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坛前,还不及报上姓名生辰,
眼泪随同膝盖一同跪下。
袅袅升起的菸,能带思念去到哪里?
若有那么个楔机,那浓厚的念想,兴许想能跟着香魂走到妳的梦里。
毕竟没有机会在妳醒著时再亲口对妳说。
而妳,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忘记吧。
总是这样的。
浅眠如我,在妳的恶梦呓语中惊醒。
我不能作什么,不能吵醒妳。
妳说过,
那个人会在妳半夜作恶梦哭泣时拍拍妳抱紧妳。妳深爱那样的温柔。
我只能,默默在夜里守着妳恶梦。
在妳睁眼后庆幸,
太好了,醒来的妳什么都不记得。
妳说过,
那人即将离去时,躺在沙发上,轻抚妳的头,说著那句─
“像妳这样美丽的女孩,一定会有那么个人,像我一样疼爱妳吧。”
妳泪如雨下,念念不忘那人对妳的珍惜、温柔,还有给妳的自由。
妳说此生永不忘记。
“爱就该是这样,如大海般自由,还有火山的冲动。”
语毕,转身即离去。
然而妳不知道的是,那一句又一句话,
甚至是一个叹息,一滴眼泪,一抹皱眉,
字字句句成为墨刑,
烙印在我心里最柔软、最脆弱之处。一如此生永志。
我无法再说什么,所有的悔恨与自责一同上演一场沉默剧。
我拉满了弓、抓满了矛,刺向自己的心脏。
多么神准,全部命中红心,红心上扎满了刀刀箭箭。靶心深可见骨
那肯定是,鲜血至今未干,滴满一地。
所以我,
我只能站起来,拉远距离,与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妳,
“他很好,他很棒,他很疼妳,我无可否认,我双手赞同。”
背对着是因为不想让妳看到我的泪水。
“我肯定是无法像他一样的。我肯定无法像他一样帅气自信洒脱。
因为我肯定哭得很丑、哭得泣不成声,五官全部皱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一定会把自己哭烂,然后站在原地目送妳离去。
这是我唯一能为妳作的。
一面流泪,一面用气泡纸仔细包裹妳最爱的茶杯和茶盘,装进妳的行李里。
这是专属于我的温柔。
一定和他很不一样,对吧。
留在这里,空气里满是锐利针刺。
我依旧留下来呼吸疼痛。
“因为这是我们一起挑的房子,我们一起布置的地方。”
看门狗。指令是不离去。
脖子上的狗牌铭刻:绝对忠诚。
继续驻守寒窑,守护着满屋子的寂寞与─
念想。
轻烟袅袅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