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首位芥川奖得主李琴峰 写出人类对历史的反思
中央社 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2107140227.aspx
2021/7/14 17:08
(中央社记者杨明珠东京14日专电)台湾旅日作家李琴峰今天以新作“彼岸花盛开之岛”
荣获日本纯文学最重要奖项“芥川奖”。她日前接受中央社记者专访时表示,这部新作想
得是人类历史的反思。
“彼岸花盛开之岛”描写一名漂流到彼岸花盛开的岛屿海边、失去记忆的少女宇实(umi
)来到陌生的岛屿,接触岛上人们的生活文化,岛民操的语言是“日本(nihon)语”,
相当独特,但另外有一种称为“女语”的语言,只有一定年纪以上的女性才能学习,做为
历史传承之用。
这座岛屿只有女性才能传承历史,担任所谓的岛屿领导人(noro,暂译祝女),最高领导
人是大noro(大祝女)。故事写到,大祝女下令宇实要与同龄的游娜(yona)一同成为祝女
,生活在岛屿上。
小说中与宇实、游娜同龄的男孩拓慈(tatsu)是男生,不得学习女语,但偷偷地学习,
女语学得比游娜还好。拓慈不懂为何男生不得学女语、无法当祝女。宇实与游娜承诺拓慈
,俩人若当上祝女就改变男生不能当祝女的规则,并承诺也会教导拓慈历史。
李琴峰受访时表示,如果读者阅读过她的作品,像是“独舞”、“倒数五秒月牙”、“北
极星洒落之夜”、“星月夜”等,可知道有几个蛮重要的主题,像是语言的问题、国界的
问题、文化的问题及性少数的问题。
之前的作品在撰写时都有确定的时间和地点,但新作“彼岸花盛开之岛”是虚构的文本,
是她首部几乎全属虚构的作品。故事发生在一个架空的岛屿,她希望透过有些科幻成份的
小说,将她重视的几个主题整合起来。她认为整合得不错。
被问到为何将故事主轴设定在岛上男性无法当领导人、没权力等重点,李琴峰表示,权力
这种东西其实文学作品,特别是她之前的几部作品多所探讨。
她说,回顾人类历史,人类从原始的采集、狩猎生活,在很原始时候有很多母系社会存在
,但进到农耕社会后,很不可思议的,都变成父权系社会。 她在“彼岸花盛开之岛”想
写的是对人类历史的一种反思。
她认为,几千年来,透过男人的视野、男人的文字书写的所谓的历史、正史,其实都是经
过男性视点解释过的东西,即使是相对性别较平等的现在,大家习以为常的一些思维、逻
辑、科学知识乃至于政治体制、意识形态都是男人建构出来的。
于是她思考,有没有可能幻想出一种跟当今政治体制等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由女性的逻
辑、由女性司掌的世界。她希望跳脱历史脉络,试着摸索一种幻想的共同体。
李琴峰在这部小说中用日文片假名(发音niraikanai)形容远方海洋彼端的一个世界。她
说,那是冲绳神话中位于海洋彼端的乐园,人们幻想海洋彼端是神仙居住的乐园。她将这
样的神话引用到小说中。
她表示,为了撰写这部小说,构思相当久,最初灵感源自北欧丹麦哥本哈根里的嬉皮自治
区“克莉丝汀安娜自由城”(Freetown Christiania),自治区内的氛围与外界完全不同
,若要踏出,有道拱门上面写着“你将进入欧盟区”。
这让她觉得很像与世独立的一个乌托邦地区。乌托邦是西洋的概念,若以中国或东洋的概
念来讲,就是桃花源或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是理想的乐园。因此她构思,有没有可能在日
本幻想出一个类似的桃花源或乌托邦地区,她读了一些琉球(冲绳)历史神话等,创出一
个世界。
乌托邦是不可能存在的,是人类幻想出来的理想,对某些人而言,可能是理想,但对另外
某些人而言,不见得是理想。
李琴峰说,“彼岸花盛开之岛”,彼岸花具有双重意思,它是不会让人感觉疼痛的麻醉剂
,同时也是在加工后可变成毒品卖钱的,因此是双重隐喻。同样的道理,这座岛屿有光明
面,也有其阴影的一面,将男性排除在宗教、政治体制这一点就是阴影面。
她说:“历史不可能完美、人类所建构出的社会制度也不可能完美,包括我们现在生活的
这个世界都不断地在寻求改善或变革的契机,这座岛屿也走在变革的路上,虽然现在不那
么完美。”
这小说故事结局是光明的或灰暗的?她说,由读者自由想像这座岛屿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部小说融入许多题材也提出许多问题意识。李琴峰说,透过小说,虚构3种语言,某种
程度反映出日语在过去历史上的一些变化。除了语言之外,还有对政治、历史的思考。像
是对现代日本及现在台湾与中国的一些危机意识、危机感进行批判。(编辑:廖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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