怎么会这么沉?
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使劲地将其一起拉了上来。
水下那个惨白惨白的手的主人,渐渐也在我大力拉扯中,露出了水面。一张被泡得惨
白的脸,狰狞诡异地笑着,已经微微腐烂。可是那身蓝色的工作服,我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莫名其妙死了的老卞,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刘去的墓室内,后来又失踪了的
老卞。
看着老卞那张已经腐烂,可是依然狰狞恐怖的笑脸,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到了谷底。
而它的两只手,还死死地抓住丫头的脚踝。我也顾不上忌讳,用力地去剥老卞的手。哪知
道,那双看着已经微微腐烂、惨白无比的手指,居然僵硬如同生铁,我怎么也剥不动。
丫头的情况很糟糕,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中。而在护棺河内,少爷的惊呼频频传来。
我没有时间与老卞的尸体穷磨蹭,当即举起青铜古剑,对着老卞的手上就砍了下去。心中
却在念叨著:“老卞啊,你可别怨我,你死都死了,还死拉着人家丫头干什么?人家丫头
正年轻貌美,你可别害人……”
我的剑刚刚一接触到老卞的手臂,它就像是有知觉一样,“嗖”的一下,就直接松了
手。而丫头的脚上,却多了几个乌黑的指印,看得人触目惊心。
“老许,快救我……”少爷的惊呼再次传来。我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少爷的全
身都被密密麻麻的触手纠缠着,仅仅还剩下一个头部露在外面。我正欲再次跳下护棺河去
救少爷,猛然想起,丫头如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将她一个人留在上面,我委实不放
心。而旁边还躺着一个随时都可能尸变的老卞。
这丫的死都死了,还不忘了要拉我们垫棺材底,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时间给我考虑,我抬起脚来,恶狠狠地一脚将老卞的尸体再次踢入护棺河内。老
卞的尸体在水面上一个翻身,一张惨白的脸冷冷地对着我,随即,就被铺天盖地的奇怪触
手覆蓋,拖进水中。
真是奇怪,当初教授的尸体也是在这护棺河内发现的,而老卞的尸体,怎么也在护棺
河内出现?莫非我们最后也得死在这里?一念至此,我双脚发软,几乎不敢再下河。
可是,少爷被那奇怪的触手勒住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
头。无奈之中,我“扑通”一声,再次跳进了水里,举著青铜古剑,向少爷那边杀了过去
。
那些奇怪地触手似乎非常的惧怕我手中青铜古剑。我所到之处,触手纷纷闪避,可是
却将我的身前背后,牢牢地包裹着,说不出的古怪与恶心。
好不容易将少爷身上的奇怪触手全部砍断,拉着他向岸边冲去。猛然,我感觉背后风
声大起,不由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被我一脚踢进河中的老卞,居然张牙舞爪地向我扑了过
来。
我不得不舍了少爷,慌忙闪避。少爷缓过一口气来,惊叫道,“怎么回事?”可是他
声音沙哑,显然刚才被那奇怪触手勒伤了脖子。
我慌忙让少爷先上岸,我对付老卞的尸体。少爷手忙脚乱地向岸边冲了过去。但他没
有我手中的青铜古剑,铺天盖地的奇怪触手,再次地蜂拥而上。
“妈的!”我原本并不想伤了老卞的尸体,毕竟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还曾经与他一
起喝过酒。可如今他想要拉我陪葬,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一剑对着他身上砍了过去。
老卞看着穷凶极恶的模样,不料被我一剑就砍得倒了下去,再次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我隐隐看到水底下,一张硕大的、惨白色的脸一闪而没。
解决了老卞,我忙着过去支援少爷,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上了护棺河边。少爷这
次伤得不轻,手臂、脖子上都是一道道黄黑色的勒纹。
“丫头……”他连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一口,直接扑到丫头的身上,用力地掐著丫头的
神经,我也压着丫头的胸口。两人一翻折腾,终于将丫头弄醒。眼见丫头醒来,少爷人一
放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气,问道,“老许,刚才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
我压低声音说,是老卞的尸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也跑到了刘去的护棺河内。
少爷呆了呆,半天才说,真的邪门,为什么他们都跑到护棺河内?我自然知道少爷口
中的他们,指的是教授与老卞。老卞的尸体,我亲眼见着是钻进了墓室后面的那个“狗洞
”,为什么如今也出现在护棺河内?而教授,我们却是说不清楚。甚至我们搞不清楚,他
是活着来盗墓的,还是死后才来的。
我压低声音问少爷说,老卞死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你看,他有装死的可能不?少
爷摇头说不可能。老卞当时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我低头不语。教授的死我没有亲眼见到,还可以理解成他是假死后争取时间来盗取广
川王刘去的墓,可老卞的死,我却是亲眼所见,为什么他死后,尸体也跑到了这里,这中
间隔着这么多的路,他是怎么来的?
若说有人恶意地将一具尸体运到这里,那也绝对不可能。一路之上不管是用什么交通
工具,如何通过交警那一关?难道说,交警都是瞎子,会任由一个尸体混上火车、汽车不
成?越想我就越是害怕。
丫头的状态不是很好,醒来后,一直拉着我没有说话。目光迷离,脸色苍白。
我说,不管那么多,既然我们要的东西都已经得手,先离开这里要紧,毕竟,丫头的
病没有时间再拖了。少爷也赞成,我扶著丫头站了起来,转身向墓室的门口走去。可刚刚
走了几步,却看见原本大开的墓室大门,如今居然好好地关上了。
我也没有在意,本来,这墓室大门就是从里面关上的,我们从外面都可以打开,何况
是里面?少爷当即就走了上去,用力去推那石门,可石门纹风不动。少爷当场就傻了,犹
自不信,用力地再去推,还是一动也不动
我放下丫头,也跑去帮少爷推那墓门。可合我们两人之力,还是没有推动那墓门分毫
。
一直没有说话的丫头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别白费力气,这是反锁龙格,这个墓
室大门一旦被人打开,再次关闭,外面就会有千斤重石挡住,就算用炸药,也未必能够炸
开。”
我一听顿时愣住,难道说,我们历尽辛苦,最后还是得在这里给广川王刘去那个老变
态陪葬?我问丫头,还有可能有别的出路不成?
少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片刻,又愤愤地大骂刘去变态。只是他
被护棺河内的奇怪触手伤了脖子,声音沙哑,委实难听得很。
丫头沉吟不语,想了好久才说,出路也许是有的,但实在是太凶险了。这样的墓室,
修建墓室的工匠为了避免被广川王刘去杀了陪葬,都会留有一条隐蔽的退路。我一听就急
了,这个墓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是隐蔽的退路,我们如何找得出来?
