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have dropped you on my way home.
我正在去,亦或是来。如果任由他去定义,我不知他会要如何形容我的状态。倘若这是一
段拉长成数年计的旅行,而最终他就要成为我精神上的新家。那么,我想我正在回去。
而我已无能回首。起身的时候是五点四十八分。我总习惯纪录时间。日期,几点几分,或
者是日光的状态,取代了我无法替其取名的尴尬。若要更切实地记录下当下,那我便再留
下照片。无数清晨或午后的日光,一场雨,随风飘荡的花衬衫。我的猫,一小段字句,无
法被记忆的人,无法被留下的人,或者无法(被)靠近的人。打开档案夹,一整排的时间
。剪得破破碎碎。
(提醒你,此后将再也无雨。)
(我们都要被逼着吐出实情。)
我的曾经在剥离,因为我已无法乘载它们的重量。我再扛不起人,再也无法以那样的形式
爱人,再也使不出那么多力气,去和许多人相知,相信,保有良善的希望。我的身体不是
个空壳,我的灵魂并不完全在飘荡。我任由我的修复去修复,触摸自己的创伤,与自己的
历史热烈地午茶。偶尔也被他人的历史触碰。我们都破碎,或者没有我们,如同那个中国
籍且有着洪量饱满的精神的教授说的一样。我,我们,都是多重矛盾的破碎主体。不认知
自我,遑论拆解。无可立足之地,在钢索上摇晃摆荡。
偶尔有想道歉的冲动。我正在康复了,被花完的青春不再复返。我很抱歉,我正在吃药了
,我正在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了,我正在规律运动了,我正在把灵魂与身体重新缝合。我正
在试着说人们能懂的语言。我正在,我正在。我正在不再‘任由’。但我还是不断听见,
你们失望的声音。
请再安静一点,我可能要睡一会。
我正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