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他是代罪羔羊，那么黑手对于我们无法破解杨芝雯的不在场证明一定
相当有信心，从徐琼的说法来看，这个黑手恐怕不但智慧超群，还法力无边，所
以朱竟淳先被拿来当凶手，以防止杨芝雯被怀疑，而章法成就是他设下的第二道
防线，如果朱竟淳出了什么事，而警方却不信任他的口供，就要靠章法成来让杨
芝雯脱罪。”晴妤一边凝视著裕全 ，一边不疾不徐地慢慢说来。
“再假设，他就是幕后黑手，这种把自己牵涉进来的智慧犯还真少见，他故意
出示他在美国修读心理学博士的名片给我们看，让警方去猜想，这个心理学博士会
不会这么笨，自己挖个陷阱跳下去？当我们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心理陷阱就成功了
，我们会开始转而怀疑他身边的人，而剩下的关系人，杨芝雯便首当其冲受到怀疑
。”
裕全点点头，续道：“妳说得没错，除非还有第三位关系人，不然如果章法成
是幕后黑手的话，最后我猜，所有的证据都会慢慢浮现，指向杨芝雯，不过我想不
明白的是，他既然最后要导罪于她的话，为什么要帮她设计一个这么完整的不在场
证明？而这个证明目前我们也还没办法破解。”
“等一下！等一下！”巧心听得头都昏了，晴妤从小读书很棒也就算了，为什
么连裕全都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这太不公平了，只有自己听不懂。“为什么你们
一直怀疑杨芝雯？她的不在场证明比谁都完整，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
“我们不是肯定，只是说她的嫌疑比章法成大，因为她的不在场证明很明显是
经过设计的，而且重要的一点是，她犯了一个错。”裕全伸出一根手指，在巧心眼
前神秘地晃了晃。
“她对警方说了谎。”裕全刚才一直在思考，他为什么总是觉得杨芝雯这个小
女孩有不妥，后来才想到了她曾经说过的重要口供。
（看到这里，忘记了的读者不妨回去温习一下第２０回与２１回，看看杨芝雯
到底在那一句口供上说谎！）
“她曾经说过，徐琼在六月七号被强暴后，哭着打电话给她，说很恨张诗慧，
还要杨芝雯小心她，所以杨芝雯才会按原定计画去新加坡，而没有去问徐琼发生了
什么事。”
“这有什么问题？”巧心说道，虽然她好像第一次听到杨芝雯的这段口供，不
知道裕全从那里听来的，不过她找不出有什么矛盾之处啊！
“这不对！”晴妤惊叫一声，“徐琼在被强暴之后，朱竟淳一直没有离开，后
来甚至当场就杀了她，她不可能在朱竟淳还在她家时就打电话给杨芝雯，朱竟淳很
怕她报警，不可能让她打电话！她根本不可能打出这通电话！”
“啊……是这样的吗？”巧心愣了一下，毕竟当初帮朱竟淳录口供的人不是她
，而且后来一片混乱中，资料又都移交给别组处理，所以她没有很仔细地阅读过口
供，可是说了谎就代表她是凶手吗？
“我现在其实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认定杨芝雯是凶手，还有百分之三十怀疑章法
成是幕后黑手，但是要落实我们的怀疑，首先要先找到杨芝雯出国时的不在场证明
之谜，法医说张诗慧在六月十一到十三日遇害，但尸体迟至二十日才被发现，杨芝
雯说她在这段时间出了国，对照过出入境记录也没错，但是……”裕全托住下巴，
皱着眉头沉吟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买通了海关，假造证明？这可能性极微，
但不能说没有，又有没有这种可能，上飞机的人不是她本人，只是个替身，而她本
人留在台湾杀人？”
“啊！我的脑袋好乱，等等，让我思考一下！”巧心连忙喊停，她对于这些心
理阴谋一向不懂，对她来说，眼见为凭的证据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她已经快要分不
清，这个案子背后潜藏的，到底是人为还是超自然因素了！
巧心仰著头，努力把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消化进脑里，而晴妤则是一直沉吟不语
，眼睛偶尔瞟一眼她和裕全，又瞟一眼躺在床上安详睡着的孟轩。
而巧心总觉得有些事情从刚才就怪怪的，但是她一直想不出是那里怪，“对了
！裕全，你是从那里听到杨芝雯的那份口供呢？我怎么没印象？我前天看文件时没
看到有这份笔录啊！”
“啊？”裕全愣了一下，才道：“不就是那天小队长英勇抓到朱竟淳，回到警
局之后跟我们说的吗？他说话妳都没在听喔！”
“有吗？”巧心努力思考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天她跟晴妤在警局被腐尸攻
击，后来又去恒彰桥找孟轩，回警局稍微讨论一下案情之后就跟裕全去医院裹伤，
孟轩有提过这段话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那天发生太多事，她也有些搞混了。
“好吧！就算他说过，可是学长并没有记录下来啊！因为这份笔录不在建档资
料里，所以我们不能够用她说谎这份口供，因为唯一亲耳听到她说这段谎话的学长
现在还在昏迷，所以这段话不管她有没有说过，都不能当作证据！”巧心虽然思考
不行，但是对于警察办案守则及相关规章却是十分清楚，也就是说，如果裕全他们
想用杨芝雯口供上的疑点来举证她的可疑性，在法律上是不能成立的。
“那也没关系，我们只要找出更明确的证据就好了，反正这种类似语病的句子
就算检控她，也有可能被律师打掉。”裕全摇摇头，他本来就没打算用这个语病来
证明什么，这个谎言只是让他开始怀疑杨芝雯的一把钥匙。
三人各自想着与案子有关或无关的事，明明之前看似凶手已经落网，但疑点却
越来越多，多到让人头脑纠结的程度，裕全快速在头脑里组织著所有的疑点，并且
整理其中的矛盾或可能性。
(待续)
晚点再来po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