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我愿作你的比翼鸟，一起双宿双飞．．．．．．”
夺眶的泪，唤不回破碎的心。若非得面对生离死别，人世间最残酷的抉择，莫过于此
。
“翠晶！不！不要离开我！”
紧握着她柔嫩苍白的小手，时间能否暂停？就用这一秒来换取永恒．．．．．．
“大师兄！快走，来不及了！”略显粗犷，饱经风霜的女声奋力的叫囔著，隐藏眼罩
下的左眼，似也透射出强烈的惊慌。
刹时刻，天崩地裂。血红晕染了整片天空，诉说著这一片荒凉。
“大师兄！”拿着九齿钉钯的独眼女，头系星月环的书生同声惊叫，异界已要崩坏。
“快走吧，空哥！”脱俗绝美的面貌上，晶莹的镶满泪花。红光映衬青衫，却显得分
外悽绝。她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运劲一推，将他送离了这个世界。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石化的身体逐渐僵硬，凝结了最后一刻的微笑．．．．．．
＃＃＃
午后，苗栗市某处的巷口。天气晴。
“喂，我肚子饿了，给我点钱吃晚饭吧！”学校里出名的恶霸，痣康正拉着一个理著
三分打薄、戴眼镜黄上衣蓝短裤的国中生，进行明目张胆的勒索行为。
国中生全身发抖，低头说：“我．．．．．．我身上的钱是妈妈要我去买菜的，不能
给你．．．．．．”
“干！”痣康瞪大了眼，大声斥喝：“你妈要买菜煮饭，那谁来替我想？我饿死怎么
办！？”
“不．．．．．．不可以的呀！”国中生眼角含泪，双手抱着头，害怕的不敢看痣康
。痣康的小弟－蒜头贼头贼脑的在一旁跟着呛声：“我妈要我买饭，我就打给她死唷！康
爷的话不听，听你妈的？小子我看你本末倒置了吧！”
其实他说话有点口吃，但为了阅读方便，所以还是写成顺畅的字句。
痣康恶狠狠的说：“哼！大爷耐心有限，我数到三，马上把我的晚餐钱‘还’给我！
一．．．．．．二．．．．．．”
国中生闭着眼睛不停发抖，痣康固然可怕，生起气的妈妈却更可怕。要是让他妈知道
菜钱被抢走，回去恐怕还得挨一顿臭骂。
‘生你这废物有什么用，连饭钱都保护不了！’
任谁都不想被说是没用的废物，当然他也不想，就算他的确是。
“三！”痣康咬牙切齿的吐出了最后一个字，沙锅大的拳头紧握提起，一拳就要往国
中生的平头揍去！
噗！一个闷声，国中生紧闭双眼，以为看不到就能减少痛楚。奇怪的是过了几秒后，
他还是没有痛的感受，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见痣康原本嚣张的脸，变成了惊慌，还有一
丝恐惧！
“啊啊～～！唐爷您来了呀！我刚刚已经劝过古志康这混球，可是他就是不听．．．
．．．”蒜头在一旁对痣康倒戈，墙头草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不是说过，不准再欺负我的朋友吗？”来人一字一字的缓缓唸著。痣康痴肥的拳
头被他握在手中，不住发抖。倒不真是因为害怕而发抖，而是被他强劲的握力给握得发疼
。
“悟心哥啊！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啊啊啊！”手劲又加强了
一分，痣康话还没说完，就痛的惨叫起来。
“你要欺负别人我不管，敢动太雄，我第一个揍死你！”来人大声说著，恶鬼般的厉
目瞪视著痣康，痣康粗短的腿不自主抖动了起来，伴随着哀嚎。
“我错了，我错了！悟心哥原谅我吧！唉唷！”那悟心哥用力的踹了痣康的肥腿，随
即松开握住他拳头的那只手。痣康痛的倒在地上打滚，眼眶发红的站了起来，怒目向悟心
看去，怪叫道：“Ｘ＃％＆＃＃！干你妈的唐悟心，老子有一天一定打给你死！胡哲元！
回去你他妈就完了！”最后两句话是对蒜头说的，不过蒜头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烙下狠话的同时，他也是跛着脚一拐一拐的逃走。
“谢谢你，又给你添了麻烦．．．．．．”太雄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说著。从小到