可是,少爷一听,却来了精神,连忙催著丫头问出路有可能在什么地方?丫头苦笑说
:“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护棺河内。”
我不禁一呆,确实是,护棺河算是最最隐蔽的地方。不说护棺河内的那些奇怪触手,
就是老卞的尸体都让我感觉邪门无比。这样的地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少爷一听,猛地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哦,我怎么就忘了?”
“什么?你想到了什么?”我急忙问道。
少爷说,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掉进护棺河内的情景不?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就
别买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少爷这才说,他第一次掉进护棺河内,慌乱之中,并没有
掉进水里,而是抓住了一很铁链。
铁链?听到“铁链”两个字,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水潭上那个奇怪九宫八卦阵,以及
那些黑色尸体脚上锁住着铁链。猛然,我想起进入九龙坑的时候,曾经在石壁上发现过一
处裂缝,而在那个水潭内,也有着一具锁著铁链的尸体。
难道说,这护棺河内的铁链,就是控制那黑色尸体的铁链?
少爷说,那个铁链似乎很松动,可以拉得动,而那一块石壁,也与别的地方不同,也
许,出口就在那里。我一听有理,忙催促少爷赶紧寻找出路,少爷凭著记忆,忙着找了当
时的地方。
我唯恐少爷有事,用绳子将少爷放了下去。护棺河内密密麻麻的触手似乎闻到了人类
的气息,疯狂地涌了上来。少爷处于危机中,速度也快得惊人,很快,就在护棺河边的石
壁上,找到了那根黑黝黝的铁链。然后,他抓着铁链,用力一扯。
“啪”的一声响,少爷用力过猛,倒将铁链一把扯了下来。可连接在铁链上的,却是
一具黑色尸体,这具黑色尸体被锁住了脊椎骨,一被少爷扯了出来,已经飞快地向他扑了
过去。
这具黑色尸体,应该就是石缝内的那一具。我见了不惊反喜,丫头说得不错,这里果
真另外还有出路。
什么叫惹鬼上身?大概形容的就是少爷目前的处境。他吓得一声大叫,慌忙将手中的
铁链扔掉。身子却站不稳,直接向护棺河内摔去。我与丫头在上面看得清楚,忙着拉扯绳
子,想要将少爷拉上来。
可是护棺河内,密密麻麻的奇怪触手已经蜂拥而上,向少爷缠了上来。在护棺河中,
我隐隐看到那张惨白色的大脸,再次出现。
我心中怒气上升,顿时恶向胆边生,也明白若是想要从护棺河内出去,唯一的法子,
就是解决了这些该死的触手。当即将手中的绳子交给丫头,提着青铜古剑,“扑通”一声
,就跳进了护棺河内。
我的原意是找那些个奇怪触手拚命,可我人刚刚跳进护棺河内,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这具被少爷硬拉了出来的黑色尸体,已经对着我扑了过来。我暗自恼怒,这玩意难道还真
以为我怕它不成?在水潭中的时候,我由于没有兵器,被它追得狼狈不堪,如今我有利器
在手,我好好一个活人,还怕了鬼不成?当即我就挥舞著青铜古剑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轻响,那黑色尸体与别的黑色尸体一样,被我一剑拦腰折断,可我怎么
都没有想到,这鬼东西都断成两截了,下半截掉进护棺河内,而上半截却依然对着我扑了
过来。
我顿时只感觉腥风扑面,已经来不及再次挥剑保护,无奈之下,身子后仰,重重地倒
了下去。
“砰”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在水里。而在我的面前,半截黑色尸体带着腥风,一张腥
臭无比的脸在我面前不断地扩大、再扩大。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挥舞著青铜古剑迎上了那具黑色尸体。青铜古剑锋利地
将黑色尸体穿透,钉在护棺河的石壁上。而我的背后,已经被层层叠叠的奇怪触手包围着
。
我看着被我钉在石壁上的半截尸体,巳经开始化成黑色的尸水,顺着石壁向下流。
不好!我大惊,这黑色尸体的尸水腐蚀性非常强,一旦流入护棺河内,在水中传染,
我与少爷岂不是危险得很?一点至此,我大惊,顾不上那黑色尸体,举著青铜古剑一阵乱
砍,将无数的奇怪触手砍得支离破碎。少爷吓得不轻,可是手脚却麻利得很,已经七手八
脚地向着岸上爬去。
我也匆匆上了岸,这护棺河的水,我们是再也不敢下了。那黑色尸体的腐蚀性,我们
都是亲眼目睹的。
少爷说这次坏了,唯一出路也没有了。我也没有想到会一剑将那黑色尸体杀了,还让
它腐化在水中,污染了环境。
丫头突然指著护棺河说,你们快看!我们两人忙向护棺河内看去。原本浑浊不堪的护
棺河水,如今却浮起一层黑线。那些奇怪的触手全部撑了出来,不停地扭曲挣扎著。
丫头说,它们好像很痛苦,我说,太好了,原来那黑色尸体居然是这触手的克星。没
有它们,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少爷也点头表示赞成,直到这一刻,我才问少爷,刚才是
怎么将那黑色尸体拉出来的?
