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新糖潮(第四部)08

楼主: ibizp (Miko)   2018-08-01 21:14:38
几乎在关上门的同时,她接起电话,“喂?”
“妳在哪里?”赖卓群冷静又熟悉的嗓音自另一端响起。
“等等就回公司了。”她避不回答赖卓群的提问,反而直接切入主题,
“计画终止会议开得如何?”
“呵呵,”赖卓群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干笑几声,“昕璇,妳不会开始怀疑我了吧?”
“赖博怎么这么说?”她假装音调上扬,“我只是关心您会议开得如何呀?”
“嗯。”赖卓群收起笑声,接着简洁俐落地,“计画无法终止。”
她愣住。
无法终止…?
赖卓群今天早上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会把计画终止吗?
不是还信心满满地说要把中华制糖的专利给“抢过来”吗?
“昕璇,我直说好了,我们刚刚并没有开什么计画终止会议,”
赖卓群停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她有什么反应;
但她只是保持沉默,冷静地坐上车、发动车子,开始往中华制糖的方向驶去。
“我到中华制糖后,会议室里只有陈廷禧跟杨宜桦,”
见她没任何反应,赖卓群只能继续说道,
“他们希望我不要终止计画,而且他们允诺让我当专利的第一发明人,
除此之外,他们也邀请我加入中华制糖与金属中心的合作计画。”
“喔?”听到与金属中心的合作计画,她忍不住瞇起眼。
如此说来,钟汐苹为何会出现在会议室里,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以,你答应了…他们给的甜头?”
“嗯。”赖卓群十分俐落地承认,接着继续拉拉杂杂地说著,
“但是,妳也不用担心妳跟启艾发明人的部分,我有跟他们确认过,
届时启艾为第二发明人,妳为第四发明人。”
“……。”她没料到赖卓群会是如此容易见风转舵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昕璇,妳也不是不晓得他们不是省油的灯、没那么容易对付。
他们亮出当初我跟启艾签名的合约,上面清楚地写着,
如果我终止计画,需要支付计画经费的一百倍金额作为违约金——也就是一千万元!
妳很清楚我不可能付出这么高额的违约金的;
此外,若我擅自发表另篇专利,他们也有权可以告我剽窃试验成果……”
赖卓群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再无端卷入让人疲惫的诉讼中了,昕璇。”
赖卓群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她只是静静听着;
她不明白为何赖卓群会在这个时刻选择背叛她。
对,“背叛”。
她无法想像经过五年前那场诈欺诉讼案的风波后,赖卓群竟还愿意与杨宜桦合作;
她一直以为赖卓群跟自己一样是下定决心要把杨宜桦给拉下台的,
所以五年来,他们才可以一直合作无间、讨论著每一步计谋。
如今亲耳听闻赖卓群说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给过去五年来打下的信任基础一滴滴瓦解的理直气壮理由。
她霎时觉得今天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最在意的林启艾与赖卓群,怎么今天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赖博,你明明有很多办法终止这件计画的,不是吗?”
她冷然道,双手依然安稳地摆在方向盘上、精确地控制车子移动的去向。
“……。”这次换赖卓群沉默了。
“味觉细胞的分离,我们早在五年前就提过国科会计画,
所以专利并不专属于你与中华制糖的味觉细胞分离合作案,
你明明可以用先前计画的名义来提专利的,对吧?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再次卷入什么狗屁诉讼之中;
至于违约金的部分,其实这种东西你也应该比我还会操作吧?
其实好好地在私下跟陈廷禧乔好,
明明是能以‘减价验收’的方式将这个计画终止,对吧?”
“……。”她一连串尖锐的问话让赖卓群无话可说。
但赖卓群的沉默以对,其实让她更为难受。
因为这样的沉默几乎等同于“默认”,她宁可赖卓群气急败坏地与她争辩、强词夺理,
因为这样至少表示著赖卓群还想站在她这边、支持着她;
但赖卓群没有,他只是以一贯的冷静沉默面对她的质疑。
这让她感到受伤难过。
看来,赖卓群最终还是屈服中华制糖开给他的优渥条件,
宁愿将林启艾与她努力一个多月完成、
且具有极高再现性的“味觉细胞分离标准作业程序”的专利双手奉上、送给了中华制糖。
她深皱起眉,接着车子转了弯,中华制糖偌大的园区远远地出现在她眼前。
“赖博,算了,你既然都已经跟他们谈好条件,那就这样吧!”