大，弱小的他就是容易被欺负的目标。要不是有这大他一岁的好兄弟罩，只怕现况还会更
糟。
唐悟心无奈的看着太雄。他有着一双凶恶的双眼，匀称的体型跟健康的古铜色肌肤，
挑染红色的头发让他原本就充满杀气的脸变的更难接近。其实他长相还算不差，要是不瞪
着人看的话，倒还算个酷哥，加上运动全能；也有不少女生喜欢过他。
可惜都是太妹。因为对他而言，唯一的运动就是打架，最棒的休闲也是打架。加上读
书读的一踏糊涂，从国小到现在高中，都是师长眼中的败类。
“蠢太雄，你要不想个办法变强，我也不能老这样保护你。”悟心叹了口气，其实对
朋友而言，他是个体贴又温柔的人，还很够义气。太雄红著脸，惭愧的说：“要是我像你
这么强就好了．．．．．．”
悟心看着这小他一岁的好朋友，暗暗摇头。太雄长相差，运动不行，读书更是不行（
跟悟心有得比吧！）。别人眼中的废物，加上败类，当真是对奇妙的组合。
“好啦，阿姨还在等你买菜回家吧！你别再出状况了。”悟心说，转身对太雄挥了挥
手。“我走啦！”
“．．．．．．悟心！”太雄忽然出声唤住。
“恩？”
“．．．．．．没有，没事。”欲言又止的样子，太雄吞了吞口水，细声说著：“只
是要跟你说再见啦，掰掰！还有，谢谢你。”
“去，少娘了你，掰啦。”悟心笑着，挥手便走。
“．．．．．．”看着悟心远去的背影，太雄懦弱的双眼透露出一丝坚定的光芒，似
乎是决定了什么。
＃＃＃
“翠晶．．．．．．翠晶！”
浑身是汗，悟心猛地从床上弹起，不断的喘息著。
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隐约映出墙上短针指著三的时钟。
凶狠的双目，眼角却含着很不搭的泪水。
又做了同样的梦吗．．．．．．
在梦里，有一个长相很俊美，美到让人害怕，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长发年轻人。祂有着
妖媚的眼睛，勾人心魄的气息，仿佛不属于世间的琉璃白肌肤。看似神圣，却又充满了邪
气，让人感到恐惧的邪气。
光明与黑暗，似乎同时在祂身上聚焦。
长发人的前方，有着一个青衫女子。她一样有着出尘的美，瀑布般的一袭青丝，皎洁
的雪肌，秋月般的盈盈美目。她的美令人窒息，但跟长发人对照起来，却又显得失色了。
不同的是，她的圣洁，不会让人有邪恶的感觉。
但却觉得好悲伤．．．．．．好悲伤．．．．．．
她的笑，美丽却又苦涩。
苦的足以覆蓋世间所有甜美。
悟心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难过？似乎是那个青衫女子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很痛，锥心
的痛，无以附加的痛。
然后眼泪就扑欶欶的决堤。
＃＃＃
“嘿，哥，妈，早安！”客厅内，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穿着苗商制服跑了下
来。她有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一双大眼明亮澄澈，小嘴微翘红润，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吃
一口。
制服上绣著“唐芷柔”三个大字，她是悟心的妹妹，高一生。只比悟心晚不到一年出
生，所以跟悟心同学年。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哥哥那么恐怖的眼神。
“下楼梯轻一点啦，一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母亲大人头也不回的煎荷包
蛋，餐桌旁边连着一个吧台，后面就是厨房，一体成形。
“真是的，上学是有那么开心喔．．．．．．每天早上都精神奕奕的。”悟心双眼肿
胀的，低头吃著片烤吐司。
每天都被那怪梦扰醒，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好了。
芷柔吐了吐舌头，作鬼脸道：“谁像哥哥每天晚上都在发春，翠晶翠晶的叫着！”
“噗！”悟心口中的吐司屑喷了出来，大声说：“什么翠晶翠晶的！”