少爷说他也不知道,刚才他用力一扯,那黑色的尸体就出来了。我说,既然这个黑色
尸体可以在这里通往石壁上的缝隙内,那么,我们也一样可以出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原本密密麻麻地遍布整个护棺河内的奇怪触手,居然全部收了
回去。浑浊的水中,隐隐可以见到一个庞大的人脸一样的怪物,旁边,就是如同头发一样
的触手。这一刻,所有的触手都细细地漂浮在水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我们走!”丫头当机立断地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是少爷却怕刚才他拉开的那个
洞穴中另外还藏着黑色尸体,犹像著不敢下。我无奈,只能顺着护棺河的石壁先爬了下去
。
刚才我面对着黑色尸体与那奇怪触手的双重攻击,也没有细看,直到这一刻,我才注
意到,果然,在护棺河的石壁上,有着一个洞口,铁链已经被少爷拉了出来,洞口漆黑一
片,不大,但足够让一个人爬进去。
我举着手电筒照了照,迟疑了片刻,还是爬了进去。身后,丫头也滑了下来。随后,
少爷因有我打头阵也一并爬了进来。这个洞口很小,可是里面却能够容纳一个人站起来行
走。我爬了几步,就摸索著站了起来。举著昏黄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这个洞穴四周
都很粗糙。也许就是丫头说得那样,是修建墓室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如今却被我们用
上了。
在幽暗的洞穴内走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我们三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举著青铜古剑
在前开路,而少爷在后面扶著丫头。我们的心中都很紧张,唯恐在前面等待着我们的,不
是出路,又有什么恐怖东西,或者又是一个不知名的墓穴。
这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可还真是墓中有墓,墓墓相连。
幸好,又往前走了几步,我的眼前一亮,竟然透出一丝天光了。虽然依然很幽暗,不
过,终究我们在黑暗中见到了光明。我大喜,丫头与少爷也是同时发出一声欢呼,我们不
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亮光越来越明显,很快,我的面前顿时就开朗起来。
这又是一个石室,一缕亮光从石缝内透了过来,照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丫头忍不住
“咦”了一声,举着手电筒走了过去。如今我已经完全认了出来,这个地方,就是我发现
的那个石缝内。而那具尸体,好像就是与教授他们一起进来的工作人员。
丫头好奇的是他的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我说,丫头,不要再看了,这个人也与老
卞和教授一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来到这里的。
这具尸体由于一直泡在水中,脸面严重的腐烂,丫头自然也认不出来。少爷已经快步
走到石缝边,用力地将盖在石缝上的藤萝拉开,一缕明亮的太阳光顿时就射入石缝内。
阳光!真好!外面,日正中天,虽然在林荫里,还是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从九龙坑爬了上来,我们三人一屁股坐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连病得手脚无
力的丫头,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爷低头看了看那个九龙坑,半晌大骂道,“什么风水宝地,简直就是养尸宝地啊!
”
我一想也是,这九龙坑还真是养尸宝地。尸体到了这个地方,都能成精作怪了。不过
,我们能够活着出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大事。丫头的情况很糟糕,急需药品与开水
,而我们都是一身恶臭,还湿漉漉的,比鬼好不了多少。
我问:“怎么办?”最后少爷说,这里距离沙镇不远,我们去找黄牙,被他阴了一把
,害得我们差点把命送在了黄汤弱水里差点就喂了王八。这笔账,不能不算。我虽然讨厌
那个老家伙,可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而且,我手中的这把青铜古剑也太过扎眼,不如
先去黄牙家弄点吃的,再谋他算。
我背起丫头,快速地走出了山区。虽然我早就饿的两眼发花,四肢发软,可想着到了
黄牙家就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顿,顿时就来了精神。
偷偷地摸到黄牙家的时候,他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摆弄著一台旧式收音机。一见到我
们三个满身恶臭、还全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他面前,顿时就吓得变了脸色,转身就想向家里
躲。少爷一个箭步就挡在了他面前,恶狠狠地一把扯过他的衣服,怒道,“他妈的,你老
小子想要躲?”
黄牙顿时就急了,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两位爷爷、奶
奶,我可没有害你们,怨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船老大,可别找我,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你们赶紧收了真身,我这就去买纸钱烧给你们。”
我一听,顿时不禁哭笑不得,感情这老小子居然将我们当成了冤死鬼。常常听人说,
一个人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会老在心里念叨著。也许这个黄牙虽然将我们骗来
想要祭祀河神,但心里还是一直惶恐不安,所以一见到我们,就吓得屁滚尿流。
我说,你看清楚了,我们是鬼吗?你见过鬼在大白天出现的?赶紧给我们弄点吃的,
准备热水,给这位奶奶洗澡换衣服。
黄牙被我这么一说,总算是回过神来。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半天才道
,“你们没有死?”
我肯定地点头,原来,船老大虽然跑了,可是回来之后,却没有敢说我们没死,直接
吹牛说我沉江了,难怪导致了黄牙见到我们,吓得连脸色都变了。我也懒得与他多说什么
,直接背着丫头反客为主地走了进去。
丫头病得着实不轻,刚才在古墓中的时候,她还强撑著,如今脱离危险,趴在我的身
上,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黄牙看了看丫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少爷怒吼道,“
看什么看,家里有生姜红糖吗?赶紧给我烧个姜汤来。”
在我与少爷的强势压力下,黄牙手忙脚乱地烧开水,煮姜汤,找出女儿的衣服给丫头
换上。丫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衣服,又喝了一碗热热的姜汤,神色好了很多,就在黄
牙女儿的床上睡下了。我和少爷却没有这么好命,虽然也洗了个澡,将一声恶臭洗去不少
,可黄牙的衣服,少爷倒可以将就著穿下,我却怎么都撑不下。无奈,黄牙还好心地跑邻
居家给我借了一身旧衣服。
他又找了些干净的干稻草,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少爷倒在稻草铺上,满意打了一
个哈欠,说这是他这辈子睡着最最舒服的床。
可还没有给我们躺下休息的时间,黄牙垫著屁股,又走了进来,苦着脸说,“两位爷
爷,你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这老小子大概是担心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着赖著不走。我看了看外面,日已西斜,当
即含笑道,“你不用怕,你晚上给我们准备一点吃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而且,我们也
不会白吃你的,所有费用一定奉上。”
“这个……”黄牙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少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咱家可不是好惹的。哼!而且你自己干的勾当,你自己心