她不想再跟让她如此失望的人继续交谈——
她想好好冷静一下,好厘清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昕璇,我还是站在妳这边;启艾的诊断证明,我已经托张哲放到妳桌上。”赖卓群道。
“张哲?”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赖卓群为何不亲自将诊断证明拿给她?
而要托名义上是她助理、但实质上是杨宜桦助理的张哲传递如此重要的文件?
赖卓群真的还是“站在她这边”吗?
“好,我明白了。我到公司了,先这样。”她冷静道。
“有问题都还是可以找我。”赖卓群说了最后一句话便结束对话。
挂掉电话,她对入口的警卫打了招呼后便驶入中华制糖。
停好车,回归到最沉静的面对自我之时,她这才感到心脏在左胸口急遽地跳动着,
她将微凉的右手覆上,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心脏跳动到肌肤上的剧烈——
看来,自己的身体正暴怒著啊。
她愣著。
因为不知怎的,她感受的情绪并不是暴怒,反而是由心底而生的失望与无力感。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觉得一切都天旋地转地变了?
林启艾变了、赖卓群也变了!
她该怎么办?
但时间不允许她惶恐,此时手机又传来杨宜桦的来电声响。
“喂,课长,我已经在停车场了。”
面对杨宜桦的紧迫盯人,她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压住内心快要支撑不住的庞大不安。
“好。”杨宜桦冷道,便挂掉电话。
她深呼吸直至胸腔饱满,接着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该面对“战场”了。
她整理一下情绪后,开门下车。
哪知一下车,她马上瞥见隔两台车的距离外,有一个女生正对自己冲著笑。
……钟汐苹?
她愣住。
钟汐苹在那儿多久了?
还有,她站在那儿干嘛?
在她心中千万疑惑同时间升起飞跃之时,钟汐苹已经脚步轻快地走到她面前。
“周博。”钟汐苹微笑道,双颊红润,看来如第一次见面般地精神活力。
“Apple?”她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与钟汐苹相遇,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只能硬生生地吐出一句,“妳来这儿出差?”
“不是。”钟汐苹轻松地微笑耸肩,“我是来找‘妳’的。”
“找我?”
钟汐苹微笑,“对,找妳,周博。”
“那,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不喜欢对方不主动表明来意,这让她感到不受尊重。
“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份文件要麻烦妳送交给赖卓群博士。”
钟汐苹甜笑着,边从背包中拿出一份用牛皮纸袋包好的文件,
“因为周博是窗口联络人,所以,要麻烦妳送交。”
她将文件给接了过来,“好,我会转交给赖博。”
但其实她的心底已经浮出好几个疑惑。
为何钟汐苹会知道要在停车场等她回公司、
为何还要特地将这份文件由“她”来送交给赖卓群?
刚刚他们不是还一起在会议室,钟汐苹明明可以直接给赖卓群,不是吗?
钟汐苹则是看着她俐落地收下文件,又笑起那甜到不行的微笑,“妳就这样收下了?”
“嗯?”她愣住,“请问妳是什么意思?”
钟汐苹笑着抿了嘴,“没有啊,妳刚刚不也看见我与赖博开会吗?
妳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刚刚直接交给赖博就好?”
虽然明明被钟汐苹说中内心的疑问,但她依然不悦地微笑,
“因为我是‘联络人’,妳要我送交,我就送交,这就是身为一个联络人的职责,
我并没想、也没必要问那么多。”
原本因为她的“听讲障碍”不药而愈而对钟汐苹有一些的好感;
如今,知道钟汐苹是陈廷禧的女儿、
并且是害林启艾要被解聘的罪魁祸首、以及现下满嘴的挑衅,
她对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女人好感度已瞬间归零。
“喔?”钟汐苹挑了眉,接着话中有话,
“周博的能力,我多少有耳闻一些,只是想不到周博说话也挺犀利的。”
“耳闻我的能力?”她瞇起眼,接着学着钟汐苹笑起一抹微笑,
“我只是客观地说一个联络人该有的职责罢了,Apple,妳就不要亏我了。”
“呵呵呵,”钟汐苹微笑,
“其实,我满想跟周博合作的,无奈这计画最终还是纳入成大作为第三方的合作厂商。”
“妳说这话的意思是,”闻言,她忍不住睁大双眼,
“这计画本来就有打算找第三方合作厂商?”
