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情报] 凌厉如凌晨的未知来电:关天林

楼主: Qorqios (诗人Q)   2017-07-30 14: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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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orqios (叩求思) 看板: poem
标题: [情报] 凌厉如凌晨的未知来电:关天林
时间: Sun Jul 30 14:19:57 2017
星期日文学.
凌厉如凌晨的未知来电:关天林
2017/7/30
【明报专讯】编按:香港八○后诗人关天林,作品曾获青年文学奖、中文文学创作奖,著
作曾获中文文学双年奖推荐奖,从本土出发,创作生涯刚起步不久,屡获肯定。香港诗人
洪慧访问关天林,同是诗人,又是同代人,观察这一代人的诗艺探索方式与进路,略谈近
年香港诗歌与诗评风貌。
……………………………………………
“凌厉如凌晨的未知来电”,出自关天林诗作〈老鸦在世界屋脊〉。关天林,香港诗人,
看着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奇崛峥嵘,处处出人意料。对香港诗歌,关天林就是一通未知的
来电,永远无法估量他要通往何处。二○一五年,其诗集《本体夜凉如水》于第十三届中
文文学双年奖获得推荐奖,可谓声名鹊起。该次双年奖中,不少参赛的诗人皆是风格极为
突出,早具文名……
文于天,历来获奖极多,《狼狈》全书毫不狼狈,进退有度,挥洒自如。陈晖健:《关于
以太》,纵情肆性,才气横溢。梁智:《被重建者首部曲:失去方向的太阳》,野心庞大
,宏篇钜制。最要命的是曹疏影:《金雪》,举重若轻,语言气格,俱为绝顶。结果首奖
由刘伟成夺得,关天林的《本体夜凉如水》紧随其后,得推荐奖。关天林至此乃愈走愈阔
,投身香港十八区巡回诗会,更任《字花》编辑,可谓摆脱各种影响,走自己要走的路。
是典型,亦是特例
关天林是典型,亦是特例。他从小就是一个循规蹈矩、埋头埋脑做自己事的学生,自言直
至大学阶段依然故我。接触诗歌亦是按部就班,读本港诗人如钟国强、王良和。关天林认
为:“二者各有非常新鲜吸引之处。譬如王良和书写植物、果实的咏物诗固然新鲜可喜,
对初学者而言是很值得模仿学习的形式。又如钟国强对城市的描写,怎样在诗里将寻常平
淡的事件或物品经营挖深。”稍后一点,他开始读内地的朦胧诗。在大一写诗读诗之初,
他就是来者不拒,不会有所偏好。而正如香港的中学文学教育偏重古典文学,香港中文大
学的中文系偏重古典范畴的研究,他早年阅读最多的还是古典文学。初涉于诗,每有作品
写就,总是把稿件投到网上平台如“香港教育城”或是《秋萤》。教育城,早年其实是不
少诗人初试啼声之处,文于天、陈晖健、米米,亦常流连于此。《秋萤》更是本港不少诗
人的摇篮,周汉辉、西草等,俱从此出。主编关梦南,其诗着重生活化,诗歌语言偏好叙
事,好于日常平凡中寻找诗意。模仿是写作必经阶段,是故,关天林诗风亦不无此种痕迹
,尤其是《本体夜凉如水》中成诗较早的诗作,更为明显。香港诗人和诗歌刊物,推动着
多少年轻诗人,亦推动着关天林向前探索。这时的关天林,代表着这辈香港青年学诗的典
型。
真正让关天林蜕变成特例,乃是上海复旦的生活。复旦的生活一点儿也不是多姿多采,甚
至在校园里行个半天连鬼也没碰到半个。每天他就流连课室、宿舍、图书馆。当时他写诗
