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离开彰化了？”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我感到惊愕，过大的声音引起咖啡厅内
来往人群的注视，但没过几秒，大家又回到自己原先在做的事情上。
“对啊，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大家说，”曹宇舒搔搔头，勉强一笑，继续说：“但
因为妳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今天我是特别回来的，我就是特别亲自来告诉妳这件
事的。”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妳可以先考到学校后，再离开啊！”
球队不能没有曹宇舒啊！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但……因为我只能跟妳是‘永远的好朋友’了，所以这里已经
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
“什么意思？”我心底明白曹宇舒所表达的意思，但我仍想继续装傻，期盼她能因此
留下，对球队来说，对我来说，曹宇舒都是很重要的。
“我已经给过自己一个留下来的机会了，但我失败了。”曹宇舒无奈的说：“如果妳
许下的是要我跟妳交往的话，我会留下来，放弃转学考。”
“妳开玩笑的吧！”我盯着眼前的空杯。“妳不是已经知道……”剩下的话我说不出
口，霎时，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能留下曹宇舒，为了球队？球队能给她什么？为了我
？太可笑了，我更不可能给曹宇舒什么。
“对，我就是知道……所以，我刚刚就是回来办最后的手续的。”曹宇舒从包包拿出
资料夹，将她办理休学的资料摊在我面前。“诗晴，妳知道吗？其实我是可以通讯办理的
，但我仍然搭客运回到这，因为，我想再见妳一面。”
“曹宇舒……妳太自私了……说走就走，妳可以不要离开吗？”我知道指责曹宇舒并
要求她留下来的我才自私，我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她做任何事。
“林诗晴，妳才太自私了。妳不要我，又要我留下来，看着妳们俩个卿卿我我，妳要
我如何消化？”曹宇舒褪去温柔的目光，表情痛苦地看着我。
“我就是自私！谁叫妳这么晚才跟我说……妳对我的……”我实在无法相信曹宇舒是
对我有感觉的，甚至我也认同她或许只是因为分手，一时之间，无处依靠，所以才会对我
产生感情，人不是很常会这样吗？
“要我留下来是可以的，只要妳现在立刻跟王芋琇分手，和我交往，我就不走。”
“最好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妳刚刚说什么妳办休学都是骗人的吧，妳根本不知道
这样会造成行政的困扰，妳……”
“我可以为了妳，接受行政的责骂。只要妳跟我交往，我就留下来。我可以为了妳做
任何事，只要妳敢跟王芋琇分手，和我交往，我什么都不怕了。”
眼前的曹宇舒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刚刚那股温暖而坚定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咄咄逼人，令人无法喘息的气势。
“林诗晴，妳做不到吧？”曹宇舒像颗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满满的
无奈。“抱歉，我不是故意逼妳的。”曹宇舒恢复以往的温柔，温柔的像水，掀起涟漪后
，又再度恢复平静。
灵机一动，我仍不放弃，想用最后的机会挽留曹宇舒，疑惑的问：“我记得妳不是要
去体育股吗？”
“我早已准备要退队了，所以也和学姊商量过了，她们会请其他学妹去的，无论如何
，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曹宇舒从不会骗我的，这次，她是真的不会留下来了。
连要离开之前，因为担心我的负担过重，仍不着痕迹的安慰我。
“没有妳的球队，会没有欢笑声的。”
“没有我的球队，会有‘妳们’自己的发展的。”我明白曹宇舒指的不是球队，是我
和王芋琇。
玻璃窗外的暮色降临，下班人潮渐多，我们收拾桌上的杯盘，放置到咖啡店架上的回
收处，是离别的时刻了。
“诗晴，在我离开前，给我一个拥抱吧。”
面对曹宇舒提出的要求，我瞬间红了双颊，竟然要在人来人往中，与曹宇舒拥抱，大
家不会一迳注视着我们吗？
“妳该不会想说，我们抱在一起，会像偶像剧一样，众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我们身上
吧？”曹宇舒总是能把我的想法摸的十分透澈。“妳放心，我们只是一般人，即便被注意
到了，也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才不是勒，我只是在想，如果不给妳抱，是不是……妳就会留下来了。”
“不会的，我不会留下来的，但我一定会留下遗憾的。”
曹宇舒说完，张开双手，围出半圆的港湾，等待我的前进，以及短暂的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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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你的悲伤
你没有带走
留给了我
──夏宇《脊椎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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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