钟汐苹点点头,接着一双纯真大眼透露出疑惑,“妳不知道这件事?”
她愣著摇摇头……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可是熟读了一整份完整的计画书啊!
“那妳或许也不晓得,这份计画在多了第三方厂商后,经费会追加到三千五百万元吧?”
……三千五百万元?
这金额重重砸在她的头上,打得她头晕。这比原本的经费——
两千万元足足多了一千五百万元!
这个计画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经费?
钟汐苹看着惊讶不已的她忍不住笑出声;
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恢复她惯有理性与冷静的外衣。
“周博,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认真地看着她情绪的转变,钟汐苹抿著嘴笑道。
“什么事?”
“我记得,”钟汐苹的眼睛望入她的,
“妳前些日子满常写信给我嘘寒问暖的,怎么后来就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她没料到钟汐苹会如此直白地问这个问题,愣了几秒,只能硬著头皮,
“最近比较忙罢了。”
“这样啊。”钟汐苹的眼神依然停留在她的双眼,那眼神让她感到相当不自在,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注视——
钟汐苹的眼神有让人无法将视线移开的魔力。
“所以,等妳比较不忙,妳还会寄给我吗?”钟汐苹忽然暧昧地问道。
她一时以为自己听错。
这是什么问题?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地不知所措、头晕脑胀。
钟汐苹见她没有回应,依然保持亲切笑容地看了手表,“好了,我也该离开了。”
“嗯。”她假装淡定。
“对了——”临走前,钟汐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那份文件我‘忘了’封口,请周博送交给赖博前,麻烦替我封个口。”
“好…。”她似乎听见了钟汐苹的话中话,但她决定除了微笑,不再多问。
钟汐苹微笑地点点头,“那就先这样了。”语毕,便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她没等钟汐苹驶离公司,决定无礼地迳自转身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她俐落地将手上那个“未封口”牛皮纸袋稳当地锁进抽屉后,
很快地走到隔壁杨宜桦的办公室。
“昕璇,妳去哪了?”一进办公室,杨宜桦单刀直入问道。
“课长,十分抱歉,我发现我有报告遗落在家,所以偷了个空档跑回家拿。”
她笑起温柔,说著早已盘算好的理由。
“喔——”杨宜桦瞄了她有着温柔笑容的脸庞一眼,“那,这个是什么?”
接着,一份红色公文夹丢到了她面前。
她不用翻也知道,杨宜桦见到了那份被简呈退回的公文。
或许就是这样,杨宜桦才会如此少见地查她的勤吧?
杨宜桦果然着急了。
她假装什么也不知地打开公文夹,里头果不其然为林启艾的解聘公文,
上方夹着应该是赖卓群托张哲转交给她的诊断证明。
看见那张诊断证明,她一时愣住。
诊断证明不是应该要转交给我吗?怎么如今已经在公文夹里了?
“昕璇,妳越级呈报,是吗?”她还在疑惑,杨宜桦已经面色铁青,朝她走了过来。
“越级呈报……?课长,请问您说什么?”
她决定先装傻,同时惊戒地保持着与杨宜桦的距离。
“昕璇,妳再装傻就不像了。”
杨宜桦站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把她手中的公文夹拿了回去,接着拿起那张诊断证明,
“这张,是张哲拿给我的。”
张哲…转交给……杨宜桦?
“张哲说,这是赖卓群要他转交给妳的,但妳不在,他只好交给我。”
杨宜桦慢条斯理地把诊断证明夹了回去,“所以,我就帮妳把诊断证明给附上公文了。”
“所以,让我厘清一下现在的状况——
妳为了可以让林启艾请病假一个月、进而可以不被解聘,
所以宁愿忤逆我的意思,再请赖卓群帮妳重新要一张诊断证明,是吗?
然后再越级呈报,去找那只老病猫简呈,把这纸公文给挡了下来,是吗?”
