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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还习惯吗?”房东先生一见我,便是笑嘻嘻的问候;原本我想了当的
问他是不是有跑来我房间,却又突然不敢启口。
“有点不太习惯…”我笑着说,一边暗骂自己的懦弱。
“有什么问题尽量说,就当自己家吧。”房东和蔼的说著。
“那个,我房间的门,好想锁不大紧耶。”我还是不敢开口,只好迂回的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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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不紧?怎样锁不紧?”房东皱着眉头问,状似不知此事。
“我昨天晚上睡到一半,它就自己打开了。”我把昨晚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
一遍,但不包含晓涵房间传来的怪声。
“哇,这么糟糕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妳弄。”房东一直道歉,一边
说著:“女孩子的房间啊,这样很严重啊。”
我跟着他回到房间,但我们测试半天,门都很好关、很好锁,与我昨天的情
况一样;房东来回开关的试,然后唸著‘不会啊,好好的啊’,但我坚持昨天决
不是梦,它就这样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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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等下请锁匠过来好了。”房东似乎放弃了,伸伸懒腰说著;我
不好意思要求什么,便是应允一声。
这样的话,如果还会发生那种事,那嫌犯就真的是有备份钥匙的房东了吧,
我想。
后来,确定房东认识的锁匠明天才有空过来,于是我干脆到街上买了一个横
杆卡榫的内锁;只要我在房内,就将杆子横移,那他即使有钥匙应该也进不来;
另外我买了密码锁,那我外出的时候应该也不用担心了吧。
我到晓涵的房间,借用她的电脑,到二手交易版去找一些便宜的家具;因为
厚重的木板床实在太难睡,但我又买不起新的弹簧床。而很幸运的,不过一会,
我找到一个厚达廿公分的单人弹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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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睡过耶…..不会怪怪的吗?”晓涵问我。
“擦干净嘛,然后再铺一层自己的被单就好了啊~”我开心的说,因为他只
卖500元,看起来又像新的,实在是很便宜。
“彤彤,妳搬的动吗?那应该很重吧?”晓涵问道。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说。
后来,我到学校后山的研究生宿舍去看床;一阵攀聊之后,赫然发现那卖主
竟是我系上的直属学长。他很帅气的把床就这么送给我,还叫了出租车载到前
山,最后甚至帮我抬到房间放下。
我感动到不知所云,尽是一股脑的道谢;学长没说什么,交代一下政大附近
的生活,这才离去。我整理一下,到晓涵的房间跟她说了这件事,她用手顶了顶
我,道:“一定是看妳漂亮才这样。”我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美女,他只是
照顾自己学妹罢了。”但不管怎样,至少我晚上可以睡的安稳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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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许久,到了十一点多,我和晓涵道过晚安,才回到房间;新的弹簧床垫
和枕头,让我很快的放松心情。我站起来到门前,锁门并将卡榫侧移,然后熄灯
入睡。
也许是床垫高些,高地方对流较好;之前在我脸上的轻风,变的稍微强些,
仿佛是有人用手帮我搧风一般。我一边想着学长说的‘重点’,一边想着日后的
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多采多姿;我在期待开学的雀跃中,慢慢进入梦乡。
“铿”
睡到一半,同样门锁转开的声音又让我惊醒过来。
接着是门撞击的声音,因为我装了卡榫,所以那人无法将门打开;我不开灯,
走下床,而那声音依然持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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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的将卡榫移去,把门打开。
但门外是空的,只有一阵风从面前窜到房间之中。
我走了出去,专注得听着声音的变化;但和上一次是一模一样,没有声音,
没有人。
怎么回事?总不会是风的声音吧?可是门把确确实实是转开了啊。
我站在门前,看着空荡的走道,不免觉得气温逐渐下降;所有房间的灯都是
熄著的,狭隘的走道上仅有两盏老旧的日光灯,和一个有跟没有一样的灯泡。走
廊上堆著一些杂物,挡住了光源,所以有些角落是看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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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着要不要走近去看,但整个走廊上的气氛让我害怕起来。
正当我要退回房间的时候,
“碰”的一声巨响,我的房门就这么关上了。
我转过头,看着房间门,心跳的速度变的极快;房间门是由外向内推开,而
风也是由外向内吹送,那…怎么会自己关了起来?是有谁在房间里面,把门关起
来吗?
我手发著抖,握著房间门的手把,一咬牙,把门推到最底。
窗外昏暗的月光,照在房间里头,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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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跑到里边,按下电源开关,但在强光的照射下,证明房里确实空无一
物;我像发神经似的探头望着床底,打开柜子,打开窗户向外探头,都一样什么
都没有。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然后思考合理解释的时候,门外的走道上传来脚步声。
我一听见声音,便夺门而出,但门外仍旧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在走廊间回荡著。
突然,又是听见门把转开的声音。
然后,晓涵的房间就这么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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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耐住心中的恐惧,将头转到她的房间;我只见到晓涵躺在床上睡着觉,
不消一秒,房门便关了起来。然后里边传来东西放下的声音。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我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一点卅分;昨天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唯一不同的
是,昨晚是先有脚步声,晓涵的房门先打开,然后才轮到我的,今天相反了。
我疯狂的敲著晓涵的门,但她一直没有回应,我很担心她在房间里头,会不
会被那不知什么的东西给伤害;我敲了好久、好久,但晓涵似乎都没有醒来。我
越敲越急,越喊越大声,直到这一层公寓的铁门突然打开,然后急促的脚步声传
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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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几点了?妳是在敲什么鬼啊?还有,妳是谁啊?”那女人生气的吼著
,我被她给吓著了,只得嗫嗫嚅嚅的说:“我是刚搬进来的..我....刚刚看到一个
奇怪的人,跑到晓涵的房间….”
“晓涵?”那女人听见这名字,整个眼神都变了。
我点了点头,指著晓涵的房间。
“晓涵…已经搬走很久了…”那女人神色惊慌的说:“还有,妳是跟谁租房
子的?我是房东,我怎么没见过妳?”
“咦?我跟房东先生租的啊。”我说著,但我感到非常好奇的是,晓涵怎么
会搬走很久?那今天陪着我聊天的,又是谁?
“什么房东先生?”她表情变的更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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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中秃,穿黑色西装裤,白色格子衬衫,看起
来很慈祥的先生。”我简单叙述一下那位房东,虽说的不清不楚,但我知道她听
懂了。
那女人直退到墙边靠着。
她呆呆的说:“我爸爸过世那天…是这个样子没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