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一早从后门出去,延著江边慢跑,在街边的日式小便利店里买了菜,
这一区多是日本人,煮了早午餐,不一会便下了雷阵雨,轰隆隆的。
这房子当时找时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紧挨在市区的边上,少了市区的纷杂,
却留了交通便利。
旁边的梧桐树下一排都是各式露天咖啡馆,在街边乘着凉喝咖啡闲情不少。
房子不大,比前一次的房子小了不少,但房子落成新,延著江边位置安静,
四周的建筑都矮,窗外望出去竟也有种睥睨感,房东的家俱悉数被我给扔了
,次卧的双人床撤掉,换成了佛堂,朝南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来。淡淡樱花
的线香,和落地的陶器上的花,与正襟危坐在蒲团上的猫。
跑完大汗淋漓的冲了澡,很是舒服,关了室内大灯,转了晕黄的灯光,
整间屋子便懒懒散散的了,开了冷气,泡上一壶好茶,准备好整以瑕的看一
会书,写一会文章。20几岁曾经一度想以文章为生,看了别人写文章的狠劲
,死嗑到底。曾经有知名的作家鼓励过我的才华,但想想还算了。曾经的出
版约也一直没有写完,只能当成青春的乡愁了。
上海的住宅区不像台北,都是几栋成一个小区,小区里有流水有凉亭有花草,
网球场边也是凉爽的树荫打起球来很是舒服,但花草一多,夏天一到蚊子就四
处转悠,小区也开始了防蚊大作战。
上海连续两周都是风雨欲来,凉凉爽爽的,既不太热,也不太冷,眼看着即将
7月,看似夏天才要到,不过8月初就秋至了。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下午跟小伙伴一起打网球,我们总是一对拉就掉球,她笑着说简直像红土上的
费德勒跟纳达尔嘛,都一年多了,我的单手反拍始终练的不好。就像游自由式
,来回换气总要呛几口水。人到了这年纪,不就争口气,图的不就是单手甩出
去的帅气姿势,才不是为了真的多厉害。
其实20几岁是最苦的,那时每个周末都在准备考试,外部有考试,内部也有考
试,或是刚工作还在努力出差,在公司是菜鸟得要最辛苦,加班要最晚,要累
积专业,一熬就熬了十年。好不容易到了30多岁之后,异性恋们要担起家庭的
责任,一个家庭双方父母还有一对儿女,都是一地鸡毛。
同期的同事们生了孩子,
都是岁月催人老,他们说好像只有我这个同性恋一直没变,无事一身轻的停在
那个十几年前刚进公司的恍若初见。他们有了孩子,工作的目的就只剩下为了
生活所需赚钱,不像我,还在泛泛不做水中凫。
当然,现在我们都六点下班了,该接小孩的接小孩,该去健身房的去健身房。
年纪跟我差不多
的同期,发色已经点点的花白,脸还是那个十几年前就认识的同期,还是那个
周末一起靠北公司,一起醉倒的同期,但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最大的孩
子都十岁了,有了爸爸的稳重样子了,我们也各奔东西了。
他说了句,加油。混出点名堂来,别给他们丢脸了,他们就不行了,有了孩子
哪都去不了了。我承接了他们对外面世界的遗憾。这是我们十多年一起咬过牙
一起吃过苦的同期情谊。我说当然,没说的是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什么苦,
踩过什么吭。我没说,只说那些其实功成名就都只是浮云,转瞬即逝。
夏天最好的晚餐是凉面。鲣鱼为底的日式凉面,或是芝麻酱为底的台式凉面,
还有炸出葱油配上大红袍辣油痛快淋漓的四川凉面,煮上了面,用风扇吹凉了
垫上冰块。再配上烤鱼,跟闻香而来的猫咪。再看一会书,可能就会昏昏的睡
著,明早又是五点要起床的日子,去当义工在阳光下看着小孩子们挥汗如雨。
这是我的30几岁,还没到40岁,再寻常不过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