装作问句，其实他通红的脸已经说明这事实。跟妹妹的房间只隔一道墙，没被听见才
奇怪吧！
芷柔贼贼笑着：“哥哥果然有喜欢的人了唷！啧啧，高一了，也不小啦，正常的！”
“少装什么大人的样子！吃妳的早餐吧！”仍然头也不回的煎蛋，母亲大人一直都这
么酷吧。
“对了，你们两个．．．．．．”母亲大人关上瓦斯，将煎好好荷包蛋装盘后放在吧
台上，转身说道：“最近传出废弃大楼那，有几名游民无故惨死，你们没事不要经过那里
。”
母亲大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相貌标致，虽然那双上勾的凤眼略显得凶恶了些，但也
可看出年轻时应当也是个冰山美人。此时她的语气透露出了对子女的关心。
“哇．．．．．．好可怕喔！”芷柔皱了皱眉，说：“我们班男生很爱跑去那里抽烟
喝酒耶！”
悟心坏笑着：“没差吧，你班那些败类，多死几个也不算什么。”
很不巧的，痣康跟蒜头都是唐芷柔的同班同学。
“哥你怎么这样说啊！”芷柔妙目圆瞪，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就算古志康他们再怎
么讨人厌，也还是生命阿，你怎么可以咒他们死。”
这小女孩，心地倒颇好。母亲大人欣慰的想着，谁知道下一句她就笑着接了：“死还
太便宜他们了，应该要他们生不如死才对！”
昏倒！
芷柔也真是恨透痣康那些家伙了。不是爱偷看她的内裤，手脚上吃她豆腐，就是出言
不逊。自从他们知道芷柔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苗农干架王”后，才对她恭敬了些。
当然也亲身受过一些“惩罚”。
“够了够了！什么蠢对话！不三不四！”母亲大人有些发飙了，大声吼道：“吃完就
快给我去上学，你们要迟到了！”
“没差啦，苗农耶．．．．．．”悟心咕哝著，当然是用母亲听不到的音量。说是这
样说，他的屁股还是乖乖离开椅子，手也将书包勾了起来。
唉，天底下他什么人不怕，就拿母亲大人没辄。
＃＃＃
不过很遗憾的，悟心还是翘课了。
反正就算去上学，也只是面对一堆自诩为他小弟的俗仔，打着他名号胡作非为的小混
混；或是上前寻衅的败类。他早就过腻这种打烂架的日子，就算他再怎么样爱干架，每天
跟一群废物打也是会腻的。
“何况老师们恨我恨的牙痒痒的，连续旷课两个礼拜，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才不会
通知老妈呢！嘿，我正好乐得轻松。”悟心愉快的想着，翘课到回家的时间，估计有十个
小时。这段时间内，他不是溜去打网咖，就是去附近的空地睡觉。
供他睡眠的最佳地点，除了北苗的废弃大楼外，别无他处了。那里虽然废弃了，里面
的家具可是一应俱全，差的只是没水没电，但睡个觉还是方便的很。
“老妈说那里最近死了好几人．．．．．．”悟心皱了眉头，暗想：“我前几天去，
还好好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管他的。就算碰到杀人犯，也不见得打的赢我。”
这种不将一切事物放在眼里的心态，倒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不过要是他知道往后将发生的一连串奇遇，都是在废弃大楼当作起点的话，不知道他
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
踏踏踏，废弃大楼内，传来阵仓卒的脚步声。
太雄心跳加速，快步跑到了六楼，气喘不止。他的手微微发抖，按上６０４跟６０５
两号房间中间的墙壁，小声喝道：“瘟！”
墙壁出现一个黑紫色的模糊空间，像水一样往两旁分开，太雄愣了一愣，似乎还在犹
疑什么，迟迟不敢向前。
“不行．．．．．．！我要变强，我不能再让悟心保护我！”一咬牙，坚定的想着。
想变强的执念，充斥了他整个脑袋。
手中握到发皱的名片，上面写着：“赐予你无上的力量。北苗废弃大楼６０４又１／
２号房，洽小黑。”
名片的颜色，也是不吉利的黑色。
＃＃＃
大楼在废弃之前，是一栋混合型建筑。一到四楼是补习班跟商圈，五楼以上则是公寓