里清楚,坑害外地人祭祀河神,一旦我们报告上去,可是死罪。
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黄牙就吓得变了脸色。他并不是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只是山
区风俗如此,而且历来也没有出过事情。他亲眼见着我们这等狼狈的样子,心中恐慌,更
怕冤魂索命,当即缩著脑袋,连连告饶,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黄牙大概是被少爷吓怕了,煮了一大锅米饭,还宰了一只鸡,弄了几个小菜,
开了一瓶老白酒招呼我们。丫头睡了一会子,似乎已经好多了,喝了点鸡汤,吃了点饭,
就再次回房继续补充睡眠。
我与少爷两个分了一瓶老白酒。当天晚上,我就枕着那把青铜古剑倒在稻草铺上睡下
了。一夜之间,噩梦不断。
一会儿是教授带着狰狞诡异的笑,对着我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一会儿是我手持青铜古
剑,一剑对着广川王刘去那已经变异的尸体刺了过去,广川王刘去已经死了几千年的尸体
,偏偏还在剑下死命地蹬著腿挣扎著;一会儿老卞那双已经腐烂了的手,恶狠狠地抓着丫
头,大叫着,“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我好寂寞……水下好冷啊……”
恍惚之间,我似乎又看到王全胜那老头,坐在黄河边买著青铜器。我在黄河对岸,滚
滚的黄河水将我们俩隔开。我清楚地看到,他所卖的古董,就是一尊尊的青铜人佣,有着
人面蛇身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面上带蒙狰狞恐怖的笑意。
场景猛然一换,依然是黄河边,所不同的是我竟然被层层叠叠的黑色铁链锁著。无数
的人,不,是人面鬼物将我摁进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内,似乎就是棺材。然后棺材盖“砰”
的一声盖上了。我张口想要大叫,偏偏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我想要反抗,可是全身都
被铁链锁著。
棺材似乎埋入了地下,我感觉无比的气闷,肺部涨得要爆炸,鼻子里闻到的,尽是腐
烂了的黄沙臭味,中间隐隐还夹着腐烂的尸体味。
不!我没有死,我不能被埋入棺材内。我死命地挣扎著,一惊之下,不禁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窗口隐隐已经透出一丝亮光,天要亮了。
不对啊,我明明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我的胸口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压着,好不难
受。而且,鼻子里依然闻到一股的臭味,好臭。
藉著窗口那一丝亮光,我低头看了下去,不禁哭笑不得。原来,少爷的一只大脚丫子
正好压在我的胸口,那股的臭味,不用说,就是少爷的脚臭。我小时候曾经听老人说起过
,睡觉的时候,不能将手压在胸口,否则,晚上就会做恶梦。
如今,少爷将一只臭脚丫子压在我的胸口上,难怪我一夜噩梦不断。
既然已经醒了,我披衣坐了起来。将少爷的脚推开,从枕边将那柄青铜古剑摸了出来
。轻轻地将青铜古剑抽了出来,一抹寒光,映在我的脸上,寒气森森,剑身上,都是精美
至极的雷纹与鸟尊,可我却一个字都不认识。
反手看了看剑柄处,似乎是龙型的花纹,纠缠在一起。不对,不管什么样的龙的图形
,都有双角,可是,这柄剑上的龙型花纹,却只有一只角。
啊!我猛然想起,被我一剑砍下石树的化蛇,那怪物,不是只有一只角吗?难道说,
这上面的花纹,不是龙,而是那丑陋的化蛇?一念至此,眼前似乎再次浮起化蛇掉下去的
时候,黑色的撩牙狰狞毕露,面上却是恐怖的笑。
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那畜生,确实是在笑!得意地笑!
在古墓中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思索这个问题,如今总算是重见天日,虽然
还没有破除黄河龙棺的诅咒,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
所以,我也暂时放下心来,回忆起在古墓中的情景。丫头说,那怪蛇乃是化蛇,生九
尾。
我摇头苦笑,古代人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如果正如丫头所说,古墓中的丑陋黑色
怪蛇就是化蛇,那么,它为什么被人砍成了两段,尾巴连在了青铜人佣身上,而头部却成
了支撑巨大石树的支柱?
古代人,不管是西周还是西汉,他们是怎么能够做到的?动物的身体与青铜与石头连
接在一起,还能让这动物继续维持着生命体?而且,那个水潭上的白玉高台,我手中的这
柄青铜古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部 第十二章 被抓了
天残地缺!我愣愣地看着青铜古剑剑柄上的那四个字,陷入了沉思中。
“老许,你在发什么呆啊?”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边懒懒地打着哈欠,
一边问我道。
我说,我发什么呆了,我是考虑如何将这柄青铜古剑带回去?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中
国法律对于兵器有着严格的控制,别说这是古文物,就算是普通的刀剑,我想要这么堂而
皇之地带上火车,也绝对做不到。
少爷一听,也傻了,问我怎么办?我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用伤脑筋了。少爷
想了想,说这样的东西咱们贪不得,不如将它献给国家吧。这样的东西,我也知道贪不得
,可是献给国家,人家要是问,你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你总不能说,老子是盗墓
盗来的!小的东西我留着自己卖了赚钱,国宝级的珍贵文物,献给国家弘扬我中华文明。
少爷见我不说话,只当我舍不得,又语重心长地说,老许,这可是神器,也许全中国
就这么一把,不,是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把青铜古剑。
我冷笑,是不是全世界都只有这么一把青铜古剑,我不敢肯定。但是少爷说得对,这
是神器没有错,中国古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居然让这柄青铜古剑历时千年之久,依
然锋利无比。我终于明白,古书上说的削铁如泥是什么意思。
少爷还要在说什么,我冷笑道,“你别猪头了,这样的东西你献给国家,我问你,你
怎么向人家解释这青铜古剑的来由?”
少爷被我一问,顿时就傻了眼,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正当我们说话
的时候,黄牙走了进来,说是已经煮好了早饭,是不是现在就吃?
我明白黄牙的心思,我昨天说过,今天就会走,所以他早早地准备了早饭,让我们吃
了好打发我们这三个瘟神走路。事实上,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丫头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
,昨天黄牙还特意跑了几里路,去乡镇卫生所弄了点感冒消炎的药片给丫头。但丫头的身
体,最好是需要去大医院好好地检查一翻才是正经。
但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却让我伤透了脑筋。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它扔进弱水黄汤,
一了百了。可我与少爷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丫头是考古的,面对着这样的宝物,说什么都
是舍不得的。
早饭过后,我们三个围在桌子前,讨论著如何才可以将这柄青铜古剑不着痕迹地带上
火车。少爷提议弄个大旅行包装进去,装成逃荒的样子。
气得丫头差点就要给他一个巴掌,说他想要讨饭,她还不想做讨饭挤,谁爱逃荒谁逃
去。这古剑长三尺有余,那就是一米多。我虽然不敢说没有这么大的旅行包,可毕竟也是
少见,到底碍眼,不是什么好计策。
我与丫头也想不出什么好注意,最后,黄牙猥琐地凑了过来,说他有法子。我们三个
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忙问他有什么法子?