已有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是瓶颈。然而正正是这种孤寂的环境唤醒了关天林对诗
歌的自觉。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不用十年,四年足矣。天林在复旦亦复如是。然而,
他却是倒过来,对诗歌的看法变得更加不拘一格。生活虽然是重复的,却是一个全新的重
复。他读书的开初两年比较清闲,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不止看本科的专书,更是读了不同
诗集和海量的杂书:内地诗人、译诗、英文诗,甚至各种诗歌评论,统统不放过。长久的
浸淫让他如海绵般吸饱了水分,而毕竟他本身就是好学的性格。《本体夜凉如水》后半部
的诗作就是在复旦所写。这种散慢的学习形态,让他得以细心积厚。早前,我评他的诗时
写过“这时的关天林可算判若两人了。他放弃了铺陈,不再安于铺叙引发情感的经过,劈
头第一句就是以真作假,关天林展示了诗歌世界里的一切都可以重新组合,可以是绝对主
观的世界。”至为关键处,当是他愿意抛开在香港所建立的写法,尝试各种不同的走向。
他很记得有次在图书馆读毕一本诗集,就开始写诗。那种感觉非常新鲜,他很确定那是他
前所未及的写法,每次书写都是全新的,非常开阔。之前的诗作,都是比较沉稳温厚,推
进缓慢,个人风格欠奉。就是此处,他开出了路,开拓出一种节奏奇崛,意象突兀的诗风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正是此义。
而在散漫之外,严谨的论文锻炼亦对关天林的诗风有着极为重要的助力。他的研究范围是
五四初期至一九四九年中国新诗的形式,并集中研究其节奏和风格。在撰写论文的过程中
,他对形式变得愈来愈敏感,不同诗人的风格让他有不同的参照,优劣互见。人类的爱憎
好恶千百年实大同小异,诗歌所抒之情亦是不无相似。各自所说虽然相近,所说的方法却
因着诗歌不同的形式而大异其趣。形式就是内容。磨练形式、技巧就是对诗歌的尊重。除
了撰写论文,复旦的课程对他亦甚有助益。复旦中文系有一门课名为“英语诗歌研究”,
负责教授这门课的是戴从容老师。乔伊斯《芬尼根的守灵夜》犹如天书,几近不能翻译,
戴从容却独力用了八年把其译成中文。关天林在其指导下乃能有系统地根据时代地域学习
西方诗歌,更是进一步拓阔其视野。评论的自觉开启了写作的自觉,让他可以抛弃一切平
庸的现实主义与永无休止的铺陈叙述。当诗人不再汲汲于现实,不再只着眼于内容,才有
机会注意到诗歌更有气氛、语调、节奏,由此而融铸出一己之风格。
诗不可以无诤友
中大与复旦对关天林来说就是以寂寞操练心灵,日夜积厚。香港浸会大学有创作系,有资
深前辈如胡燕青般大量投入心力去引导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在浸大创作是相对容易能找到
师友的肯定和引导。比起创作,中大更着重研究。中大虽有老师如樊善标、危令敦俱是出
色的诗人。但他们都较少亲自指点学生创作。樊生早年投入于吐露诗社较多,北岛虽于中
大任教,未窥堂奥的诗人其实很难有所得益的。北岛不会跟你讲细节。他给学生的是视野
和氛围。在这种学习氛围下,既乏前辈言传身教,更没人会为你开路引介。正因如此,他
才不会过早定型,路才能走得开阔。诚然,关天林就像一代又一代从中大而出的诗人般,
不断靠自己摸索,既无师长,自己便是自己最好的诤友,有时一往无前,有时却又自我推
翻,迂回曲折。中大那种既压抑又放任的环境,到头来才是最好的土壤。中大虽无创作学
系,却依然走出不少别树一帜的诗人,邓小桦、陈子谦、关天林、陈晖健、陈康涛等等,