。总共七楼。废弃的原因众说纷纭，最负盛名的说法，当然是说都说不烂的“闹鬼论”了
。
据地方耆老的说法，大楼在七年前发生了凶杀案后，开始变的鬼影幢幢。之后又陆续
传出几道命案，久而久之就没有任何人敢居住了。
听说这些连续死亡事件，在当时也造成不小的轰动，还上了两个礼拜的头条。
悟心一如往常跑上六楼。６０４号房是他最习惯的休憩场所。这里的公寓都是套房室
的，一间房间十坪大小，附卫浴阳台，以往都是给外地人或学生居住。
除了６０４号房还有完整的沙发跟床垫外，其他大多都荒废了。但悟心这次却察觉到
十分不寻常的事情－
６０４号房门外头，一只没牌的黑色布鞋躺在地上。
“这是太雄最常穿的样式．．．．．．”悟心疑惑的想着，“为什么会有只跟太雄一
样的鞋子掉在这里？这是．．．．．．”
思考的同时，他发现地面上有一道道凹陷的脚印，往走道尽头的逃生窗烙去。一只较
大，一只则小了一些些，且有趾痕；看上去就像一只有穿鞋子一只赤脚一般。
悟心心里浮现极度不妙的预感，但吃惊仍是大的多：“脚印在地面凹陷？干！这怎么
可能？？这不是武侠小说的情节吗？这地板好说也是大理石耶！”
基于人类的好奇心，他还是跟着脚印走了过去，脚印到了逃生窗后，就莫名的消失了
。
“不会是跳下去吧？”悟心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这里好歹也是六楼，跳下去非死即
伤。搞不好，下面就有一具血肉糢糊，跌得手脚分家的尸体．．．．．．
就算悟心再怎么大胆，此时也不显得有些紧张。他吞了口口水，将头伸出了窗户，往
下看去－
“干！！”悟心下意识的尖叫起来，整个人向后跌坐，他宁可看见下面只有一具摔得
稀八烂的尸体－一楼的地板上，满地血红。虽然只瞥见一眼，却看见不止一具尸体散落在
地！
是的，是“散落”。
老妈说的流浪汉丧命事件，跟太雄最喜欢穿的鞋子，还有那不寻常的脚印，跟一楼的
恐怖景象．．．．．．
下一秒钟，悟心就往楼下急奔，他要亲眼确认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
半小时前。
胆敢临阵倒戈，蒜头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不小的。痣康跟他的猪朋狗友，烟魔、金刚
宁愿翘课，也要把蒜头拖到他们的“刑场”来行刑。
烟魔是个鼠脸的瘦弱小鬼，满脸的俗仔样，两颊凹陷，嘴唇因为太爱抽烟都变成紫色
了。他一天至少要抽上三包“红dun”，四包“八星”，有时候还会抽爸爸的“短命”。
金刚则是个看起来颇喜憨的无脑壮汉，事实上，他的确也是个喜憨儿。因为太爱跟人打架
，国二那年被人用球棒ｋ到昏迷三天，醒来后智商就不到五十了。
由痣康领率，烟魔、金刚、蒜头四人可是苗商程设科号称“城（程）东四魔”的混混
团。
城东四魔的刑场“城下死地”，就是北苗废弃大楼的一楼外天井。只要他们看不爽的
人，或是内部清算，都会带来这里由他们亲自操刀，痛打一顿。
“干你妈的！你敢背叛老子，操你妈鸡八毛！”痣康愤怒的踹了地上那鼻青脸肿的蒜
头一脚，蒜头痛的求饶：“对不起！老大，我那是情势所逼啊！”
“逼你老母！”烟魔在一旁跟着踹了他一脚，把未熄的烟蒂塞在他脸上，蒜头凄厉的
惨叫起来。“老大，我早说这王八蛋是墙头草，信不得！趁这个时候，把他踢出我们四魔
之列吧！”烟魔恶狠狠的说著，一旁的金刚像智障一样不停点头。
“哼！叛国的罪是很大的，”痣康冷冷的说，尖细的小眼挤出一丝恶毒的光芒。“烟
魔，金刚，给他处予绞刑！”
“不要！”蒜头立刻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为痣康手下的他，深知绞刑是多么可怕的手
段。他们在凌虐其他倒楣鬼的时候，都是用这招极刑。首先，这招只能对男生使用。他们
会先把受刑人的裤子脱下，露出小受刑人后，再由执法者将手中的橡皮筋套上小受刑人，
然后旋转成８字型，再向两方用力拉扯．．．．．．
这简直是惨无人道啊！
蒜头哭着摇头，烟魔跟金刚则露出奸诈又低能的淫笑。“把郎ㄟ嘻败，丢戏哇ㄟ快露
啦～哈哈！”烟魔学着好几十年前的知名戏偶“黑白郎君”口头禅，一边拿出口袋里的橡
皮筋套弄著。
“哼，还等什么，行刑！”痣康大声著，金刚像傀儡般的用力扯下蒜头的外裤，直接