黄牙说,南方的乡村内老了人,都得请个“八音”吹吹打打地图个热闹。“八音”我
是知道的,可我不明白,这个八音与青铜古剑八竿子打不著一处啊?黄牙接着却说,正因
为这个八音,如今改革开放,八音的乐器也讲究了。原本,拉二胡的就是一个二胡,如今
却都用一个盒子装着,背在背上,走南闯北的。
如今,他去找个吹八音的,买一个大一点的琴盒过来,我只要将青铜古剑装在琴盒内
,装着是吹“八音”的,那么,上火车也不会碍眼。反正,火车不比飞机,不会要求检查
每一个人的行李。
我考虑了片刻,感觉他的这个法子可行,当即点头应允。于是,黄牙慌忙跑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背着一个特大号的琴盒回来。不光如此,还弄了一把笛子,一把
二胡。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黄牙猥琐地笑着,说是笛子送给丫头,二胡给少爷,这样看起来
就更像一点吹“八音”的。我与少爷根本不懂音乐,要是上了火车,有人让我们玩几手,
只怕当场就得露馅。
不过,黄牙找的那个琴盒倒是够大,青铜古剑正好可以放进去。当即我们三人与黄牙
告辞,买了火车票直奔太原。原因很简单,先将丫头送回去,然后再研究一下那卷金帛。
实话说,我与少爷虽然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可是说到古文,还得依靠有着专业知识的丫头
。
直到上了火车,丫头摸了摸头发,说是还是臭。她感觉她全身都臭,这次回去了,绝
对得好好地洗上个玫瑰香浴不可。少爷说,不能洗玫瑰香浴,玫瑰玫瑰,那是霉鬼,绝对
不能招惹,顿时就惹来丫头老大的一个白眼。
我不禁暗笑,少爷追丫头我是知道的,如果就靠这个样子追,只怕追到最后,丫头还
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突然,丫头惊叫起来,害得一个车厢内的人都忍不住看着我们。我忙含笑着与众人点
头道歉,同时低声说,“丫头啊,你别一惊一乍的,难道你还怕我们的麻烦不够多,要是
让火车上的乘警检查我们的行李,那就完蛋了。”
丫头问:“现在的几号了,过了教授的时间没有?”我一呆,想了想,片刻才压低声
音道,“已经过了一天了,按照教授的推断,我们应该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再次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我们还活着吗?既然教授与老卞
都是死了后才去广川王墓葬的,那么,他们当时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对于教授与老卞出现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至今为止,我一直感觉匪夷所思。我们
九死一生地从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跑了出来,重见天日,可并不代表着我们身上的诅咒就
解除了。
也许,教授的时间推算不准?也许,另有什么缘故,导致了我们至今没事?事实上,
我与少爷算是比较早接触黄河龙棺内东西的人。从王全胜卖那青铜器给我的时候,我就算
接触到了这个诡异的龙棺,接触到这个恐怖的墓葬。
猛然,我心中一动,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可是,我与少爷,都忽略了一个重要
性的问题:那两个南爬子,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我与少爷也许不会在那天晚上下水。而且,那两个南爬子也曾经
说过,他们是在经过黄河的时候,由一个长辈看出了山川走势,发现黄河底下有宝贝的。
他们的这个长辈,势必是高手。
一路上,我就这么闭着眼睛养神,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火车一路咆哮著,终于在傍
晚的时候在太原停了下来。我与少爷、丫头打了个车,回到少爷的那个饭店,我原本是住
在少爷这边的,丫头做贼心虚,也不敢回去。少爷忙着屁颠屁颠地给她安排房间,一张脸
上挂满了傻笑。
晚上,少爷准备了一桌好菜,说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庆祝我们劫后余生。可是酒菜
刚吃到一半,原本关闭着的房门猛然被一群穿着制服的武警粗鲁地推开,少爷站起身来便
要问个究竟。
不料,这些人什么也没有说,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我们三个揪住,摸出手铐就将我们
双手反拷起来。少爷犹自嘴硬,大声嚷嚷着问我们犯了什么罪?可是,那些武警根本不答
话,又在房间内一通乱翻,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的。
我的青铜古剑自然也瞒不住人,眼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将青铜古剑抓在手中看了又
看,又用力地去拔剑,我忙陪笑说这是仿制品,在南宫市场上买的。那个武警狠狠地瞪了
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幸好,这些人并没有翻到那卷金帛。我暗自庆幸,丫头显然还将那金帛贴身收藏着,
只要金帛还在,青铜古剑太过扎眼,没收就没收吧!我虽然心痛,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解除黄河龙棺的诅咒活命。
不过我看着武警,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这些人不简单啊!不像是普通的警察,一是服
饰不像,二是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仅仅就是为了抓我们三个,他们也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仅仅三个人,其中
还有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而他们却来了十多个人,全副武装不算,还都带着枪。很明
显,只要我们胆敢反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将我们射杀。
真是奇怪,我与少爷就算有罪,也不过是倒卖古董而已。这样的古董盘子,南宫一抓
一大把。我们这样的人,称不上大奸大恶,不过是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就算要抓,来两
三个警察,就直接把我们给唬住了,不用手铐,我们也会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贩卖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就算被抓,最多罚款
了事,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
数十个武警在我们的房间内一通乱翻后,又取出了黑色的套子,将我们的头套上。我
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刚刚从广川王刘去那个老变态的墓室内爬了出来,对于这等不见天
日的黑暗,有着一种深深的反感,情不自禁地就忍不住扭动了一下手臂。
背后,一个人大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接着,似乎有人说了几
句什么话,但声音太小,我没有听得清楚。随即有人过来,推搡著将我们推了出去。
饭店内另外还有别的客人,好像有人惊呼了一声。我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他
们是在执行公务,抓几名流窜犯。
他妈的,我靠!老子什么时候成了流窜犯了?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再也没有拿着青铜古剑,在黑色尸体丛中杀四方的勇气,
乖乖地被那些武警推搡著走上来一辆汽车,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汽车一路颠簸,也不知道开向什么地方,我心中的那个郁闷啊!我们三个好不容易从
广川王刘去那老变态的墓室内爬了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吃上一顿饱饭,睡个安稳觉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抓了,连个缘由都不知道。
终于汽车停了下来,我看不到丫头与少爷,只知道有人推推搡搡地将我带进了一个房
间内。其中一个人取下了我头上的黑色套子,将我摁倒在一张椅子上,随即又将我的双手
与椅子拷在一起。依然是那身材魁梧的人,拧亮了桌子上的那盏灯,然后“啪”的一声,
将灯光正对着我的眼睛。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直到稍稍适应后,才再次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小小
的,四四方方的房间。一张办公桌子,两把椅子,所不同的是,我坐的这张椅子是铁质的
,而对面的那张,却是软垫椅子。
办公桌子上,放著一盏强光台灯,这显然是一间审讯室,布置得非常得简单。除了一
个门,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不由自主地让我想到了墓室。事实上,坟墓与活人住的房子,
也许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住的是活人,一个住的是死人。
依然是刚才那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看到丫头与少爷,心中
忐忑,想来他们是将我们隔离开来,免得我们串供。
“叫什么名字?”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的问我。
“许三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心中明白,事实上不过是一个程序而已,这些警察
大叔既然抓了我,岂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人民警察是不会胡乱抓人的。
“哪里人?”武警再次问道。
我正欲说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的武警走了进来,附在那身材魁梧
