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她睡不着,可她没有同她说,
她在山上的那个晚上,她知道不能够打给她,
她将与她所有的过往掏出来彻底洗刷,
连同阴溼的夜色,望盼能擦亮些什么。
窗外陆续有人间歇走过,她一根接着一根地
拿出菸盒里的菸点燃,烟雾袅袅翻腾时,
她的脾胃一阵阵地翻搅,她感觉想吐,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想求救,但是能跟谁呢?
搜索著一串串的联络人,
拨出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她想着那些机械式的人工语音回复
以及或许躺在垃圾邮箱的信件,
仿佛被世界所遗弃,
如同待在异地旅馆里的自己,
所有的所有就这么大这么多了。
她只能跳下窗台蜷缩著,感觉好像有人正紧拥自己。
是旅馆的morning call唤醒她的,在清晨五时。
毋需拉开窗帘,外头的光已密密渗入屋内,
清清楚楚的。她想着,结不结婚又如何呢?
感情能够明明白白吗?
能说的与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不能再央求什么,否则就成了索要,
落人口舌。
谢谢与抱歉说多了也并不感激与惭咎,
更可能是某种婉转的回绝与行礼如仪的形式。
天更亮了,是时候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