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薄幸?我有点记不清。
昨晚几乎是沾上枕头便睡着了。熬夜酒醉的余韵还在,接连着几天也都晨起起床工作直到
深夜。但我一面瞌睡一面抗拒著睡意。梦又要来了,我感觉得到我隐隐地害怕。
你把我的梦还给我。
梦中人满为患的破旧中医诊所一直传来滴答的水声。时间迟滞,人们扛着各自的病痛紧紧
地挨着彼此。墙上的磁砖是白的,地砖青绿,护士在柜台里不见脸孔地忙碌。
我茫然地等待。
但梦不见得有什么意味,只是日常精神的挫磨与暗示。例如我太常感觉到自己正握紧拳头
、咬紧牙关,那么它们就会在我无法控制的时候纵驰。我在梦里往往困惑地感觉害怕,它
不让你真的惊叫,只是觉得肌肤让那种悚感轻轻地触摸。像是无来由的凉风。
我感觉自己更深地蜷缩,向更深的睡意探去。
我不愿离开这个房间。
那个不过三坪大的雅房,有一扇对着河的窗。一面墙放著书柜,塞满了心爱的小说。它们
很快就占满了,逐渐往书桌上蔓延。书柜旁的墙塞了两幅画,友赠的鳄鱼和我亲绘的猫,
其余的零碎则贴满了药单。靠着床的那大面的墙更是丧心病狂。捡来的鸟羽、抄写下的诗
句、猫的照片、我的画和友人的明信片。
我走不出这个房间。像是年幼时我将我的床布置成棉被堆成的堡垒,在里头安心的穴居。
如今堡垒变成这个房间,我也就安然对着窗日夜呢喃。风吹起的时候,黄色的花衬衫随风
摆荡,自成风景。
我不清楚。
我不知道。
我无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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