的武警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向
外走去。审讯室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以为那武警不过出去有事,稍后就会回来继续他未完的审讯。可左等也不来,右等
也不来,我就如同是热恋中的痴情男人,盼望着情人一样热切地盼望着那个身材魁梧的警
察过来继续他的审讯。如此一来,至少让我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似乎我已经被众人遗忘。我闭上
眼睛,回忆著被抓的每一个过程:这些人闯入我们的房间,一言不发。首先就是制服我们
;然后,开始在房间内乱翻,可是在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亮明身份,也没有问一句话
。
很明显,这些人是在找某样东西。可青铜古剑是我刚刚从广川王的墓室内摸出来的,
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除此之外,我们三人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而且,这
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警察,我之所以认定他们是武警的缘故是,他们穿着的衣服,
都是绿色军衣。难道说,他们竟然不是警察,而是军方之人。
如此一来,事情就复杂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倒卖古董,居然招惹上了这等麻烦。
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我这几天几乎就是在惊吓、恐慌中渡过,兼之来回奔
波,早就累得够呛。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恍惚中,我再次看到教授个身都被泡糊了粉丝一样的东西缠绕着,带着狰狞恐怖的笑
,恶狠狠地向我扑了过来;接着,教授居然变成了王全胜,抱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鸟尊,问
我要不要,说是他一直给我留着,让我请他喝酒,他可以便宜一点给我。于是,我就在少
爷的饭店请他喝酒,酒喝了一半,王全胜全身一僵,就死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啊”的一
声叫了出来,猛然想起,他不是已经死了的人吗?回过头来就要找少爷,可少爷不知道怎
么,居然变成了老卞一双腐烂的、惨白惨白的双手,恶狠狠地向着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啊……”我惊恐地大叫出声。
一个激灵,我猛然坐直了身体,顿时手腕上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又叫了
出来,睁开眼四周一看,我还好好地在审讯室内,刚才一挣扎,我的手还被拷在椅子上,
勒得生痛。我长长地喘了口气,这才发现,我的背心居然被冷汗湿透。
“做噩梦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再次把我吓了一跳。转头只见一个又矮又
胖的中年人,穿着一声警服,就站在我的身边。不过,他身上穿的那身制服,却是正规的
警察制服。
我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矮胖子转过呀去,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点起一支香菸
,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
你噩梦连连,只怕平时的亏心事做得不少啊!”
我冷笑,闻言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鬼,才敢如此说。”
“你说什么?”那个矮胖子闻言大怒,猛然一怕桌子,就站了起来。
由于我坐在椅子上,当即抬头看着他。心想我没有必要得罪他,民不跟官斗,还是说
几句软话,渡过这个难关再说。于是我忙陪着笑脸说:“警察叔叔,您别与我一般计较,
我胡说八道,这个……那个……你想要问什么,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矮胖子闻言,脸色稍稍好转,再次坐了下来,冷冷地问道,“许三庆,你知道你犯了
什么罪吗?”
我忙着连连点头道:“警察叔叔,我明白,我倒卖古董,利用老祖宗留下的宝贵文物
谋取私利,我有罪,我承认。我愿意将所有的非法所得上缴国库。”我这么说的缘故很简
单,倒卖古董实在不算什么重罪,毕竟,整个太原,像南宫那样的市场,不知道有多少古
董商人混迹其中。要抓,你抓得了这么多吗?
别说是山西,就是北京都有潘家园这样的大型古玩市场,里面的商品更是鱼目混珠,
乱得很!你要抓古董商人,可不能单单抓我一个。当然,既然人家找上了你,就只能算是
你倒霉。罚款在所难免,态度好,认个罪,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么多的古董商人,我为什么单单抓你?”矮胖子冷笑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有摇头的份。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抓我?看我不顺眼,还是你老
婆暗恋着我?
矮胖子正欲说话,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个人并排走了进来。一见着这两个人,
我忍不住就要笑。不是我穷开心,而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搞笑了,其中的一个,身材高大
魁梧,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正是昨天那个抓我的那个武警打扮的人,不过现在却穿
著一身便服。而另一个,身材矮小得有点让人郁闷,我估计了一下,他的身高仅仅只有一
米五左右,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带着如同冬天里老菜根一样的厚厚眼镜,一步三摇地走
了进来。
这样的两个人,如果单独任何一个人走进来,都没什么稀奇。可是,一高一矮,偏偏
凑在一起,看着就如同是杂技团的小丑表演,说不出的怪异。
更让我惊讶的是,矮子的手中,居然捧著那柄青铜古剑。
我看了看那柄青铜古剑,忍不住叹了口气。想着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我举著青铜
古剑,大杀四方,可是如今,这柄古剑,我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摸上一把了。
“许三庆?”高个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对我说。
我点头,高个子沉吟了片刻。看得出来,他目光闪烁,似乎在考虑著什么问题。片刻
,他开口道,“我叫黄智华。”随即,他还报了一个长长的军衔,好像还是什么军官。不
过,我只对古董有兴趣与天赋,对于这个,却是一点也不了解,仅仅知道,这人果真是军
方人士,而不是警察。
“黄先生好。”我冲着他点头。
“这位是孙教授!”黄智华对我介绍旁边的那个矮老头。
我一听是教授,不由自主地一呆,本能地问道:“考古教授?”
“对!”孙教授点头道,“许先生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摇头,我那青铜古剑可以蒙一下这个军官黄智华,但绝对不能骗得了做考古研究的
孙教授。
“你们是不是想要问,这柄青铜古剑的来由?”我直截了当地说,到了这个地步,所
有的一切抵赖,似乎都已经毫无意义,我已经准备实话实说。
哪知道孙教授叹了口气说:“不是,这青铜古剑的来由,胜男那丫头都说了,你不用
说了。如今我们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我见他说得客气,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与丫头很熟,不禁升起了几分好感,点头说
,“请教不敢当,只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只不过,能不能将手铐打开?我不过
是一个古董商人,又不是什么杀人凶犯?“
矮胖子警察看了看黄智华,黄智华点了点头。他这才找出钥匙,帮我打开了手铐。我
活动了一下有点麻木的手腕,看着孙教授,示意他问。孙教授摸出香菸来,问我抽不抽,
我摇头,他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支,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才道,“接触过那个东西
的人,如今都死了,唯一活着的,就剩下你们三个。”
我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自然明白孙教授口中的那个东西,指得是黄河龙棺。
黄智华看了看我,又说,“这次的事情很严重,领导很重视。实话说,当初王老教授
发现了黄河底下的那个墓葬后,由于规模巨大,考古人员人手不够,又怕请工人出事儿,
丢失宝贵文物,所以直接动用了我们的人。可是,当初凡是参与那次工程的人,全部莫名
其妙地死了,而且,死后脸上带着同一种表情。”
我依然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们的下文。从王教授的日记里,我知道了黄河龙棺的
诅咒,所以,我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我想知道,你们三个人,也接触过那个东西,为什么你们没事?”黄智华双手撑在
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话问得非常不客气,事实上就是问,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死啊?我想了想,注意了一
下措辞,这才苦笑着说,“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孙教授冲著黄智华摆了摆手,又点燃一支香菸,这才说,“我听得胜男那丫头说,你
们跑去了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就是想要找到破除诅咒的法子?”