露出了小蒜头来。“原来这家伙不爱穿内裤．．．．．．而且小蒜头竟然如此惊人！”痣
康跟烟魔同时惊叹著，更激起想要行刑的怒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忽然传来阵脚步声。
“谁！？”警觉心最高的烟魔即时回头，来人是一个理著三分打薄、两鬓推平、戴着
细圆框眼镜；身着黄上衣蓝短裤的少年。
那是猫狸国中的标准制服，也是叶太雄的标配。
“干，原来是你这孬种！”痣康最恨的人就是唐悟心，而唐悟心最好的朋友又是叶太
雄。每次欺负叶太雄，要是给悟心知道了，自己都免不了一阵痛欧。可恨的是，整个苗栗
唐悟心要敢说自己打架第二，恐怕没哪个高中生敢说第一。
毕竟他可是有一人单挑二十几个飙车族还获胜的可怕纪录！
昨天也是因为勒索太雄，才要受悟心的鸟气。痣康越想越气，“干”了几声后又大骂
：“看看他，理这什么鸟头，像瘪三一样！一只鞋子还不见勒！老子看了就有气！金刚，
把他也给抓来绞刑！”
“喔喔！”无脑的金刚接收命令，口齿不清的向太雄走去。“一天内可以处刑两人，
真是太爽了．．．．．．”烟魔在旁边兴奋的喘气起来。
但他们没有细想，为什么乖宝宝太雄，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呢？再者，太雄身上隐
约散发的一层紫气，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似的．．．．．．
“啊～～～～～～～～～～！”金刚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两只肥手齐腕而断，鲜血狂
溅！
“三小！”痣康跟烟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还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金刚那
呆滞的蠢头已经滚到他们的脚下。
蒜头在地上吓的昏死过去，屁股下多了一摊黄色液体。
一直低着头的太雄，缓缓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竟然是全黑的，完全没有半分眼白！
只见他露出了一种卑劣奸邪的笑容，两颗虎牙变的又尖又长。
“干你娘．．．．．．见鬼了．．．．．．”还保有意识的两人，看着这不像太雄的
太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害怕，恐惧！
还有死！
虽然身为不良少年，城东四魔顶多也只是会欺负弱者的瘪三，一场像样的架都没打过
，更别说游走生死边缘的体验。但这个时候，他们却在太雄的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同伴的死直接冲击了他们！
“古志康．．．．．．就是你，总是爱欺负我．．．．．．”太雄偏头说著，好像要
摆出很可爱的感觉来，但他的脸只会让人跟可怕联想在一起。他将左手高举，剑指合拢，
一道红光聚焦在他的指尖。
“现在，我有了力量！”
杀戮！
＃＃＃
“呕．．．．．．”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惨况，悟心忍不住呕意，在一旁吐了起来。四
个穿着苗商制服的人－或许已经不能说是人，而是尸块－伴随着鲜血洒落满地。每颗头与
身体都是分家的，表情狰狞恐怖，仿佛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更可怕的是，这些死尸都是悟心所认识的，而且他在早上，才刚说过“你班那些败类
，多死几个也不算什么。”这种话来；如今却一语成谶。
“怎么会这样．．．．．．”没有勇气再多看一眼，现场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感到有些
头昏。是不是该去报警？尸块的切口都是如此平整，仿佛像被武士刀砍过，不然就是电影
里的雷射光切刀。
现实生活中，谁有这种手段？
鞋子．．．．．．脚印．．．．．．死尸．．．．．．