“周昕璇,妳竟敢背叛我,是吗!”杨宜桦语毕,忽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
她一惊,本能反应地想挣脱。
“妳为什么想挣脱?为什么?妳真的对我有二心?是吗?嗯?”杨宜桦激动道。
“课长,您误会我了……!”她急道。
她努力地想稳住阵脚,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正颤抖著,
“我是越级呈报没有错,但我……为的是要让课长您不要解聘启艾!”
“不要解聘林启艾?”杨宜桦顿了顿,随即用力拽了她的手,
“为什么我不能解聘她?我要她留就留,要她走就走!”
“课长,您难道不怕解聘启艾,赖博那边会出什么乱子吗?”
她忍住手上的疼痛及内心的惊恐。
“赖博?”杨宜桦停下动作。
“对,课长,您难道忘了在签约会议上,赖博是如何愿意牺牲自己专利发明的权利,
也要把启艾给拱上第一发明人?”
“……。”杨宜桦沉默。她明白他在等她说完。
“这张诊断证明,不瞒您说,就是赖博听到您把原先那张诊断证明扣下来后,
他又另外再去申请的;对,您扣下诊断证明的事情,是我跟赖博说的,
因为我担心他会对专利做出些不利于中华制糖的事情。”
“不利于中华制糖?”杨宜桦瞇起眼。
她明白杨宜桦一定狐疑着,毕竟赖卓群早先才刚跟他们谈好专利的部分。
“是的,课长。”她盯着杨宜桦。
只要眼前这个男人还有犹豫迟疑,她就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会对启艾这么好,是因为我觉得赖博对她有好感。”
她几乎连考虑都不用,就已经决定出卖林启艾——
既然林启艾如此怀疑她、如此不信任她,那她出卖她,也只是刚刚好吧?
“赖博对林启艾有好感?”
杨宜桦似乎非常震惊,那双稀疏的眉毛第一次毫无隐瞒地挑了起来。
“对,从第一次我带启艾去成大出差,我就隐约觉得赖博对启艾有好感……
直到签约会议那次,我才第一次正视这件事实——
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会让赖博愿意放弃专利的所有权,
改而全力支持启艾做第一发明人。”她顿了顿,
“所以我才会在签约会议上公然支持赖博。
我相信就如他说的,只要他‘奇摩子’好,一定可以帮我们分离到味觉细胞,
而结果也如我所想的——他们果然一起分到了味觉细胞。”
“这些事情妳怎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杨宜桦皱起眉,
“即便签约会议结束后,我质问妳为什么公然支持赖博,妳也没跟我说起这件事?”
“课长日理万机,这种男女之间谈情说爱的小事情,我觉得实在没有跟课长说的必要——
而且那时我也没百分之百肯定,是日后好几次、再加上这次启艾昏倒,
也是赖博把她送到急诊,我才确认了这件事。”她慢慢抓回了自己的节奏,
“所以那天,课长问我跟赖博是不是有‘那种关系’,我才很坚定地说没有。”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林启艾是赖博的人。”杨宜桦沉吟,
“无怪乎,他‘刚刚’还要再三确认林启艾的发明人地位。”
“请问课长的意思是?”
她知道杨宜桦是在说赖卓群方才与他们谈好的条件,但依然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杨宜桦耸耸肩,看起来并不打算告诉她赖卓群已与他们变为同伙,
“不过,昕璇,妳多虑了。”他笑起来,
“合约上,可是清楚地写着,若赖博违约,他需要支付高达一千万元的违约金。”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她假装惊讶,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启艾的去留了……天啊,我做了什么?”
“所以,妳居然为了林启艾那颗没用的棋子越级呈报?
昕璇,妳怎么会变这么傻?妳难道不知道妳这样做,会让简呈那混帐怎么看我笑话?”
杨宜桦无法置信,“妳为什么不来找我谈就好?为什么非得要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觉得课长从签约会议后,就对人家很提防,
而且早上我拿启艾的假单给你,你也对我好冷淡好冷淡……
所以我才想课长应该也不会想听我说这些五四三了吧?”
她故意假装像个做错事情的委屈小女人,话越说越小声,还慢慢地低下头。
“天啊,璇,不管怎样,妳果然都只是个女人!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杨宜桦惊呼,
“我以为妳会不一样,如今看来,妳还是跟那些情绪一来,
就不管后果而做出傻事的笨女人一样!”
