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作休息后,就穿上围裙进厨房准备晚餐,Joanne也紧跟在我旁边,阿菊试图尾随进来
,可能想偷吃东西,很快就被室友以公主抱的方式带出去,过程中不断喵呜乱叫,在这个
家小孩子是不能进厨房的。
“我准备好了!”
Joanne充满干劲的卷起袖子,但离瓦斯炉远远的,很好这个距离就对了。我的这位室友不
是不会,或是不愿意煮饭,而是她的厨艺该怎么说呢,是被神所诅咒的。
用小烤箱烤香肠会烧焦,冒出的浓烟让火警大响,惊动整栋公寓的人,炒菜的话油到处乱
喷,就连只是煎个蛋,蛋黄会像自杀攻击般诡异的爆炸,而且事后平底锅也牺牲了。
已经有太多例子,还有无数厨具惨死在Joanne手下,即使我在旁全程边盯着,看她按照着
食谱做也没用,所以家规是Joanne必须远离瓦斯炉。她只有微波炉可以勉强使用,可能因
为微波炉不太算厨具,而是加热工具的关系吧?
看来煮菜之神真的很讨厌她,当然前提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
不过室友的生活就是互相照顾,尽力做自己会的那部分,而且好在不碰到火就不会出事,
所以Joanne就负责切菜跟洗碗,值得一提的是她刀工不错,切的整齐速度又快。
“Yvonne这几天有回来过吗?”
“没有,她没有在妳疯狂加班,故意不回家时回来。”
Joanne一边高速切菜,一边迎刃有余的讽刺我,如果是同样速度切菜,我八成会把手指整
齐的切片。
“我才没有故意不回家,只是工作最近刚好很忙。”虽然想掩饰心虚的语气,但我做的很
失败。
“这么久没回家,她八成被劫财劫色了,然后被丢弃在路边了吧。”
将切好的菜拨进碗里,Joanne伸长脖子,想试吃一下我手中排骨的酱汁,但被我拍回去。
“妳不要乱说话!”
“妳才不要装作不担心那家伙。”
我把排骨丢下油锅,油炸的兹兹声缓和了一下气氛,将排骨捞起来沥干,我犹豫了一下低
声说。
“我可能会找新室友,需要有人帮忙分担房租。”
“那很好啊,这主意不错。”趁我不备Joanne偷吃一块排骨,她得意的挑眉,“反正之前
她都跟妳一起睡主卧,她的房间整理一下就能用,我会去问问我朋友们有没有兴趣。”
“等等,我还没那么快要租出去!”我顿时有点慌了。
“少来了,妳其实不想租出去。既然不希望就别那么做,妳这样就叫口是心非,很不干脆
。”
Joanne生气的模样有点可怕,双手抱胸难得沉下脸,她是直爽的直性子,有时有点孩子气
,但其实心思很细腻,自知理亏的我沉默不语,只是更用力的打蛋。
“唉,陈Amy妳这样是何苦呢,找时间跟她谈谈吧,打个电话就能找到人了,两边都躲著
对方,分手不是世界末日。”
“我知道,只是现在真的没办法。”我垂下肩膀,觉得双手重的快举起不起来,“抱歉,
再给我一点时间。”
Joanne叹了口气,没辙的抓着头发,不过她整晚都没再提起那个名字,我们默契的聊著琐
碎小事,享用简单的晚餐。
吃饱后我们在沙发上看电视,Joanne很快缩成一团,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瞇着眼睛差不多
要睡去了,小胖猫阿菊则窝在猫窝里,已经睡的香甜,
一人一猫两者的姿势基本同步,我这室友真是越来越像猫了。
小心的把手抽开,替Joanne盖上毯子,我到厨房将放凉的食物放进冰箱,除了晚餐故意多
炸的排骨,还有鸡胸肉跟几份蔬菜。这样Joanne下班回家加热就有晚餐吃,我也不用担心
回家发现房子烧掉。
在浴室洗去一身疲累,当我走到房间门口时,感觉呼吸停滞了几秒,因为木头房门上有她
亲手彩绘的图案,是她最喜欢的捕梦网。
‘它为我带来好梦,也是我的幸运符,让我遇见妳。’
她总是温柔的语调仿佛在耳边,伴随着回忆的,是袭击胸口的刺痛感。我真该挂块布遮住
,强压下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让我难以忘怀的甜蜜话语,逼自己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延续稍早在超市的思路,一般建造火箭基本的材料有不锈钢、碳纤维,或是添加其他金属
制成的钛合金。这些都是常见的航太材料,也会用在军用武器,甚至是赛车上,通常会综
合考量材料的成本与数据,最后选择相对适合的材料。
但情况有所不同了,龙眷工业提供了一种新型金属,不只能耐高温、耐低温,在高压下只
会变形不会断裂,甚至三分之一的重量下,却有与β-Ti3Au同等的硬度。
这简直是天上的礼物,如今只要设计出让龙眷满意的新型火箭,不论公司规模与否,他们
愿意合作制造,并大量提供新型金属。这将是所有科学家梦寐以求,能大展身手的机会,
也刚好让我有疯狂加班的理由。
成堆的资料处理到一个段落,放下手中半成品的模型,时间已经是深夜,我打开手机查看
时间,发现电话只有一格收讯,网络也无法连线。
有点不对劲,公寓邻近著主要街道,今天是周末星期五,照理说会有些车子跟行人的声音
,但现在安静的异常。
正当我觉得莫名不安,Joanne突然开门闯进来,平时温和的她,力气很大的拉着我到厨房
。
“有讨厌的家伙来了,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她让我坐在地上,并用一条毛料特殊的
毯子盖住我。
“Joanne怎么了?”
“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还有一定要一直盖著这条毯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Joanne严肃的神情让我更不安。
这时客厅传来敲门声,Joanne皱眉望过去,目光仿佛要穿透家中的墙壁,她转头再次交代
我不要动后,独自起身向客厅走去。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她低声嘀咕著,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完全不明白Joanne在做什么,但我无法按照她说的,乖乖躲在这里。因为心底有个声音
在耳语,也许是Yvonne回来了?
我轻手轻脚的也出了厨房,刚好看到Joanne很快活动下手腕四肢,并慎重的打开大门。在
这充满不寻常的深夜,突如其来拜访公寓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性穿着黑色西装,下巴
留有老成的胡渣。
“请问这里在应征室友吗。”这是有些耳熟的女性嗓音。
“别装了,直接干脆点。”
悄悄在靠近几步,我躲在柱子后面偷看,背对我的Joanne听起来很不耐烦,但我的注意力
很快被转移。
虽然跟之前相比,她带上黑框眼镜,多了一份知性的美感,但一样的酒红色口红,让我肯
定是她本人,就是在回家路上救我一命的人!
如果她在深夜到来是让人惊讶,她所说的话更是错愕。
“没想到只有一个保镳,真是意外。”那名女子微笑着,“我们是来带走陈博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