我没有否认,点头说是的,然后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孙教授,黄军官,你们相信
诅咒这回事吗?”
孙教授淡淡地说,他是做考古研究的,什么古怪的东西都见过。诅咒这玩意,实在是
说不清楚。黄智华是个军人,原本是怎么都不相信这等怪力乱神的玩意,可是,在死了这
么多人以后,他想不相信也难。
黄智华问,你们找到了破除诅咒的法子没有?
我摇头,心说金帛在丫头身上,既然她什么都说了,你这不是白问?接着孙教授说出
来的话,却是让我大吃一惊。他说,最最离奇的,还不是死人这么简单。问题是,王教授
在死后一天,尸体与另一名军人徐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当时负责打沙的老卞,更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丫头与少爷并没有把古墓中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事后
我才知道,丫头的病一直没有好,被抓后,居然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当时众人
就急了。如今领导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离奇死亡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但当时,接触过黄河龙棺而没有死的人,仅仅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丫头一生病被送进
了医院救治,而少爷本着胡说八道的天性,七分真话,三分假话,居然把这群人糊弄了过
去。
所以,黄智华与孙教授,根本就不知道老卞与王教授的事情,我闻言呆了呆,正欲说
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黄智华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嘴声,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案子
,居然属于机密案子。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对着矮胖子警察招了招手,矮胖子警察冲著黄
智华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审讯室的门再次被牢牢的关上。
我叹了口气,问黄智华有没有人能够确定王教授当时真的死了?黄智华点头说,怎么
没有人确定,当初王教授死后,遗体停在殡仪馆整整一天,是在晚上失踪的。没有人会吃
饱了撑的,去偷一具老头子的尸体的。所以,教授的失踪,就存在了很大的问题,而过后
,公安局居然一直没有找到教授的尸体。
与教授的尸体一起失踪的,还有军方的一个人,而且,也是在死后……原本,大家并
没有将这事情联系到一起,可是,最后上头要彻查此案,黄智华来到这里,一问之下,才
发现这个惊人的事情。
王教授的遗体失踪,与军方的那人,是同一时间。我心中明白,黄智华口中的那个军
方的人,必定就是死在九龙坑石头缝隙内的那个人。但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
我的心头。王教授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用力地摇头,猛然抓过孙教授搁在桌子上的香菸,却控制不住我双手的颤抖。
黄智华取过打火机,给我点燃了香菸。我死命地吸了一口,来不及喷出烟雾,呛进肺
腑内,顿时忍不住就重重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子,我才算冷静下来,低声说,“王教授的遗体,在广川王刘去的墓室内。”
“什么?”黄智华猛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过我的衣领,将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恶狠
狠地说,“是你们弄过去的?”
我摇头说:“黄先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本事比我大,你试试看,能不能把三具
尸体弄去孔雀山的某个墓室内?”
黄智华被我一说,顿时就呆了呆。不错,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将一具尸体弄上火车,
只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接着说,“我为什么要将王教授的尸体弄去广川王陵?我
脑子有毛病了?我疯了不成?”
孙教授将黄智华拉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我想了想,只要不涉及到王全胜,这个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他们相信诅咒,
那么,一切都好解释。当即便把丫头与少爷去上海找我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到老
卞的事。
孙教授闻言,也跳了起来,惊呼出声,“老卞也死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我点头道。
孙教授问我:“这么说,老卞的尸体也在广川王陵内?”我点头说是的。黄智华倒抽
了一口冷气,问我为什么他们的尸体都跑去了广川王陵?我只有摇头的份,对于这个问题
,我又怎么知道?
“他妈的!”黄智华忍不住就骂了一声娘,说这事还真是怪了,死人还能够跑去广川
王陵?某非是看上了广川王陵好风水不成?我冷笑说,广川王陵倒真是好风水,难得一见
的九龙坑,天下最佳的风水宝地。不过,这样的风水宝地,我怎么看着,都是养尸宝地。
黄智华不知道什么叫九龙坑,可是孙教授是做考古工作的,闻言再次跳了起来,惊问
道,“真的有九龙坑?”
我点头,说你要是不相信,大可去看看。事实上,我既然把广川王陵告诉了孙教授,
那么,刘去也安稳不到多久了。考古专家们发现了这样的大型墓葬,岂会轻易放过?早晚
都会发掘出来,金缕衣再次会呈现在中国的某个博物馆内,接受世界各地人士的观光。
如果说九龙坑对于孙教授来说,是一颗炸弹,那么当我说起王老教授下尸被激活的时
候,孙教授再也坐不住,双手发抖两腿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满面泪痕的叫道,“祖师
爷在上,弟子愚昧啊……”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孙教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原本我还以为他不知道什么叫下尸,
不想这个孙教授显然知道的很多。可是黄智华却不知道,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让
他问孙教授。
孙教授心情激动之极,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向黄智华解释了老半天,黄智华依然是半
信半疑的模样。过了片刻,又问我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我也懒得解释。毕竟这等事情,
没有亲眼所见,确实很难相信,若是在半年前有人告诉我三尸神的事情,我也未必能够接
受。我不明自,为什么孙教授居然相信?