她没想到杨宜桦会这样贬低女人,内心冷笑一声。
但她可没漏听杨宜桦惊呼的那声单名“璇”。
她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课长,对不起嘛……我真的慌了,才会出此下策。”
她用左手拉住被杨宜桦拽住的右手,再轻巧巧地摇摇杨宜桦的手,
接着抬起头,委屈又害怕地问,“课长,您愿意原谅……笨蛋璇吗?”
“所以,妳就只是因为这样,就任性地跑去越级呈报?”
杨宜桦看起来还是相当不可置信。
她嘟起嘴,点点头,
“是的,我只是不希望这个专利,有任何闪失、进而阻挡了您升官的去路……”
“原来如此。”杨宜桦口气稍稍放软了,但那双大眼依旧盯着她,手也依然拽着她的手。
“课长,您弄疼我了。”她有些撒娇。
“所以,昕璇,妳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
杨宜桦迟疑着,却终于松开了紧拽著的手。
“不然可以为了谁?”
她无暇顾及被拽完后发疼的手臂,
她知道自己还需要更多力道,才能说服眼前这只老狐狸。
于是,她没有多做迟疑地,一双手第一次主动地摸上杨宜桦的手,接着踮起脚尖,
往杨宜桦依然紧盯着自己的双眼靠去。
下一秒,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双唇,给附上了杨宜桦的。
生平第一次,她了解自己,可以为了她想做的事情,做出自己厌恶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杨宜桦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主动,全身顿了一下,下一秒,却是把她轻轻推开。
“这里是办公室,璇。”杨宜桦有些皱眉,但并没有明确拒绝她。
毕竟还是个男人。
她简直差点发笑。
签约会议后,在办公室强吻她、强行抚摸她的,又是谁?
如今他却可以如此道貌岸然地说出这句话。
“课长,我不管。”她故意娇嗔。
这次,她更将双手直接环住杨宜桦的脖子,再次主动地将自己的唇附上他的。
杨宜桦本还有些迟疑,于是她轻轻打开双唇,将舌头主动地送入他口中。
“……!”杨宜桦忽然一股力道,下一秒她已被压在办公桌上。
杨宜桦的雄性野蛮成功地被她给唤醒,她被压着,唇舌与杨宜桦的粗鲁交缠着;
隐约间,她可以感觉到杨宜桦下方的硬挺抵在自己双腿间。
妳愿意为自己的信念牺牲到什么程度?
妳愿意为自己的计画付出到什么程度?
对她来说,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她边与杨宜桦热情交缠,一边松开环在杨宜桦颈脖上的双手,慢慢地想往那硬挺前进。
但在下一秒,杨宜桦双唇离开她的,她看见杨宜桦那充满著占领欲望的可怖双眼。
但在那当下,她一点都不害怕。
她的双手直直往下,就在要触到那突出的坚挺时,手却忽然被杨宜桦给用力握住,
接着被强力地牵制在她的肩膀两侧。
“乖乖让我吃。”杨宜桦强硬道,却满脸狂喜。
他大概作梦也想不到,她会有如此主动迎合他的一天吧?
他低下头,粗鲁地吃着她的脖颈。
对,“吃”。
他贪婪地啃咬舔舐着她细嫩的脖颈皮肤,像是真的在吃她的脖颈一般。
舌头舔过去后,那溼凉的口水尚未风干,他的牙齿已经贪婪地啃咬。
她被那痛楚给刺得忍不住脖颈一缩,却反倒激起了杨宜桦那浓浓的勃然——
下体抵在她双腿间的触感越来越鲜明了。
他抬起头,贪心地又往她的双唇吃来。
此时门忽然却忽然无预警地打开来。
作者: jaychen0923 (Hz)   2018-08-01 21:36:00
推~~~
作者: wendyyang   2018-08-01 21:47:00
OMG
作者: aho1016   2018-08-01 21:50:00
推!!
作者: gwithg (没有暱称)   2018-08-01 23:48:00
作者: hsiflow (hsiflow)   2018-08-02 13:20:00
哇喔喔喔
作者: ginger1012 (金格)   2018-08-02 1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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