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晴-2
其实我从来没能对妳说出:“喜欢妳。”、“和我在一起吧。”诸如此类宛若拍板定案的
告白词句。
曾经我以为我俩加起来正是兜成一圈的角色,或快或慢罢了,我们依然在同一处打绕,有
天我转身面对妳的追逐时,便能将妳抱个满怀。现在想来,只好干笑两声,权当作是自己
青春期的傲慢与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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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过去的青春故事,也许都有着类似的开头。
和澄认识是在一间巷弄里的小补习班,家庭式补习班,楼下是教室,而上楼后便是老师住
家的那种。
我想唤妳:“澄”。
我从没如此叫过妳,可为了表述妳,所以我取了妳名字的一部分,和我心中对妳的模糊想
像,为妳作了这样的一个名,即便妳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我们认识得早,大约是国一的时候。
我从来都不是太有性别观念的一个人,但对于自己女性的外表特别坚持,黑直的发(后来
还学同学染了超台的颜色)、制服裙,妥妥地将自己安于一个被凝视的角色,一个典型的
,有点可恶的国中女生。
至于澄呢,初见面时的印象已然模糊,不过简单地说来就是头发要长不短,戴着黑框眼镜
的干瘦女生吧,普通的很坚持。还是可恶国中女生的我当然没特别在意过,像澄这样只出
现在补习班的异校同学,她的存在之于最初的我,就如漫画分镜中会被塞在角落的,简笔
画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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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经过一年多的简单对话,
“欸,笔记借我一下。”
“妳有立可带吗?”
“我没写作业欸。”
我和澄竟莫名地熟稔了起来(这里我得承认国中生的友情真是莫名其妙的可以),我们一
起共享青春期暴冲所带来的一些烦恼,十四、五岁的那种,我的男朋友是隔壁17班的一个
小白脸男生(因为和澄不同学校所以可以放心的说);澄的男友会弹吉他,还在学校跟她
告白......等,一些关于荷尔蒙波动的小事,就在补习班阴暗狭窄的走廊,席地而坐。
不过我很早就发现澄的话题大多围绕着一个女生打转,她的男友好似是种样板般的证明,
不虚不实的存在,偶尔拿出来交待两句,便以为能应付得过我这种普通国中女生。
“她很漂亮吧?”澄拿出一张当年很流行的拍贴机产物:大头贴?
并一反平常冷淡略有疏离感的静,热切地指著其中一个女生给我看,那女孩皮肤白皙,留
著旁分妹妹头,发丝微棕,眼睛大大的,戴着时下流行的放大片,确实是挺可爱的。
“很可爱啊。”我无可无不可地应和,其实心里想的是,我觉得我比较可爱(毕竟我可是
集放大片、染发、短裙、长袜于一身的究极国中女生呢。)
没能去细想缘由,我不特别在意那个女生与澄的关系如何密切,但在这每周一次的补习班
会面,短暂的下课时间里,我不要我和她的对话里有另一个女生,难以言明地排拒著,到
如今我也未曾向她提过。
正当我以为我和澄,也会这样继续无可无不可的往来下去时,
她吻了我。