不同年代总有诗人冒起。从黑暗中摸出来的路,因着各人气性,也就自然发展出不同的个
人风格。
因此当天林从复旦回来,十八区诗会便成关天林文学道路上非常重要的转折。积厚既足,
便有喷薄。他说:“在十八区诗会,尽是些带着傻气和锐气的人。”但在中大、复旦基本
都没有师友视其写作为一回事。十八区诗会则是整个氛围都以诗歌为先,一切世俗之事俱
为次要。十八区诗会其中一项目标是将诗歌推广到民间,而诗人之间的切磋砥砺更是令彼
此诗艺精进的关键。“像梁匡哲写了一首好诗,于是我就必须要写一首更好的回应。未必
直接回应,也起码要旗鼓相当,可不能失礼于人。”但关天林哪里知道,梁匡哲还未回过
神,关天林却已误中副车,把我完完全全折服。砥砺琢磨,一较长短,诗艺便是如此相互
相鞭策而来。“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是为此也。关天林对读诗很有其体会。他指
出:“有些诗放在案头上看,可能不甚了了,但朗读出来却令人别有一番体会。有些诗光
是看着已经非常出色,而朗诵就可以令全诗更上一层楼。”他研究诗歌形式便已有此想法
,一次又一次的朗读更是印证了此言非虚。不同的诗人亲身朗读,诗歌不单是文句,更是
声音。十八区诗会可说是令关天林对声音和节奏有了更深的认知和体会。“我看重跨行和
分段的时机,这些在在都会对节奏产生关键的影响。何时断、何时续,皆有法度。他要做
到的是整齐中有参差,参差中却又有整齐。朗读时,有些停顿必须夸大,有时却要轻轻带
过,端的是自说自话,却又如同对每个读者发言。每次读诗都要考虑,究竟我想让读者作
何观感。”关天林朗读诗作非常讲究,而且敢于尝试。朋友们有次即兴诗聚,他在上海没
法来,就“翻墙”寄来他读诗的录音,读的是〈黑暗帝国——给小强〉。声线无比磁性,
节奏顿挫有致,明明是日常琐碎起兴,其语调却有如尽诉衷情,教人忍不住一听再听。在
观塘的那次十八区诗会,他又是身在上海。一般我们都是找朋友代读就成。他那次更寄来
一整段视像录音,录像里,只见他有时自拍,有时对着一片废芜的草地朗读,不单是其口
舌在读,他摘下眼镜,连眼神也在读。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读诗会如此精心细致地思考地点
、背景、镜头角度。他说读诗不单是读诗,当中更涉及表演的层面,观其读诗可谓发挥得
淋漓尽致。
奇险峻逸,鬼手天林
廖伟棠在关天林诗集《空气辛劳》如此说:“像一个岛屿向怒海伸出的一支尖锐的海岬,
关天林的诗创作无疑已经成为香港新生代诗人当中最实验的一端。我激赏他一直的义无反
顾,也动情于他新作在瑰丽绵密之余对质朴人事的踌躇守望,尤其喜爱他独立的姿势,不
以本土也不以流派为风向标,这样的诗人有机会成为风本身。”那么在一众年轻的香港诗
人当中,究竟关天林之成其关天林,是何因素呢?关天林说:“每个人都总有两端。一端
是在框架内追求自由,这类诗人好多时会有固定段式,像两行一段,三行一段等等。但另
一端则是笔随意转,意又随笔转,当进则进,当止则止,无特定流向。我就是在这两端之
中,偏向在特定的框架内追求变化、破格。我现在愈来愈渴望将各种极端同时放进一首诗
里,例如一方面是温和的,但另一方又要展示出尖锐的棱角。我愈来愈有意识去做这种实
验。如果是画画,我的诗就是有了一幅画布。我不会将它填满,首先画几笔,然后顺势延
伸、扩充,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有许多留白。许多人说我的诗怪,难以进入。但我正正就是
喜欢这样。这是写意画是抽象画,我会尝试不同的色泽和力度,像一种难以统合、却又未