我把广川王陵内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就一个古
董商人,赚几个钱养家餬口,为了自己的小命,才去了广川王陵。只希望他们能够高抬贵
手,放我一马。”
黄智华看了看孙教授,孙教授还没有能够完全地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发抖。
“许先生,事情只怕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了。”黄智华皱眉说道,“如今的事情很
复杂,上头要彻查此案,一是要找到王老教授等人的尸体,二是要破除那玩意的诅咒,不
能再死人了。你既然牵扯在其中,只怕也很难置身事外。”
要找王老教授的尸休,就得再去广川王陵说实话,我对古董感兴趣,可是对于古墓,
如今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要破除黄河龙棺的诅咒,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
所有的指望,都在丫头身上的金帛里,只指望着能够从金帛上得到一点有用的资料。
当即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孙教授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正常,说丫头身上的金帛
,他看过了,广川王刘去是个大混蛋,什么东西都说得模模糊糊的,很不明朗,只说什么
金缕素女。
金缕素女我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我好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打开了
那玩意?”我学着黄智华的口气说道,“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黄智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孙教授,显然,黄智华并不知道黄河龙棺内到底有
什么东西。
可是,该死的孙教授,居然只是吞云吐雾,什么都不说。对于我的审讯,到了这里告
了一个段落,我被从审讯室内放了出来,安排在一个房间内虽然不是牢房,可是,却是连
吃饭睡觉,都有人监督著。
一连两天,我差点就要闷死在房间内,心中更是担心丫头与少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
样了?同时也担心黄河龙棺的诅咒,唯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与非命,吃了今天的晚饭,
还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更要命的是,大概是由于这次广川王陵的经历太过惊险,我常常恶梦不断。
就这么在患得患失与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五天,这天傍晚时分,黄智华风风火火地出现
在我面前。
第二部 第十三章 南爬子
黄智华开门见山地说,有个人想要见我。我好奇,在山西我并没有什么朋友,认识的,仅
仅就是少爷与丫头。
没有容我多说什么,黄智华带着我走了出去。我问他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眉目,原本
我以为问了也是白问,他大概会以国家机密不能说为由拒绝我。哪知道黄智华很是爽快地
说,我们从广川王陵内带回来的那卷金帛里面提到了,破除诅咒的唯一法子,就是找到金
缕素女。
我好奇,这金缕素女是何方神圣?我一边跟随在黄智华的身后,一边挖空心思地想着
,历史上有什么出名的女性人物,又叫什么素女的?可是想了半天,而也没有能够理出个
米麦黄豆来。
黄智华将我带进一个大大的办公室内,我刚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少爷与丫头并排坐在
沙发上。见到我来,两人都站了起来,少爷首先向我招手说,“老许,快过来。”
我看了看黄智华,毕竟,如今我还是阶下囚。黄智华冲着我点头笑了笑,找这才走到
少爷与丫头的身边。
几天不见,丫头的病显然是大好了,一双左眼睛忽闪忽闪的。而少爷还是老样子,见
到我很是高兴,问我这些人有没有为难我。
我摇头,虽然我被拷在椅子上整整一夜,但是只要他们不追究,我也不会计较这些。
我心中正是纳闷,难道说,黄智华说的有人要见我,就是少爷与丫头?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话,孙教授就推门而入。他推了推那副老厚的眼睛,走到我们身边,问道,“你们两个,
都是做古董生意的,那么,我问你什么,历代姓姬的,哪个最最出名?”
说实话,孙教授若不是带着那副眼睛,那矮小的身材再加上一点点猥琐的表情,实在
与我心中温文尔雅的教授模样不挨边儿。但人不可貌像,对于他的问题,我几乎是连想都
没有想,说道,“历史上最最出名的姓姬的人,自然是西周天子-一姬发。”
丫头与少爷也点头表示赞同。孙教授再次推了推眼睛,皱眉道,“真的奇怪,奇怪…
…”
“什么奇怪?”我们三个自然不会问什么,可是黄智华却忍不住问了出来。
孙教授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我毕竟不是王教授,所以,我还是
无法知道那个东西背面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听孙教授如此说法,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丫头。我们三人都明白,孙教授口中的那几
个字,就是黄河龙棺背面的诅咒,只要能够将那鸟篆翻译出来,对于我们破除诅咒会有很
大大的帮助可是,唯一认识鸟篆的王教授已经死了,尸体还莫名奇妙地出现在了广川王陵
内。
我原本以为,孙教授认识鸟篆,没想到他居然也不知道。而他问“姬”字,自然是因
为丫头的缘故。我发现那几块青铜片上,曾经有一块,丫头说上面的字就是一个“姬”字
。那是西周的洞子,有个“姬”字也不奇怪,毕竟,西周的天子就姓“姬”。
黄智华说,你不是去请你师傅的吗?
我一呆,没想到孙教授还有师傅,想必是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老教授了。不禁暗暗
心喜,只要能够翻译鸟篆,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孙教授不做声,黄智华又追问道:“人呢,你接来了没有?”
“我已经来了……”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七十左右的老
者,举著枴杖,微微颤颤的,在两个人的扶持下走了进来。
我与少爷一见到那两个扶著老人的人,顿时就傻了眼。因为这两个人,我们居然认识
。他们一胖一瘦,不是别人,正是那两个南爬子,胖的是胡来,瘦的是王明。若不是这两
个南爬子,我与少爷也不会有潜水的工具,更不会去黄河底下摸什么龙棺,害得我还差点
将小命送在了黄河底下。
我还沉得住气,少爷直接跳了起来,叫道,“两位爷爷,你们害得我好苦啊……”
胡来与王明的脸色都不自在,忙冲着我们使眼色。少爷还想要说什么,被我一把拉着
坐了下来。我心中正在叨咕著,这个老头,老得似乎连路都走不动了,难道就是孙教授的
师傅?可是,他与胡来与王明一起出现,这两人可是南爬子,考古研究人员与盗墓行家牵
扯不清,难道蛇鼠一窝?
孙教授一见到那老头,忙着就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亲自去扶那老头。老头在沙发上
坐定,而胡来与王明却站在他身边。如今这两位“爷爷”,成了标准的孙子。孙教授奉上
茶来,正欲说话,老头摆摆手,盯着我说,“年轻人,好重的尸气,好硬的命格!”
我闻言一惊,本能地说道:“老人家,你可别胡说,我还活着,哪来的尸气?”
老头呵呵地笑了两声,露出一口的黄牙,半晌才道,“你的命硬得很,不会轻易死的
,阎王想要收你,还得考虑一下呢。”
我勉强笑了笑,“你老人家说笑了,我可是几次险死还生,命不结实啊。”
老头听了,也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对孙教授说,“玄子,把东西给我看看!”
孙教授听了,忙着转过身去,小心地从办公室的抽屉内,捧出一卷金帛。我看得清楚
,那卷金帛正是我们从广川王陵内取出的刘去的墓志。
老头接过金帛,从头看到尾,皱眉说,就是一个墓志而已,哪里有你说得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