悟心的头脑纷乱无比，他没有办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是我一个人办到的喔，不错吧！悟心。”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微笑的太雄双手负
后，出现在墙角。
“我以后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了呢！”太雄说著，微微的喘息著，语气越来越兴奋：
“因为我拥有无上的力量了！”
悟心看着他那已经不像是人类的脸，还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那股恶心的气，那肉眼
清晰可见的紫气！
“叶太雄，这到底怎么回事？”悟心警戒的问，心里想：“这个人绝对不是太雄！”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力量啊！力量！是黑哥给予我的！我的素质是剑唷，你看！”
太雄兴奋的比出剑指，向一旁的墙壁划去，只见墙上立刻多出一道明显的切痕。他狰狞的
笑着：“听说还有些前辈得到枪阿，矛阿的力量，不过剑也很帅阿，你说对吧？上一个前
辈更特殊，是鞭哩！这里本来游民很多，都被他拿来试验给杀光了。幸好这些垃圾即时来
给我试刀，嘻嘻。”
“你不是太雄！”悟心全身渗出冷汗，他竟然对这从小一起长大，懦弱无能的好朋友
产生了无比的恐惧。“你到底是谁！”
太雄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受伤，他狂乱的说：“悟心，你在说什么，我是太雄啊
！得到力量新生的太雄！嘿！”他胡乱的乱比剑指，地上“刹刹”的出现好几道剑痕，悟
心本能性的闪避，刷一声，肩头喷出了鲜血。
“啊～～～！”悟心痛的大叫起来，充满敌意的瞪着太雄。
“唉呀！不好意思，伤到你了。”太雄歉疚的说著，但语气可一点都没有歉疚的感觉
。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快滚出太雄的身体，干你妈的！”悟心大叫，暗想：“难道这
世界上真有鬼？听说碰到鬼，只要骂脏话就行了，不妨我多骂几句！”更多粗言秽语蹦了
出来，老实说，这实在是一个很蠢的方法，但这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他的生命悬吊在一线之间。太雄的无形剑气太过不可思议，早已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
围，连钢筋水泥都能轻易划破，更别说血肉之躯了。
何况，地上还有四个血淋淋的例子。
“你．．．．．．你为什么要骂我呢，悟心！”太雄说著，语气十分激动：“难道你
不认同我，不认同我的力量吗！唐悟心！”太雄吼著，没有眼白的双眼暴射出一道精光，
伴随着怒吼，五指成爪的向悟心划去。
“很可惜，我把你当好哥们！不过既然你不认同我，就只有死！”太雄尖声叫着，五
道黑紫剑气从他指间窜出，以撕裂一切的气势冲向悟心。
“这到底是啥鬼！”悟心大叫，狼狈的向一旁连滚带爬的闪过，身后的砖墙“刷”的
被切开五道深深的痕迹，跟着崩裂。
“很会躲嘛，这次我看你怎么躲！”太雄狂佞的大笑起来，十指曲起，左右开弓。“
这一次，非叫你死不可！”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力，死亡的压力。悟心的瞳孔异常收缩，恐惧使他屏息。在这一
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而且还死的很悽惨，跟痣康他们一样，不，恐怕还会更惨！
“不．．．．．．不要，太雄！”就是面对二十个持刀的飙车族，悟心都没有这么害
怕过。正确来说，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恐惧。
“快停下啊！”使尽全身的力气，悟心的惊恐化为叫声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