尝不可自圆其说的冒险。全首诗只有一个支点,抵达那里,全诗便可屹立不倒。我不渴望
圆熟、完整和面面俱到,我着重句子的精炼密度,但同时又渴望那是出其不意的险着。”
有趣的是,关天林的诗作从不让人觉得炫技。“对,在这方面我很有自觉,当我发现自己
趋向炫技,我便会立即警觉收敛,或许是个性使然吧。加上现在多了编辑这个身分,开始
能站在读者的立场想,这样做大抵太外露,所以便会适时放缓。”
弦三变
谈起创作路上对他影响至深的人,不得不提诗人黄润宇。关天林说:“我读润宇的诗,实
在是被她的才情所迷倒。我的诗总是交给她,她总是我第一个读者。我们把诗交给对方读
,赞便赞,批评便批评,非常有好处。在对方身边,提供意见,实在是幸运又难得。事实
上在创作方面我很多时也及不上她。她的创作直觉非常敏锐,用字精准,她的炼字我实在
自愧不如。她毫不雕琢,想到用哪个字便是哪个字。一切不受控制的幻觉和直觉皆有其秩
序,写出来看似堕进失控边缘,却又可以让她拉回来。她令我对创作更为警觉,不能松懈
怠惰。十八区诗会虽然是好,始终也只是一个月一次,我们却经常在这里,一起读诗写诗
,这令我们更深入了解双方的诗。”
肩膊是摧毁性质的
因为佳琴不可得
闪电的空中撤賸一片灵魂
你的掌心压满同林鸟
签文俯视我的名无夜掩护
复制烦恼的半径出神一趟
你笑说被赋予的生命都值得
窃喜像对岸举灯均匀
但乡愁不能轻言消逝
断了的滩涂更欠翻译家
(〈弦三变〉:一.肩膊)
〈弦三变〉其实是由三首诗连缀而成的组诗。肩膊是第一首。关天林自言,写这首诗时,
他和润宇刚刚成为情侣,听到她弹古筝,于是就写成此诗。全诗既是描写琴音,亦是想像
二人一同生活时的甘苦。起句“肩膊是摧毁性质的/因为佳琴不可得”,“肩膊”是借代
情人,“佳琴”在古典文学统传中可指良友,亦可指美人。二句意即,假如二人无法共同
生活,让诗人来说无疑是“摧毁性质”。“闪电的空中撤賸一片灵魂”,“闪电”便是古
筝一急飚过后,突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静默,不可得见,无法触碰的灵魂。“你的掌心
压满同林鸟”,此句不单是将音乐比喻为“同林鸟”,因为被润宇双手覆压而令音乐停止
,更意谓二人之生命就掌握在情人手中,二人业已经成为一道生活的“同林鸟”。然而关
天林,既为鬼手,其诗自是处处留有后着,岂会如此轻易让读者一瞥见底呢?“同林鸟”
一词出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便是情爱之中留下不安和担忧。接下
来两句“签文俯视我的名无夜掩护/复制烦恼的半径出神一趟”,既有烦扰便有求签的“
签文”,但诗人的名无夜所掩护”,后句既是即景,写乐曲完结,诗人为古筝所出神,亦
是写为情爱的“烦恼”所出神。二人之间的距离便是半径,情人所站之处便是圆心。“出
神”此词一如灵魂出窍,遂引出“对岸举灯均匀”。润宇从内地来港求学,“对岸”便扣
连下一句的“乡愁”。“乡愁不能轻言消逝”, 是润宇的乡愁,亦可以是二人感情的考
验。“滩涂”即沿海大潮高潮位与低潮位之间的潮浸地带,退潮时显露出水面,涨潮时则
隐于海中。以“滩涂”喻爱情,爱情一如人生,自有高低起伏,其义自明。全诗结构似无
实有,环环扣紧,既写不可见之音乐,亦写眼前之人事,复穿杂爱情之悲喜。难怪一谈起
关天林心中偏爱的诗作,他立即便吟诵此诗予我。
不卑不亢,一字褒贬
关天林写诗以来所获得最为重要的奖项,当属中文文学双年奖推荐奖,我遂就此向关天林
请教,请他就其诗与刘伟成和曹疏影作一比较,观摩此中优劣。关天林实在是器量恢宏:
“就诗论诗,其实我是不能得到推荐奖的。在一个文奖的框架下,假如,评审的标准是想
