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想要安稳,其实我不想要,我想我还是想要安稳,但却不是这样的安稳,
一眼望尽余生,我以为我不想要,但我现在却想念。我走了好久,回头来看,其实那时的
安稳也许是我此生能找到的最好的安稳了。我离开了故乡,暂时的在这里。处在暂时里,
有的时候又觉得这里其实是永远。 永远的漂泊,永远的不得安宁。
佛前点一柱香,绕了青烟如叹,剩了青烟如憾。这里是异乡,是梦境,是未竟,是战场,
是遗憾。既然选择了庙堂之高,就别怪权术险恶,他说。金戈征战,身后狱下马灯。拜别
了昔日长官,曾经他背影蘶蘶,却是失去战场的长胜将军,而我使劲的逃,想找回我的战
场,踏尽长安花枝瘦,浮生若梦芳华旧。当年满弧一别,说好了再聚,却约了几年始终没
能见到。可能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
这几天我在看电视,陈道明那老戏骨,笑起来看似温情却令人冷汗直流,在权谋之下连温
情都令人胆颤心惊,我想起那天,他笑着看似不经意的说我也算忠诚吧,我听着愕然,现
在不都21世纪了,他不至于期待我这样复古吧,那这话他究竟是说给谁听的,细思极恐。
有的时候我在想,那天我的膝跪下了,但心是不屈的。我利用了人做最后的反叛,这事,
他究竟是算到了,还是没算到。有人说过,权力是一场虚妄幻觉,是一场大家齐心合演的
戏。但这种戏,还是要亲自被震憾过,要站在棋盘上,才知道什么叫指鹿为马,棋手弄权
人心的怖。
有的时候我会羡慕普普通通的异性恋,普普通通到可以像我同梯说句,我现在人生的重心
就是孩子了,升迁早放弃了,跳槽早不敢了。能够有一个负担,有一个借口,能畏畏缩缩
的,心甘情愿的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远观上面的老板们神仙打架,用看破红尘的语气
说,“这些老板们既蠢又笨,就只是前世的"福报",我看过太多了,所以我早不把工作当
人生重心了。”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他们可以这样活着。
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花开花落终归尘。
其实红尘不需要看破,它本来就是破的。
妈妈问我好不,我说我很好。在妈妈的价值排序里,总希望孩子快乐就好。安安稳稳无事
一生。旅途漫漫,此生迢迢,我曾经去过一望无尽的沙漠,石窟里的佛像是为旅人的祈祷
愿力,旅人们离开,旅人们倦鸟归巢,我还在暂时里,我还在挺著,等著有一天我能把这
我很好的谎给撒圆了。
爸爸说,约伯记23:10 "然而祂知道我所行的路,祂试炼我之后,我必如精金 "。爸爸说
,愿主给女儿更多的苦难,我祈求您,不要引导她走上安逸舒适的道路,让她从此懂得慈
悲。
我写了封信,我写了很多封信。
你暂时在这,我暂时在那。
你把我暂时的搁在这。我等着你,你也再等等我,我们暂时的如此,或是永远的如此。
你什么时候要离开,我什么时候要离开。
我们暂时,我们永远。
很多时候很多事当时觉得很重要,但很久以后会发现其实都不重要。
其实人一生,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