肯定香港的本土诗,那么我的诗是比较符合评审的审美观,得奖是合理的。据我估计,评
审的审美观是比较接近古典含蓄的,在评审眼中,我的写法可能相较于曹疏影也是比较平
易近人,可谓温厚而和煦。哪怕是不同审美的人,都有机会在我的诗中找到可观之处。但
若然如此,这种审评标准也不应是首要考虑,而只能是次要的考虑。反观曹疏影有不少诗
作是实验性高而尖新的,不少读者很容易便会被拒之于门外,是非常极端而有个人风格的
诗作。另一方面,曹疏影对节奏、声音、意象的把握都是非常准确,可谓一击即中。她的
诗握力坚牢而且对事物和词语的把握无比敏锐。这实在是我很应向她学习之处。相对而言
,我的诗较拘谨,语句字词尚还有迹可寻,她的诗却是至为突兀,有着赤子观照世界的澄
明,但却又能结合极为老练的观照,闪光之处犹如从本能直觉中流出来。诗歌显现的声音
,好像完全未经雕琢,天才一般,学也学不来。”若说这反映了关天林不卑不亢的性格,
不如说这是他对天赋灵性的嗅觉与及在诗歌评论的一字褒贬,精准洞见。说到刘伟成,关
天林则说他比较喜欢刘伟成的另一本诗集《瓦当背后》。他认为刘伟成的优点在于“他很
有耐性去经营一件小事背后所引伸的历史脉络。他的诗歌倾向篇幅较长,虽然略有该收而
不结之弊。他倾向将诗歌所有的空白也填满,非常强调完整,多少会予人炫学之感。但你
让我用这种引经据典的写法,我又确实无法子做到如此圆熟老练。他是一个非常有规划的
诗人,我怀疑他写诗甚至会有大纲,每段走向悉数在其掌握之中。这种耐性和规划未必个
个诗人需要,但拥有这种能力却又无妨,也实在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创作之外,关天林也投身编辑的角色。此亦在在拓宽了关天林的文学想像,让他对文学杂
志的出版有了更深厚的认识。审阅稿件的过程,就是一次又一次了解不同的香港诗人的过
程,他认为每次编审都是一次“自我辩论”。好些诗作乍看之下似乎失之粗糙,不甚了了
。但一读再读,却不时会浮现新的想法。“像编选《字花》的诗稿时,读洪慧你的〈我始
终还是变了〉,初读似乎过于直露,但再三思量却又让人觉得气性之下不得不如此。”除
了参与《字花》编务,关天林亦与罗乐敏、曾淦贤参与编选《水母与摇滚——字花十年选
诗歌卷》(邓小桦主编)。编选工作不单涉及鉴赏诗歌的能力,亦与诗歌评论有着紧密关
系。香港的诗歌评论,论诗集序言必讲叶辉。论编写诗歌史绕不开陈灭。论资料整理自然
会让人想起郑政恒。再如廖伟棠的《浮城述梦人》以散文笔法,夹叙夹议访谈不同的诗人
,更是不容错过。又如比天林稍长的陈子谦,更是出了名冷静客观,读诗不单能将诗放进
不同脉络,更是细读非常。综观以上各人,关天林可谓新人。世代之间,最理想的是自我
证明,承先启后。关天林以诗人之眼编审评论,以其对才气和诗歌的直觉,定能生出别一
番光景。
因此,愿关天林在诗歌路上一直走下去,像我在《空气辛劳》最最欣赏的那首诗:〈聚义
——读黄侃〈释侠〉〉,即使“与众人皆不合,与自己/也不能惬意。夹道/尽是疑惶的
目光。”,哪怕是“碎渡日出或日落的夹岸”,天地催逼,叫他“汗流浃背”,还是“不
退”。何故?只因为这首诗:
闪电在它们的一生中
活得最长,从裂点到聚点,连
鸦静也会倒流,命运也得掉头。
(〈寒枝——给润宇〉)
精诚所致,不单时间停止、倒流,甚至长可以为短,裂者可以复聚,就连“命运也得掉头
”。
文:洪慧
统筹:袁兆昌
编辑:袁兆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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